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不無恥不能逆天

段虹安一個上午都在網上調查紫勳集團的網站信息,雖然這些信息多半無秘密可言,但敏銳的商人總能夠根據蛛絲馬跡順藤摸瓜出內幕,談判如同博弈,就像是戰場上早期遊曳的斥候,都在刺探雙方的軍情和底線,小到菜市場的討價還價,大到朝鮮六方會談,都充斥著對對方心理的期望的判斷,用葉無道的話說就是揭開他的底牌,保住自己的底牌,你就贏了。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

而此刻這個深諳談判學和心理學的男人正趴在段虹安房間的**發呆,讓人驚訝的是他竟然能夠幾個鍾頭都保持沉默,甚至是同一個姿態,段虹安關上蘋果電腦的時候,終於不得不佩服這個家夥的強大毅力,殊不知作為一名毅力和存活率成正比的頂尖狙擊手,堅持到底不是榮耀,而是生存,為了生活的人跟為了生存的人,本質是不一樣的,後者的強大超乎想象,琅邪是,柳齊宇是,寧禁城是,段虹安也是。

“你難道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段虹安顯然並不能接受他在自己的房間賴著不走。

“很多時候,等待也是一門學問。”躺在**閉目凝神的琅邪平靜道。

“等待?守株待兔?”段虹安感覺有點荒謬,這似乎不是這個擅長攻擊男人的行事風格。

“等香港財閥狗急跳牆還是隱忍不發,等北京方麵雷霆大怒還是大事化小,等李淩峰破釜沉舟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等北方黑道聯盟瘋狂暴動還是韜光養晦,等京城太子黨,等白陽玹,等龍幫,等華夏經濟聯盟,等太多太多人。”

琅邪睜開眼睛盯著段虹安,原本嚴肅的他露出曖昧微笑。“還有就是等你投懷送抱還是把我丟出去。”

“這個需要問嗎?”段虹安冷笑道,雖然最後這句話很道出了琅邪的本質,但是香港財閥、北京青幫、北方黑道聯盟這些名詞意味著什麽她多少懂一點,轉身凝視著那張重新閉眼沉思的淡然臉龐,他再壞,卻同樣在掙紮,甚至比誰都艱難。

“是啊,這個需要問嗎?我就奇怪了。那你怎麽還不過來老公這裏小鳥依人一下?”閉著眼眸的琅邪雖然沒有那種讓段虹安無地自容的戲謔眼神,但嘴角懸起的那抹壞壞笑意,卻讓段虹安恨不得撲到**捶死這個混蛋。

“你什麽時候去紫勳?”琅邪似乎也不想再逗她轉入正題。

“下午。”段虹安冷淡道,這無疑是場持久戰。

“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商人之一,不,企業家。說實話,如果你不把月涯交到我手裏,你也許能夠在十年內成為中國標誌性人物,比如李嘉誠,比如陳天橋。”琅邪由衷感歎道,不知是在惋惜還是在慶幸。

“我從來沒有那個野心,生存才是我最先考慮的。你可以說我目光短淺,可以說我胸無大誌,但把月涯交給你也是生存的一種選擇,因為李氏集團能夠分擔風險。”雖然這個解釋很牽強,但段虹安試圖說服自己,而且月涯的生存的確是她目前最想要保證的結果。互聯網領域確實不需要實業的十年磨一劍,不需要十年甚至幾十年的含辛茹苦才能出人頭地,可能隻需要一個點子或者一個遊戲或者一個創意就能讓你在商界崛起,比如江南春的分眾,陳天橋的盛大,但同樣,你可以瞬間死掉,一個月,甚至是一個星期,而且是死得一幹二淨的那種。

“你錯了,其實真正的企業家,就是為了生存。隻有生存,才能爆發出最原始的本能,而一個人的本能,恰恰是最強大的。”琅邪搖頭道。

“我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麽不繼承琅氏企業而要近似白手起家地自主創業?”段虹安似乎現在都開始破天荒的喜歡問問題。

“人啊,對於自己的第一印象是如此的不可動搖。”琅邪自嘲道,睜開眼睛靠著枕頭凝視眼前的美女,“我知道你對我的第一印象,輕佻放縱的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眼高於頂,下流無恥的卑鄙小人,是吧?”

