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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筱的車子很快開過來了, 剛上車,車子開出去,路上瞧見了一個儒雅的中年老師。

“師姐, 看那邊。”

什麽?江挽書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身體也微傾,薑湛隨即主動朝車窗位置挪,把空間挪給她,又不至於碰到她。

江挽書看到薑湛那邊的角度看到了那位老師。

對方站在樹下像是在躲蔭涼,一邊像是在看熱鬧。

“是我二伯。”江挽書這話是告知許亦筱,後者當即停下車來。

不過許亦筱看了薑湛一眼, 心裏暗暗奇怪,這人怎麽認得江挽書的二伯?而且似乎跟江挽書早早認識, 隱約——比自己更了解她的樣子。

“二伯?”

出於禮貌, 車窗降下, 江挽書喚了一聲。

江二伯手裏勾著保溫杯,見到江挽書,有些驚訝,但也不是很熱情, 隻是微微點頭, 跟她算是打了招呼。

就是那種浮於表麵的客氣。

江挽書對他, 禮貌。

他對江挽書, 客氣。

許亦筱倒是熱情, 一口一個江二伯喊著, 又問他在這做什麽。

“看我兒子打架。”

車內幾人都沉默了, 仔細一看, 才發現那邊真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跟另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在打架。

因為這邊僻靜, 一時也沒幾個人, 隻有少數幾個學生經過,驚訝看著,估計很快也會通知校方。

不過江二伯就在學校任職,就這麽不製止,還在旁看著自己兒子打架?

“江臨跟誰打架呢,還打成這樣!夠厲害的。”許亦筱就是個八卦小天後,人家當爹的都不在乎,她心疼個什麽勁兒啊,加上她想起江家老二家的紈絝子弟,也就是江挽書的堂弟江臨以前的行徑,當時就恨不得下車鼓掌了:打得好打得好,用力,用力!

要知道這死紈絝從小跟江挽書不合,主要還是不服氣吧,一天到晚追她後麵挑刺以及比對學業等各方麵,長大後行徑乖張,還是瞧江挽書不順眼,喜歡在江家公司裏麵給她找麻煩,屬於當時跟江挽書在繼承方麵鬧得最凶的江家同輩。

後來江挽書結婚了,他又跟江挽書的老公蘇牧雲不和,生意場上都鬥了起來。

俗稱江挽書的一號仇敵戰鬥雞。

這種同家族的,最不好對付。

江二伯沒說話,隻看了江挽書一眼,江挽書卻先一波看到了薑湛的表情,似乎很微妙,她挑眉,仔細瞧了下外麵搏鬥的兩人,明白過來了。

“走吧。”

許亦筱:“?不看了?”

“不用看,是蘇牧雲。”

臥槽!

不合的堂弟跟前夫打架?

這也太尷尬了。

許亦筱立即啟動車子跑了。

事實證明,幾百萬的車子也不過如此,尤其是在駕駛員技術不怎麽樣的情況下。

不巧江挽書正將手指伸過去,欲按起薑湛那邊的車窗,免得被外麵的人瞧見,挺麻煩的,卻見薑湛先一步按下,兩人手指頭碰到了些,然後兩人都抽回了手。

車窗升起。

車子突然啟動,突然啟動的後坐力讓江挽書旁傾的身子一時不穩,差點栽進薑湛懷裏,但他伸手拖住了她的肩膀,撐住了,隻是她的肩膀些微撞倒了他的胸口心髒位置。

一點點而已。

但她的手在失衡中不小心按了下去。

按在了他的大腿上。

這一按可不輕,屬實重心下移。

那一刻,兩人迅速對視一眼。

不巧的事車子突然啟動,發動機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吸引了那邊打架的兩人注意,在車窗升起的時候,蘇牧雲跟江臨都驚鴻一瞥到了車內的情況。

蘇牧雲看到江挽書宛若倒在某個英俊少男的懷裏...他一怔。

車子穩了,江挽書抽回手,坐會原位,側臉看向窗外,而薑湛什麽也沒說,低眉順眼的,寬大且修長的手指卻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縈繞的香氣淡淡的,隨著車窗升起而再度蓄滿。

車內氣氛一時焦灼且古怪。

正駕駛座的許亦筱剛剛本來想道歉,結果後來咬住了舌頭,聰明選擇了無視,因為江挽書剛剛看了她一眼。

眼神有點深。

本來就有點故意的許亦筱皮毛骨頭都酥麻起來了,為了保命,隻能當無視發生,但不忘悄然偷窺後麵。

厲害了,後麵兩人一派自然,就是安靜且沉默,沉默且無聲喧囂。

許亦筱心裏貓抓似的,一時從後麵兩人身上找不到共鳴點,但還好,她很快跟副駕駛座的小秘書眼神對上了,後者滿眼激動。

哎呀!怎麽覺得莫名刺激啊......明明剛剛也沒發生什麽了不得的事啊。

兩人又激動又克製,但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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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筱是個好享受的,B市又是從小生活的地方,這些年來吃來吃去,心頭所好的餐廳也有一個名單,她早早定了看得上的私房菜館,不過臨時加了個薑湛而已。

進入包廂後,薑湛跟小秘書都去上廁所,許亦筱憋不住了,不過她也是有情商的,跟江挽書再熟也不會失了方寸,隻憋出了一路想了很久的文藝性問題:“阿書,你說外麵那朵小白花跟它下麵的顏色多好看啊,顏色配比完美,青青白白不?”

