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萬般皆空相（三）(1/3)
道天一喝道：“來得好！便讓老夫看看你有無長進。”說著右手也徑直而去。
月初九心下卻道：“以我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取勝，不過卻可消耗道天一內力。所以不能硬拚，而應以遊走相鬥的方法，拖長比試時間，令其身心皆有疲憊的感覺方為上策。”心下打定主意，右掌突然一變，雙指反而點向對方肩頭要穴。
道天一喝道：“好！”又反手拍去。哪知月初九右手一縮，左手又從後而來，竟不與他雙掌相接。
這般交手不過三招，道天一心下已然明了，笑道：“師侄如今能隨機應變，不再墨守成規，這方麵倒是有些進步。”他此話卻是指當日他被困而出之時，月初九明知不敵卻也要與他拚死一戰，這自然不是明人所做之舉。他說完掌風一變，右手五指張開，瞬間拂過月初九手臂。
月初九隻覺手上一麻，那一片肌膚如被電擊一般，急忙縮手。
道天一手上不停，嘴上卻道：“長青，可還記得老夫當年教你的拂蘭指嗎？”
柳長青答道：“教主所授，不敢忘懷。每日必勤加練習。”
道天一道：“好！那現在你再看仔細了！”說完，他那高大的身材竟似隨風而動一般，而雙手十指或點或彈，顯得輕柔優美。如此看來，他也是放棄之前大開大合的招式，轉而運用靈巧的武藝來與月初九以巧對巧。
月初九見他招式已變，不敢大意，心道自己所用的這套擒拿點穴手法，是當年恩師所傳，而道天一所用的拂蘭指自己卻未聽過。心下想到，手上自是全力以赴。
兩人這一番以巧對巧，刹時倒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沈冰聽那道天一所說，方才明白原來柳長青教給自己的拂蘭指竟也是傳自道天一的。
兩人待鬥了個三四十招，道天一卻突然問道：“長青，可是看清楚了？”
柳長青回道：“身如柳葉，指如飄絮，氣如幽蘭，拂之暗香。”
道天一大笑道：“好
！說得好！便是這十六個字！”動作竟似越來越快，猶如狂風乍起，那柳樹在大風中不停搖擺一般，看似搖搖欲墜，卻又堅忍不拔。
月初九隻覺眼前人影左右搖動，越來越快，自己用盡全力方才能勉強跟上。而對方雙手雖沒有與他身體直接接觸，但周身酥麻之感卻是漸漸加強，隻感覺有股強烈的氣勢將自己壓在其中，左衝右突也是無法破開，到後來更是呼吸也覺困難。
月初九咬牙勉力抵抗，卻聽道天一輕哼一聲，跟著眼前黑影一晃，便覺自己頭皮一麻，竟似無法用力，不由癱倒在地。
沈冰心下一驚，連忙來到月初九身邊，抽出長劍將他護住，以防道天一再出手傷人。
道天一微微一笑，道：“天下武學，招式為外，勁力為內，皆需兩者結合，方能發揮出應有的力量！你雖想以遊鬥之法，避老夫鋒芒，達到長時間消耗老夫氣力的目的，用意雖對，但因你體內陰陽二氣始終相融不完美，所以不論使用何種武學，內力有問題，便是根源有問題。既然如此，武學之精髓如何能施展出來？”
他又看了一眼月初九，道：“你所用這套拳法，乃是你師父所創，叫做蔽裂拳。換言之，是以極小極巧而隱蔽的動作，達到分筋錯骨的手法。你內力不純，無法使它達到最好，所以你輸了。”
月初九躺在地上，全身仍舊難以用力，便連說話也是不能。卻聽道天一又道：“你體內陰陽二氣乃是當初玉清子強行為你注入，再以藥物和他內力在體內為你融合。想來不知是方法有誤還是因他過早離世，所以如今卻是殘缺不全。依老夫看來，若要改變如今這種不純的內力，便需學習一種純陽至剛或者純陰至柔的絕學。之後再比他人加倍努力，方有機會用這股純力吸收之前不完美的陰陽之氣，最後回歸正常。此乃一法，而第二種方法，最為簡單，便是散去自己體內所有功力，從
頭學武！不過……不論何種方法，玉清子為你所作的一切皆會付諸東流……”
月初九聽他說了這許多，體內真氣漸漸恢複，勉強問道：“難道……難道便沒有他法嗎？”
道天一道：“世間怎會有如此兩全其美之事！除非如那姓李的小子一般運氣。”
月初九不由想到自己恩師玉清子所做的一切，為了讓自己達到陰陽融合，其耗費如此多精力，如今恐怕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時間不免心灰意冷，默不作聲。
道天一見他模樣，冷哼了一聲，喝道：“老夫被困二十餘年，每日依舊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中勤練武藝，隻為相信自己有一日也能憑自身功力逃出生天！你年紀輕輕，才遇到如此小小挫折，便唉聲歎氣，覺得人生如此艱難！老夫若為你師，隻怕後悔當初如此待你，倒不如令你自生自滅！”
月初九聽這當頭棒喝，想起自己恩師，不由腦中一嗡，猶如醍醐灌頂，心下頓時一股豪氣湧了上來，慢慢站起身來，對道天一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道：“師叔教訓的是！師侄一定將此話牢記心中！”心想師父當年如此安排，定有緣由。不管如何，自己也要想辦法將陰陽之氣相互融合。
道天一見此，竟大笑道：“好！孺子可教！”
慧應見月初九已然無事，便上前一步，道：“敢問施主，這拂蘭指是何人所創？”
道天一回道：“是老夫三十年前所創。”
慧應臉上微微變色，道：“施主果非凡人！若能開山立派，將來必受萬人敬仰，何必非要爭那天下第一人呢？”
道天一正色道：“開山立派，不過流傳一門武學。而一統天下，卻是對整個中原武學的發展，這兩者不可相提並論。”
慧應道：“施主既然這般認為，貧僧也不必再說。”又道：“隻是，這拂蘭指多有獨到之處，卻讓貧僧想起一事，不知施主願不願意聽貧僧說此？”
道天一道：“願聞其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