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逍遙的都是壞人

一滴水珠能折射出太陽的光彩。

琅邪從來都覺得看女人,並非注重她的背景,甚至不是她的容顏,而是點滴中流露出來的氣質,舉手投足間,嫣然一笑中,輕皺黛眉時,是不是有底蘊,可一葉落而知秋。他此刻靜悄悄望著做陪他吃午飯的李淡月,菜很家常,她不忘給那隻黑貓盛了飯菜,淡淡然然坐在他麵前,吃飯很慢,心境平和,跟她在一起,即將麵臨巔峰之戰的琅邪也有了些許的慵懶和閑適。

“信命嗎?”琅邪柔聲問道,放下碗,早吃完的李淡月像個妻子收拾碗筷。

“信。”李淡月輕輕點頭。

“那下次我帶你見見小琉璃,她會喜歡你的。”琅邪跟著她走進廚房,也不顧她反對,幫她洗碗。男人是不是大丈夫,不在於下不下廚房,也不在於是不是對自己的女人言聽計從,而是有沒有資格和這個狗ning養的社會,你若能一百零八式都精通,那就是真大丈夫了。

這一點,琅邪也是最近才真懂,教他這個道理的,叫琅明。

一個似乎他從小就看不起卻打心底崇拜的敗家老頭。

“你有空來坐坐,就夠了,你事情多,不需要特意抽出時間看我。”李淡月洗完碗筷後回客廳給琅邪倒了一杯茶,然後抱著那隻慵懶的小黑貓,她偎在沙發一角,柔弱溫順。就像那隻不懂得也不願意報複生活的小貓。

“我也就現在忙,過斷時間,想忙也忙不起來了。”琅邪喝著溫茶,浮生偷得半日閑,不錯不錯。

“你別擔心我,我不是孩子了,你忙你的去吧。”李淡月擠出一個笑容。

“好。”

琅邪也不多說。喝完那杯茶後起身,走到李淡月身前,伸手拎起那隻午睡正睡地小黑貓,看著它張牙舞爪的模樣,笑了笑,還給她,道:“我走了,就別送了,外麵冷。”

李淡月抱著那隻小貓,點點頭。

背叛。從來都是一輩子都不願意揭開的傷疤。

而琅邪卻從來無所謂忠誠,所以林落燕對神話集團的背叛他並沒有太多的憤怒,因為一切都還在他掌握中。那個三番兩次刺殺他叫雪黛的女孩現在跟她姐姐林落燕住在一起,琅邪根據地址找到她們的時候,他可以清晰感受林落燕地忐忑和林雪黛的仇恨。

“你倒清閑了,看著我跟李淩峰跟我鬥。”琅邪打趣道,坐在沙發上打量著這房子,樓中樓格局,裝修很柔和,明黃色基調。在冬天顯得很溫暖,加上些精致心思的少數民族藏品,並不膚淺。

“如果你要求我幫你,我沒辦法拒絕。”在李氏集團以清高驕傲出名的美女總裁助理苦笑道。將自己典當給一個男人,恐怕隻有古代小說中才有的惡俗橋段吧,沒有想到竟然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說是個很冷很冷的笑話。

“暫時不用。”

琅邪瞥了眼那個恨不得用眼神殺了他的丫頭林雪黛,也不以為意,眼神在林落燕玲瓏曼妙的身軀上遊走,其中的炙熱欲望傻瓜都瞧得出來,不過他地語調和言論仍然冷到刻薄。“其實你也沒有什麽用處。”

林落燕雙手緊緊握起來,很快又鬆開,神情淡漠,似乎並不為所動。

跟琅邪相處久了,她深知這個男人的脾氣。

麵對勢均力敵的對手。他就像最合格的刺客,從來隻有一擊。隻求一擊斃命。但若是他絕對掌控了局勢,他便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不停地逗弄你,直到你精疲力竭才罷休,你若狗急跳牆,那你會死得更慘。

“有沒有興趣去天上人間俱樂部,我剛把它盤下來。”琅邪靠在沙發上,示意林落燕坐近點。

“你說什麽?!”林落燕臉色一僵地挪到琅邪身旁,作為一個有頭腦的女人,她第一時間思考琅邪後半句的深層含義。而她妹妹林雪黛則耐不住琅邪的刺激,一下子朝琅邪喊叫起來,誰不知道天上人間就是一個高檔的青樓。

“丫頭,你記性不太好。”琅邪一把摟過身體一顫的林落燕,斜眼看著那隻像是踩到尾巴小貓一樣地林雪黛,再適合彈奏鋼琴不過的修長手指輕輕劃過林落燕這位水麒麟的柔嫩臉龐,滿眼羞辱的她卻沒有反抗,甚至半點掙紮都沒有。

“放開我姐姐,要不然……”林雪黛怒吼道,端起一個茶杯就想砸琅邪在她眼中無非就是手段陰毒地公子哥。

“要不然?怎樣?”

