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來的膽子,東陽烈敢這樣對煊恨說話。也許是自己的傲骨不可折,也可能是自己內心壓抑的那股怨氣吧。

就在煊恨莫名離去後,東陽烈的懷中露出一顆小腦袋,那是小貂紫顏,聽得它戰戰兢兢道:“太可怕了。”

東陽烈點頭問道:“小紫,他沒發現你嗎?”

小貂紫顏回道:“沒有,也不看我是誰,能發現我的人還不知道在哪呢。”小樣子有些得意,卻也免不了的後怕。

東陽烈看其模樣,瞬間被逗笑,歎道:“小紫,我們離開葬骨原。”

小貂紫顏道:“那我們去哪?還回修魂之地嗎?”

東陽烈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然而,這葬骨原不是你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列為四域九禁區之一,自然不是可以任由他人踩踏。盡管神秘人煊恨不知了去向,但也不代表他已經放過了東陽烈。

雖然東陽烈也知道煊恨並不會輕易的將自己斬殺,但那種生不如死的經曆記憶猶新,並且對方也任由自己自生自滅,弄不好下一刻就是死祭之日。

東陽烈之所以會用幽星來壓煊恨,他知道幽星是煊恨唯一的弱點,否則在第一次從葬骨之地出來後,就已是一具白骨了。

但東陽烈似乎錯了。

在葬骨原,擁有的不是立於不敗的實力,而是無窮無盡的寂寞,一切的弱點都會被潛移默化的消失,隻是偶爾想起。

煊恨離去之後,直接便是闖進了尊主域,不顧這片天地的法度禁製,想要闖進尊主域與幽星一見,但這付出的代價不堪設想。

不過,幽星卻是感應到了煊恨的所作所為,心中一陣不忍,她也知道煊恨如此做法無疑是自尋苦頭。白衣白發的她臉掛憂愁,一舉一動都是那麽的小心,生怕自己衝動起來則會與煊恨一樣,明知是苦,卻偏要一嚐。

就在東陽烈想要離開葬骨原,卻又迷路於此之際,煊恨回來了,小貂紫顏也再次躲起來了。

隻見煊恨他一臉冷漠的站在東陽烈麵前,道:“我要你進尊主域,帶幾句話給幽星。”

東陽烈猛然大震,左右不是,進退兩難,要知道在尊主域裏,煉均一心想要殺自己,而對幽星的承諾也沒能完成,此去定是凶多吉少。

然而,東陽烈卻沒有選擇的餘地,就算煊恨不殺自己,那也是永遠出不了葬骨原的。可以有小貂紫顏的存在,東陽烈在任何地方都不曾迷路過,但這次的話,若沒有得到煊恨的允許,也依舊是要迷失在這葬骨原中,永遠都出不去,並且要是誤闖進了那更恐怖區域的話,那等待自己的唯有滅亡。 其實,煊恨並不是讓東陽烈帶話,而是托他帶一塊瑩白之骨給幽星,也許想說的話盡數都藏於這骨中吧。

東陽烈無奈的接下這塊骨,道:“我能否恢複到巔峰狀態再去?”

煊恨沒有多說,隻是眼中露出一縷寒芒,一股霸道的氣勢對東陽烈強加於身。最後,東陽烈不得不以此刻的狀態闖進葬骨原尊主域,帶著煊恨的瑩白之骨和對幽星未完成的承諾。

這次進入的尊主域與當年那次並不相同。

東陽烈剛一踏在那些白骨之時,幽星的聲音就響徹在了他的耳畔,柔雅而又苦澀,道:

“你來了。”

聽著這聲音,東陽烈微微拱手,有禮道:“前輩。”視野已是擴散到了各個方位,但看見的卻是一片虛無,有的隻是較低踩踏的森森白骨。

幽星的聲音繼續傳來道:“你氣血幹枯,莫非煊恨還不死心麽?”說完便是一陣嘲諷笑聲。

東陽烈頓時一驚,忙聲道:“晚輩是受煊恨前輩所托,給前輩你送東西來的。”說罷便就是取出了那塊瑩白之骨。這塊瑩白之骨與東陽烈的瑩白左掌同屬一物,其色澤和質材一模一樣。

然而,幽星並沒有將那瑩白之骨取走,而是‘哼’的一聲,道:“此骨送於你,隨你如何祭煉。”

東陽烈苦笑道:“隻是這骨裏有煊恨前輩對你說的話,我不好窺聽,我想還是前輩你收回去吧。”倘若真將此骨祭煉了的話,煊恨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給殺了。

幽星隔了許久都沒有回應,任由東陽烈如何叫喚著。

東陽烈很是無奈,隻好盤膝打坐,將虧損的氣血慢慢補回。

可忽然間,一道閃光而亮,一個白衣白發女子毅然出現在了東陽烈的跟前,道:“如果煊恨真的那樣做了的話,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活下來的,隻是你想恢複到巔峰狀態,氣血豐盈,那是不可能的了。”

東陽烈猛然驚醒,急道:“難不成我就已踏入了暮年?”這裏所說的暮年並不是老了,但意思也差不多,總歸是無法進階,等待著殞落。

幽星輕邁了一步,許久才道:“是,但還有一個機會。”

