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瑾,我今晚可不可以去你那裏住一晚?”她的嗓音在夜色中有著一抹憂傷,有人說,夜晚是人最脆弱的時候,往往在這個時候人是最不設防的,也是最容易感傷的。

“你等一下啊。”隨後,她聽到了電話那端一片安靜。幾秒過後,“你又想做什麽?我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

“瑾,我現在真的無處可去了,在這裏也就隻有你才能勉強稱得上是我的朋友。”沐晗的聲音裏已帶著微微的哭腔,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恐懼,剛剛在不經意的一個轉身間,她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正跟在她的身後,看見她回頭時,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臉yin邪的笑意。

“你現在在哪裏?”那端的聲音依然是冷淡,不過已經沒有剛開始那般冰冷了。

“我在……”一句話沒說完,沐晗突然覺得一陣眩暈,登時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

“沐晗”慕瑾遲疑的喚了一聲,探頭看了看臥室裏睡得依然香甜的花逸雪。

“嘿嘿,沒想到這小娘們還細皮嫩肉的,哈哈,今晚兄弟們有福了。”隨後,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陣yin邪的笑聲,還有清晰的吞咽唾沫的聲音。

“沐晗,出什麽事了?”慕瑾又提高了嗓門喊了一句,即使他對沐晗沒有愛,可是,這麽多年相處下來,他的良知也讓他不能見死不救。

“沐晗”話筒那端依然沒有沐晗的一絲聲音,隻是傳來一陣衣服被撕裂的響聲,還有男人的yin笑聲,“該死的”慕瑾狠狠的咒罵了一聲,將電話猛地摁斷,然後迅速的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出動所有的人出去找沐晗,半個小時後,我要得到消息。”說完,他猛地掛斷了電話,沐晗雖然不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可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那些人也都認識,所以其他的他不用多說。

轉身折回臥室,他不停的走過來走過去,心裏煩躁不已,當意識到沐晗可以遭遇到的事情後,他狠狠的一拳擊向了牆壁,那“轟隆”一聲將睡夢正酣的花逸雪驚醒過來。

“瑾,出什麽事了?”擁著被子坐起來,她一臉的茫然,顯然還沒從剛才的夢中清醒過來。

“沒事,吵醒你了。”走回**,慕瑾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然後,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輕輕的一個吻,“睡吧,我在這裏呢。”

“嗬嗬”偎在他懷裏,花逸雪淡淡的笑了,“你知道嗎?剛剛我夢到你了。”

“是嗎?”點點她的鼻頭,他一臉寵溺的笑了,“是什麽好夢?”

“我夢到我們結婚了,可是在我就要把手遞給你的那一刻,忽然醒了。”花逸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麽?想要嫁給我了?”慕瑾低低的笑了,將她更用力的摟緊,仿佛要嵌到骨髓裏才甘心。

“瑾,你說我們會結婚嗎?”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絲不確定。

“小傻瓜,你想什麽呢?難不成你還想嫁給別人?”他佯裝生氣的說道,懲罰性的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不是,我是覺得這一切美的都太不真實,有一種做夢的感覺。”花逸雪輕輕的說道,將頭挪移到他的頸窩。

“我們下個月就訂婚好不好?那天和叔叔說起這事,他說你還太小,不舍得這麽早就把你嫁出去,不過我想訂婚應該是沒問題吧。”如果她想要保證,他樂於給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花逸雪不好意思的說道,小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了一層紅暈。

“嗬嗬,這件事就這麽決定,我明天和爸爸媽媽說一聲,看看有什麽需要做準備。”吻吻她柔嫩的唇,慕瑾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

“你呢?不和我一起嗎?”花逸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怎麽了?感覺怪怪的。

“我還有點事情,你先睡吧。”將她的頭挪到枕頭上,小心的給她掖好被子後,慕瑾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我就在這裏,睡吧。”

“瑾,我想握著你的手。”不知道為什麽,今晚突然覺得心裏有一種不安。

“好”大手反握住她白皙柔嫩的小手,慕瑾一臉溫柔的笑意,“現在閉上眼睛,乖。”就像是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慕瑾的聲音出奇的溫柔。

“恩”輕輕的點了點頭,花逸雪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臥室裏一片寂靜,甚至都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喘息聲,確認她已熟睡之後,慕瑾剛想掰開她緊緊拉住自己的手,卻在抽出第一個手指時,又被她緊緊的握住了。

“嗬嗬”他低低的笑了,這丫頭都這麽大了,還是這麽的孩子氣。

細細的端詳著她的臉,那種白皙中透著紅潤的膚色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而他也確實這麽做了。直到一陣嗡嗡嗡~~~的電話震動聲響起。

“喂”壓低聲音,慕瑾小心的側開身子,將話筒遠離花逸雪的耳旁。

“少爺,沐晗小姐已經找到了,隻不過……”話筒裏,屬下的聲音有一絲猶疑。

“怎麽回事?”慕瑾的聲音仍舊冷冷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對不起,我們來遲了一步。”屬下的聲音誠惶誠恐。

“知道了。”慕瑾的臉登時陰沉下來,,“處理好一切後就送她回家吧。”

“不要,我要找瑾,我要去找瑾,你們放開我。”陡然,話筒裏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劃破了這個夜晚的寧靜。

“少爺”那端的人又輕喚了一聲,這樣的情況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所以就算是明知道挨罵也要問清楚。

看了看懷中兀自睡得香甜的小女人,慕瑾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送她去別墅,我一會就過去。”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外麵,夜色清涼如水,有風自窗簾的縫隙微微的滲透進來,小心的掰開花逸雪的手,慕瑾躡手躡腳的下了床,仔細的給她掖好被角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裏?”在他剛剛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喚住了他。

“你先睡吧,我出去有點事,很快回來。”回過頭,慕瑾一臉溫煦的笑意。

“這麽晚了會有什麽事啊?”看看一旁的表,都已經是淩晨兩點鍾了。

“沐晗出事了。”看著她,慕瑾淡淡的說道,“她現在受了點驚嚇,我想去看看她。”

“出事?”花逸雪猛地坐了起來,“出什麽事了?”

