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3)

王了當初靠著老婆調進北京,靠著老婆單位有了一間房子住,他一心隻想吃軟飯,自己什麽也不幹,隻想靠女人。可是,想吃軟飯又沒有吃軟飯的本錢,長著一張四喜丸子臉,人見人厭,妮蕾他們從來都不給他好臉色看,像狗一樣踢來踢去。表麵上他假裝不在意,其實心裏憋了委屈,早晚有一天會發作。

有一天,一家雜誌招待我們吃飯,飯後包了一個多功能廳唱卡拉,那家雜誌並沒有請王了,王了卻像影子一樣跟了來,別人都在跳舞,他卻竄上台去把持了麥克風,對著上麵調音台“喂喂”一陣亂喊,氣

得妮蕾直想衝上去用酒潑他。

“喂喂,請放抒情一點的音樂。”

王了手拿麥克“拂拂”吹著氣,然後他並始大段朗誦多年前一部日本電影《追捕》台詞,那是掉牙的電影,當年的女主角現在都變成老太太了,可見那部電影有多老。

王了沉浸在那種老掉牙情緒裏不能自拔,他囈語般的訴說,聽起來有些哭腔,我越來越聽不懂了,擴音器也經常發出極其刺耳的“哎——”的一聲響,像在抗議似的。

所有人都用那樣一種目光盯著台上那個不識相的男人,男人有些撐不住了,他的腿開始抖,但他的

嘴仍不停,他說啊啊啊呀呀呀咿咿,音響裏傳出極難聽的噪音,這時候,我看到身邊的人全都半張著嘴,以減輕耳膜所受到的巨大壓力。妮蕾已忍無可忍,我看到她拎著手中那半杯酒,晃裏晃當地往台上走。

——哎,王了,你有完沒完?

——我這就完。

——完了?

——我、我、我還有最後一段。

——你下不下來?

——你要幹嘛……

這段對話還沒結束,妮蕾手裏的酒已呈拋物線型向那張四喜丸子臉飛了出去。

然後,我聽到壓仰太久的人們,突然之間爆出了一個滿堂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