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一片水花撲騰的聲音,水漫出浴缸,滿地嘩嘩地流水。

唐景森就像是一頭惡狼,剛才在湖邊似是沒有做到盡興,回來以後他又纏著她要,錢朵朵這次是真的被折騰狠了,沒有一點兒力氣。

他用大浴巾將她包住抱出了浴室,**擺放著錢朵朵的換洗衣服,蘭姨事先已經準備好了。

唐景森穿上寬鬆的休閑家居服,確認錢朵朵已經穿好衣服,這才走出房間,喊陳安澤上樓。

陳安澤目光曖昧地看了唐景森一眼,“你看看這個。”

唐景森疑惑地看著他,接過他的手機,看到了他和錢朵朵的照片,錢朵朵當時非常狼狽,一直低著頭,縮成一團,沒有拍到臉,但是唐景森卻拍的清清楚楚。

“你倆挺會玩呀,玩嗨了吧,能把車折騰到湖裏去?”陳安澤調侃道。

唐景森看完照片,目光深邃幾分,“不用擔心,會有人處理的。”

“如果晚飯前,這些照片還在,我看你怎麽跟鄧卉交待。”陳安澤背著醫藥箱,進了臥室。

錢朵朵坐在**,見到陳安澤進來,她禮貌地跟他打招呼,“陳醫生,你好。”

“喲,你還真是特別,很少有人見到醫生,還這麽高興的。”陳安澤走上前,給錢朵朵做了基本的檢查後,然後給她一個溫度計量體溫。

唐景森走過來,將手機還給他,看了錢朵朵一眼,“她沒事吧?”

“沒事,喝了幾口水,受了涼,注意保暖和休息就行。今晚如果發燒,就吃退燒藥。體質太差,多鍛煉,多運動,我是指健身運動,不是**運動。”陳安澤話音剛落唐景森就一腳踢過來了,他反應更快,靈機一閃,兩個人打成一團。

錢朵朵將溫度拿下來,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低燒,問題不大。

陳安澤笑望著唐景森,“要不要給你也檢查一下?”

“我沒事。”唐景森目光一沉。

“我沒說檢查你的身體,我是說檢查腦子,你腦子好像缺鈣了。”陳安澤說完哈哈大笑起來,錢朵朵也被逗樂了。

她看得出來,陳安澤與唐景森關係很好,他在很努力搞氣氛,唐景森卻不冷不熱,但從他們的互動來看,曾經應該是很親密的朋友。

陳安澤今晚沒有留在這裏吃晚飯,臨走前,在唐景森的強烈要求下,給錢朵朵弄了兩瓶營養液輸上了。

“我走了,再不放我走,你管飯啊。”陳安澤白了唐景森正好。

“你想蹭飯就直接說。”唐景森淡淡一笑。

“今天真有事,否則,我就留下來吃飯,蘭姨的手藝太好了。”陳安澤交待了幾句換藥和拔針的注意事項之後就離開了。

錢朵朵躺在**,輸液,第一瓶還沒輸完,她就睡著了。

唐景森將手機卡拿出來,換到另一部手機裏,開機以後,看到好多來電提醒。

有安娜的,有唐絲絲,還有鄧卉的,看來,網上的照睡,鄧卉已經看到了。

“什麽事?”唐景森撥通了安娜的電話。

“唐總,你沒受傷吧?”安娜關心地問。

“我沒事。”唐景森平靜地回答。

“那些照片已經刪除了,對方要一百萬,我自己作主給了。”安娜在電話裏匯報道。

“你辦事我放心,還有別的事嗎?”