琅邪嘲笑道,雙腳輕浮地架在茶幾上,一隻手摟住林落燕,另一隻手則從這位大美人的領口探入,不急不緩地貼著那柔滑肌膚,陷入那令李氏集團無數男性員工隻能遠觀卻不敢褻瀆的嫩膩溝壑,大,好大,這便是琅邪的第一感覺,神情也愈加猥褻,邪惡。

林落燕閉上眼睛,似乎不想讓妹妹看見她流淚。

林雪黛大喊一聲,就使勁將那杯子朝琅邪丟過去。

啪。

琅邪輕輕打了個響指,閉上眼睛後聽覺更加敏銳的林落燕嘴雖然心境昏亂,聽到這個男人似乎在念咒語。

林雪黛傻了。

那茶杯竟然懸浮在空中,根本就是違反最基礎的物理常識。

“好看嗎?”琅邪手指一繞,一隻翩翩飛舞的妖豔彩蝶出現在他指尖,他將這隻彩蝶放到林落燕眼前。

雖然沒有安倍晴海的蝴蝶那般鬼魅,卻也詭異十足。顯然對這根源還是在

魔術?

林落燕第一印象便是琅邪在表演魔術,心中被琅邪那隻魔爪肆意淩辱地憤恨和羞愧都暫時被震驚代替,一時間癡癡望著那隻靈巧的漂亮彩蝶,女人對美麗的偏執追求,往往令她們忽略美麗背後的危險。

琅邪一直沒有褻瀆地手突然握住林落燕一隻格外豐潤的豪乳。

林落燕突然說不清是舒服還是疼痛地喘息一聲,霎時間她俏臉通紅,似乎覺得自己很無恥。眼淚再忍不住,滴落下來。

林雪黛放棄了,她哽咽道:“隻要你放過我姐姐,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就算是讓我也幹!”

“泛濫地同情心,真是女人的軟肋。”琅邪甚至連鄙視都不屑去表現,對林雪黛的表現感到無奈,盯著那隻翩翩起舞的彩蝶,搖了搖頭,笑道:“電影中總有那麽多挾持主角親人或者愛人的橋段。而每次主角都會妥協,傻妞,你以為生活會像電影中那樣每次都偷偷擺一坨狗屎讓我們踩,要知道,生活沒有告訴你的是,狗屎運其實往往是給那群混蛋人渣預備的,好人不長命,我這樣的禍害才能遺千年啊。”

“你冷血!”林雪黛哭著冷笑道。

琅邪那隻緊握林落燕胸脯的手輕柔起來,猶如情人的撫摸。

“冷血嗎?”他眼神有點飄忽,他想起那麽多次他跟龍組地必死境地。殺出一條血路,一路蹣跚前行,靠的是什麽?至少不是婦人之仁,就是冷血。對敵人殘忍,對自己更加殘忍!龍組除了負責刺殺的強橫龍玥,哪個人身上有一塊肉是沒有傷痕的?

“胸都沒有發育完全的黃毛丫頭,知道什麽呢?”琅邪輕笑道,放開林落燕,這女人就是他的禁臠,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再不行惡做點人神共憤的事情,別人還真以為自己是有理想有道德有素質的社會主義五好青年了。

不等林雪黛發怒,懶得跟她計較的琅邪看了眼默默整理淩亂衣物地林落燕,道:“說說看,你對酒店業的發展。現在飛鳳的發展是不是過快了?還有房地產,你也知道。最近深圳廣州向內地二線城市的炒房是我一手把持操縱地,你談談看法。”

“飛鳳不是太快,是太慢了。”林落燕歎息道,說不上是對琅邪的恨意,還是對強悍命運的麻木。

“此話何解?”琅邪皺眉道,誰都知道他對飛鳳集團的扶持有很大私心,對此跟蔡羽綰有很深關係的陳影陵都頗有微詞,生怕飛鳳的資金投入將李氏的資金鏈給壓垮。

“哼,我姐就是說了你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公子哥也聽不懂!”林雪黛惡狠狠道,她看著翹著二郎腿地男人,真是連殺了他吃他肉喝他血抽他筋的衝動都有了,尋思著怎麽弄包砒霜泡給他喝。

“信不信我讓黑人白人邊讓你邊爆你**!”琅邪樂了,這傻妞還真是神經大條到無敵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幹掉她就跟隨時隨地上了她姐姐一樣簡單嗎?覺得有趣的他神情倒是凶神惡煞,林落燕臉色唰一下蒼白起來,生怕妹妹遭受那種慘劇。

“你惡心!”

