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鹹魚

約莫又走了半天路程,我們站在一座墓前,不……準確的說,使我們站在一座荒廢已久的亂葬崗前。此時墓前還站著三個人,一個壯年人,一個老頭和一個穿著黑衣的年輕人。白板走上去輕聲和那老頭說了句什麽,老頭看向我們兩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老頭看我們時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但馬上就回複了平靜。一指身邊那個黑衣的年輕人示意他一下,後者看著我們嬉笑的走了過來。

這個年輕人很清瘦,算不得有多帥,那是很有親和力,臉上煞白和那白板如出一轍,想來或許是經常不見陽光的關係吧。嘴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什麽東西,大概是口香糖之類的東西吧。

“風哥是吧,我叫鹹魚……”年輕人熱情的伸過手來,臉上一陣壞笑,是真是假難以捉摸。

有道是有手不打笑臉人,初次見麵我也不好拒絕伸過手去:“不敢,叫我寒風就好。”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握出去的手被他狠命的一捏,這小子和我較勁兒,我也不是吃素的,猛的一使力:“魚哥,在哪裏發財啊?”

他的力氣沒我的大,大概是感覺到握不過我,手一縮就如同泥鰍一樣抽了回去。我頓時一驚,那感覺就好像他的手忽然沒了骨頭,一個小說中的名詞映在我腦海‘縮骨功’。

“風哥笑話了,發什麽財啊,混口飯吃而已。”鹹魚揉了揉右手,咬了一下嘴裏的東西笑道:“風哥的勁兒好大啊,一看就是經常鍛煉。”

我見他挑起了頭,便回敬了一句:“哪裏,比起你的縮骨功來是小巫見大巫了。”

“喂……”這是一旁的肥牛開口了:“你小子嘴裏吃的什麽東西?好像挺好吃。”

“這位是牛哥吧……”鹹魚看了看肥牛,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從兜裏掏出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一個個兩頭尖中間寬的東西,拿出一個送到肥牛麵前:“嚐嚐,很爽的。”

肥牛就要伸手去接,我趕忙攔住笑道:“初次見麵,怎麽好意思要兄弟你的東西。”這些人裏沒一個是正常的,就算麵前這個鹹魚一臉陽光,我也不敢輕易相信。

後者似乎料到我會這麽說,將那東西放到口邊舔了一下笑道:“難道風哥會以為我在檳榔裏下毒?”

“就怕你不敢下……”肥牛忍不住了,一把奪過檳榔扔進嘴裏,我想攔也晚了。

“牛哥慢點嚼,這味兒可衝……”不過看到肥牛大口咀嚼著沒有絲毫的異樣,有些無奈的笑道:“看來牛哥挺喜歡吃檳榔的。”

“還行……”肥家一遍大口咀嚼著一遍嘟囔道:“雖然……沒有牛肉有嚼勁兒……味道還不錯。這個……給你……”

肥牛伸手從兜裏拿出一塊生牛肉幹,送給了鹹魚。後者接過來,聞了聞,估計聞到點餿味,不由得麵色一皺回頭看著我苦笑道:“這是什麽啊?”

看著他的表情我覺得好笑,揚了揚頭笑道:“生牛肉幹,估計有些日子了,肥牛的最愛,一般人還真不給他。”

“啊……”後者悲劇了。

“吃啊……”肥牛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爽:“你給我檳榔我給你牛肉,咱們誰也不欠誰的。”

鹹魚無奈的看著我,我也苦笑的搖搖頭。肥牛這過期的生牛肉幹我可領教過,絕對是味蕾的一個劫數。

正在這時,白板走了過來,用那毫無生氣的聲音說道:“行了,走……。”

鹹魚趁這個空檔迅速的將牛肉幹揣到兜裏,一把拉住我的手道:“走,李老弄好了。”

