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漂亮的姑娘

之所以說了這麽多,就是想證明,這個蔣家祖墳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建造的材料用的青磚土泥,更沒有什麽流沙碎石,火龍油什麽樣的防盜措施。我和肥牛不算太費力就到達了墓中,當然,也不排除已經被白板、鹹魚破壞的可能。

當我們到達墓穴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冷,陰冷陰冷的。我們下來的時候發現牆角放著一根白蠟燭,如今正一晃一晃的燃燒著,我不禁舒了一口氣,蠟燭在燃燒證明氧氣是夠的。不過鹹魚或者白板幹嘛吃飽了撐的要放根白蠟燭啊,我們不是有礦燈嗎?

宋代墓室大多都建造的和陽宅一模一樣,什麽臥房、書房、客房,甚至連廁所都有,就好像死者還要再下麵繼續生活似得。唯一不同的兩點是:第一,墓門是封死的。第二,沒有窗戶。

我們下來除了看到那根白蠟燭以外誰也沒有見到,白板、鹹魚,一個人也沒有碰見。這間蔣姓墓主估計生前蠻富足的,墓室不小,穿過一間墓室到達另外一件墓室要走上一段時間,幾個轉彎下來漸漸的迷失了方向感。

“我說肥牛啊,咱第一回幹這事,都不懂。我可聽說墓裏麵的東西都玄乎著呢,一不留神就讓鬼纏住了。”我一邊拿著礦燈看著墓室四周的精美雕刻,一邊囑咐著肥牛。

“你啊,別見到值錢的東西就拿,小心觸碰到什麽機關……”我囉嗦了這麽長時間,後麵卻沒有回答,我不禁有些惱火,回頭罵道:“我說肥牛,你怎麽不……”

後麵的話我噎住沒說出來,因為原本一直跟在我身後的肥牛,居然離奇的不見了。

我的頭皮不禁一陣發麻,幾乎能感覺到天靈蓋上的頭發正‘吱吱’的往起直豎。肥牛呢,走丟了,被僵屍吃了,還是被鬼纏住了……無數個古怪的念頭在我腦海裏閃爍。

可我卻一直沒有動,半天才用我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叫了一聲:“肥牛……”

回答我的是空空如也的墓室。“肥牛……”我的聲音加大了一點。

“肥牛……”我又叫了一聲依然沒人回答。

我的腳步移動了,順著原路返了回去卻發現始終找不到肥牛。穿過幾間墓室,我走到了原點,就是那間從盜洞下來的墓室。

可使我更加恐怖的是,原本角落放著的那根白蠟燭的,如今怎麽也不見了,就算是燒完了也該有痕跡啊,可為什麽我看到角落上那塊原本擺著白蠟燭的青磚上空空如也,還有很厚的灰塵呢。一抬頭,我能感覺到我的瞳孔瞬間放大,頭頂那個盜洞呢,怎麽也不見了,原本被破壞的牆磚居然完好如初的砌在上麵,連花紋都沒有被損壞。

他娘的,見鬼了嗎,這墓是難道是活的,還帶自我修複的?我心裏暗罵一聲。

不甘心歸不甘心,當我在墓室轉了好幾圈確定沒有出口,也就放棄了。我有了一個想法,或許這個想法來的有些遲。鹹魚和白板他們現在會去哪裏呢,肯定是擺放棺材的墓室,可為什麽我轉了這麽久卻沒有找到有棺材的那間墓室呢。

對,一定還有我沒去過的地方。想到這裏又原路返回去,終於在一間墓室裏發現一塊牆磚可以活動,那應該是個機關。

我從懷裏掏出一把砍刀,倒不是鹹魚他們沒有給我準備武器,那是一把可以伸縮的兵工鏟,沒事可以挖土,有事可以做武器。可是我使不慣,還是砍刀用的順手。

‘哢……’我拿刀尖觸動了機關,火速退到墓室的牆角嚴陣以待。‘轟~~~’對麵的牆壁緩緩的打開了。

毒氣……飛箭……硫酸,還是忽然蹦出一個會叫‘hLLo’的僵屍?就算忽然跑出來個豌豆炮我都做好了準備。可他娘的你倒是出來一個啊,這什麽都沒有是幾個意思。

那道墓牆已經完全打開,事實證明我多想了,沒有什麽毒氣、飛箭、硫酸,更沒有僵屍和豌豆炮,有的隻是那死一般的寂靜,和我‘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半晌,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後,我慢慢的走進墓室。這裏的確是放置棺材的,這間墓室不算很大,周遭牆壁上刻滿了雕花,大多是一些花草之類的東西,我晃了幾眼看不太懂也就放棄了。四周擺放的都是一些主人再世時的生活用品,看那意思墓主應該是個女人。

