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恐懼,這便就是恐懼;什麽是生不如死,這便是生不如死;在恐懼中生,卻不讓你在恐懼中死。即便是還殘留著一點意識,都需要精神百倍的活著,臨近死亡邊緣卻又死不了的滋味當真很是痛苦。

劍塚的劍鏽的更為厲害,在悲鳴,在顫動,伴隨著的是參差不齊的慘痛聲,還有瘋狂的虐待感。不知是縈繞了三日不絕耳,還是那可憐的哭喊聲持續了三日不停歇,直至此時此刻,終於是停了下來。

忽見三道身影從詭岩之牆中拋了出來,正是小貂紫顏一獸和東陽烈、東陽晴天二人。那搖曳不定的身姿與站立不穩的腳步,找不出東南西北的方位,隻知向下的癱倒而坐,唇角處還有那慘白的口沫。

“怎麽,你們還如此無精打采,是否要我再為你們幫把手?”神魂之魂東陽炎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此音剛**響而起,二人一獸頓時精神大振,那站立的身姿就如石雕一般一動不動,就連原本急促的呼吸都變得靜止,唯能聽到那緊張的小心髒跳動的頻率。

“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說了?”神兵之魂東陽炎仍舊沒有現身,隻有狂喜的笑聲:“晴天,三日已過,你不但沒有征服我,也沒有打敗我,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東陽晴天麵無表情,但聲音卻弱了許多,道:“我無法可說。”

“這可不行,無話便是無能,我東陽城的男人怎可無能,何況你還是一城之主,你若無能,置我東陽城於何種地步?”聲音雖小,神兵之魂的聲音卻是無比的鄭重,字字都充滿著威嚴。

東陽晴天聞言猛然大振,眼中大放異光,吼道:“東陽城的榮譽就是我東陽晴天的榮譽,即便我無能,我也會為東陽城竭盡全力,死而後已。”

“這依舊不行,我隻想問你,你是否無能?”神兵之魂似乎有些動怒。

東陽晴天聞言沉默,不覺間望了眼東陽烈,平靜的說道:“我無能。”

東陽烈聞言一怔,直望著東陽晴天,內心處頓時一酸,道:“晴天大哥,你不要這樣說,你...”

東陽晴天微微一笑,打斷東陽烈的話,道:“烈弟,因為我的無能,讓你受委屈了。”

東陽烈也沉默了許久,忽然笑道:“晴天大哥,我也讓你受委屈了。”這一聲笑,很苦,很無奈。

神兵之魂東陽炎著實沒有想到東陽晴天會如此回答,本想繼續嗬斥幾句的,卻因看到眼前的一幕而無法無動於衷,這一幕曾幾何時也發生在過他自己的身上,這種無能是來源於內心處的脆弱。

東陽晴天轉而又朗聲對著詭岩之牆,道:“先祖,不管我有多麽的無能,我東陽晴天仍舊會征服你,不管誰讓我受委屈,我東陽晴天也不會讓東陽城受任何委屈。”

東陽烈聽著東陽烈這平靜而又豪言壯誌的話語,心中也泛起了一陣自豪,接其聲道:“不管有多麽的艱辛,我東陽烈也會伴隨著東陽晴天一同守護著東陽城。”

東陽晴天又一次的笑了,欣慰道:“有你在,東陽城定會無恙。”

神兵之魂東陽炎發出歎息之聲,道:“東陽城是由我而建,而我卻沒有給它留下什麽,說到底,原來我才是東陽城最無能的人。”

東陽烈與東陽晴天都未有想到神兵之魂會如此說自己是個無能之人,不由得都一陣不知所措的對視了一眼。要知道東陽炎的手段可是讓人生不如死,他們在其手中隻有被虐的份

,這一時之間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但,東陽烈立刻回過了神來,道:“先祖為東陽城留下了琉璃焱神劍,庇佑我們萬年無憂。”

東陽晴天也說道:“先祖的實力讓我們望塵莫及,你若無能,讓我們情何以堪。”

聽著東陽烈與東陽晴天這兩句看似奉承的話,神兵之魂東陽炎不由笑道:“還以為你兩小子都跟木頭一樣,原來也會說這等好聽的,不過我聽著高興。”

然而,東陽烈與東陽晴天所言都是肺腑之言,也都是事實。

又聽得神兵之魂東陽炎說道:“回想當年,烈焱老大也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他明明就是天下第一,卻說自己是最無能的人,當時我很是不理解,直到分離的那一刻才懂得,如今又聽晴天這般說法,我想也無需想就能明白了。”

東陽晴天說道:“實力越強,所要承擔的責任就越多,無能做的事也越來越多。”

神兵之魂東陽炎歎息道:“是啊,越來越多,不知道他們過的還好不好,似乎也和我一樣無能無力,我真的還想見見他們。”

忽然,許久沒有說話的小貂紫顏從東陽烈的懷中冒出一雙眼睛轉個不停,道:“想見就想辦法相見,你們這樣作古的老小子都這麽厲害,應該沒有什麽事能難住你們吧?”早在之前,它就藏進了東陽烈的懷中,被嚇得不敢再冒頭,也不知此時此刻是何原因,竟敢插上嘴。

神兵之魂東陽炎笑道:“我們是萬年前的人,如今隻是一縷神兵之魂,就算實力再強,也僅局限於在這劍塚,還有熔岩洞和琉璃湖中,一旦離開了焱神劍,我就隻是一個無能的魂了。”

東陽烈問道:“那西淩府和北堂宗也一樣,隻能活動在天青神木園和冰岩島麽?”

