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就在景海平夫婦離去度蜜月的第二天,王華已經耐不住寂寞向巴古生提出要去打獵。“巴古生,希望你替我安排一名入山區的向導。”王華向巴古生說。

“這個季節好像不太適合去打野豬吧!”巴古生說。

“為什麽?”

“這個季節是它們的**的時期,雄野豬這個時候特別暴躁凶惡,很容易傷害人的。”

“巴古生,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對於打野豬很有經驗吧!”王華說。

“景先生打野豬的的常識都是我教他的。”巴古生正色的說。

“巴古生——”,王華不耐煩地擺擺手,“我還有不到一個月的假期,我不能坐在這兒等待野豬的**期過去所以我決定還是去打獵。”

“王先生你決定要去?”

“不錯”。王華不悅地點點頭,“我相信我的槍法可以應付野豬的暴躁的脾氣。”

“如果王先生有好槍法,那我就放心了。”巴古生說。

“那你趕快替我去安排一名向導吧!”

“是,王先生。”巴古生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王華走進景海平的書房,書房裏麵靠近窗口的地方有一個槍匣,裏麵放了一排各式各樣的**和一盒盒的子彈。王華挑選了一支雷明登牌的雙管**,他拿在手裏麵仔細地鑒賞把玩。他相信這柄槍正適合他用。

黃昏的時候,巴古生帶了一名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土著人來見王華。“他叫什麽名字?”王華問。

“他叫達達”。巴古生回答。

“看來他有七尺高”。王華抬頭望著達達說。“他是個好向導嗎?”王華問。

“達達對於附近的山區很熟悉。”巴古生說,“他能背負的重量,超過了其他的向導。必要時,他可以背著一個人在山邊的崎嶇小路上行走都沒有問題。”

“背負一個人同行,這有這個必要嗎?”王華不解地問道。

“有,”巴古生說。

“誰?”王華問

“我。”巴古生回答。

“你?”王華一楞,“你意思是你跟我一起去打野豬?”

“不錯。”

“可是你的腳——”

“我的腳沒有問題,普通的山路我完全可以應付,隻是在太崎嶇的山路上我才需要幫助。到時候就由達達來背我同行。”

“巴古生——”王華不解地問,“為什麽你要跟我一起去狩獵呢?”“主人吩咐過我,要照顧你的安全。”

“景海平的意思?”

“不錯。”“有達達做向導,我還有什麽不安的?”王華說。“達達與你之間,語言不通,這一層隔膜會使你產生很多不便。”巴古生說。“達達不會說英語?”王華問道。“除了本地的土語,他什麽話也不懂。”巴古生說,“他的祖先是山區裏的卡木族人,這一族的人頭腦都很遲鈍。達達性格很忠厚,尤其適應山區裏麵的生活,是天生的向導人才。”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你也跟去呢?”王華問道。“我說過了,我可以做你們之間的翻譯。”巴古生說,“同時,如果達達帶你太深入山區,那將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有我在,我可以及時阻止他。”“既然如此,那你就一起去吧!”王華不再反對。

要進入山區狩獵,必須首先逆河蜿蜒而上。景家有自備的機動長艇,而巴古生更是駕駛這種快艇的能手。當然艇上載滿了一切所需要的物品之後,三人就登上了長艇向山區進發。巨人達達坐在船頭,沉默不語。巴古生在船尾掌舵,他也顯得臉色凝重。王華坐在長艇的中段,槍就放在他的身邊,他心情輕鬆地向兩岸密林眺望著。

長艇在泥黃色的河水中像一支箭一樣破浪前行,吹的是順風,艇身變得更為輕快。“巴古生,河水為什麽這麽混濁?”王華問。“雨水由山溝衝入河中,帶下了大量的黃泥,所以河水似黃泥水。”巴古生答。“你們飲用的,就是這條河的河水嗎?”王華問。“是的”巴古生回答道。

這時,岸這的樹上出現了猴群,那是一種王華從沒有見過金毛猴,有一點像公園裏麵的金絲猴,但不同的是,這裏的猴子都長著長長的鼻子。“那是什麽猴子呀?”王華好奇地問道。

“那是長鼻猴。”巴古生回答說。

“鼻子怎麽尖得跟西洋人一樣?”

