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你這人厚道,我喜歡

琅邪現在的日子貌似很悠閑,陪姑姑或者小姨逛北京,抱著小琉璃遊頤和園,有空還會去美洲會或者中國會這兩家俱樂部喝喝酒抽抽煙,既沒有跟北京那群隱忍的公子哥起衝突,也沒有誰敢對他下手,一時間北京安靜到令人感到詫異。

燕家別墅。

燕極関在宣紙上揮毫潑墨,老驥伏櫪的他雖然老年喪子,卻並沒有被命運的創傷擊倒,宣紙上,一老翁持竿獨釣寒江雪,三分之二的畫麵都是白茫茫的空白,卻偏偏給這幅畫增添一種隻可意會的蒼莽意境,老人擱下毛筆,對身邊的燕清舞輕聲道:“留白,書畫如此,做人也應該如此,做人給別人留一線,自己狡兔三窟,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爺爺是說琅邪不夠圓滑嗎?”燕清舞皺眉道。

“爺爺這輩子閱人無數,眼光比一般人自然要好,琅邪若不是這一代人中的佼佼者,我也不會答應你和他在一起,上將的外孫又如何?北京名將之後不敢說一抓一大把,可也非鳳毛麟角。那頭狐狸的孫子又如何?他對北京鞭長莫及啊。我看中的是琅邪他自己的潛力和資本,現在北京城那批老頭子都惦念著掂量著琅邪的背景,獨獨忘了去想一想他是怎樣的角色,也正常,老家夥們安穩久了,難免輕視年輕一輩,這種事情,我說了也沒用,我也不想說。”燕極関歎了口氣道。

蔡詠顏敲門而入。給燕極関端來一杯熱茶。

“東琉呢?”燕極関接過那杯茶,坐在那張八仙椅上微微抬起頭。

“他就回來,最近他都在天津忙,爸你也知道,現在天津機遇多,他想要自己闖,是好事。”蔡詠顏略微忐忑道。不清楚為什麽爸為什麽要突然把東琉叫回來。

“好事,壞事,其實差不遠的。”燕極関含有深意道,瞥了眼臉色微變的兒媳婦,繼續喝茶。

蔡詠顏其實知道東琉這次是去參加天津市政府舉辦地天津發展新戰略與跨國公司在津投資新機遇第二次圓桌會議,東琉的關係網現在有多深有多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不知道具體底細,她潛意識裏覺得有白家小子在,東琉很多事情逾越了規矩,也不是什麽大事。

燕極関輕輕搖頭。吹了口微燙的茶水。

“清舞,你真的決定了?”燕極関歎息道,蒼老的臉龐即是欣慰又是感慨。

燕清舞點點頭,不容置疑。

“什麽事情?”蔡詠顏疑惑道,能夠讓爸這麽重視的,女兒做出地決定肯定非同尋常。

“媽,我要去西藏。”燕清舞帶著歉意道,聲音很輕,卻異常堅決。

“西藏?!”

蔡詠顏臉色劇變,一把拉住燕清舞的手。從來都是以女強人示人的她一下子就眼眶濕潤起來,西藏,幾乎是離北京最遠最高最偏僻的地方了啊,她也依稀知道女兒為了琅家那個青年決定從政。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這閨女竟然一去就選擇了去西藏,蔡詠顏哽咽道:“你這孩子,去哪裏不好,為啥去西藏?你覺得在北京發展我們礙事看著心煩,你可以去東北啊,那裏也可以鍛煉,或者天津,國家正大力扶持呢。你要是還不願意,江蘇,浙江,都可以嘛,為什麽要去西藏呢。那麽艱苦的一個地方。”

“那可是共青團係的福地啊。”燕清舞眼睛一紅,擠出一絲笑意。跟母親半開玩笑。

“詠顏,你也知道清舞的脾氣,別勸了,我就是勸了半天嘴太幹才讓你給我端茶的。”燕極関苦笑道,這孩子的倔脾氣還真是比天楠還要讓人頭痛,罷了罷了,隨她去吧,既然是到地方磨練,長遠來說生活條件艱苦點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爸,可是清舞從小到大也沒離開過我們,我怎麽放心啊。”蔡詠顏側過臉,掏出紙巾擦了擦眼淚。