“鄧小姐打不通你的電話,打給我了,我沒有接,你看要不要回應一下?”安娜提醒道。

“知道了。”

“唐總,湖畔新苑除了我們預留的房子,其他的全部售空了。”安娜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鄧卉已經沒有利用價值。

陳安澤收買電視台攝像師,給唐景森和鄧卉的戀情炒作了一把,緊接著傳來他們要訂婚的消息,之後更是秀出了房產證明,鄧卉將會入住湖畔新苑。

能和自己的偶像住一個小區,這是多麽榮幸的事,鄧卉的粉絲眾多,湖畔新苑的銷售在短短兩天就爆掉了。

“嗯,我自有主張。”唐景森說完掛斷電話。

湖畔新苑項目本來炒的火熱,中途因為訂婚延遲,資金不到位,外界傳得沸沸揚揚,說湖畔新苑要成爛尾樓了。

銷售受到影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這件事,因鄧卉而起,也必然要從她身上找熱點,把損失彌補回來。

現在,他已得償所願,最終是否跟鄧卉訂婚,或者娶不娶她都是後話。

訂婚已經提議程,怕是無法逃避,如果在這個時候,公然分手,那才是真的會受影響。

唐景森坐在床邊看著錢朵朵輸液,一瓶吊完,唐景森立即拔掉瓶口的小插頭,紮進另一個瓶子裏,他動作很快,不讓一點兒空氣進入輸液管。

錢朵朵仍然在昏睡,這期間,蘭姨上來看了一眼,見錢朵朵還在睡,便沒有著急開飯。

一覺醒來的時候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錢朵朵這一覺睡的很舒服,加上輸了營養液,精力恢複不少。

醒來,沒有看見唐景森,她有些許的失望,起身去了洗手間,洗漱完畢下樓,蘭姨趕緊把熱騰騰的粥端了出來,還有一碗香濃的雞湯。

“唐總出去了,他臨走前特意交代,晚上你要吃清淡的。”蘭姨溫和地說。

“嗯。”錢朵朵點點頭,吃飽喝足就上樓了。

這一夜,唐景森又沒有回來,吃完早餐,老黃照例送錢朵朵去學校。

接下來的幾天,錢朵朵都沒有見到唐景森,而她早已經學會騎單車,能圍著人工湖一圈又一圈地轉悠。

時間轉眼到了周五,錢朵朵回來,見到蘭姨就問:“蘭姨,唐總今天會回來嗎?”

蘭姨淡淡一笑,說:“回來了,在樓上。”

錢朵朵聽了她的話,眼睛一亮,立即上樓去了,她直接跑去他的房間,他不在,她又跑去書房。

他孤獨的身影,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看什麽,他經常這樣。

錢朵朵有些不忍打破這片寧靜,她輕手輕腳慢慢走了過去,然後從身後輕輕抱住了他,小腦袋就這麽貼在他的後背上。

“蘭姨說,你每天都盼著我回來。”唐景森的語氣裏帶著調侃的意思。

錢朵朵笑了,說:“我會騎單車了。”

“好,今晚出去騎兩圈我看看。”唐景森轉過身看著她,目光裏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東西。

錢朵朵有些不解地問:“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唐景森最終什麽都沒說,將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收進了抽屜裏。

錢朵朵直覺那個文件袋裏的東西和她有關,但是剛才沒有問,現在已經不好再問了。

吃晚飯的時候,錢朵朵心情特別好,看到她吃得這麽開心,唐景森的眸色卻變得欲發深沉。

“朵寶兒,你例假什麽時候來?”唐景森問道。

錢朵朵怔了一下,然後搬著手指算了起來了,算了一遍又一遍,然後臉色越來越難看。

“延期了。”錢朵朵震驚地看著唐景森。

“別怕,陳安澤一會兒過來,幫你檢查。”唐景森安慰道。

錢朵朵忍不住問:“你桌子上的文檔裏有什麽?”

“你在學校是不是獻過血?”唐景森問道。

錢朵朵恍然大悟,說:“有天中午休息的時候,看到獻血車,就去獻了,還給了我一個獻血證。”

“朵寶兒,我隻問你一句,除了我以外,有別的男人嗎?如果你騙我,你知道後果。”唐景森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錢朵朵騰地從椅子上起來了,“你在懷疑我嗎?”

