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陰暗的竹製結構房子裏,肖焱和高紅正在默默的整理孫將軍送來的武器,桌上零零散散的堆了一大桌子的,上麵各式各樣的單兵種武器幾乎都囊括了,種類很是繁雜,看得出孫將軍也是很有心的,並沒有給他們配給自己部隊上所用的製式武器,估計怕是想事後和肖焱他們撇的幹幹淨淨。說實在的,肖焱與其說是在挑選武器,不如說是鑒賞把玩而已,他平時是沒有多少機會接觸槍械類的武器,連帶這今天的這次,他所能夠到真真的接觸到槍的次數僅僅也隻有那麽兩次,雜誌上對槍的描述很是模糊,或者又僅僅隻是幾個非常學術的參數,再加上編輯的好惡,槍的好壞優劣是否適合自己肖焱是一概不知的,所以在孰優孰劣未明的情況下,自己實在是無法選出理想中的槍支。“那個,你想要什麽樣的槍?”大約是看出肖焱的為難之色,於是高紅輕問了一聲。“微衝吧!我的槍法沒有你的好。”肖焱很有自知之明的回答道,一把微衝很快的遞了過來:“噥,就這把吧,後坐力很好掌控,子彈也充裕。”“謝謝。”肖焱接了過去,突然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麽願望麽?”“沒有,你呢?”高紅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接著又反問肖焱一句,肖焱想了一下鄭重的說道:“活著。”肖焱也很奇怪自己為何有此一問,是對生的眷戀所以才有感而發嗎?還是自己期待著什麽呢?既是期待,那為什麽高紅問我願望的時候,自己卻給不了答案,高紅也許沒有,但也許是不想說,可是自己肯定是沒有找到自己的願望,對,應該是沒有找到,否則就不會對生有著那樣的期望和眷戀,接著肖焱話鋒一轉慎重的說道:“哪個,孫將軍給我們安排的退路,我們可不能走。”“為什麽,你怕他會殺人滅口,多想了吧,我們現在可是盟友、是夥伴,要不他也不會發給我們那麽優惠的貨了。”“我們回不回去,他都會發貨,這是利益關係,不是交情。我答應此事,實屬被逼無奈,若不如此,你我隻怕早已是孫將軍刀下亡魂了,一旦事成,其秘密就如同懸在他頭上的利劍,絕對會讓他寢食難安,也隻有等他坐穩將軍以後,事實自然也就變成流言了,隻有那個時候,他才真正無謂於那些知道此間秘密的人了。所以就算他現在跟我保證,我也是不會相信的,要知道他那種人的保證真的不能保證什麽,更何況殺人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借刀殺人不就是一個很不錯的辦法,還有就是我們要殺的人難道就沒有親信和羽黨了嗎?要知道我們要殺的可是兩個旅的旅長。”高紅不在說話了,顯然肖焱的話得到了她的認同,不過她心中卻略過一絲緊張,按理說她是不應該緊張的,她的身份是王玲的保鏢,由於王玲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她的生活無一日不伴著王玲在刀頭舔血中度過的,可是自己的緊張自己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推斷很有可能是這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的原故。“昨天,我去把我們即將動手的地方看了一下,我跟孫將軍解釋說是熟悉環境,應對多變的突**況,實際上我是觀察一下周邊的環境,看看有無另外的出口,總體來說,這個軍營是鬆散的,鬆散的更像一個寨子,四麵八方均可以通行,據我猜測,動手時周邊環境也不會做大範圍的調整,那是為了以防引起旅長那邊的猜疑,畢竟那兩個旅長也是熟悉此間環境的,再者說旅長那邊警惕性應該也是比較高的,所以打草驚蛇的事他們是不會幹的。而這恰恰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十分有利的一麵,卻也是為我們的成功添加了一些有利的砝碼。