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茶幾,莫悠在另一邊半圓形桃紅色沙發上坐下來,剛買菜回來,她走得一陣疲憊,幹脆踢掉腳上的細帶高跟涼鞋,整個人歪靠在沙發扶手上,舒服地把腳埋在裙子裏,長發也隨之流瀉在沙發扶手上。寬大柔軟的桃紅色裏,她越像是一個貓兒變得妖精,慵懶地叫人忍不住把她攬在懷中。

莊奕恒強逼著自己保持冷靜,他喝了一口她親手泡的茶,和緩了口氣,“悠悠,你為什麽要把頭發弄成這種顏色?”

“和你有關係嗎?”

凝視著桀驁不馴的她,他還是忍不住說出心底的話,“我喜歡你最自然的樣子。”

“別的男人喜歡我妖豔一點。”

“明天就再染回黑色。”

“過多染發會得癌症。”她拒絕執行他霸道的命令。

“那好吧,就這樣也很美。”她的美擋不住,他也無法阻止別人欣賞她的美,但是,他可不希望她和另一個男人同處一室過夜,他實在不放心。“悠悠,搬出去吧,如果你不想住在莊家,我另外給你安排房子。”

“我喜歡這裏,你不覺得這裏溫馨愜意,很有家的感覺嗎?而且,曉凱很會照顧人,他平時工作也不忙,除了處理幾件案子之外,有充分的時間陪著我聊天,逛街,還很有耐心地品嚐我親手做的菜。”

“你這個女人……”他忍不住怒吼,忍不住怒火又冒上來,而且,他很想把她拖到懷中狠狠地打一頓屁股,然後再抱著她肆意愛憐,好好補償這兩年來的相思,但是……他卻又發現自己理虧的很。畢竟,當初,是他說永遠不會原諒她的。

莫悠冷笑,“我這個女人怎麽了?為什麽不說下去?”

她連番地故意嗆他,故意刺他的心,能讓他不失控嗎?“好,如果你願意住在這裏,那就住吧,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她相信,他的字典裏,根本不可能有“放棄”二字,能讓他說出“不會再來”這四個字,還真是難得。“謝謝。”

然後,他喝完她泡的茶,站起身。

她下逐客令,“出去幫我關上門,謝謝。”

她怕自己會從沙發上跳起來奔過去抱住他,便幹脆閉上眼睛,不讓自己轉頭,不讓自己目送他離開,不讓自己有絲毫動靜。

久久沒有聽到防盜門關上的聲音,反而身邊有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存在著,她疑惑睜開眼睛,眼簾內是黑色的細條紋長褲,上好的質地,不見一條折子,下麵是錚亮的黑色皮鞋,然後,她的視線停在他的腰帶扣上,沒有勇氣再上移。

透頂上傳來一聲不耐煩且隱忍地深呼吸,強硬的大手如鉗子她的下頜上,逼迫她仰起頭,她不得不正視他。

兩人視線相撞,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並默默地在心裏念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空色色,色色空空……

他不甘心地在她花瓣大的澄澈鳳眸裏隻看到自己的影子,然後,他在她麵前的茶幾上坐下來,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10cm——他隻屑一傾身,就可以吻到她。

“悠悠……”

她沒有聽出他話語中懊悔,她沒有聽出他想認錯的意思。

她心裏還記著那

個樓梯,前一刻與她溫存,後一刻,她就站在那個樓梯拐角,低聲下氣地請求他原諒——她是為他生兒子的老婆,因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他卻說不原諒她,還若無其事地繼續和別的女人玩親昵遊戲。

“你該走了,莊奕恒。在我和現任男友同住的家裏,出現前任老公,這真的很奇怪。”她疏冷地說道,“我不想讓我的現任男朋友誤會。”

現任男朋友?很好,如果她是這樣定義薛曉凱的話,他會讓這個人盡快消失。“我想知道,佩辰在哪裏。”

“你就快和莫依娜訂婚,所以,你沒有必要知道他在哪裏,而且,我裝扮成夜神救莊媽媽時,就已經告訴她,我把孩子打掉了。”

“你……”他克製不住,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想掐死我嗎?”她知道他不會用力,心裏卻還是恐懼。一個太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男人,在失控的狀況下,總是聽不進任何規勸。“再用力,繼續用力,掐死我啊!”

然後,他用力,在她窒息地張口喘息時,他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拉進懷中,俯首狠狠地深沉地溫柔地吻住她的唇,雙臂將她嬌軟的身軀壓在寬大的沙發上。

他吻得太用力,懲罰似地,以唇齒碾壓著她的唇,不讓她有嗔怒抗議的機會。

莫悠無奈地幾近崩潰,但是,崩潰地是她心底建起了兩年的心防。

她以為不見他,就可以保持冷靜,她以為自己已經夠無情,夠冷酷,她以為自己足以與他的強勢抗衡,為什麽到頭來,連一個吻都能讓她心疼地擰成一團?

她發現自己發瘋一樣地想念他的氣息,身體也在思念著被他愛撫的銷魂感覺,她深刻記得,兩人的身體有多麽契合?

