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金剛轉過身走向屋子,他走了幾步後突然看見他的一個手下舉著斧子喊:“老大,他在誆你。砍死他!”

秦十七看見並聽見後,好似很無奈地晃了晃頭,然後走向玉兒身後。

等他聽到一陣風聲後,轉過身再看時,就發現山賊們都在用手提著褲子,眼睛瞪得溜圓傻傻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秦十七掃了一下四周,發現他們的腰帶都堆在了不遠處的一個碾盤上。秦十七把腰帶抱回來,一條條還給山賊們,他對玉兒說:

“你這樣是不對的,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你要尊重他們。”

玉兒“哦”了一聲,表示接受了勸導。

秦十七對大家說:“我不會說出去的。”

武金剛對大家喊:“誰也不許說出去。”

月下微風在黑風寨裏飄來飄去,不時的幾聲蛐蛐叫給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些許生氣。秦十七走在月光下,他想吟詩卻想不出啥好詩,隻能對著月亮幹瞪眼。轉眼到了初夏,他們就這樣無所事事地過著。夏季的悶熱總是讓人心浮氣躁,秦十七走到井前,打起一桶井水,他先咕咚咕咚喝了個飽,然後兜頭澆下,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這樣心裏才平複下來——他想家了,當王爺的日子該多麽舒服啊!在山寨門房裏傳出的嬉鬧聲音吸引了他,他走了過去。現在他好像更加像黑風寨的主人,因為他有實力。進了門房,在滿地的稻草上坐著一群大漢小漢們,他們在喝酒。秦十七很隨意的打起了招呼:“各位晚上好啊!”

這群人一看他來了,立即喊著大哥拉他坐進人圈,並塞給了他一個雞腿。正當秦十七的牙齒陷進雞腿,擠出的油順著嘴角流下的時候,所有人都隱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和一聲驢叫:“前邊有個寨子。駕!”

“哼!(驢叫,不知道那聲音用什麽漢字表達!)”

“有個女人。”翠蓮小聲說。

緊接著這群人的眼睛開始亂轉起來。畢竟在這地方碰上女人太不容易了。他們一群人立即擁到了門前向外張望,走路時和賊一樣都很輕,生怕發出任何讓外麵的女人驚嚇的聲音。秦十七也把腦袋伸了出去,他看見了,一個女人在駕著車揮動著一根木棍,而拉車的不是馬,也不是牛,還不是驢或者騾子,因為秦十七借著月光看見拉車那物件是兩條腿。難道是人?的確是人。所有的人都看見了這兩個人,也看見了這兩個人也看見了自己一群。他們都把剛才彎著的身子直了起來看著前邊這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姑娘從哪裏來?”武金剛的一聲喊使大家回過了神。

“你怎麽知道是姑娘不是婦人?”有人疑惑。

“感覺!”武金剛堅定地回答。

秦十七站在人群後,盯著緩緩過來的二人。他看不清二人的容貌,也沒有聽見有回答。武金剛見沒有回答也就沒再問。待二人一架車來到門前,武金剛又問:“姑娘從何處來?去向何處?”

這時候隻見那姑娘跳下車,用手中的木棍一指身後又指一下前麵說:“從後邊來,到前邊去。”

這聲音在眾人聽來是無比的興奮,因為憑著悅耳的聲音,他們猜想其也必定是個美人。開始算計起自己能排第幾號老享受這眼前到手的工具了。但秦十七聽這聲音卻是似曾相識,他拿起火把走到女人頭前,舉起火把照亮他的臉,這一看不要緊,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被寒月帶走的胡喜媚。這還不算吃驚,他這時聽到的聲音更是讓他渾身一顫,這聲音太熟悉了:“秦十七,快救我啊!”

這聲音不是天魂老人又能是誰呢?

這時,胡喜媚也看見秦十七了。她滿腔的恨意頓時找到宣泄的機會。她抓起秦十七化作一道影子飛了開去,一直落在黑風山的山頂。她甩下秦十七,任憑秦十七在地上滾了十八圈。她雙手掐腰站在秦十七跟前,恨恨地說:“秦十七,你認識我嗎?”

她看秦十七一動不動,懷疑他在裝死,所以說:“看來是死了,看在你我的那點情誼我把你埋了吧。”

她一揮手,就在旁邊轟出一個坑,用手虛空一抓把秦十七平穩的放進了坑底。

秦十七一看裝死是不行了,等他睜開眼時發現看土地的角度不一樣了,於是有變矮了的感覺,可是再看,又覺得自己隻剩下一個腦袋了。胡喜媚看見她不停的往旁邊晃動腦袋,忍不住瞪著眼問:“你在幹什麽?”

