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中午灼熱的太陽透過玻璃照在王玲白皙的皮膚上,她沒有退縮,居高臨下的她和董爺正全神貫注的盯著樓下的肖焱,由於肖焱每次都能出色的做完活,所以他們想讓他幹一次大宗的買賣,十一層樓下是市政府廣場,人很多,按買家要求在這裏出貨。二人除了手執望遠鏡外,還拿這一個通信暢通的手機,而手機的另一頭自然就是樓下出貨的肖焱了,王玲望著肖焱那削瘦的身影,穿行於擁擠的人群,在眉眼之間在不經意的流露出對肖焱超乎尋常的關切,而這一切都落在董爺的眼中,他輕咳了一聲說:“玲玲,不是董叔多嘴,爛仔從來就沒有什麽好下場。”王玲很快意識到自己對肖焱的感情似乎又近了一步,就連董爺也能夠察覺到了一些,若不如此,董爺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她說那些話的。爛仔是他們對吸毒者的統稱,可這個稱謂一旦被董爺用在肖焱的身上,就立刻會引起王玲的不快和排斥,所以她眉宇之間輕微皺了那麽一下,說道:“董叔,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董爺雖是生氣,心道:媽逼,老子還不是為你好。但是臉上依然陪著笑說:“玲玲,這個肖焱吧,你就是再喜歡他,可仍然是個爛仔,這種人在道上,你見的不會比我少,結果能怎麽樣,你很清楚,還用的著要我……”董爺知道王玲是個明白人,所以話並沒有說的太白,“不過我承認肖焱這小子還行,似乎天生就是幹這塊的料,他第一次那個樣子,那個鎮定,老手也不過如此。若不是這樣,我怎會讓他這麽快就參與如此大的買賣呢?”“是嗎?”這個解釋顯然是不能王玲釋懷,王玲帶著氣說:“所以肖焱幹上這行,還得感謝您老人家慧眼識珠的提拔嘍!”“哈哈哈,那到不至於。”雖然董爺聽出了王玲在說這話時帶著氣,可依舊厚著臉應承下來。董爺無所謂的態度明顯激怒了王玲,她帶著一二分的怒意繼續說:“所以呢,你就利用我抵著肖焱,讓他幹了這頭一票。”董爺笑了,同時他也明白王玲的氣出在哪裏了,肖焱在王玲集團從事毒品買賣的頭一票,是董爺當著肖焱的麵,把貨甩給王玲,說是手頭上暫時沒有合適的人來幹這一次的活,讓王玲自己想辦法,其實也帶有點擠兌肖焱的意思,這無利不起早的董爺自然不會放過肖焱這麽好的人才而不用,因為他已經從肖焱經曆過的事中看出了肖焱的價值,他深知王玲也是明白這一點的,隻是不願意去做,所以這個惡人隻得他自己來當,如今這事做了,好處沒有落到,倒是這陣子沒少受王玲的閑氣。這叫什麽事啊?董爺把手一攤,無辜的解釋道:“玲玲,這件事上你怪董叔,這可冤死我了,肖焱的本性,你難道還不了解嗎!你把他圈起來,你把你認為最好的都給了他,他就會甘心做一輩子小白臉了嗎,不,他和他們不一樣。你越是這樣,他就會和你越來越遠,長此以往,用不了多久……”董爺停頓了一下,他知道王玲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也就沒有把話再說下去的必要,王玲沒有反駁,隻是靜靜在哪裏的聽著,顯然這一說法她也是認同的,董爺喝了一口茶,繼續剛才話往下說:“很明顯那些都不是肖焱要的,那麽他到底需要的是什麽呢?機會!”“機會?”董爺的話讓王玲感到有些困惑。“是的,機會,他需要的是僅僅就是個機會,一個能證明他自己能力的這麽一個機會,一個能夠站在他女人的前麵,替她遮風擋雨的這麽一個機會,所以呢,我就給他這個機會,隻有這樣,他才有被重視和重用的感覺,他才不舍得離開這裏啊,或許這也就是有些高等學曆的人難以被社會認同的原因之一,畢竟把任何一件事交給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來辦都是一種風險,誰都不願為別人的成長而買單。玲玲,現在你知道了吧,我這可都是在幫你啊。”董爺的話也間接表明了自己在給予機會的同時,同樣也承擔著不小的風險。王玲知道,這些年自己的集團之所以混得風生水起,一方麵是出於對貪婪的開拓,另一方麵則是如履薄冰的謹慎,若是在以前,董爺和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把這些活托付給一個認識不足年把的小年輕,摸底和考驗是必要的,萬分小心是這個集團這麽多年來得以存活的基礎,任何一種小心都是不為過的,畢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王玲想到這裏,再想想肖焱當時那毅然決然的態度,王玲似乎有所領悟,正想說點什麽,緩解一下氣氛,此時,手機裏傳來肖焱的聲音:“喂,喂,玲玲,能聽見我說話麽?”王玲立刻把手機貼在臉龐,回答道:“聽得見,很清楚,你呢,清楚嗎?”話筒裏肖焱的聲音帶著幾分**的笑意:“怎麽不清楚,一顆痣我可都看的都很清楚。”說話間他捋了捋頭發,實際上是想把藍牙話筒蓋的更為嚴實。在旁邊的董爺可受不了他們之間這樣肆無忌憚的**,於是把精力全部都集中在下麵:“目標我看見了,廣場中央,就在你的右……不行!”