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3)

關於妮蕾的姐姐妮薇自殺的確切原因,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得出來,包括她父母、她妹妹以及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妮薇長得跟妮蕾很像,她們是一對雙胞胎姐妹。

妮截自殺據說是因為受不了前任男友的糾纏,以死來抗爭。她前任男友馬兒是我的大學同學,那是一個很有些自以為是的男人,人長得很瘦,自我感覺好得要死,總以為自己長得好,所以後來妮薇把他甩了,他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服氣,總要證明給妮薇看,他先是不擇手段地掙錢,然後又辦移民去了國外,在國外呆得不耐煩了又折騰回來,每天給妮糠打電話,自稱是妮薇的“老公”,弄得妮薇整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那個“老公”像陰影似的老跟著她,據說妮薇在自殺前精神已接近崩潰,那個“老公”變成一個無處不在的幻影,如影隨形。

妮蕾告訴我,她和姐姐是有心理感應的,姐姐的死對她來說就像整個人已死去了一半,另一半也早晚會死去的。

“我的時間巳

經不多了。”

妮蕾到底預感到什麽,我不敢問她。

大崔安排了一個到山上開會的機會,他說那邊環境很好,我們可以好好在一起呆幾天。

妮蕾也接到主辦方的邀請,但她推說自已近來很忙,不能到會。

大崔和妮蕾隻是一般性的認識,並不很熟大崔對妮蕾的印象是“似乎隨時隨地化著濃妝”。妮蕾最近剪了一種邊緣參差不齊的短發,有時流海兒用兩枚銀亮的小卡子別向一邊,大眼睛忽閃忽閃,顯得很精幹。

妮營總是過多地使用睫毛液,使得她的眼圈過於幽黑,大崔對於她的“似乎隨時隨地化著濃妝”的印象,大概就是從睫毛液這兒得來的,大崔對妮蕾的印像似乎並不好,最起碼是可有可無,而並不像妮營自我感覺的那樣:“所有男人見了我都來電”。

我越來越相信母親那句話:每個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

早晨出門的時候,母親已經起床了。

“哎,玫瑰啊,今天怎麽這麽早?”

母親見我

手中拎著個包,大概誤以為我要去穹頂遊泳館遊泳,其實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去遊泳了,我很怕在那兒再碰到梁詩濤,自從那回稀裏糊塗和他上了床,就再也不願見到他,也不願想起這個名字。

“媽,我可能要在外麵住上一段時間一”說完這話,我又覺得不妥,就又補了句:“到山上去開個會。”

母親說:“去吧,去輕鬆幾天。”又看看我手中薑黃色的皮包,說,“手提電腦就別帶了吧。”

我和母親站在門口說話的時候,我看到母親的助手阿威正站在院子裏晨煉,他穿著一件藍球背心,手裏拿著重磅碰鈴,正一伸一屈地練著,胳膊上的肌肉很突出。

這“刻,這個男人使我心裏”咯噔一下(幾個月之後,事實證明了我的預感極靈),母親又跟我說了幾句什麽,我沒聽清,但我點頭的樣子看起來是什麽都聽進去了。這時候,有輛擦得很幹淨的出租車輕飄飄地朝我們開過來。

“媽,我走了。”

我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