“我想滾一下姑娘。”秦十七說。

胡喜媚聽完,忍不住掩口一笑,她說:“秦十七,這名字好土啊!你怎麽不叫秦淮了?改名字了嗎?你還是像我認識你的時候那麽幽默!”說完,好似回憶起了無邊往事裏的繾絹纏綿,陶醉其中。竟獨自發起呆來,時而憤怒又時而嗔笑。

秦十七這下明白了,他知道了自己不是隻有一個腦袋了,隻不過是被身體被插到了地下,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後緊張的心情才算放鬆了些許。她對胡喜媚說:“不知姑娘把我種在這裏有什麽企圖?”

胡喜媚這時候正在追憶那年花開時呢,根本不會聽到他的話,秦十七現在確認她是個神經病。他不敢大聲喊,生怕惹怒了眼前人。他溫柔的說:“敢問姑娘把我種在這裏幹什麽?你這樣是不對的,我又不是花花草草,這樣我是會死的。”

秦十七又看了在那裏瘋瘋癲癲的她兩個時辰,他沒有說話,一直到自己覺得特別口渴了。他失去耐性了,大喊:

“喂!……”

胡喜媚這下聽到了,她蹲在他麵前問:“你認識我了嗎?”

“認識。”秦十七不敢說不認識,他認為如果再不認識的話,這個腦袋也要被插進土裏了,“敢問姑娘芳名?為什麽又把我種進土裏呢?”

胡喜媚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她深情地看著秦十七的眼睛說:“你還是那麽幽默。”

秦十七覺得這個神經病應該是把自己當作一棵樹或者一棵花草了,他太渴了。於是說:“姑娘能不能給我澆點水?”

“你是不是渴了?”胡喜媚問。

“我快旱死了姑娘。”

“你等我回來秦十七。”胡喜媚咯咯笑著射了出去。

大概也就十秒鍾後,胡喜媚又射了回來,她手裏捧著水蹲在秦十七麵前。秦十七感覺到水的氣息,他張大嘴。胡喜媚把指尖放進秦十七的嘴裏,水緩緩流進了他的肚子裏。秦十七太渴了,他覺得沒有水再流下來的時候,開始嘬起胡喜媚的指尖來,還用舌頭不停的刮舔。胡喜媚的臉竟然紅了,她覺得心跳到了嗓子裏,她下意識裏抽回手,羞答答地嗔怪:“你還是那麽壞!”

“你這樣把我種在這裏我是長不大的,你能不能把我放出來先?”

“好啊好啊。”胡喜媚說。她又一思量,“不好,你會不會砰——的一聲?”

“什麽砰——的一聲?”

“消失啊!”

“消失?”

“就,”她停頓了一下,在思考怎麽說,然後還跟上了肢體語言。她怕秦十七看不清,往後退了幾步離他遠了一些。她開始走動著表演著起來,

“五千萬年前,我站在這裏,”她又換了個地方,“你在這裏,也是這樣有月亮的夜晚,然後你說你愛我,就這樣撲了過去……”

秦十七瞪大眼睛看著,嘴張的很大。他看見了胡喜媚很**=**的樣子,知道這是在演自己。他不禁打斷說:“我不會這麽**=**吧姑娘。”

“大概就是這樣啦!然後你開始拽我的衣服,我不願意,但是我……”

秦十七咬著牙說:“禽獸!”

胡喜媚看著秦十七的樣子,突然不說了。秦十七見她打量著自己突然不說了很是著急,他問:“然後呢?”

“然後你就砰——的一聲。”胡喜媚用雙手在胸前劃著大圓說。

“砰——的一聲?”秦十七本來也想劃個大圓,可是他的手被埋在了土裏。

“砰——的一聲,消失了。”

“消失了?”

“我連找帶等五千萬年,終於找到你了。”

“五——千萬年?”

“五千萬年。”

秦十七現在大概明白了,這個神經病以前不是神經病,隻不過因為一段失敗的感情而在這漫長的等待中崩潰了。他覺得現在不是安慰她的時候,也不是在心裏憐憫她的時候,而是自己應該趕快出來的時候,再也不願意在土裏待片刻了,於是他說:“姑娘是不是可以把我放出來先?”

“那你別砰——的……”

秦十七急了,他打斷她說:“我保證不砰了。”

“真的嗎秦十七?”

“真的姑娘。”

胡喜媚的臉紅了一下,她說:“你以前一直叫我媚兒的。”

“我保證不砰了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