“媽,好啦好啦,我也不小了,你總不能一輩子讓我窩在北京吧,燕家地人可不能是井底之蛙哦。”燕清舞微笑著哽咽道,千裏迢迢奔赴西藏,說不想親人,絕對是自欺欺人。

“怎麽了?”風塵仆仆的燕東琉一進書房就愣了,要強的母親和堅強的妹妹怎麽都哭了。

“沒事,清舞準備去西藏了。”燕極関終究是過來人,見慣了分分離離,還能夠保持鎮定。

燕東琉似乎並不奇怪,隻是望著燕清舞柔聲道:“那裏冷,記得多帶衣服。

男人跟女人在對待大事上態度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曆史一直被男人操縱也非怪事。

“爺爺,叫我過來什麽事情?”燕東琉本來正跟幾個天津混得比較風生水起的公子哥觥籌交錯呢,一聽媽說爺爺讓他第一時間趕回北京,就火速趕回來,現在北京不同尋常,馬虎不得。

“聽說你要投資幾個大項目。”燕極関語氣平靜,端著茶杯,深深望著燕東琉。

“爺爺,放心,犯法的事情我不做。”燕東琉心一緊,趕緊表態,難道是天津方麵的事情出了紕漏?他快速思考一遍,確定並沒有露出馬腳和把柄在別人手中,這才安定下來,他如今在天津可是比得上一方中央大員,就像這次圓桌會議,多少國際大集團的負責人想要跟他吃頓飯,在中國,一家外企牽線搭橋的人屬於什麽份量,往往決定這家外企地前景。

“頂多就是鑽鑽政策的漏子,是不是?”燕極関笑道,隻是笑容並不讓燕東琉感到半點輕鬆,反而更加沉重。

“金黃銀白。但見了眼紅心黑,哪知頭上有青天?”燕極関冷笑道,“東琉,大丈夫為官亦可,為商亦可,獨獨官商不可,為何?一個官員沾染上了市儈之氣。便很容易精明有餘,大器不足,你媽是女人,到今天這個位置我就不說什麽了,可你是燕家未來的家主,眼光看遠點,現在很多事情未必是問題,以後,可就指不定有人拿出來說事嘍。”

“爺爺說的是。”燕東琉嚇出一身冷汗,再不敢有半點輕浮。

“清舞將來比你走得遠。”燕極関低頭喝茶。吐出一句話。

燕東琉心理非但沒有半點不平衡,反而轉身悄悄朝燕清舞眨了眨眼。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這個妹妹壓抑起來地天賦,這一點,恐怕連琅邪比不上他。

燕清舞將來能走多遠,燕東琉比誰都期待。

恰好那一天,蘇惜水跟身為G省省委書記的爺爺說要去浙江。

趙清思則跟身為北京軍區司令員的爺爺說要去東北老工業區。

琅邪並不知道這一切,等他知道的時候,三個女人早已經在西藏、HZ和黑龍江紮根,在想說什麽也沒有意義。

當時他暗中密切關注的是狼邪會在港澳的戰況。

香港。

英國人喜歡喝下午茶,所以被英國佬精神誘jian了這麽多年的香港人也喜歡。香港尖沙嘴一家檔次不錯地餐館。有一座客人格外吸引人地注意,雖然個個西裝革履,但這群男子眉宇間的彪悍氣焰令人望而卻步,其中兩個卷起袖子的男人更是露出刺入肌膚的紋身。

居中的男子約莫四十歲。除了那股跟周圍人差不多地陰沉氣息,還有種高級知識分子才有的學術氣質,淩亂地頭發,足夠陽剛的輪廓,算得上是熟婦地克星,若懂點花言巧語,純潔女孩想必也難逃魔爪,總之。這是個相當有男人味道的人。

“ctmd!混黑道是拚命和智商的結晶,你們這群飯桶,拚命是零,智商也是零,所以加在一起恒等於零!”那居中的男子罵道。神色不悅。而那群被他教訓的家夥沒有誰敢反駁,跟他們保持一定距離的幾桌人大氣都不敢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這一大票人都是那一桌人的手下,事實上餐館外麵停著的那排高級轎車就足以說明許多問題。

“大哥教訓的是,我們一定改,一定改。”身旁所有人一致附和。

“算了,爛泥扶不上牆。也不能怪你們,要怪就怪狼邪會地戰鬥力實在是出乎我們想象吧,唉,本來是萬無一失的計劃啊,這個狼邪會算得上是牛逼了。”居中男子歎氣道,有點無可奈何,微微側頭詢問身邊紋身是血紅猛虎的男子,“最近有沒有狼邪會的動靜?”