神兵之魂東陽炎說道:“不錯,在那裏他們能主宰一切,誰生誰死,還有讓誰生不如死。”

東陽烈眉頭一皺,聽著這話時,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怪異的不安。

東陽晴天說道:“先祖若想要與他們相見,我可以通知他們舉神兵而來。”

神兵之魂東陽炎否定道:“不行,讓鎮族神兵離開所在地是犯了大忌,我們是不會答應的,即便神兵帶來了,他們那些家夥也不會來的。”

東陽烈問道:“那如何是好?”

神兵之魂東陽炎笑道:“那就看東陽烈你了,你小子傳承了烈焱老大的九神訣和繼承了淩焱林,你的麵子應該會給,但這需要你親自持著烈焱神劍去。”

東陽烈點頭道:“好,那我便逐一去請,定會讓先祖們相聚的。”

神兵之魂東陽炎說道:“這事並沒有那般簡單,即便他們想來,那也得將各族神兵帶來,隻是萬年已過,他們的子孫後裔是否還會惦念著我們的這一點情意,人心最是難測。”

東陽烈又問道:“那如何是好?”

神兵之魂東陽炎說道:“這就看你小子如何辦了,我隻能告訴你,我們要自由的相會就必須通過零塔登上弑神峰頂。”

東陽烈頓時眉頭緊鎖,問道:“那先祖可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神兵之魂東陽炎支吾了半天,方才道:“我給你一個方案,你先去紅塵穀,再往北堂宗去西淩府,最後去至尊盟,將他們都帶到東陽城來。”

小貂紫顏在認認真真的聽著每一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問道:“那為何沒有南宮堡?”

神兵之魂東

陽炎頓了許久,尷尬笑道:“南宮堡就在九神峰,到時我們一同尋他去就好了,無需浪費這些時間。”

小貂紫顏卻是仍是覺得不對勁,尋思道:“記得老爹好像說過,有兩個人喜歡北堂寒,這其中肯定有這老小子,另一個該不會就是南宮堡的那個老小子吧,怪不得,原來他們是情敵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猥瑣的笑容。

“小紫貂,你在笑什麽,如實招來?”盡管藏在了東陽烈的懷中,可還是被東陽炎給抓了個正著。

小貂紫顏解釋道:“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有些興奮,一時壓抑不住,想笑便就笑了?”說著又是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笑容。

東陽烈也甚是好奇,問道:“小紫,你何事興奮的要笑?”

小貂紫顏笑而不答,將小腦袋全部藏了起來。

而神兵之魂東陽炎並沒有理會在意這些,繼續說道:“不過用何種方法,你必須成功,即便是強搶也在所不惜。”

東陽晴天說道:“雖然我們各大勢力之間有些芥蒂,但還不至於到需要強搶的地步,隻要與他們說明白,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

小貂紫顏聞言後,又一次冒出小腦袋,道:“這可不一定,要是天門組織的人掌控了神兵,那就必須強搶了。”

東陽烈讚同道:“如今各個勢力都混有天門之中,而天門之主就是梁繁。”

東陽晴天猛然一怔,失聲道:“梁繁,竟然是他?”

神兵之魂東陽炎問道:“這梁繁是何人?”

東陽晴天凝重著神情,道:“是一個很強的對手。”

東陽烈點了點頭,道:“是一個非殺不可的人。”

小貂紫顏也說道:“是一個很壞很壞的大壞蛋。”

神兵之魂東陽炎笑道:“我很想看看這樣一個壞蛋為何是非殺不可...梁繁?”

東陽烈說道:“他掌有血魂刃,為超越滅生刀,四處搶奪神兵利器使血魂刃進化,而他最看著的便就是九殤熠焱劍,其次就是天陽劍與焱神劍。”

東陽晴天恍然道:“原來如此,隻是跑到東陽城來奪去焱神劍似乎有些愚蠢。”

神兵之魂東陽炎忽然說道:“竟然是血魂刃,連我都未曾見過的天外神兵,這真的很是棘手,想要勝他,晴天你必須練成人劍合一之境,否則勝算毫無。”

東陽晴天驚問道:“毫無勝算,那究竟是柄怎麽神兵?”

神兵之魂東陽炎的聲音變得無比凝重,道:“邪惡,殺戮,死亡之刃,能與之對抗的唯有滅生刀與熠焱劍,我們是無法與之抗衡的。”

東陽晴天神情凝重,道:“先祖,是否征服了你,就可以練成人劍合一,到時就可以與血魂刃抗衡?”

神兵之魂東陽炎說道:“是,但這對你來說,這很困難。”

東陽晴天忽然露出一縷自信的笑容,道:“先祖,你就等著被我征服吧。”說罷便向詭岩之牆奔騰而去,金黃色的火焰瞬間燃起。

東陽烈見狀朗道:“晴天大哥,就讓先祖這樣被你征服,你可以的。”

神兵之魂東陽炎輕咳了聲,道:“要不你小子也來征服我試試?”

東陽烈瞬間變得花容失色,尷尬笑道:“我還要去紅塵穀...”可不等說完,一股無形的吸力將他吸進了詭岩之牆。

又是三道參差不齊的慘痛尖叫聲,譜成了一曲恐怖的奪魂之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