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決不苟合 (1)
郝建東是接到了黃有財的電話之後，給於前打的這個電話。黃有財對郝建東說：“市建委的屁股坐得不正，有點偏向造反派。竟然提出來要按一定的比例把我的股份給退了，這是搞協調嗎？我看，他們這是聯合欺負我，老首長你可要給我做主。”
郝建東覺得建委這樣做是不對的，是讓他們從中搞個協調，不是讓他們偏向哪一方。他問於前今天的工作進程，於前就把李密和他匯報的情況和郝建東說了一遍。
聽完了於前的匯報，郝建東說：“對海建的這次矛盾，我們一定要引起足夠的重視，你跟李密他們說好，要他們一定要搞好協調工作，但是，不要隨便地提出什麽建議，提建議的話，最好事先打個招呼，不要在領導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提什麽轉股協議，這樣不好，這樣無助於問題的解決。現在有財既然已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願意改正，這不是個好苗頭嗎？我們要趁這個好的苗頭，再加大一下協調工作力度，爭取讓他們和好如初。我們不是一貫主張治病救人，懲前毖後嗎？總不能就因為有財做了幾件錯事就一棍子把他打死吧？這樣吧，我們分分工，我負責做做高玲和有財的工作，讓老李負責做王偉和張衛利的工作，你負責做劉為民和李明的工作，怎麽樣？”
於前哪能說不行？心裏對郝建東的話很反感，可是嘴上還得說：“行，行，就按市長的指示辦。”
李密見於前放下了電話，就發牢騷了：“你聽聽，怎麽他就聽黃有財的？我們什麽時候提什麽轉股協議了？不是黃有財自己說出來的嗎？再說了，既然讓我們來搞協調，那我們總是得有點什麽樣的建議吧？對他們雙方來說，接受不是更好嗎？不接受就算了唄？這是怎麽說的？這工作沒法幹了。”
於前安慰他：“算了算了，郝市長也是為了全市大局出發，有些觀點可能和我們不一樣，但是，我們隻要盡心盡力了，就行了。隻要能把他們之間的矛盾化解了，我們個人受點委屈算個啥。行了，就按我們的原計劃向前趕吧，你抓緊去聯係一下商貿辦劉主任，向他們取取經再說吧。”
李密也沒辦法，他總不能真撂擔子不幹了。牢騷歸牢騷，工作該怎麽幹還得怎麽幹。“行啊，我不會耽誤工作的。”說著就要走。
“你等等。”於前又叫住了李秘。李密轉回身來，問：“還有什麽事？”於前示意李秘把門關上，他壓低聲音說：“你想沒想過，我們還應該找一個領導去溝通一下？”李密眨了眨眼睛，忽然大悟：“你是指賈主席？”於前說：“對啊，你想想，這裏邊會不會有他的影響？難道你走訪的時候就沒有感覺嗎？就算是沒有他的影響，我們去找他溝通一下，聽聽他的意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說呢？”李密點頭稱是：“嗯，你這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在走訪過程中，隱約聽有人說有老領導是支持劉為民的，我沒放在心上，我認為這都是胡說的，現在看來，還不能小視這個傳言，對，我們是應該去找找他，你去，還是我去？”於前笑笑，說：“還是你去吧，你們可是上下級多年啊。”李密說：“好吧，我晚上去趟。”看著李密離去的背影，於前愛憐地說：“這個老李！”
吃過晚飯，李密就去拜訪了賈繼波。李密曾在賈繼波的手下幹過多年，兩人也一直保持著走動的關係。所以，沒有過多的客套話，兩人就談到了主題。“老領導啊，海建的事，你聽說了吧？”李密問。賈繼波說：“都鬧翻天了，我怎麽還不知道？”李密：“那您是怎麽看這件事的？”賈繼波笑了笑，說：“我還能有什麽看法啊，我都是退了的人了，有什麽看法也於事無補的。”李密：“我說老領導，您就別和我打啞謎了，我這不是來討教的嗎？”賈繼波喝了口茶，說：“說就說，反正我是已退了的人了，說了也不用負什麽責任。我認為，海建的這次事件，黃有財是負有主要責任的，他作為一個企業的一把手，是怎麽管理的？讓手下人被罷免了，一是說明他無能，二是說明他不得人心，四個董事、大多數股東都反他，幹到這種程度，也真難為黃有財了。”“那您認為該如何來處理這件事呢？”李密問。賈繼波想了想，一字一句地說：“不偏不向，公平公正，以穩定這個大局為重，以全體股東利益為重，一切都要合乎法律，合乎海建集團的《公司章程》。”李密起身示謝，賈繼波哈哈大笑：“沒這必要，我又不是在任領導。你還是多去請示老郝吧。”
和於前通完電話，郝建東又給高玲打了個電話，要她今晚上到他那兒去。高玲答應了。今中午的溫情令兩人的心還都熱呼著，就像一對熱戀中的青年男女，這時候，往往是都在時時地想著對方，而且都想愉快的事情，而不會去想不愉快的事情的。
