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煞氣妖刀在東陽烈的手中淨化,流轉的氣流溫蘊著他,仿佛有種與生俱來的優越。

西淩曜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的怨恨早已積深,猛地單膝跪在西淩宇長麵前,朗道:“父親大人,你這是何意?”

西淩宇長淡然而視,笑道:“無妨,隻是讓淩焱林主幫我遞下刀而已。”轉而又對東陽烈說道:“刀拿來。”這完全的命令語氣。

西淩曜這下方才稍稍安心了下來。

豈知,東陽烈對外毫無感知,一柄妖刀依舊高舉懸空,血殺之氣吸盡了他的體內。

西淩宇長見狀,暗自點頭,細語道:“果真能煉化煞氣,看來丹穀之危是這臭小子解決的了。”神情不經意間流出一縷欣慰。

當初若不是丹穀的五行之火獸在傳授東陽烈控火之術而遺忘了他們,估計他們一行帝境強者也要脫掉一身的皮,豈會如此好受。

西淩曜見東陽烈如此瘋狂,心中也難免想道:“這神兵妖刀連我都無法靠的太近,他竟然能...”當下便是一咬牙,神情憤然、嫉妒。

東陽烈雙眼漸顯血紅之色,一聲怒喝,泣血妖刀也隨之斬下,但斬的不是誰,而是轉身破開了九曜木神殿的殿門。

對此,西淩宇長並未多說什麽,隻是十分無語的盯著東陽烈這廝,那眼神顯露的隻有無奈,並不像西淩曜那般震怒,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東陽烈呼的一聲,搶先解說道:“西淩府主,你讓我幫你拔這泣血神兵,究竟安的是什麽心?”一個轉身便是冷聲質問,持著泣血妖刀直指木神殿上。

西淩曜冷哼道:“你毀我九曜木神殿之門,你安的又是什麽心?”

東陽烈笑道:“如果我毀的不是這可憐的門,死的就是可憐的曜兄你了。”說到最後語氣頗冷,有了種針鋒相對之意。

西淩曜冷哼一聲,陰沉道:“是嗎,倒還真想試試。”

西淩宇長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這些,反而頗有趣味的說道:“淩焱林主,這泣血神兵送你如何,可敢收下?”

東陽烈不經意的翻了個白眼,鄙視道:“隻怕有人不情願,刀還你。”說罷便就是揮手擲出,直襲西淩宇長眉心。

隻見西淩宇長雙指夾住來襲的妖刀,反手一轉,緊握刀柄將之高舉頭頂,讚不絕口道:“真是好刀。”

西淩曜再次失望於心底,暗想道:“父親大人這是怎麽了,難道真是懼了淩焱林不成,為何總是三番五次的退讓?”目光又再次仇視起了東陽烈。

東陽烈深深的吸了口氣,沉澱了下適才有些波動的心緒,道:“不知府主大人邀我來西淩府是否隻是幫你遞刀?”

西淩宇長還在把玩著那柄妖刀,讚道:“好刀,虎骨龍血,千錘百煉,好刀。”

東陽烈眉頭一皺,暗想:“老伯究竟想作甚,西淩宇長的一世英名毀了啊。”不由的搖了搖頭,隨之拱手道:“既是如此,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告辭。”說罷便欲離開。

西淩曜見狀,豈肯放過,怒喝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可不是淩焱林。”說罷便是一個結印,層層天青神木門擋住了東陽烈的去路,也封住了木神殿的門。

這時,西淩宇長慢慢悠悠的說道:“聽說你很需要天青神木,前段時間,竹新帶著你東陽城的晴天大將闖了好幾次神木園,應該就是為了你吧。”

東陽烈停下了腳步,暗道:“難道老伯想讓我進天青神木園?”

又聽西淩宇長繼續說道:“天青神木不是不可以給你,隻是府中並沒有多餘,所以...”他故意停頓就是想讓東陽烈接聲下去,以便有種神秘之感。

然而,東陽烈卻是回複道:“那這些可是天青神木?”說罷便指向了封擋住殿門的那些青木。

西淩宇長大笑道:“你覺得呢?”說的同時,那些被西淩曜結印而出的神木門盡數不見。

東陽烈苦笑連連,道:“老伯,你有什麽要求就直提,大可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西淩宇長突然站了起來,朗笑道:“好,爽快之人...你若想天青神木,就進神木園以身飼養天青神木,隻要你能活著出來自然可以得到神木,甚至還有大機遇贈與你。”

西淩曜聞言臉色大變,出言阻道:“不行,神木園乃是我西淩府重地,怎可外人進入。”

西淩宇長怒目而視,冷喝道:“你敢質疑我?”

西淩曜連忙跪倒在地,低首道:“兒不敢,隻是...”心中大為不甘矣。

西淩宇長歎息道:“曜兒,既然你不放心他人,那你也進神木園。”

此話一出,西淩曜險些癱倒在地,急聲道:“父親大人,那可是神木園,你讓我...”顯然這家夥極度不願去神木園,想必裏麵也極度的危險。

西淩宇長打斷他的話語,冷哼道:“膽小豎子,你既怕東陽烈會在神木園中會有所際遇,為何又怕自己會喪命其內...你這是承認我西淩府比不過他東陽城嗎?”看其神情,憤怒至極,似乎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西淩曜滿頭急汗,看著若無其事的東陽烈,也不知他是真不懼神木園,還是不知神木園的危險度。

而這時,東陽烈開口說道:“好,何時可入神木園?”