董爺突然急促的叫起來,“雷子,有幾個,很像,就在你的左邊,快走,交易取消了!”肖焱急忙登上停靠在邊上的流動廁所,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不見那個顯眼的皮箱了,而是拿了個在普通不過的黑色塑料袋,悠閑的從廣場左邊,也就是從董爺所說的幾個像雷子的人群中,若無其事的穿了過去。以至於事後回到別墅內,董爺任對其行為不滿而罵咧咧的:“**的耍酷啊,走到雷子中間,我是說你有膽啊還是彪啊?你知道你今天走的是多少貨嗎?槍斃你十幾會都夠夠的!操,還他媽的這麽囂張。”肖焱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不慌不忙點著那摻有四號的香煙,享受性的深吸一口才解釋說:“不要激動嗎,董叔。”雖然董爺曾明確表示不喜歡肖焱隨王玲叫他董叔,可肖焱仍然還是這麽的叫他了,“如果是你拿那麽多的貨,遇到雷子,第一時間你會選擇怎麽做呢?”“這不是廢話,我當然是會盡快離開,誰像你那樣傻頭巴腦的去撞槍口啊。”肖焱不屑的笑了一下說:“看看,這就是你我的差距,越是想離開才越不能離開,明白嗎?”王玲想了一下說:“我好象明白了!”“玲姐就是玲姐,我一說就明白。一般人的邏輯當然會是這樣的,可是您老人家換個位想一下,你如果是雷子的話,有人想去對麵,忽然看見你在那,他掉頭就跑,這樣的人難道不可疑麽?還有就是我為什麽要你們在樓上幫我盯著,除了彌補我視角上的死角外,剩下原因的就是如果一個人把注意力過多的分配在周邊環境或周邊人員上時,都會引起他人注意。”肖焱吸完了煙,躺在沙發裏懶洋洋的分析了起來,王玲則穿著鬆鬆睡衣慵懶靠在肖焱的身邊,聽罷用蔥白一樣的玉指輕點在肖焱的腦門上,輕呸道:“行!就數你聰明!”董爺見此情景隻能知趣的走出房間,臨了回頭狠狠的看了一眼咬著後糟牙說:“肖焱,你小子,別栽在我手上,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肖焱看著董爺走出的大門後,摟著王玲輕吻了一下說:“你幹嗎不順著這老王八蛋,沒準他現在正在我倆背後咒我呢。”王玲躺在肖焱的懷裏,仰著臉笑著問:“怎麽啦?吃醋啦?”“沒。”肖焱回答時避開王玲的目光,顯然他是言不由衷,作為男人,他看見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會感到很不舒服,雖然他知道王玲不屬於自己,而且永遠也不會屬於他,可他任然會表現出雄性對雌性的那種擁有權,就像他雖然和王玲一樣稱呼董爺為董叔,但言語之中毫無尊敬可言,也就是變相的提醒董爺王玲是我的,他知道董爺會為此氣,甚至於仇視自己,可他並不在乎。“你認為我不想啊,肖焱,有些事上姐姐我也是生不由己的,董叔是老江湖了,很多人都買他的麵子,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其實你也應該知道,夏曉亮在本地做的在我們買賣中所占極少,可以說是微乎其微,這麽大量的貨要把它在第一時間全部消化掉,這就必須要擁有大量的下線,而這張王牌就攥在董叔的手裏,這是最主要原因,當然也是最重要的。不瞞你說,當初那老王八蛋奪走我的第一次,我都笑臉陪著,他媽的活的跟個三陪一樣。”怨毒的目光從王玲眼中毫不遺留的表達出來。“好啦,看我,把這麽好的氣氛都破壞了,呐,我自罰一杯。”肖焱端起酒杯剛想喝,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又把酒杯放下了,“瞧我,差一點把這麽重要的事都給忘了,今天是農曆的七月七,也就是中國的**節,我給你準備了個小禮物。”“什麽小禮物?快給我看看。”王玲睜大了眼睛,又吵又鬧的撒起嬌來,不過還是依了肖焱把眼睛閉上,這時光線一下暗了下來,王玲知道是肖焱把房間裏的燈關了,房間裏飄起優美的薩克斯管弦樂,王玲突然覺得心裏有點惶惶的,忍不住問:“肖焱,你在搞什麽名堂啊?”“噓!”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嘴上,接著火熱嘴唇貼了過來,正當她忘情這一刻時,一個冰涼的東西滑進了她的嘴,她急忙睜開眼,把它從嘴中取出,東西在手中涼涼的、滑滑的,借著透窗而過月光一看,是一條很漂亮的水晶項鏈,價值幾何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為了她肯花這些心思的人,而不像其他人一樣,隻是把她當作性工具來發泄自己身體的欲望,榨取她的青春,所以肖焱的心思既讓她快樂又讓她感動,她摟住肖焱,輕聲在肖焱的耳邊說:“肖焱,謝謝你,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夜,被不安打破,但總歸要回到寧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