她指著的包廂外玻璃窗外的小生態環境,裏麵的確有一株品相極好的白蘭,也的確青青白白。

但也可以說是不青不白。

中國文學本就博大精深。

江挽書本來在看菜單,聞言抬頭,溫溫柔柔問:“特地點了這個包廂,是為了配合自己的文化水平嗎?”

許亦筱臉皮極厚,見江挽書不排斥這個話題,於是直接了當問:“他什麽來頭?我說的不是資料上的。”

江挽書點了菜,把菜單放到桌上,等其他人來點,把筆尖套進筆套,啪嗒一下,說道:“國家未來的人才,我想投資他,加上的確認識。”

她沒撒謊,以上並無虛言。

許亦筱也看得出她這回答十分坦誠,但也不顯山不露水的。

“不是我八卦哦,隻是難得遇上這麽一個感覺智商、外表跟氣感與你如此搭配的人。”

許亦筱不好意思把“性張力”說得太明顯。

這要換做其他人看待江挽書,首先會想到財富,地位,門當戶對,陰謀論等等問題,但許亦筱的性格加上跟江挽書的熟悉程度,她反而覺得後者需要的不是前麵那些世俗條件。

人其實就是很俗的,當滿足了極端的物質條件,往上突破已十分困難,哪怕聯姻也無法遞增舒適感,那比如她這樣的富婆就更傾向於尋找最單純的快樂。

情緒價值以及個人喜好。

她都這樣,那遠比她優秀的江挽書就更值得被滿足這些需求。

所以蘇牧雲做不到的,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

作為閨蜜,她既八卦又滿懷熱枕,如五年前帶她去Y省找豔遇,一直初心不改。

江挽書笑了笑,手掌撐著下巴,幽幽說了四個字當回答。

“不合時宜。”

許亦筱不解,但也知道不能再問了。

江挽書的意思也是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而且薑湛他們回來了。

為了活躍氣氛,許亦筱主動跟小秘書聊天,為了不冷落薑湛,自然提學校的事,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投資的事。

小秘書忽然提到她們被拍,“好像江小姐熱度很高,要不要叫公關部那邊處理一下,還是聯係學校?”

許亦筱一聽皺眉了,她自己倒無所謂,就怕江挽書被扯進來被人做文章,果然,兩人一看帖子,裏麵果然變味了。

竟然還上新聞了。

這就必然要處理了。

“這麽快,倒是挺隱晦的,明麵上說我,其實目的應該是把你扯出來,已經有人在人肉你了,說什麽咱們兩個富婆花錢釣才子什麽的,熱度風向不太好,主要是我的風評連累你了。好在帖子已經被鎖了,可能是學校反應快吧,沒有更多照片流出來,但背後肯定有人花錢買熱度,你覺得是誰?”

江挽書都懶得看那新聞,說:“其中之一吧,會有人處理的,不用管,吃飯吧。”

她不在意,許亦筱卻覺得愧疚,看了下薑湛,主動解釋道:“薑同學,我解釋下哈,我這人是顏值控,看到帥氣好看的學生,加上你們都是學霸,的確會很欣賞,但僅此而已,投資者這種事我還是很慎重的,不是他們說的什麽潛規則啊,霸王硬上弓,還生米煮成熟飯什麽的,我不會,你江師姐就更不會了,她就不是這種人......”

小秘書在旁邊跟公司法務部聯係,一邊拿東西,先把包裏的小本本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但不小心碰倒了。

它落下,薑湛手長,彎腰撿起。

小本本裏麵掉了不少資料片,其中一張資料上還有照片,薑湛看到了,愣了下,眉眼幽深,手指伸過去欲撿起插入其他資料片中隱蔽起來,但被快步趕來的服務員主動撿起了,先一步放在了桌子上。

於是幾個人都看到了。

桌子中心C位,眼睛沒瞎的都看見了。

服務員看了看資料片,又看看薑湛,再看看許亦筱這位超級VIP富婆跟看著更貴氣的江挽書,本來就是服務於高收入人群的她可見過太多世麵了,當即腦補了極多的不道德內容,隱約覺得自己攤上大事了。

尷尬中,她優雅而不失禮貌問了一句:“四位,需要加水嗎?”

許亦筱覺得自己需要的不是喝水,而是直接尿遁。

想起自己剛剛說出口的那些話,她小心瞥向江挽書。

江挽書看著照片上麵薑湛在遊泳館穿著短褲用毛巾擦頭發的樣子,衣服掀起落下遮遮掩掩的內容,這裏全看見了。

她平靜道:“冰鎮酸梅汁,不要糖,越酸越好,可以醒腦。”

服務員微笑:“好的,立刻給您送來。”

然後迅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