第九十二章 有意思嗎?

明城一處僻靜的房子裏,蘇漫的手緊緊捏著手機,看著屏幕一次又一次被掛斷,她心灰意冷,眼裏的失望再明顯不過了,他變了,之前齊遠銘就算再忙,也不會不接電話。

蘇美鳳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帶著疑惑問:“會不會他在開會?”

蘇漫肯定的說,“不可能,就算是在開緊急會議他也會讓助理給我回個電話的。”

都打了十幾個電話了,之前她病情不穩定,齊遠銘怕她有意外,哪怕是公司再緊急的事也會被他放在後麵處理。

自從上次她去別墅找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看過她,連個電話都沒有。

她拿起外套,朝門口走去,“媽,我要過去看看。”

蘇美鳳站了起來,“漫漫,外麵那麽黑,你一個人去不安全,我不放心。”

蘇漫忽然回過頭看著她,聲音尖銳,“你不放心什麽?我從小到大都在走夜路,你什麽時候給過我陽光大道。”

蘇美鳳啞口無言,她是沒給蘇漫活在陽光底下的機會,自己女兒是溫均國的私生女這個身份不能被人發現,否則她就拿不到錢了。

年近五十歲的蘇美鳳因為經常打扮,出入美容院,臉上風韻猶存,但眼睛的混沌卻遮掩不住,“漫漫,媽媽也是沒辦法,我一個人拉扯你長大不容易,沒有錢我們沒有辦法生活。”

蘇漫虛白的臉是冷冷的,“是沒有辦法買名牌衣服包包,享受美容院的服務吧。”

蘇漫看著蘇美鳳塗著的大紅色的指甲,輕輕地問:“這美甲剛做的吧。”

她的身體十分虛弱,哪怕她調養了一年多,但吐出來的氣息還是很微弱。

“其實你買衣服鞋子美容我統統沒有意見,但是你能不能別打著愛我的名號,去跟溫均國的要錢!”

她厭惡母親這種所謂愛她的嘴臉,“初中開始我每個學期都有獎學金,自從遇見阿銘以後,我的所有費用都是他在出,我的病也是!”

蘇漫說完也不去看蘇美鳳的神情,快步走出大門。

醫院裏,女醫生一邊上藥一邊說:“幸好沒有傷到神經,都是皮外傷,比較好處理。”

齊遠銘看著護士手裏的不鏽鋼托盤,密密麻麻都是堆起的玻璃碎渣,都是從她身體內取出來的,心裏一陣後怕。

他走出病房,倚在白色牆壁上,男人麵無表情的時候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路過的護士都不敢對他手裏夾煙動作加以製止。

齊遠銘掏出口袋裏麵的手機,高盛凱半夜被電話吵醒口氣自然也煩躁,沒有去看是誰打過來的,“喂!誰啊?不知道老子要睡覺嗎?”

“凱子,是我。”

男人低氣壓的噪音傳到高盛凱的耳朵裏,他的倦意清去了不少,“我說齊少,你大半夜不睡覺給我打電話做什麽?”

男人的腦袋閃過醫生的話,疤痕?他在意得很。

“給我找兩條祛疤的藥膏,明天給我。”

高盛凱嚴重懷疑自己的聽覺,“Wath?我耳朵沒有被屎塞住吧,你不睡覺專門打電話來交代我這件事?”

其實他更想問齊遠銘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到了,但聽到他的聲音有點不太妙,不敢太貧。

齊遠銘按住了突突的太陽穴,“明天要是見不到你的藥膏,我就把你的破醫院給拆了。”

高盛凱咒罵了幾句,發現通話已經被掛掉了,心情鬱悶到了極點!

他心裏疑惑,祛疤藥膏值得他這樣興師動眾嗎?是不是有病!

溫卉是被疼醒過來的,整個後背抹了藥膏有點涼涼的感覺,但還是很疼,她趴在高級病房的床鋪上,後背的疼痛感讓她的睡意清醒了不少。

白熾燈光下,女人趴在柔軟的床墊上皮膚冰肌玉骨,但後麵綁著的繃帶大煞風景,細細一看有種殘缺美。

溫卉眉如青黛微微蹙起,後背塗了紅黃色的藥水,現在有點癢,她反著手想要去抓,驀然被輕拍了一下手背,“別亂抓,會留下疤痕的。”

齊遠銘放了一杯熱水在床邊的桌上,抓住她亂動的雙手,按在她身體兩側。

溫卉的雙手被按住,她轉過臉看了下他,莫名想笑,但那抹笑極其地冷,“我的整個後背注定要留疤的,都是拜你所賜,你現在裝什麽好人,有意思嗎?”

如果不是齊遠銘三更半夜回來折騰她,她會摔倒地上,紮進玻璃堆裏嗎?

齊遠銘眼角一沉,他也不想這樣對她,但行為總跟不上他的思想,總在不經意間就傷害到了她,麵對她的質問保持著沉默。

溫卉沒去搭理他,繼續閉著眼睛睡覺。

林嬸聽到敲門聲,披起外套從房間裏麵走出來,年紀大了,一點風吹草動就睡不著,她以為是齊遠銘她們回來了。

蘇漫見門一打開便著急地問,“林嬸,阿銘呢?他在家裏嗎?手機為什麽沒有人接?”

林嬸大半輩子都耗在豪門裏伺候人,對於這種事已經冷漠了,“蘇小姐,溫小姐受傷了,少爺送她去醫院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溫卉?”

林嬸對於這兩個女人都沒有好感,“蘇小姐抱歉,夜深了,少爺也不在,我們需要休息了。”

蘇漫此刻沒去理會林嬸的生疏,手指摳著指甲邊上的細肉,眼中閃過毒辣,又是溫卉!

一定是她纏著阿銘,所以他才沒有來看她的。

蘇漫腦袋晃得厲害,她怕自己會暈倒,一步一步走回去。

醫院辦公室裏,齊遠銘聽完醫生的話後站了起來,“所以,按時塗藥就沒事了。”

不經意他心裏鬆了一口氣。

女醫生看著眼前氣場強大的男人,凜冽的表情跟在病房裏的緊張樣子形成巨大的落差,回答:“是的。”

再次走進病房,溫卉已經睡著了,睡顏恬靜,好像是一個美麗的瓷娃娃,需要人憐愛,他雙腿不受控製走過去,行為不受大腦控製,彎腰在女人瑩白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吻,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退了一步,心底湧起的滋味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