“她……被人給強~暴了。”慕瑾緩緩的說著,聲音裏沒有一絲波動。

“什麽?”花逸雪瞬間瞪大了眼睛,“她現在在哪?”

“在別墅裏”轉過身,慕瑾將她重新摁回了**,“乖,你先睡,我保證很快就回來。”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花逸雪推開他,坐了起來,開始動手找自己的衣服。

“逸雪”慕瑾一臉無奈的看著她,這丫頭……

“別忘了,沐晗不僅是你的同學,同樣也是我的同學,她出事了,我不可能假裝不知道的。”花逸雪定定的看著他。

“可是他現在……”慕瑾的聲音有一絲遲疑,沐晗現在的情緒肯定不穩定,他害怕她會說出什麽話傷害到逸雪。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多說的,隻是想去看看她,知道她一切都好久行了。”說完,花逸雪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那好吧!”知道這個丫頭的固執,慕瑾拿過一旁的衣服給她穿了起來,“多穿點,今晚外麵的風大,當心凍壞了身子。”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花逸雪淡淡的笑了。

甫一打開門,冷風登時穿透衣服搭在了身上,花逸雪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用力的緊了緊衣服領子,,“今年的冬天好像來的格外的早啊。”

“你還是留在這裏等我吧,我去去就回來。”看著她紅通通的小臉,慕瑾的心裏劃過一絲心疼。

“沒事,我們快走吧。”拽了拽他的衣角,花逸雪小聲的催促著。

“好吧”撐起披風將她嬌小的身子包裹在衣服裏麵,慕瑾擁著她向車子旁走去。

一路的疾馳,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車內很安靜,隱隱的,可以聽到風吹打玻璃的聲音。二十分鍾後,他們抵達了別墅。

別墅外,一群穿著整齊的黑衣人靜靜的肅立在門外,看見他們下車後,全都整齊劃一的鞠了一躬。

“人呢?”慕瑾冷冷的問道,那雙冰冷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感情。

“沐晗小姐在別墅裏”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說道。

“我們進去吧”輕摟著花逸雪的肩,慕瑾低低的說道。

“嗯”在他的懷裏微微的點了點頭,花逸雪一臉淡淡的笑意。

才打開那扇門,就聽見了沐晗那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聲。

“不要過來,不要……啊~~~”瑟縮在角落裏,沐晗懷抱著雙肩瑟瑟發抖,察覺到有黑影籠罩在自己頭上時,渾身更是顫抖的厲害。

“沐晗,是我們。”花逸雪輕輕的喚了一聲,蹲下身想去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卻沒想到竟被她猛地給推開了。

“逸雪”看著花逸雪重重的摔在地上,慕瑾連忙扶起了她,“沒事吧?”

“沒事,我覺得沐晗的神色不太對勁。”捂著摔疼的屁股,花逸雪低低的說道。

“你先去沙發上坐下,我來看看她。”將她小心的扶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慕瑾攏了攏她的頭發,轉身向沐晗走去。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求求你們,不要過來……”沐晗仍在喃喃低語道,渾身如篩糠一樣的顫抖著。

“沐晗,是我。”扶住她的肩膀,慕瑾柔聲的說道。

“瑾”一聽到熟悉的聲音,沐晗哇的一聲大哭撲進了慕瑾的懷裏。

“好了,沒事了,都過去了。”說完,慕瑾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大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瑾,我好怕,好怕,他們有那麽多人,我好害怕。”躲在他的懷裏,沐晗嚎啕大哭。

“好了,沒事了,我在這裏呢。”對於沐晗,慕瑾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同於對逸雪的疼愛,有的隻是……想不出來,索性也就不想了。

“我好怕,好害怕,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沐晗涕淚橫流,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絲毫都不放手。

“好,我留下來陪你,我不走,在這裏陪你。”轉過頭,慕瑾看向沙發的位置,才不知道何時那裏早已是空無一人。

逸雪?他的心中猛地一震,然後一把推開了沐晗。

“瑾”察覺到他要離開她,沐晗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腿。“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一連串的低泣聲再次緩緩響起。

“不走,我不走,隻是出去看看,很快就回來的。”慕瑾低低的說道,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不要……”沐晗仍是死死的摟住他,絲毫都不放手,沒辦法,慕瑾隻能拖著她一起向門外走。

打開門,冷風嗖地一下穿透了身體,登時,渾身感到了一種徹骨的冰冷。花逸雪用力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然後,在門口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外麵漆黑一片,黑色的天幕上沒有一顆星星,就如同一卷上好的綢緞一般,看著那黑乎乎的一片,花逸雪突然沒來由的覺得好笑。雙手托著腮,她靜靜的坐在那裏,看來今晚她實在不應該過來的,不知為什麽,當看到沐晗撲到瑾的懷裏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有一點喘不過氣來了。

“逸雪”打開門,慕瑾看到了那道瑟瑟發抖的身影,心裏突然感到覺得一陣酸痛。

“瑾”回過頭,花逸雪一臉淡淡的笑,再瞥到他懷裏的沐晗時,笑容登時變得有一點僵硬起來。

“怎麽在外麵?萬一凍壞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