“沒有,他們已經被我們打成落水狗,哪裏還敢出來囂張。”那紋血虎地高壯男子哈哈大笑道,誰都知道狼邪會兵分三路在爛嘴咀、西澳和高流灣的秘密登陸在香港黑道聯盟的狙擊下受到重創,在尖沙嘴的他們雖然沒有參與正麵戰鬥,卻對昔日有不敗神話的狼邪會有種不以為然的態度。

“我們香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卻沒有能夠一舉殲滅,這已經是很能說明問題了,我就擔心平靜背後隱藏著的風暴,有些時候太安靜,不是件好事情。不過跟你們這群飯桶說了也沒用。”居中男子

皺眉道,,不過隨即釋然,這狼邪會在大陸南方再不可一世,到了香港終究是條要鬥地頭蛇的過江龍,而自己這方雖然平時內鬥不止,但真到了這種時刻,大佬們還是能夠坐下來好好談地,叁合會、新義安這些最大的幫派,再加上和樂安、和勝堂這些個二線幫派,以及依附它們的那些三流幫派,一旦整合在一起,他相信就算是整個狼邪會南下都未必能夠占便宜。

香港雖然是彈丸之地,但是黑道就如其金融一般強勢,在琅邪一統南方之前,何曾有大陸幫派能夠讓香港黑社會看得起。這倒不是香港黑幫托大,他們的集團化和高智商化確實不是一般大陸幫派所能媲美的。

“大哥,難不成他們還能殺到我們麵前不成?”那紋虎地男子猖狂大笑,他這麽一說周圍所有人都大笑起來,居中的男子聳聳肩,似乎也覺得這話很有趣,他倒是十分想見識見識傳說中地狼邪會是如何的變.態。

“他們要是敢來,老子就捏爆他們的卵蛋,嘎嘎!”

“什麽狗屎狼邪會,大爺我見一個暴一個**!”

“昆哥,喪飆,你們兩個把我要做的都做了,我就馬馬虎虎收拾殘局吧,把他們丟進海裏喂魚吧!”

居中男子任由身邊小弟叫囂,士氣高是好事情。

他叫杜子恭,是香港“黑道十八羅漢”中的一個,他的老爸是新義安的老一輩元老,資格很老,十八羅漢可以說是香港黑道的少壯派,而杜子恭本人則畢業牛津大學,貨真價實的高材生,可殺人同樣一點都不含糊,算得上是香港老一輩各派黑道大佬都較順眼的一個太子爺。

餐館外緩緩走進兩個男人,一個異常魁梧,一米九的個子,一頭蓬亂的頭發,如同金毛獅王,最惹人注意的還是他那一身恐怖的肌肉,那種肌肉不是健美先生那種純粹為了供人觀賞的虛弱肌肉,而是能夠將力量發揮到極致的完美肌肉,其實精通格鬥的軍人或者高手都知道,肌肉不是越多越好,也不是越壯碩越好。

還有個男人則顯得滑稽多了,不到一米六的個子,瘦小不說,神情還特猥瑣,屬於那種誰看他一眼都想揍的家夥。

“誰說要捏爆我的鳥蛋,還要爆我**?!”矮小男人叼著根煙嚷道,貌似特期待有人虐他。

杜子恭皺眉,香港敢惹他的主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這兩個人是何方神聖?

敢來找他的茬,怎麽都不是小角色,更不要說這麽光天化日兩個人殺進來的,是白癡還是高人?

“就你?老子吐都來不及,媽的!”那紋身是血虎的壯漢狂笑道。

“操我媽?”

矮小青年咬著那根煙,滿臉詫異。

唰。

矮小青年身如繃緊的彎弓,然後瞬間彈射而出,先是彈到一張桌子上,哐,整個桌子裂開,然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踩中另一張桌子,幾個相同動作,他已經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衝到那個紋血虎的壯漢頭頂,手中一把匕首閃現出來。

叱。

一刀。

光芒爆漲。

兩半。

那壯漢直接被劈成兩半,鮮血濺射一地。

矮小青年伸出雙指夾著那根煙,很愜意地吐了個煙圈,道:“我老媽太老了,你要操,我就讓你去操陰間的那些娘們,西施,楊貴妃,貂禪啥的隨你挑,謝我就不用了。”

杜子恭五六張桌子的小弟愣是沒回神,這是拍電影呢還是咋的?

“你叫杜子恭?”矮小青年眯起眼睛道。

杜子恭下意識地點點頭。

“那就成,沒害我白跑,你這人厚道,我喜歡。”

矮小青年一個衝刺,匕首閃電插入杜子恭的腹部,可並沒有停止下來,那矮子的衝擊勢頭太猛,可憐杜子恭整個人就被他帶出去老遠,最後撞到牆上,那匕首強橫地透過杜子恭腹部,深**入牆壁,將這名在香港如日中天的黑道新貴硬生生釘在牆上!

一個大活人釘了牆上!

何等的血腥,何等的強悍!

矮子丟掉煙頭,盯著還在抽搐的杜子恭,笑道:“可做人厚道,不等於可以不死。”

那一天,香港黑道的中堅層十八羅漢,一口氣掛掉九個。

整個香港黑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