中間的棺木呈長方形,並不是現在的那種一頭大一頭小的梯形,而是純正的長方形。棺蓋也是平的,沒有一點弧度。棺身的底色漆黑,由油彩畫滿了各種琳琅滿目的圖畫,大多是抽象的,雲彩、山峰、湖泊等等。

我慢慢的走近棺材,像敲西瓜一樣的敲了敲,裏麵自然沒有一點反應。拿起手中的砍刀順著棺蓋縫插進去,可還沒插進去一寸便不能前進了。這具棺身想來不是也不是尋常木料,要麽就經過特殊了處理,這麽多年還是這麽堅固。

不過我注意到那棺蓋上的八枚棺釘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多年的腐蝕已經形同虛設。也就是說我隻要用點力氣就可以把棺蓋推開。

推……還是不推,這對於鹹魚白板他們或許不能算是個問題,可我畢竟是第一次,說一點都不怕那是假的。

繞了棺身轉悠了三圈,我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推……,事到如今我連退路都沒了,說不準會困死在這裏,就算是死也不留遺憾。想到這裏,我從懷裏取出李老給我的那瓶藥,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塞到嘴裏,都說棺材中的屍體會有屍氣,那是劇毒。

後退了兩步,雙腳忽然發力。‘咣……’一腳奮力踹在棺蓋的一頭,那棺蓋瞬間橫移,翻身跌倒在地上,由於我隻踹了一頭,另外那一頭受力不均勻並沒有調到棺外,而是斜斜的翹起,架在棺材的一邊。

我的呼吸有些粗重,一步步走向前去低頭向下一看。唉……我的選擇或許是個錯誤,因為我看到了一張縮水土黑的臉,麵上皺皺巴巴,疙疙瘩瘩,就好像一塊掉在臭水溝泡了一年的黑色爛衣服。

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表的屍臭撲麵而來,瞬間籠罩了整間墓室。我感覺到眼前一陣發黑,頭腦眩暈,喉嚨就好似被棉花堵住那樣的窒息。

也就在我快嗆死的瞬間,口裏的那顆藥丸發揮了作用,一陣清香順著喉頭彌漫全身,直射頭腦,那陣陣的眩暈感瞬間消失,就好像薄荷一般的提神醒腦。

好藥,真是好藥啊,我不由得感激起李老來。心中回複了清醒,有意的不去看墓主的那張悲催的臉,開始向下看去。此人穿的是一件淡藍色的圓領短衣,外麵套著一件血紅染花對襟,下身是一條粉白色的蓋膝裳裙。我不禁側頭想了想,貌似這種裝扮應該是沒有出閣的姑娘才穿的吧。

唉……紅顏薄命,英年早逝啊。雖然墓主那張爛蘿卜似得的臉實在無法和漂亮聯係在一起,不過看這身清新脫俗的打扮,生前也算是個美女了吧。

可惜歸可惜,可我還沒有泛濫到替一具古屍悲切的地步。短暫的唏噓後開始順著他的衣袖向下摸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值錢的物什。

翠玉手鐲,嗯……不錯。墨綠的扳指……這個玩意有意思。紅穗香囊……什麽破玩意,扔掉。

‘呼……’正當我摸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猛然感覺右臉被人吹了一口氣,陰冷陰冷的,汗毛孔都瞬間閉合了。

‘刷……’我趕忙回頭,沒有……那張爛蘿卜臉還躺在原地。

是幻覺嗎……我定了定神,愣了一會堅定了一個信念,肯定是我的幻覺。於是我回過頭來接著往下摸,摸了一會,也許是有些不放心,下意識的又一回頭。

我地媽呀,那張爛蘿卜臉就在我眼前,要不是它的鼻子塌陷,一準兒碰到我的嘴。

詐屍了……本能的反應使我向後一揚就要撤退。‘啪……’一隻冰冷的手。不……是一隻幹枯皺癟冰冷的手,牢牢的扣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