東陽烈頓時一喜,道:“求前輩指教。”

幽星深邃的望了東陽烈一眼,道:“把那塊骨給我。”說罷便伸出了一雙異常蒼白的手。

東陽烈將瑩白之骨送至到其手上之時,不料幽星卻是反手一掌按在了他的心口處,兩人在同一時候消失不見。

待他們重新出現時,這裏已是另外的一個地方。而對於這個地方,東陽烈並不陌生,想當年他就是在這個地方練就的魔骨神體之術,吸收大量的瑩白骨髓液。

望著熟悉的地方,東陽烈難免吃驚,問道:“這......為何來這裏?”當然他的心中也有一絲的擔憂。

而幽星說道:“你氣血盈虧,需要大補,這裏有葬骨原之地最珍貴的瑩白骨髓,你就在這修養吧。”

東陽烈又問道:“那瑩白骨髓液所在何處?”問這話時難免有些底氣不足,當年小貂紫顏可是將這裏地方盜了個遍。

幽星聞言後,也不由皺眉,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你自己好生找找吧。”當下也施展了手段,也未能找出,心中懷疑道:“奇怪,怎會不見了,難道是被煉均給盜走了麽?”

東陽烈苦笑連連,回想起當年那麽多的瑩白骨髓液被自己浪費掉,如今想到自己氣血盈虧需要大補後,發出陣陣諷刺之音。

忽然,幽星冷冷說道:“去找煉均。”

東陽烈急聲道:“帝君神魂煉均,找他作甚?”

幽星說道:“他如今找了一個轉生人,需要大量靈液來融合神骨,我認為是他盜走了我的靈液。”說罷便散發出一股怒氣。

東陽烈對此無語,也不敢多說,畢竟盜此靈液的是自己。

幽星緊盯著東陽

烈,忽然說道:“不對,你本氣血盈虧,為何隻是片刻的時間,你的氣血增加了這麽多?”

東陽烈也不知自己的氣血有上升的跡象,頓時也很疑惑,道:“難道是因為這個地方的緣故麽?”雖是如此,但他還是知道是因為自己擁有九彩焰花鹿王最強修複之體的原因。

幽星搖頭道:“以你體內這些氣血,普通人早該死去才對,更不用說還能自我修複,除非你有秘密,也許正是這樣,煊恨才會選擇你來做這個試驗。”

東陽烈驚愕道:“修複神望之眼?”

幽星再次搖頭道:“若隻是如此,何須煊恨他苦苦執著。”

東陽烈陷入沉思,自語道:“難道舅舅他隻是煊恨的一個試驗品麽?”不由的就緊握住了拳頭。

離得如此之近,幽星自然是聽到了他的自語,歎息道:“無窮的寂寞,越來越濃鬱的怨念,好不容易選中的弟子,煊恨不會害他的,其他人就很難說了,他殺人從來不考慮後果的。”眼中的幽怨,神情中的痛苦忽隱忽現。

東陽烈見狀心中一陣感慨,道:“前輩傳我星閃術,晚輩也算是你的弟子了。”說罷便跪倒在地,輕磕了一個頭。

幽星沒有阻攔東陽烈的所作,但也沒有承認,而是冷漠道:“我何需弟子,何況你也不配。”

東陽烈也是有傲氣的,便‘哼’道:“我為何不配?也對,我無師自通,星閃術我已徹底掌控,何須做他人弟子。”

幽星諷笑道:“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個徹底掌控法。”話語剛落,便就出現在了東陽烈的身後,舉起纖細手掌點指而去。

東陽烈眼中泛光,在那一刻施展出星閃術躲避開,但依舊被幽星一指點中,無法動彈。

然而,這不是東陽烈的星閃術失效,而是不管東陽烈出現在何處,始終會被那一指點中,且幽星沒有變動過位置,變動的隻是她的攻擊路線。

幽星不屑之意漸顯,道:“區區皮毛,有意顯擺,真不知天高地厚。”說罷便又是一指,東陽烈已是能夠動彈。

隻見東陽烈又是一拜,道:“還請前輩授我星閃神術的真諦。”

幽星搖頭道:“你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體吧。”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了,委婉的拒絕了,但又留了一絲希望給對方。

東陽烈苦笑,回想起先前那將招式手段給變改路線的星閃神術,才知自己學會的隻是一些毛皮罷了。當然先前說自己徹底掌控了星閃術,其實隻是他的激將之法,但也依舊認為自己對星閃術有了個很高深的理解。

幽星繼續說道:“當年我命你辦的事,你似乎並沒有完成。”那目光已是灼灼的傾注在了東陽烈身上。

東陽烈沒有回複,因為他知道不管回複什麽都無法避開幽星的質疑,何況他的確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幽星揚嘴一笑,道:“為此你就不該說些什麽嗎?”

東陽烈苦笑道:“煉均選中的人已經進了葬骨原,我想是時候斬殺他了。”說到殺人,他與帝景天並無怨恨,心中隱隱感覺有愧。

幽星大叫一聲‘好’後,道:“我這就帶你去找煉均,希望你能斬殺掉那人。”

東陽烈有些惶恐,隱隱感覺自己墮入了一個圈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