而那一切,他比她記得更清楚。

尤其是當她開始回應他的吻時,狂喜如絢爛地煙花,在心頭綻開,盛放,溢滿心間。

舌尖抵觸,纏繞,遊戲,她無法克製地嚶嚀出聲,他的大手摸到她裙子背後的拉鏈,敏捷而果決地拉下去,V領的長裙上半部文從她白嫩的肌膚上滑到了腰間,他潔白的襯衣也從身上落下去。

“悠悠,我想你,發瘋一樣的想你。”他灼熱的眼神告訴她,他已經等不及,他現在就要她。“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說那樣絕情的話,我知道你十月懷胎有多辛苦,我承認,就算你臨產時給我電話,我也不一定能及時趕過去……我原諒你,你也原諒我,好不好?我們不要再這樣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奕恒……”她的淚從眼角滾下來,“奕恒,你知道的,我……其實我……”

他抵住她的額頭,在她鼻尖疼憐輕吻,“去你的房間。”

“……”她羞赧地抿住被他吻得腫脹的唇,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抱起她,清澈熟路進入她的房間,門板一關上,兩人幹柴烈火,劈裏啪啦,把彼此剝了個幹淨,一起摔在了那張狹窄的單人炕上。

她眼神嫵媚地微眯,修長如蝶翼的睫毛閃爍迷離,白膩如玉的肌膚被藍色妖姬圖案被單映襯,越顯得秀色可餐,那頭栗紅色的嫵媚卷發,如雲似地,妖魅散開。

他愛極了她這樣的媚

態,耐心地吻著她,細細地回味並品味著屬於她的芬芳,他堅持著,隱忍著,感受著她在身下不安地嬌喘,敏感地顫抖,等待她做好準備。

“奕恒,我不想這樣的……我感覺自己像個壞女人……”

“為什麽?”

她酸溜溜地笑,“你是別人的未婚夫呀,我算不算是第三者插足呢?”

“我永遠都是你的老公,也隻是你一個人的,所以,你可以盡情享用我的身體,這是天經地義的。”然後,他很慷慨地把自己給她。

一早,莊奕恒被一陣很奇怪很有童趣的叫醒,“媽咪起炕嘍!媽咪,不起炕就變大懶蟲!媽咪,媽咪,大懶蟲……”這是佩辰的聲音,他騰然坐起身來,尋找聲音來源,當發現是來自炕頭櫃的鬧鈴時,心裏不禁一陣失望。

狹窄的單人炕上,早已經不見了莫悠的蹤影,房間裏仍是幹幹淨淨一塵不染,藍色妖姬的花香彌漫整個房間,叫人忍不住貪戀這一隅溫馨的天地。

他簡單衝了個澡,穿好衣服,走出房間,發現餐廳裏有另一個男人在——家庭男主——薛曉凱。他身上穿著輕鬆地休閑服,的確是溫文爾雅,白白淨淨,清秀斯文。

薛曉凱本是心情輕鬆地吃著早餐,一見莊奕恒——而且他是從莫悠的房間裏走出來的,他心情頓時變得有些鬱悶。“你怎麽還在?”

“你怎麽還在?”莊奕恒以為經過昨晚,莫悠會把這個男人趕走,然後這個家就變成他和莫悠的小家了。可……為什麽薛曉凱還在這裏?

“這是我的家。”薛曉凱下逐客令,“未經我這主人的允許,你就在這邊留宿,昨天還把我打暈,我沒有控訴你,就已經不錯了,莊奕恒先生!”然後他指了指大門,“門在那邊,我給你留麵子,請你自己離開,不要再回來。”

“我的老婆呢?”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老婆是何許人。”

“莫悠,是我老婆!”他從褲兜裏取出每天隨身攜帶的結婚證,上前一步,陰沉地一掌拍在薛曉凱的麵前,震得他麵前的杯子盤子刀子叉子都從桌子上跳起來,然後又啪啦落下。

“薛曉凱先生,我警告你,莫悠是已婚媽媽,她不但是我老婆,還是我兒子的媽,所以,我不準你碰她一手指頭!如果你敢和她牽手,我就剁掉你的手,如果你敢踏進她的房間,我就幹脆把你的腿卸下來。我相信,經過昨天的教訓,你對我的身手已經有絕妙且深切的體會了。”

薛曉凱強壓下心裏的驚恐,修長白皙的手指捏住桌子上的結婚證,打開看了看。“謔,原來你們結婚五年了?”

“是!”莊奕恒很驕傲地坐下來,把薛曉凱麵前的煎蛋拉到自己麵前,兩口吞掉。他絕對不會讓別的男人吃莫悠做得早餐。

薛曉凱壯著膽子挑釁,“可是,莊奕恒先生,你怎麽會弄丟你結婚五年的老婆呢?”

莊奕恒頓時臉色鐵青,“如果不想找揍,你最好管住你的嘴!說,莫悠去了哪?”她該不會是一大早又去買菜了吧?不過是和著個小男人住在一個屋簷下而已,她有必要每天都和家庭主婦一樣嗎?

“她去做夜神該做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