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行氣血蘊養之前,神秘人煊恨對東陽烈說道:“你修習過九宮封印術,那就用它來封住自身各大穴位和經脈吧,這樣你生存下來的幾率便多上了幾分。”

東陽烈內心冷笑,緩緩的運起神影封印術按煊恨所言將自身封印後,道:“前輩,還是開始吧。”說罷便閉上了雙眼,像是等待死神的到來。

煊恨也沒有絲毫猶豫,在東陽烈的心口處劃出一道裂痕,頓時就湧出了灼熱的鮮血,而後又將這些血液盡數灌進顏天寒那雙被剜挖掉眼睛的眼眶之中。

這動作極為的熟練,看似並不是初次嚐試,煊恨隨即又取出兩雙眼睛,暗道:“此子身上的血脈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比起天寒的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次我也許能夠造成一雙重瞳,隻是又要再次對不起幽星了。”說罷便深邃的望了眼東陽烈,眼底閃過一絲愧疚。

忽然,又見得煊恨將一雙眼睛鑲嵌在了顏天寒的眼眶中,同時也打入一道九宮封印。也就是這樣,顏天寒需要的血液比先前更為的強烈,源源不斷的心頭之血踴躍而來,霎那間便見東陽烈臉色蒼白,肌肉也有些萎縮的跡象。

煊恨見此一幕,暗自點頭道:“不知是何等的體質,修複之力如此強悍。”語剛落,又見他取出一雙眼睛,但他並沒有直接塞進顏天寒的眼眶之中,而是將這雙眼睛內的點滴血肉盡數給提煉了出來,隻留下眼珠部分,且仔細一看,定會發現這雙眼睛正是顏家家主賜予顏天寒的那雙神望之眼。

望著已被提煉好的神望之眼,煊恨深呼一口氣,道:“成敗在此一舉,希望天寒的眼睛能夠容納這雙神望之眼,造就一雙獨一無二的重瞳。”瞬間便就是將這雙眼珠硬生生的塞進了顏天寒的眼中,隨即又在其眉心提取出了一株神草,但比起東陽烈的那株,藥性和質量絕對是好上了太多。

可這重瞳的製造是用東陽烈心頭那灼熱的鮮血加以澆灌的,煊恨與顏天寒越是成功,東陽烈便就越是失敗,全身已是有了十之八九的鮮血被盜走,肌肉也萎縮的不成人樣,好好的一個青年才俊就這樣變成了一個滄桑老頭。

說是老頭也不為過,此刻東陽烈發白肉皺,眼睛凹陷,嘴唇開裂,仿佛下一息的時間就要永別了這個世界似的。

煊恨看著漸漸成功的顏天寒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此子的血脈竟然能讓這雙重瞳的契合度如此完美。”剛一說完,眼睛又是一亮,道:“似乎還能更加完美,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說罷便就轉頭看向了東陽烈,自語道:“小輩對不住了,我隻是想看看那雙眼睛最終能達到何種程度,不過你放心,我會保你神魂不滅,以後就住在葬骨原吧。”

如果此刻將東陽烈與顏天寒之間的聯係切斷的話,憑借那九彩焰花鹿王的修複之體,東陽烈也許還能生存下來,但煊恨並沒有救下東陽烈,而是任其繼續吸收鮮血,照這樣下去,東陽烈必定會氣血幹枯,生機盡斷而亡。

麵對死亡的威脅,沒有人願意就此讓自己隨之而去。東陽烈還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承諾,太多的使命,太多的不甘,為此他怎會甘

心就這樣讓自己的生命終結以此。本來在心頭鮮血大量流失之際,東陽烈體內的乾坤木自是會竭力攔截的,但那個神影封印術卻是改變了這一切原本要發生的,就連赤髓焱心壤都被與血液分離了出來。

然而,煊恨讓東陽烈在自身上施加神影封印術並不是為了這個理由,但卻不知為何誤打誤撞的成為了自身的枷鎖,這也是煊恨未曾預料到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東陽烈才會更加的不甘,心中千萬的想法湧入腦海。

“我不能死。”這是他最基本的反應,說的再多,也不如這短短一句活著的渴望。

“我死不了。”這是他對自己的安慰,同時也充斥著無窮的自信,但再怎樣也依舊被困在死局之中。

人之將死之際,通常想到的都會是心中最舍不得的那個人。

毫無疑問,東陽烈不舍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以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下意識的用意誌力將已流失的血液重新拉回了體內。當然,這並不是強大意誌力這麽簡單,也不是說意誌力強大就能解決一切危險的。

但別忘記了東陽烈懷中還有一隻擅長破解結界的小紫貂,對於東陽烈的情況,小紫一眼便就識破了其中規律,那是全身經脈被封,血液無法正常運行,但卻不妨礙被那雙重瞳之眼給吸走。

