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奈哈正要回答，妻妻這時與巴比似乎已談到盡興，她起身過來拉王華欲離開。王華知道不能再留，他臨走之前以哀求的語氣問奈哈：“如果我要走，該走哪一條路才不會迷失？”奈哈遲疑了一下，終於說：“穿過森林小徑，見到河流後沿岸向東走，或許能去到你要去的地方，但是必須捎足三日的糧食和水。”

“謝謝。”王華說，身子已被妻妻拉出茅屋，他聽到茅屋內傳出奈哈最後的一句話：“祝你好運。”

王華心裏打定了主意，不管是好運還是不好運，他都要走，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接下來的數日，他一麵假意敷衍著妻妻，一麵乘妻妻不在的時候，將一部分烤熟的**藏到一隻獸皮造的袋內，另外一隻袋內盛滿了可以應飲用的清水。此外，他為自己準備的唯一**是一支在林中拾到的折斷了的長箭，箭尖磨得極為鋒利，有了這樣的武器，王華相信普通的野獸他都可以對付得了。在一切都暗中準備妥當之後，他所等待的隻是一個可以行動的日子。

王華期待的是一個無月之夜。可是接連而來的每個夜晚，月光都是皎潔如冰。王華感到無法忍耐。雖然，妻妻的**在月光之下尤其誘人，使王華忍不住又與妻妻頻頻歡好，但心裏麵無時不在想著逃跑的念頭。這一夜，天空浮雲朵朵，映得森林上時暗時明。

這不是個太理想的逃跑之夜，但王華決定不再等待，他一定要走。走之前，他和妻妻又有了一次極為淋漓盡致的歡好，事後，妻妻臉上帶著笑意沉沉睡去。王華見妻妻睡著，輕輕叫她的名字，她沒有回應，於是王華起身將兩隻袋子背在身上，穿上了他原有的一雙獵靴，結紮停當，手裏緊抓他唯一的武器，那一支斷箭。

離開茅屋之前，他又注視了妻妻一眼。妻妻仍然是在沉睡之中，嘴角仍帶笑意。王華在這一刻，對妻妻產生一份依戀和愧意。

“妻妻，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望著她，心裏默語，“我們的感情不會使我們幸福的，我們隻有緣盡今夜了。”

王華不再遲疑，他轉身走出茅屋。茅屋外一片寂靜，今夜較往常清靜，正是一個令人沉睡之夜。對於王華來說，自認也是一個極佳的逃走之夜，四周甚至連犬吠之聲都沒有。王華一下就竄入森林中，他知道林中有一條小徑是通向河邊，卡木族人常常三五成群踩著小徑之路去河邊汲水飲用。

小徑經人的踐踏，所以並不難找。王華藉著昏暗的月光，不久就找到那條小徑，於是順著小徑前行。為了提防毒蛇在小徑中間蜇伏，王華不敢大意，他隻是以手中之箭試探著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林間突然有一聲類似猿嘯的聲音，這聲音由遠處而來，王華吃了一驚，他站住凜神細聽，但林間又回複了那可怕的寧寂。王華於是繼續向前走去，現在，他稍為加快了腳步，他知道一旦被發覺他逃走，卡木族人一定會來追鋪他，而卡木族的武士在林中走的速度肯定能追上他的。想到這裏麵，王華不禁緊張得出一身的冷汗，他不斷的加快腳步，希望在天亮之前抵達河邊。

如果他能涉水過河，卡木族人要追尋他的足跡就比較困難了。走著走著，一絲晨光由林隙之間射入，天就要亮了，可是王華還沒有走出森林，他想不到這條小徑如此之漫長。就在這時，他抬眼望去，在小徑的前麵，在朦朧的晨曦之中，他見到一個人影站在小徑的前麵，剛好擋住了他的去路。王華嚇了一跳，起先，他以為是自己眼花，如果是有人追蹤他而來，怎麽可能一點聲音也沒有就出現在他的前麵呢？

他走前幾步，讓晨霧再飄散一些。現在他看清楚了，果然他前麵不遠處的去路站著一個人，一個卡木族的武士，一個手抓彎刀的卡木族武士。王華他所見的不是幻影，而是一個卡木族的武士，他的脊背上頓感到一陣涼意。他頓時明白自己凶多吉少，到底還是逃不出卡木族人的手掌。

在這樣的環境，麵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不要說一個王華，就是十個王華也無法活命，但王華仍要作垂死的反擊，當然那武士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之時，王華將手中那支斷箭向對方擲去。箭頭直飛向那武士，眼看將要擊中，那武士彎刀一閃，那支箭頓時斷成兩截飛落地上。王華一擊不中，他知道自己必死了，於是呆立在那兒不動。王華除了引頸自刎之外，沒有第二條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