“你獻血,被別有用心的人查了HCG,結果就在我抽屜裏。我要聽你自己說,除了我,有過別的男人嗎?”唐景森問道。

“沒有,自始至終隻有你。”錢朵朵像隻受傷的小獸,委屈地看著唐景森,她能感覺到,他不相信她。

陳安澤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對峙的這一幕,他輕咳了一聲。

唐景森瞪了錢朵朵一眼,她的一雙美目泛起了水霧。

蘭姨見陳安澤來了,笑著迎了上來,“陳醫生來了,吃飯了嗎?”

“還沒,特地來蹭飯的。”陳安澤半開玩笑地說。

“蘭姨加一副碗筷。”唐景森說完摟著錢朵朵,並排坐了下來。

陳安澤則大大方方在他們對麵坐了下來,“昨晚有人拍到你和鄧卉深夜從酒店出來,幹什麽去了?”

錢朵朵聽到陳安澤的話,臉色微微一變,悄悄看了唐景森一眼,然後默默低下了頭。

“幹什麽要向你匯報?”唐景森冷冷瞥他一眼。

“我幫她問的,她被保護的那麽好,什麽都不知道。”陳安澤明明是故意的。

唐景森不想多解釋,嘲諷道:“一桌子菜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蘭姨,你這湯煲的很好。”陳安澤高聲喊道。

“那陳醫生多喝兩碗。”蘭姨笑著說。

錢朵朵本來心情很好,胃口大開,但是現在,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應該是跟獻血有關,她獻了血,卻查出她的血有問題?

唐景森詢問她是否有別的男人,難道查出了艾滋?等等,他剛才說HCG,HCG是什麽鬼?

後來她才知道,血液裏的HCG值可以看出她是否懷孕。

好不容易熬到把飯吃完,吃完飯,唐景森便領著錢朵朵上樓了,陳安澤主動跟了上去。

唐景森將那個文件袋遞給了錢朵朵,錢朵朵將裏麵的檢查報告拿了出來,看了看壓根看不懂。

“我看看。”陳安澤接了過來,看完以後,滿不在乎地說:“沒什麽問題呀,懷孕引起的缺鐵性貧血。”

“懷孕?”錢朵朵吃驚地看著唐景森,她怎麽可能懷孕?

唐景森麵色一沉,道:“你替她檢查。”

“你們沒做?還是你不育?”陳安澤奇怪地看了錢朵朵一眼。

“你廢話真多。”唐景森冷冷地瞪他一眼。

陳安澤給了錢朵朵一個紙杯,“做個尿檢,拿來給我。”

錢朵朵怔住了,感覺很不衛生,讓她去洗手間,端點尿來給他們倆檢查,想想就覺得……

“還不快去?”唐景森不悅地吼了一句。

錢朵朵不敢吭聲,乖乖去了洗手間,沒過多大會兒,端著尿液過來了。

陳安澤看著那個紙杯,懵了,“其實隻要一點兒就夠了。”

他這話一說出來,錢朵朵窘迫地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她也覺得自己蠢透了。

唐景森一言不發,陳安澤直接把那個紙杯放在了唐景森的書桌上,然後從他的醫藥箱裏拿出一張早孕試紙,試了一下,很快上麵出現兩道橫杠,“恭喜你們,確定是懷孕了。”

錢朵朵臉色慘白,怎麽可能會懷孕,如果真的懷孕了,那這個孩子一定是唐景森的。

“這個孩子是你的。”錢朵朵突然開口道。

唐景森臉色陰沉地可怕,冷冷地說:“誤診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不是誤診,那就一定是你的,你不能懷疑我。”錢朵朵終於意識到了問題,她和唐景森同房也是最近的事,即便是懷孕了,也不能馬上查出來。

這一點,她清楚,想必唐景森也清楚。

“今晚B超室值班的人我認識,幾分鍾就能查出來。走醫務人員專用通道,不會讓人看見。”陳安澤平靜地說。

“不查。”唐景森拒絕了。

“我要檢查,我想知道……”錢朵朵目光如注地盯著他,她受不了被唐景森懷疑。

最終,他們三個人一起出門去了醫院,唐景森陪著她一起進了B超室。

“孩子已經12周了,很健康,要嗎?”B超檢查室的醫生問。

錢朵朵激動地檢查**坐了起來,“你撒謊。”