雖然小紫的結界水準還高,但想要破解神影封印術還真不是一時半會所能完成的,若不是東陽烈的意誌力堅強,想必此刻的他已成為了一具幹屍。

看著還在苟延殘喘的東陽烈,煊恨很是不解的自語道:“全身血液幹枯,生機即將斷絕,竟然還活著......不過這樣也好,天寒融合的重瞳則會更加完美。”

然而,就在一瞬之間,顏天寒一聲尖叫,讓煊恨震驚不已,卻硬是不知何處出現了意外情況。忽然間,東陽烈已然幹枯的肌肉漸漸恢複了些飽滿,被吸收的血液也逆流返回了自身的體內,滿頭的白發也變得通紅,那仿佛就是被血浸染而成的一樣。

終於,煊恨注意到了這個現象,大喝一聲道:“不好,此子要反噬重瞳之血。”急忙之中便是切斷了東陽烈與顏天寒之間的聯係。

可就在切斷聯係的霎那,顏天寒一口氣血噴出,再也盤坐不住,竟倒在了九宮陣台上。而東陽烈則更為的嚴重,剛想要將流失的血液收回之際,硬是被生生切斷,一時沒有了後續的補充,就隻能重新折回,再次變回被吸幹血液那時的模樣。

煊恨將顏天寒送進一片禁區後,再次返回到東陽烈身邊,想要將其體內的秘密查個一清二楚。東陽烈給煊恨帶來的震撼接踵而來,本以為很了解對方,卻始終被對方所震驚著,不管在何時何處,他帶來的永遠是一個謎。

隻是烈焱神君的一縷殘魂和紫貂老伯合力設下的禁製豈是他人所能夠輕易破解的,盡管你是掌管葬骨原的神秘人煊恨也不能。

可越是不能,越是激起了煊恨的興致。

雖然東陽烈還沒有死去,但現在的他與死去並沒有太大的差別,至少這個肉身已經遍體鱗傷了,盡管有九彩焰花鹿王的最強修複之體

和幾大神物的支撐,可沒有一位強者的救治,那這一切想要複原,恐怕已是百年之後了吧。

何況煊恨能不能放過他也不一定,更不要說會就此救下他。然而,煊恨想要知道東陽烈體內的秘密,已是動用了手段將其救醒了。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東陽烈終於轉醒了過來,第一眼看見煊恨之時,還認為自己是被對方所救下的,便暗自諷笑道:“沒想到你還真會救我。”不過這也是事實,他的確是被煊恨給救醒的。

煊恨依舊在打量著東陽烈,問道:“你醒了,可有何不適?”

東陽烈舒展了下筋骨,卻頓感到一陣頭暈,顯然是氣血不足的緣故。

煊恨沒等東陽烈回答,便自行答道:“你這是失血過多,修養片刻就好。”

東陽烈微微點頭,漠然道:“謝前輩,我會的。”其實在蘊養那雙重瞳之眼時所發生的事,他是記得一清二楚的,尤其是自己經曆的種種的磨難。

煊恨‘嗯’聲道:“我有事想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我。”

東陽烈沉下腦袋,目光微冷,道:“前輩請問,我定知無不言。”

煊恨說道:“我想知道你體內的秘密。”無意中更是施加了一絲氣勢威壓。

東陽烈幹笑道:“我體內能有何秘密,就算有,我想前輩也已是知道了吧。”

煊恨‘哦’的一聲,道:“那我知道了什麽?你倒是說說看。”

東陽烈抬起頭來,冷視道:“前輩,從我的眼中可能看出些什麽?”

煊恨眉頭一皺,疑惑道:“你這是何意?”神情已有些不快。

東陽烈笑道:“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煊恨冷聲道:“講。”

東陽烈說道:“前輩,你一點也不了解幽星前輩。”說罷便緩緩站立起來,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秘密,你若是追問的太多,得到的也隻是對方的幽怨罷了。”

煊恨瞳孔一縮,自言自語道:“幽星,她......難道當年我錯了嗎?”轉而猛然怒視著東陽烈,低喝道:“快說,不要再廢話了。”

東陽烈微微一怔,緩緩說道:“若我不說,前輩是否會殺了我?”

煊恨麵無表情的說道:“是。”

東陽烈苦笑道:“那前輩盡管殺吧。”

煊恨陰邪一笑,道:“好小子,竟然不怕死?”

東陽烈回應道:“死為何物?莫不成就是先前氣血幹枯?”說罷便搖了搖頭,苦笑道:“那不是死,那是生不如死,但我何懼。”一股氣勢油然而生,但雙手卻是微微顫抖,也不知是不是氣血不足留下後遺症,還是口頭不懼心中懼。

煊恨無奈的搖了搖頭,‘哈哈’大笑道:“多麽熟悉的一句話,多麽諷刺的一句話,竟也從你的口中說出,難道我真的錯了嗎?”說罷便猛然回首,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了何處。

東陽烈聽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很是不解,暗想道:“他這是怎麽了,是和幽星前輩有關麽?”刹那間,滿頭大汗的呼出一口濁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