西淩宇長回複道:“隨時...不過我需要曜兒的答案,你能否等上一兩日?”

東陽烈點了點頭,轉而對西淩曜說道:“沒想到你害怕的神情,想必你對神木園有著不可磨滅的陰影,不過我告訴你,若是晴天大哥的話,他定不會像你這樣,你永遠都比不上他,也許,根本就不應該把你和他相提並論。”

西淩曜想起東陽晴天在西淩府一劍焱神之神姿,一顧戰意湧入心頭,可最後還是低著頭怯弱的說道:“那是他沒經曆過神木園的恐怖。”

東陽烈冷哼一聲,道:“你西淩府有神木園,難道我東陽城就沒有熔岩洞嗎?”

西淩宇長緩緩走了下來,來到了西淩曜的跟前,道:“熔岩洞的危險比起神木園有過之而無不及。”

西淩曜看著西淩宇長站在他麵前的雙腳,低聲念道:“熔岩洞,東陽城煆兵神材焱竹,有過之而無不及?”

東陽烈鄙睨一笑,道:“我晴天大哥的絕代風姿,想必你也見識過吧,那是一代琉璃焱神,比起你這天生血脈的九曜木神,你覺得如何?”

西淩曜一閉眼腦海中就是東陽晴天傲立風中,雙手托劍的神物之姿,當下便搖了搖頭,恨聲說道:“他也不過如此。”

東陽烈聞言哈哈大笑,連連搖頭道:“我晴天大哥的確不過如此,但我確信,別說是熔岩洞、神木園,就算是弑神峰頂,他也不懼。”轉而對西淩宇長請求道:“西淩老伯,這不是我嘲諷你西淩府,而是我實在不想與此等鼠輩為舞,準許我明日就入神木園,可準?”

西淩曜終於抬起了頭,恨恨的說道:“你說這麽多讚賞東陽晴

天的話,說我不如他,無非是想要激怒我進神木園,莫非你也怕了,想拉我的墊背,滅我西淩府九曜木神血脈,你居心何安?”

東陽烈諷笑道:“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麵目,今日算是見識了,不過你不如的人何其多,還請不要再把你和我晴天大哥並論,西淩府沒有你,照樣能誕生一代九曜木神,可還記得西淩竹新否?”

西淩宇長一直都在這裏看戲,很是愜意,再次插嘴說道:“不錯,竹新如今正在天青神木園內。”

西淩曜聞言失色,急聲道:“西淩竹新,是他...已經進了神木園,難道是活膩了不成?”在他看來,進入神木園的人必死無疑,自己懼怕的事物,別人也決計不能順利逃亡。

東陽烈突然來到他的身側,俯下身子拍了拍西淩曜的肩頭,低聲細語道:“西淩竹新死不了,我也死不了。”說罷便是起身、轉身、縱身,消失在了九曜木神殿中,且留下一句話道:“西淩府主,本林主先行告退。”此刻絲毫沒有把自己當作晚輩,而是與對方平等視之。

西淩宇長唉的一聲,歎道:“曜兒,我給你一日的時間,自己考慮清楚,若是你無法戰勝自己,那你永遠都是失敗者。”說罷便消失於這木神殿內,隻留下西淩曜一人內心掙紮。

天青神木園內。

這裏與外界並無不同之處,有水有樹有晴空,還有泥土。隻是在這層普通的泥土下麵,就有了些不同。那是血紅色的泥土,其土壤的土質也極其特殊,就像人體經脈血管一樣,紊而不亂。

那些西淩府的人在殞命之後都是扔進神木園中飼養天青神木,甚至還有一些活人飼木。

然而,西淩竹新之所以會在神木園中,完全是因為天門據點在烈焱神弓九曜滅世離開後真正崩塌了,將西淩竹新、西淩瑤、葉瓏玲、葉萱一行四人給掩埋住,可東陽燃卻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逃離了那個地方。

等他們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身處神木園中,但至今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自西淩竹新他們醒來已有半月,這裏大概的一些情況早已弄清。若不是有西淩竹新的話,就算西淩瑤和葉瓏玲有著八荒境的實力也必定會喪命於此,反倒是葉萱對這裏倒是遊刃有餘。

守護天青神木園的人其實並不是人,而是帝境神魂,帝境巔峰的神魂。這個帝境神魂從西淩竹新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注視著人家的一切行動。

融合輪回樹,開啟輪回眼的西淩府九曜木神血脈之人,怎可不受他的重視。愛才之心,這是到了一定程度的高人都會有的心思。

然而,越是重視,西淩竹新前行的腳步越是艱難,遇到的困境也是危險,稍有不慎,那就是全軍覆沒的情況。

終於有一天,西淩瑤知道這個地方就是西淩府天青神木園。

西淩竹新聞言卻是一喜,急急問道:“那是樹便就是天青神木?”

知道這裏就是神木園的西淩瑤終於害怕了起來,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我們還是放棄吧,進到神木園的人基本上是出不去。”

可葉瓏玲卻是不願相信,質疑道:“明明是在天門據點裏,為何醒來之後就到了西淩府的禁地天青神木園裏。”

但對於這一切的問題,西淩竹新都是付之一笑,那溫雅的笑容就像是吹散神木園中那股恐懼氣息的一陣清涼之風,帶給她們一些希望。

是否隻要有眼前的這個男子在,就沒有什麽可害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