高玲到了郝建東那兒，都已經天黑了。郝建東已經做好了飯。吃飯的時候，兩人是有說有笑，很是愉快。吃完了飯，郝建東說：“今晚上，我給你泡壺好茶喝。”說著，便動手泡起了茶。高玲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郝建東在那兒泡起茶來。
郝建東邊操作邊解說著：“這泡茶啊，是有說法的，在衝泡時最好先注入少量熱水，使茶葉浸潤一下，然後，手持水壺往茶杯中注水時，要采用“鳳凰三點頭”的手勢，使注入的熱水衝動茶葉，上下浮動，茶汁也易泡出。你看，就這樣，這個水不能加多了，也不能加少了，注水至離杯沿一至兩厘米處即可。好了，哦，這杯是你的，喝口嚐嚐，嚐嚐這味道怎麽樣？”
高玲邊喝茶邊說：“嗯，不錯，這綠茶不錯，炒得不錯，還有點豌豆香味呢，你對喝茶還是挺講究的啊？”
郝建東笑了笑說：“這還不都是跟人家學的？喝茶可是有很多講究的，譬如說一些忌諱。”
“忌諱？什麽忌諱？你不妨說說我聽聽。”高玲好奇地問。她平日裏是不喝茶的，對喝茶的一些道道她並不了解。
郝建東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說起來：“那要說起來可就多了，你可要耐心地聽啊，這一呢，忌空腹飲茶。空腹飲茶，茶性入肺腑，會冷脾胃，等於“引狼入室”，我國自古就有“不飲空心茶”之說。二忌飲燙茶，太燙的茶水對人的咽喉、食道和胃刺激較強。如果長期飲用太燙的茶水，可能引起這些器官的病變。三忌飲冷茶、溫茶，熱茶能使人神思爽暢，耳聰目明；冷茶對身體則有滯寒，聚痰的副作用。四忌濃茶，濃茶含咖啡因，茶堿多，刺激強，易引起頭痛，失眠。
五忌衝泡時間太久，衝泡時間過長，茶葉中的茶多酚、類脂，芳香物質等可以自動氧化，不僅茶湯色暗，味差，香低，失去品嚐價值；而且由於茶葉中的維生素C，維生素P，氨基酸等因氧化而減少，使茶湯營養價值大大降低；六忌衝泡次數過多，一般茶葉在衝泡三至四次後就基本上沒有什麽茶汁了。七忌飯前飲茶，飯前飲茶會衝淡唾液，使飲食無味，還能暫時使消化器官吸收蛋白質的功能下降。八忌飯後馬上飲茶，茶中含有鞣酸，能與食物中的蛋白質、鐵發生凝固作用，影響人體對蛋白質和鐵質的消化吸收。九忌用茶水服藥，茶葉中含有大量鞣質，可分解成鞣酸，與許多藥物結合而產生沉澱，阻礙吸收，影響藥效。所以，俗話說：“茶葉水解藥”。十忌飲隔夜茶，因隔夜茶時間過久，維生素已喪失，而且茶裏的蛋白質、糖類等會成為細菌、黴菌繁殖的養分等。”
高玲笑了，說：“你還真是懂的不少呢。你說了這麽多，你還沒告訴這是哪兒的綠茶？是咱海城的嗎？”
“不是，咱海城哪有這麽好的綠茶？這是日照綠茶，也隻有日照綠茶才能炒出這種豌豆香味，現在，省城和北京都愛喝這樣的綠茶。”郝建東說。
“哦，日照綠茶是不錯，這麽好的綠茶，你是怎麽弄到的？是不是又是有什麽人給郝副市長行賄的？”高玲打趣地說。
郝建東歎了一口氣，說：“唉，誰給我送禮啊，我是個要退了的副市長，誰還給我送禮啊，我現在是說話都沒人聽了。”
高玲聽出來他這話裏是有話的，就問：“誰那麽大膽呀，敢不聽郝市長的話？”
“誰啊？人家可是都說了，你連你的老婆都管不住，你還管別人？”郝建東說。
“我怎麽了？我啥時沒聽你的話了？你讓我來我這不是來了嗎？”高玲故意裝糊塗。
郝建東冷笑一聲：“你也別在那兒裝糊塗，你明知道我是支持黃有財的，你卻偏要和他們一道去造他的反，你說，你這是聽我的話嗎？”
“哎，哎，老郝，怎麽你又談起工作上的事來了？不是說好了咱不談工作上的事嗎？你怎麽不守諾言啊？”高玲不想和郝建東談海建的問題，她想阻止郝建東，不讓他在家裏談論海建的話題。那樣的話，兩人很容易產生不愉快的。可郝建東就是想把話題引到海建上來，他要勸高玲不要再和劉為民他們在一起瞎胡鬧了。
他用關心的口吻說：“小玲啊，不是我不守諾言，我是覺得我必須要把話和你說清楚，我發現你陷得太深了。這樣對你不好。你看，現在，有財都承認自己是犯了一些錯誤，並表示要把這些錯誤都改正，難道你就不能給他個改過的機會嗎？你也知道，黃有財是我樹起來的，你和他們一起造他的反，社會上怎麽說我呀？社會上還認為是我支持了你。”
高玲有點生氣了：“老郝，我不想和你談論這個話題，我可是有言在先的，在家不談工作，難道你還想讓昨夜裏的情況再發生嗎？你是不是把黃有財看得比我還重要？”
郝建東賠著笑臉說：“哪兒跟哪兒啊，你別想多了，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要是黃有財真的就那麽下了台了，那社會上會怎麽看待我搞的改革？要是其他企業都跟著學怎麽辦？難道都要否定以前的改革嗎？否定了以前的改革，那我怎麽辦？我還有臉當這個副市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