就我的觀察,那間房屋的背後是間馬棚,根據馬的嘶鳴,裏麵的馬肯定是少不了的。這樣吧,我們來分一下公,動手時,也免得手忙腳亂,白白壞了性命。”肖焱見高紅依舊沒有說話,於是又接著說:“你我動手以後,不管事成與否,我掩護你從窗戶哪裏逃離,然後你就立刻到後麵馬棚裏去拆棚放馬,並且要開槍打傷幾匹才好,這樣馬群必然受驚,此時我們就趁亂衝出去,如果五分鍾後我還沒有到軍營的邊上,你也就不要管我了,騎著馬向右邊山上跑,越遠越好,一邊跑一邊還要盡可能扔掉身上所有的手雷,槍聲手雷聲必然驚擾馬群,使得場麵更加的混亂和難以控製,那個時候場麵越亂反而對我們更加有利,也隻有這樣,我們才博得一線生機,出了軍營你就一直望北跑,不要管我了,一直向北跑,永遠也不要回頭。”“你呢?”高紅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比較錯愕,於是立刻低下頭不再言語,可她依舊感覺到肖焱在注視著她。自己是肖焱的保鏢,這沒有錯,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保全自己的性命王玲卻也是不能說什麽的,但是不明白的是自己剛剛為何有此一問。“你走了,我也就放心了。”她明白這或許僅僅隻是肖焱的一句無心之言,可肖焱的話依然讓她的心為止一動,同時她也明白自己剛才的那絲緊張。

按照孫將軍的安排,肖焱、高紅、與孫將軍以及他的兩位旅長開始了商談貨運的相關事宜,價格自然是談不攏的,擊斃兩位旅長後,他們二人沿著孫將軍安排的逃跑路徑逃至前門的寨口,那裏會停著一輛加滿油的吉普車,車上的必需品會幫助他們順利的逃到中國。這期間,孫將軍和他的親信都充當逃逸的幫凶,掩護他們的逃脫,計劃算不得萬無一失,卻也是盡可能的周詳了。這並非是孫將軍不盡心,恰恰相反,孫將軍把所有不穩定的因素都考慮進去了,比如肖焱和高紅來到這裏的消息,時間一長,那邊肯定會知道的,到時再安排三方的會談,會加重對方的懷疑,到那是即使計劃再萬無一失,對方有所提防,也是下手不得。再比如其場地的選擇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孫將軍可是花費了極大的心思,幾經商榷才定下的,那間屋子地處雙方勢力交接處,是雙方的敏感地帶,孫將軍自是不可能在哪裏布置重兵,但是,凡事既有壞的一麵,也必有利的一麵,對孫將軍利的一麵是事發之後卻是便於推脫的,還有就是哪裏地方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令對方放下高度戒備的防範之心,緩衝地帶隻是它一種叫法,實事是雙方都把哪裏看成是自己的勢力範圍,所謂門前三分硬土地,在自己的地盤上談判自然是底氣十足的,可孫將軍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肖焱卻對自己留了那麽一手,這看似無關緊要的一手也許就是九死一生中的一生。計劃是順利的,三成的砍價的確實讓兩位旅長大為惱火,一時之間談判桌上立刻變得劍拔駑張,於是肖焱抓住機會拿起微衝,開始了計劃,血四處濺飛,兩位旅長的親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驚呆了,肖焱用力地掀倒桌子,阻擋了掃射過來的子彈。“快逃!”肖焱不由的分說,命令到還在猶豫中的高紅,高紅無奈,隻得從後窗哪裏縱身躍下,肖焱稍微堅持了那麽一整子,然後一陣猛烈掃射,掃的對麵士兵抬不了頭,肖焱再次抓住這個機會,也從後窗一躍而下,而此時孫將軍的手下則是漫無目的亂放槍,和兩位旅長的親兵是截然不同的。然而肖焱的躍出卻稍稍的慢了那麽一步,還在半空中的肖焱就覺得大腿上巨痛了那麽一下,身子從房裏斜斜摔了出來。