他們說的李老就是麵前這個枯瘦的老人,麵上坑坑窪窪的活像個妖怪。坦白的說,我如今對所有老人都沒有好感,老骨頭、張老還有麵前的這個李老都讓我想起一句名言‘老來不死便為賊’。

這句話是絕對了一點,也不好聽。但如今對我來說卻是至理名言,這一些些個幾近成妖的老人有著別人幾輩子都沒有的經驗,這些經驗就是他們恐怖的資本,隨時都能無聲無息的至你於死地。

“李老……”心裏這麽想,嘴上可不敢這麽說了。

“寒風……寒不語的孫子?”李老看著我問道。

我有些震驚了,他居然知道我爺爺的名字。在印象中爺爺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怎麽會認識這些人。心理想著嘴裏卻答道:“爺爺是叫寒不語,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您老口中說的那個人。”我試探的說道。

“那就是了……”李老沒有再搭理我,回頭同白板和鹹魚說道:“上麵的事我辦好了,接下來是你們的事,我的規矩你們應該知道。”

“李老放心,我們了解。”鹹魚俏皮的答道。白板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這個李老有什麽規矩,我不知道,有心想問卻還是沒有張出口。

李老沒有說話招呼了一下那個壯年人扭頭就走,末了頓了一下轉過身來,向我扔了一個小瓷瓶說道:“下麵有的地方有屍氣,這個可以解毒。”

“李老……我們都有的。”說話的鹹魚。

不想李老哼了一聲道:“你們那是什麽次品貨,敢和我的藥比。”說完轉身便走。

“謝了李老……”我趕忙謝道。

後者沒有回頭,隻是遠遠的甩出一句話:“算我還他一個人情吧……”

李老指的‘他’肯定是爺爺無疑,這麽說我沒有聽錯,他的確認識爺爺,聽那意思爺爺對他還有恩。想到這裏我的腦子更加糊塗了,摸了摸左手指的那枚青銅指環,心中那慈祥和藹的爺爺仿佛變得有些模糊,爺爺啊爺爺……你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李老所指的‘上麵的事’是指挖盜洞,聽鹹魚說李老是從來不到下麵去,隻負責上麵的事情。

“那他不是很輕鬆?”我問道。

“輕鬆……”後者沒想到我會這麽一問,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笑道:“尋龍點穴,勘風觀水,在這荒蕪的大山野嶺之中準確的找到風水寶地,並且準確的探出穴星。單單隻是這一點沒個幾十年的曆練都做不到,你居然說輕鬆……嘿……”

他的表情甚是不屑,不過我一聽也就明白了,尋龍點穴這種東西講究一個悟性,不但知識量龐大繁雜,還要有準確的判斷力和非凡的洞察力。即便是這樣沒個幾十年的研究也隻是紙上談兵,‘讀萬卷書,行萬裏路’這句話用在哪裏都不過時。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個疑問,準確點來說,這個疑問打我第一眼見到這片墓地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問。

“鹹魚,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我試探性的問道,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答我。

“風哥,咱倆誰跟誰,有什麽你就問吧。”後者道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看這墓地的樣子的確是有些年頭了,但是這規模……”我環顧四周有些不解的問道:“也太小了點吧,我看的出來你們絕不是那種小打小鬧的人,這種地方能有什麽東西。”

鹹魚聽到我的話先是一愣,扭頭看向一旁收拾東西的白板問道:“白哥,你沒和他說啊。”

後者點點頭說道:“你會說的……”

白板的意思我知道,他是說就算是他不說,鹹魚那張棉褲腰的嘴也會說的。

後者苦笑一聲看著我問道:“宋朝元年‘蔣玉屠家’這個故事你聽過沒有?”

這個我自然是聽說過的,趕忙點頭道:“聽骨老頭說過,那個……不是杜撰的傳說嗎?”

鹹魚搖搖頭答道:“不全是,曆史上的確有蔣玉這個人,不過他的祖先不姓蔣,姓劉。同南北朝時期,宋明帝劉彧同屬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