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突然，在他身側的一棵大樹後，妻妻的身影一閃而出，她手中拿的是王華意想不到的一樣東西。她拿著王華那支獵槍，也一步一步向王華走近。王華心更往下沉，他不知道自己將死在武士的彎刀之下，還是死在自己那支獵槍之下，無論是哪種死法，反正是難逃一死了。就在那卡木族武士逐漸加快腳步向王華逼近的時候，妻妻也加快腳步向王華奔來。卡木族武士手中的長矛矛頭指向王華，閃閃發光。

王華退了一步，將身子靠在樹上，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收場。一支長矛將他活生生的釘死在樹上。就算是這樣，王華也放棄了逃跑的打算，在這原始森林中，他一個文明人絕無可能逃過一個卡木族武士的追捕的。王華覺得自己是名字符其實的在等死。突然，他聽見向他奔來的妻妻的叫聲。“王華，”王華轉頭望去，隻見妻妻奔至他身前不到十米的距離，並脫手將手中的獵槍向他拋過來。

在這一刻，求生的本能使僵立待斃的王華奮力衝前麵一大步，奮力的接住那拋來的獵槍。他這一躍，剛好避過了卡木族武士手中長矛的第一下衝刺，矛頭刺空，緊釘在樹上。王華在武士第二次向他衝近之時開了槍。武士胸膛中了槍，無聲的倒在王華的腳前。王華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當他開槍的時候，他甚至不知槍膛內是否有子彈。原來槍膛內隻一粒子彈。也是唯一的一粒。他拋下了手中的獵槍，轉身望著妻妻。妻妻也望著他，眼內吟著淚水。“妻妻”！

妻妻走過來，緊緊將王華擁緊。“妻妻，我對不起你。”王華說。妻妻抬眼望著他，“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必須要走，你明白嗎？”王華摸著妻妻的臉。妻妻點點頭。“如果你明白，你就不要勉強我跟你回去。”王華說。妻妻又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吧！”王華說，他拾起了地上的長矛作護身之用，預備繼續上路。

但是，妻妻卻拉住了他。“妻妻你還有什麽事呢？”王華問，擔心有第二個卡木族武士追來，急於離開。妻妻向他說了一句他無法明白的話。“妻妻你回去吧！”王華指指小徑的遠處示意妻妻回去。妻妻搖搖頭。“你不回去？”王華問。妻妻似乎明白他說什麽，又指指王華欲走的方向。王華一時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妻妻望著他，眼神殷切和盼望。“你——，”王華忽然明白了“你想跟我一起走？”妻妻看出王華明白了她的心意，含笑點頭。“這不可能的！”王華搖搖頭，大聲說。妻妻的臉色黯淡下來。“我在外麵世界有我的另一個生活圈，那個圈子容納不下你這樣一個人的！”

王華的這一番話令妻妻無法理解了，她隻是愕然又悲傷地望著他，“你回去吧。”王華又指指來的方向，但妻妻堅決地搖頭。“如果你跟我去到文明世界，我怎麽處置你？”王華大聲說，“我怎麽向朋友介紹你？我怎麽向我的未婚妻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

妻妻無聲地望著王華。

“你知道嗎？如果你去到文明世界，你唯一可以去的地方是動物園，或者是馬戲團。人們將買票來看你，一個未開化的野蠻民族的女人。”妻妻不明白王華說些什麽，但她簡單的頭腦內明白一點，拒絕她跟他走。她悲傷地走到卡木族武士的屍體旁邊，她蹲下了身子輕撫那武士的臉頰。妻妻哭了。“妻妻，我對不住你。”王華說，“我一走，可是你不可能跟我一起走的。”妻妻指指地上的武士屍體，又指指來路，她又用石塊在小徑上劃了一條深深的痕跡，“你的意思···”王華不明白她的意思。妻妻又抽出武士腰間的短刀，放到自己的頸前。王華這時明白了，妻妻有她不能再返回卡木族的苦衷，因為卡木族的武士為她而死，如果她回到卡木族去也將為族人所處死。妻妻的意思很明白，她是為了他王華而使自己陷入有家不能回困境，所以現在必須跟著王華。在這種情況下，王華再無推托之辭，他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們一起上路。”王華說

妻妻一下看出王華同意帶她同行，狂喜地躍起抱住王華，像一隻狗似的在他臉上又嗅又舔，急於回到文明世界的王華這時對於妻妻隻有一種厭惡的心理，更因為一時無法擺脫她而心煩意亂。他推開了妻妻，手抓著長矛一路走去。妻妻在他身後默默地跟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