“小姐,你冷靜一點兒,你看這裏,這個小點兒就是你的孩子,再過兩周半,孩子就成形了。”醫生指了指屏幕上的小點,唐景森看不懂,錢朵朵也看不懂。

錢朵朵直接從檢查**跳了下來,穿好衣服,拉著唐景森要走,他卻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我沒有懷孕,即便是懷孕,也不可能懷了12周。12周呀,都快三個月了,三個月前我都不認識你。”錢朵朵情緒很激動,唐景森卻顯得異常的地冷靜。

唐景森涼薄的唇瓣透出冷笑,目光冰冷似鐵,讓人不寒而粟。

“我們走,換個地方檢查。”錢朵朵拉著唐景森要走,他卻突然發怒,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唐總,你冷靜一點兒,有什麽事好好說。”醫生趕緊開門,把陳安澤叫了進來。

等候在外麵走廊裏的陳安澤見門開了,馬上迎了上來,“檢查結果怎麽樣?”

“走。”唐景森拽住錢朵朵,他用力過猛,錢朵朵摔倒在地,他連等她爬起來的耐性都沒有,就像一條死狗似的,拖著她就走。

“景森……”陳安澤攔住了,“放手。”

“你閃開。”唐景森揮手就是一拳朝陳安澤打了過去,他靈巧一閃,“你冷靜一點兒,出什麽事了。”

“不用你管。”唐景森拖著錢朵朵朝電梯走去,錢朵朵掙紮,他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把錢朵朵打蒙了。

錢朵朵瞪大眼,委屈地看著他,“我沒有,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

“回去再收拾你。”唐景森將她拽進了電梯。

陳安澤趕緊追了上來,“景森,你冷靜聽我說……”

唐景森根本不理會他,抬腳就踹,陳安澤後退一步,他便按了電梯關門鍵,將陳安澤關在了電梯外麵。

“唐總,我可以發誓,除了你,我沒有……”

“閉嘴,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掐死你。”唐景森這麽說了,也真的那麽做了,他一把掐住錢朵朵的脖子,將她按在電梯牆壁上,錢朵朵捉住他的手,拚命掙紮,卻怎麽都掙脫不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叮咚”一聲響,電梯到了一樓,錢朵朵被唐景森拖出了電梯。

走出醫院,來到停車場,唐景森心情煩燥地打開車門,粗魯地將錢朵朵推到車上,綁上了安全帶。

錢朵朵喉嚨疼地,剛開口就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不行,“唐總……”

唐景森上車以後,並沒有馬上啟動車子,而冷冷地說:“把孩子打掉,否則,你就和孩子一起死吧。”

“我沒有懷孕,沒有孩子,那個醫生是騙你的。我認識你還沒有三個月,就算懷孕孩子也不可能……”

“你懷了別人的孩子,你再敢說一句,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唐景森眼露凶光,聲音冷寒徹骨。

錢朵朵含淚看著他,她覺得委屈,她很傷心,很難過,難過他為什麽不肯相信她?

回到蘭苑,蘭姨迎了上來,唐景森冷冷地瞥了蘭姨一眼,默默拿出手機,看了一會兒,然後拖著錢朵朵上樓回房。

“我不上去。”錢朵朵害怕了,唐景森誤以為她懷了別人的孩子,現在跟她上樓,不知道他會怎麽收拾她了。

“由不得你。”唐景森冷哼一聲,強行拽錢朵朵上樓,她一把抱住樓梯扶手,不肯上樓,“蘭姨,救救我。”

“看什麽看,都給我回房去。”唐景森怒吼一聲。

“唐總,錢小姐還小,做錯什麽,你好好跟她說。”蘭姨心軟,看不過眼,忍不住勸說道。

唐景森目光陰沉地瞪著蘭姨,“蘭姨,你是要護著她?”