“不錯,所以我們又叫他白人猴,因為他的鼻子像白種人。”

群猴在樹與樹之間飛起跳躍,在太陽光下發出一團團耀眼的金色光芒,煞是好看。長艇繼續向前疾駛。突然,王華看見在一枝伸向河中的粗大樹枝上,吊著一條十餘尺長的巨蟒,它張開的血盆大口足以將一個人的頭一口吞入口內。它正將身子吊下來,望著駛來的長艇信信吐舌。巴古生將艇速減慢下來,他向達達講了一句土語,達達會意地點點頭。這時王華也見到了迎麵愈來愈近的巨蟒,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凶惡蓄勢吃人的巨蟒。王華舉起了**。

“王先生,不必用槍。”巴古生說。“為什麽?”王華問,“如果你一槍不中,它就有機會攻擊你。”巴古生說。

“可是——”王華還要說,巴古生打斷了他,“王先生,請你放心,達達會對付他的。王華望向達達,這時達達已經站了起來,他一動也不動,像釘在船頭的一根木頭一樣。達達手裏麵握著一把刀鋒耀眼的彎刀。當長艇緩緩駛進樹幹下的時候,巨蟒張開血盆大口迎頭向達達咬過去。刀光一閃。蛇頭飛了出去跌在河心。蛇身仍然糾纏在樹幹上蠕動著,一部分的血水灑在緩緩駛過的長艇之上。

王華看呆了眼。達達這時已坐回了船頭,若無其事地將彎刀在水裏麵拖了兩下,洗去了上麵的血水。王華這時發現自己的右手手背上也沾了幾滴蛇血。很自然地伸手進入河水中去洗。

“小心——;”巴古生急忙去阻止。王華還沒有弄清楚巴古生的用意,他突然感到右手的食指好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他痛得叫出了聲,急忙縮回了浸在河水中的右手,隻見一條極小的銀色小魚緊緊地咬著他的右手手指。王華用力地甩著手,以為可以輕易擺脫這這條小魚,誰知小魚緊緊的咬著他的手指,一時競無法甩脫。小魚的利齒像針尖一樣刺著他的手指,王華忍不住連聲叫痛。

“王先生你不要甩手!”巴古生警告他,“你越用力甩手它就咬的越緊,你也就越痛。”“這究竟是什麽鬼魚呀?";王華痛苦的問。

“虎嘴魚。”巴古生回答。

“怎麽有這麽凶惡的小魚”王華問。

“你不要小看這種小魚,它雖然小,但它是食肉魚,一張嘴就像老虎一樣。”“那我現在怎麽辦”王華趕緊問,“你將你的手放鬆,一動也不要動。”巴古生說道。

王華聽說後,趕緊照巴古生說的把手放鬆,片刻之後,王華感到針刺的疼痛逐漸減輕,顯然虎嘴魚已不再咬他。跟著,小魚身子一扭,在空中打了個筋鬥又竄入河水之中去。

“虎嘴魚離開河水時間久了,它會感到體力不支,自然會離你而去。”巴古生說。王華看看自己食指上有兩個極小的傷口,滲出一點血絲來。王華為自己在傷口上擦了一些碘酒。“這河裏麵有很多虎嘴魚嗎?”王華問。

“並不多。”巴古生回答。“但一旦出現,就是一大群,成百上千條的,當然他們泛到河麵上,在陽光下河麵會變成一片銀色,隻要我們看見遠遠的河麵上有一團銀光過來,我們的船都要避開,這種虎嘴魚發起狠來,船底都會給它們咬穿,到時候,船上的人也就沒命了。”

“真有這麽厲害?”王華咋舌地問道。

“五先生,你剛才已經嚐到了它咬的滋味了吧,不是嗎?”巴古生說,“不過,像隻有這麽一條魚出現的靜況並不多,多數都是成群出現的。”

“這種魚有毒嗎?”王華問。

“沒有毒,王先生可以放心,傷口會很快痊愈的。”巴古生回答。

船抵達一個木棒插成的簡陋碼頭時已是黃昏時分。王華記得是一早出發的,船在河裏足足行駛了十個小時。碼頭邊是一片沙地。三人將船上的物品一起搬到了沙地上,紮了營,巴古生開始生火做晚飯。王華為自己衝了一壺濃濃的的紅茶,他一麵喝著茶,一麵休息。隻有達達一人仍然在將船上的物品逐件的往岸上搬。

“我們今天走不了路了吧!”王華走近巴古生問。

“不錯。”巴古生點點頭,“以狩獵來說,來到這已經是相當遠了。”

“這是什麽地方?”

“這兒叫阿尼灘。”

“阿尼灘?”

“用我們的話來說,這就是路的盡頭的意思。”

“路的盡頭?”王華不解的問,“為什麽這麽說,再往前難道沒有路可以走了嗎?”

“不是,因為這兒是文明與原始的交界點。”巴古生說,“我們文明人來到這兒,再往前走去,是一片原始森林,文明人要是走進原始森林裏麵,隨時都會有生命的危險。”

“你的意思是,原始森林裏麵渺無人煙?”

“聽說過有未開化的土著人居住於其間,但極少有人見過他們的蹤跡。”巴古生幽幽的說。

“真正的野蠻人?”“是的”巴古生點點頭,“他們分成多個部落散居各處,其中包括比較開化的獵頭族卡木族人。”

“獵頭族?”王華覺得難以置信,“現還有獵頭族的土人存在?”

“有,”巴古生肯定地點點頭。

“你見過?”

“見過。達達的母親就是卡木族人,”巴古生指指正在搬最後一件物品的達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