“上來!”一聲女性的呼喊近在咫尺,肖焱抬頭一看,竟然是高紅,她不是應該走了麽?她現在應該是在前往營地出口的莫個地方,怎麽會還在這裏?此時的肖焱不會多想,實際情況也容不得他多想,他本能的喊道:“你不是走了麽?”高紅卻沒有回答,隻是伏下身子把手伸了出來,肖焱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傷口,子彈很深,又看了看高紅坐下的那匹馬,馬是匹好馬,可是隻有那麽一匹,若是再加上一人話,無疑會把生的幾率降低百分之五十,肖焱無奈的搖了搖頭,堅決的說道:“你走吧。”高紅並沒有回答卻固執停在哪裏,依舊伸著手,上麵的樓層可以清楚聽到那逼近的腳步聲,可高紅依舊用那堅定的目光看著肖焱,肖焱知道自己不走,高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的,肖焱無奈,隻好伸出手,借助高紅的一拉之力躍到了馬上,兩人趁著馬亂衝出了戰場,擺脫包圍的肖焱與高紅立馬策馬向寨子後邊奔了過去。

孫將軍親眼目睹了兩位旅長被刺殺整個過程,甚微滿意,他不動聲色的輕聲問著身邊的副將:“前門都準備好了嗎?”副將點了點頭旋即把臉抬了起來,若是肖焱和高紅在,肯定會吃驚的發現,這人並非旁人,而是那個牢裏送飯的後來又跟肖焱角鬥的那個士兵,不錯,他正是孫將軍的副將,沒有他的確認和監視,孫將軍怎麽可能把關乎性命的賭注押在肖焱他們身上,孫將軍森然的冷笑一聲,他怎麽會讓知道此間秘密的人活著離開這裏呢,因為這個秘密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它關乎到孫將軍的身家性命,所以大意不得。可是肖焱和高紅並沒如他所願的那樣從寨前門逃了出來,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哪裏,很快他明白過來,自己是低估了肖焱。“該死!”他不禁怒聲罵道,副官立馬追問道:“要派人追殺嗎?”說著用手做了個砍脖的動作。“不啦!”已經恢複平靜的孫將軍,他的回答讓副官大吃一驚,副官深知此事的嚴重性,所以很是不解。“你覺得我為什麽會讓一個知道我那麽重要秘密的人活在這個世上嗎?你錯了,肖焱的聰明高出我的估計,現在去殺不一定殺的了他,反而容易激怒他,而且他還是我們大客戶,生意嘛還是要做的,更何況像他這麽聰明的人,自然知道什麽是該說,什麽是不該說的。”“將軍,肖焱不過就是個臭蟲般的人物,若是將軍下令,我今晚就把他倆人頭送到將軍房中來。”那副將在說這話時臉上閃現出一股厲色,孫將軍立刻扭過頭來死死的盯著他,盯的副將心裏有些毛毛的,自知心虛的他把頭低了下來,孫將軍這才緩聲說道:“看來那小子真的是把你惹毛了,不過你要是拘泥於此,也就不配我當初費盡心思的把你提拔上來,要知道,把一頭狼逼入絕境絕對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那還是一頭無比聰明的狼。”一番話說的副官後脊梁直冒冷汗,但是還沒轉過來的他又不甘心的問了那麽一句:“肖焱真的有那麽厲害?”“恩!”將軍點了點頭,隨即解釋道:“如果他把我們的情況透露給政府,我們會很被動的。”“這……”副將就更為疑惑了,政府?政府能把我們這麽樣,切,這麽多年,如果政府真能把我們這麽樣,我們不早就滅了麽,那既然不能把我們怎麽樣,我們為何……等等,副官突然心頭一亮,將軍所說的政府之威,不是指我們而言,而是指的是王玲,如果肖焱真的把那邊給賣了,其結果也絕對是我們這邊所難以承受的。想到這裏,他不在多言了,而是靜靜的站在將軍的身旁,將軍看了他一眼卻沒再說些什麽,而是平靜的舉起手中的望遠鏡,鏡頭中坐在馬上的肖焱好似知道自己在看他似的,頻頻的向這邊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