“不敢,我隻是勸唐總不要魯莽行事,以免釀成大錯,日後後悔。”蘭姨說完深深看了一眼錢朵朵,然後回房去了。

“蘭姨,你別走……”錢朵朵慌了,蘭姨也不管了,她該怎麽辦?

唐景森見拽不動她,她死死抱著樓梯扶手,他便直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小腳,用力一帶,她便摔地趴在了地上。

他冷漠地捉住她的腳,一步一步,將她從一樓順著台階拖到了二樓,錢朵朵痛地哇哇大叫。

整個蘭苑別墅,一直回**著錢朵朵淒厲的慘叫聲,傭人們都躲地房間不敢出來。

錢朵朵的頭和胳膊與每一步台階相撞,等她被拖到二樓的時候,她都快撞暈了。

如果真的暈了還好,可她居然沒有暈,被唐景森拖進房,扔到**的時候,她當時害怕極了,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她的心猛地一跳。

當他高大的身影朝著她走來的時候,她本能地往後縮了縮,含著淚乞求道:“唐總,求求你,再換個地方檢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孩子是林逸凡?”唐景森冷冷地問。

錢朵朵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怎麽會以為她懷了林逸凡的孩子?

“我跟他什麽關係都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錢朵朵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想把眼淚憋回去。

唐景森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還疼嗎?”

“唐總……”錢朵朵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唐景森眼中的冷漠漸漸淡了下去,臉部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我相信你,什麽都不必說。”

“你真的相信我?”錢朵朵忍著身上的痛,含淚問。

“你就當我是無法接受背叛吧,我寧願選擇相信。”唐景森的這番話說出來,讓錢朵朵愣了好久。

“我一天在你身邊,就是你的人,絕不背叛你。”錢朵朵信誓旦旦地說。

唐景森麵無情地看著她,看了很久,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錢朵朵咬著唇瓣,低下頭,眼淚也下來了,“我的例假的確是推遲了。”

“你落水受涼,推遲幾天也正常。”唐景森輕輕揉捏她的肩,剛才他拖著她的腳,盡量抬好以減少她與樓梯台階相撞。

錢朵朵當時害怕,被拖著上樓的時候,她用手撐著,所以頭被撞了幾下,但不至於受嚴重的傷。

“你真的相信我……”她瞪大眼,眼底有淚光在湧動。

唐景森什麽都沒說,直接吻住她的唇,她掙紮,他卻將她抱得更緊了。

等她安靜下來,他這才放開她,他伸出手輕撫她的小臉兒問:“朵寶兒,如果有人讓你離開我,你會怎麽做??”

“除非你讓我走,否則誰趕我都不走。”錢朵朵不傻,她好像已經明白,這一路上,唐景森的瘋狂行徑是為什麽了。

“之前不是說,拿錢走人嗎?”唐景森打趣道。

錢朵朵回過頭看著她,“改變主意了,不行嗎?”

“行。”

許晴玉死的時候已經懷孕了,唐景森在三年前失去了她和孩子,三年後,他不會讓悲劇重演。

“唐總……”

“叫我阿森。”唐景森突然開口道,這是第一次,他讓她叫他的名字。

“我……我不敢。”錢朵朵小聲回應。

“不敢?那是誰在手機裏給我備注成唐長老的?”唐景森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錢朵朵怔住了,“你……你怎麽知道?”

“朵寶兒,你覺得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唐景森摸摸她的頭,“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可能會有十天左右不在這裏,你自己保重。”

錢朵朵一聽,蒙了,忙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兒?”