“不否認。”段虹安嘴角微微翹起。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琅邪竟然又閉上眼睛,似乎想要掩飾什麽。

“說吧,我這個人有些時候記性不好,很容易忘記。”段虹安眨巴著眼睛道,穿著柔和米色棉外套的她用黑色內裝來收斂,氣質依然冷傲,而那串琉璃佛吊墜無疑是她傾國氣質最圓潤的點睛之筆。

“任何一個強勢的家族,都不希望被孱弱的繼承人動搖根基,你以為我能夠平白無故地接管琅氏?能夠讓那群老狐狸服服帖帖地臣服?任何人想要得到都必須付出,我想要成為琅家下一任家主,就必須自己創業,交出一份令他們滿意的成績單,不要看現在《鐵騎》風光耀眼,那10億資金還是琅氏借給我的,而且是放高利貸。”琅邪無奈地聳聳肩道,誰會想到一個家族繼承人想要跟家族要錢竟然還被放高利貸?琅正淩這頭銀狐的決絕可見一斑!

“真無恥。”呆滯許久的段虹安最後冒出這麽個形容詞,不知道是在說賭博的琅邪還是在說琅家那群瘋子。

“這人,就是不無恥不足以逆天的。”琅邪懶洋洋道。

“這個比喻很形象,很到位。”段虹安瞥著這個男人微笑道。

“午飯你陪淡月吃吧,我還有點事情,這幾天恐怕都沒有時間陪你了。”琅邪下床漫不經心道,斜眼偷瞄段虹安的神情變化。

段虹安明顯鬆了口氣,琅邪走過去抱著她邪笑道:“騙你的,你剛才要是不情願我走掉,我興許會真的折騰點事情來,現在看你這種表情,我還真不走了。要不我先帶你在北京逛逛?”

“北京我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不需要你帶我逛。”被算計的段虹安狠狠道。

“風水,你不是對風水感興趣嗎,你想不想知道紫禁城為什麽不能在東方開門?想不想知道為什麽天壽山是龍脈巨幹之頓之顯?想不想知道交泰殿為什麽是北京的龍椅?想不想知道為什麽在太和殿正中懸軒轅鏡的漕井上放置刻有大威德金剛和太上老君的鎮宅靈符?”琅邪誘.惑道,那眼神,跟女人勾引男人一樣。

段虹安似乎有點猶豫起來,她不否認琅邪對那些旁門左道真得很精通。

“還有,知道廣場國旗下麵為什麽56根鐵柱要用鐵鏈捆綁起來嗎?想不想我帶你去明十三陵親身體驗地看風水?想不想我給你當個幾天免費的導遊?”琅邪把段虹安抱到自己大腿上,繼續用風水這個幌子打動人心,看來這是素來不吃軟不吃硬的段虹安目前唯一的軟肋。

段虹安冷哼一聲,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已經知道答案的琅邪可不想來個畫蛇添足的弄巧成拙,隻是把頭埋在她柔軟的香膀上。

當段虹安尋思著怎麽掙脫這個曖昧姿勢的時候,想要告訴他們準備吃晚飯的李淡月再次看到少兒不宜的這一幕,不等段虹安解釋,這個滿臉通紅的女孩已經逃掉,留下錯愕呆滯和嬌羞難堪的段虹安,隻能把憤怒轉移到罪魁禍首身上的她狠狠擰著琅邪。

誰知琅邪竟然裝出很享受的模樣“呻吟”起來,還說著一些房外傳來盤子摔碎的清亮聲音。

忍無可忍的段虹安狠狠咬了琅邪一口就跳到**躲進被子裏不再出來。

琅邪徑直走出房間幫李淡月收拾滿地碎瓷片,叫了兩聲沒動靜後他就開始吃飯,李淡月的手藝不錯,雖然比不上韓雅,但比起小姨楊慧慍那是要高出好幾個檔次了,楊慧慍跟他都是那種會吃卻不會做的廚房白癡。

“真的不叫段小姐出來吃飯?”李淡月輕聲詢問道。

“大牌能當飯吃的。”琅邪自顧自地掃**起來。

李淡月隻好作罷,看著他席卷餐桌,咯咯,她沒有想到琅邪吃飯的樣子這麽有趣。

當段虹安終於肯鑽出被窩吃飯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男人翹著二郎腿叼著牙簽,懶散道:“來了啊?不好意思,給你留得不多,不過你胃口小,應該能吃飽。”

段虹安看著那幾盤幾乎隻剩下湯水的殘羹冷炙,還有那可憐巴巴的幾粒米飯,欲哭無淚的她恨恨道:“我出去吃!”

“出去吃幹啥,這不是浪費錢嘛,來來來,好心給你留了這麽多,竟然跟我說要出去受罪,這不是不給淡月麵子嗎,你要是今天胃口真的不錯,也行,淡月,去把早上的那個饅頭熱一下。”叼著牙簽的琅邪無賴道。

最終段虹安惡狠狠啃著那個饅頭,嘟著嘴巴氣鼓鼓盯著這個心安理得的無恥男人,咬牙切齒道:“還真是不無恥不足以逆天,你給我等著!”

琅邪拿出牙簽,神色委瑣道:“行,晚上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