林雪黛似乎也被嚇到了,愣了半天,就哽咽起來,傷心傷肺的,讓琅邪相當的忍俊不禁。

“根據年度報告,在接下來年中國經濟型酒店業將在年北京奧運會和年上海世博會地催熟下進入黃金期,市場規模!我知道蔡總裁的意思是先在全國各大一線城市以五星級高檔酒店打破壁壘,就像杭州依靠虞美人和水晶宮站穩腳跟,這個過程我估計最少也需要兩年到三年左右,嗯,這是最快地,這還是我已經把你的很多隱性資源計算在內的結果,饒是香格裏拉和凱越這樣財大氣粗的集團,也不能這麽快,可如果飛鳳不能在那億中成功分到一杯羹,以後再想在眾多強敵中突破瓶頸,難,很難。”林落燕似乎知道琅邪沒有真的對妹妹動怒,就平緩一下心境,侃侃而談,小心看了下琅邪的神情,猶豫道:“蔡總裁,這一點上求穩,卻少了你一貫的**。”

“繼續說。”琅邪一揮手,這不能怪蔡羽綰,站在她的角度,已經做到近乎完美,琅邪不會吹毛求疵。

“我研究過錦江之星、如家以及天和莫泰代表的第一、第二兩個梯隊經濟型酒店,他們跟飛鳳的起點不一樣,注定要有先發優勢,接下來他們將會在大肆擴張的版圖上精耕細作,點狀布局更為密集,屆時將給飛鳳在二線甚至三線城市樹起一道道堅固的壁壘,而且據我觀察,不少巨額資本流入中國,在奧運會的刺激下顯得來勢洶洶,例如英國洲際酒店集團和美國卡爾森酒店這些世界頂尖酒店管理集團都對自己的中國區域負責人提出酒店數量成倍增長的要求,這是赤.裸裸的數量戰,蔡總裁若一味曲高和寡,賺錢不難,可流失的利潤會更多。”林落燕輕聲道。

她沒有說的是,現在隻要飛鳳集團在哪個區域拿地準備投入,那麽何解語的東方企業產下的酒店管理集團和李淩峰的風雲企業就一定會尾隨拿地,要麽在競拍中哄抬價格,你若不要,人家便把地拿下,以明知難以盈利的付出強勢出擊,這絕對是一場血淋漓的貼身肉搏戰!

林落燕猜測這恐怕也是琅邪要在地產業兵行險招的真正原因吧。

“你說的我都知道。”

琅邪摸了摸鼻子,歎了口氣,攤開手無奈道:“可我真的沒資金再給飛鳳了,飛鳳的原始積累也不足以支撐她在經濟型領域的擴張。”

“切,你這種紈絝子弟會沒錢,騙鬼去吧!八成是都用在玩弄女人身上了,無恥!”林雪黛看著天花板很小聲地嘀咕道。

“浪漫可不是錢堆出來的,黃毛丫頭,那樣的紈絝子弟隻能算是沒品的公子哥,也就你這樣一門心思想要找白馬王子的傻妞會看得上眼。”

琅邪灑然笑道,拿起茶幾果盤中一個蘋果,脆脆咬了一口,就起身走出房子,到門口的時候轉身望著林落燕道:“你回李氏繼續做你的總裁助理,做好了,你妹妹可以平平靜靜安安全全過她的人生,做不好,我不想給你第二次機會,不要懷疑我說的話,做ji女其實並不是最慘的。”

林雪黛等琅邪關上門的時候,一把將那個果盤砸到門上,轟然作響。

“黛兒,沒用的。”林落燕輕輕撫摸著妹妹的頭歎氣道。

“姐,你以後真的要跟著這個男人嗎?”林雪黛不甘心地問道。

“姐姐沒有選擇。”林落燕苦笑道。

“他真的那麽可怕嗎?”林雪黛苦惱道,她現在對這個男人恨到骨子裏,又怕又恨。

“不可怕,李淩峰就不至於落魄到像喪家犬了;不可怕,整個北京城就不會對他心懷敬畏了;不可怕,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上那麽多條人命算什麽?黛兒,他是好色又花心的公子哥,這沒錯,可公子哥也會殺人,殺人也會不眨眼,他殺的人,比你打的人還要多,你說,姐姐不怕,又該如何?姐姐也是個女人,也隻是個女人罷了。”林落燕輕輕起身,將那些水果撿起來,重新放回果盤。

如他所說,生活不是電影,好人往往都是早死的。

逍遙的,都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