“籌備訂婚宴。”唐景森平靜地說。

錢朵朵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全然不顧剛才,他冷著臉,拽著她的腳,將她從一樓拖上二樓了,“你說相信我的。”

“不衝突。”唐景森冷靜地看著她。

“你今晚會留在這裏兒嗎?”錢朵朵眼巴巴地望著他。

“一會兒就走。”唐景森覺心中冰冷的一角,正在悄悄融化,變得柔軟。

錢朵朵什麽都沒有說,也不顧自己身上剛才摔疼了,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小別勝新婚,這幾天唐景森沒有回來,錢朵朵就跟丟了魂兒似的。

經常半夜醒來,看看身邊有沒有他的身影,他好不容易回來,卻馬上又要走。

他們吻得如火如荼,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錢朵朵似乎是要證明什麽似的,她耗盡所有的力氣去愛他,接納他。

這一次,兩個人都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高度,錢朵朵的力氣被消耗光了,無力地依在他懷裏,一動也不想動。

她像隻小貓,頭挨到枕頭,很快進入夢鄉,他輕輕環抱住她,很想陪她一起睡到天亮,但是理智占了上風,在她睡著後,他悄悄起身離開了。

唐景森下

樓的時候,蘭姨聽到動靜,馬上出來了,“唐總,錢小姐她……”

“蘭姨,受涼和用藥導致例假延遲,吃什麽好?”唐景森詢問道。

“我老家有個偏方,益母草煮雞蛋,吃十天左右就能有效果。如果是藥物引起的,那就隻能等待藥物的副作用,逐漸在體內消除,才會恢複。”蘭姨說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二樓,說:“錢小姐這幾天注意保暖和休息,沒事的。”

“我最近在忙訂婚的事,暫時不過來了,她交給你照顧了。找機會,把那些東西清理了。”唐景森沒有明說,但是蘭姨卻聽懂了。

“你和錢小姐……”

“蘭苑是我的家,我會回來的。”唐景森這麽一說,蘭姨欣慰地點點頭,“唐總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唐景森深夜離開了蘭苑,車子啟動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屋裏沒有亮燈,此時,錢朵朵在**睡著了。

可是當車子開出去以後,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窗簾後麵,目送他離去。

之後每天,蘭姨都會讓錢朵朵吃益母親草煮雞蛋,叮囑她不能吃涼的東西。

晚上蘭姨還會上樓檢查她有沒有睡覺,不讓她玩電腦,她的日子風平浪靜。

在手機或者電腦上,不小心看見唐景森與鄧卉的消息,她都是選擇自動忽略。

一周過去了,錢朵朵仍然沒有來例假的意思,連她自己都差點兒要相信自己懷孕了。

這裏是蘭苑,什麽事都瞞不過蘭姨的眼睛,給錢朵朵的事後緊急避孕藥,還有那一抽屜的計生用品,唐景森不會錢朵朵懷孕。

例假推遲不是大事,錢朵朵心急了,蘭姨看在眼裏,“錢小姐別著急,一般得吃十天以上才有用,以後到那幾天,注意保養。”

“蘭姨,其實落水的那天,我在學校就感覺到小腹一陣陣疼。傍晚的時候,落水受了涼,後來又打了針。可是過去一周了,還沒有……”

“身體吸收藥物是需要一個時間的,等你體內的藥物不再影響你,加上調理,會沒事的。”蘭姨安慰道。

這些天,錢朵朵也沒有歇著,考完了科目三,緊接著報考了科目二,預約考試這些都有人幫她安排,她隻需要考試的時候去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故意捉弄,她考試那天,唐景森和鄧卉訂婚。

他們倆確定訂婚的日子,是在電視台台慶的時候,唐景森與鄧卉齊齊亮相,公布了這個喜訊。

錢朵朵雖然假裝不在意,可是每一條有關他們的消息,她都看了。

林逸凡身邊站著唐絲絲,唐絲絲看他的目光裏,有炙熱的愛戀。

那是一個女人愛男人的目光,就像鄧卉看唐景森的目光,滿滿地愛。

他們站在一起,是那麽登對,想到這裏,錢朵朵自嘲地笑了,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說男未婚,女未嫁了。

唐景森訂婚了,她這下是名副其實的小三了,妥妥地小三。

錢朵朵考試的那天,唐景森訂婚,平時明明練的很好,在過S彎的時候,出線了。

每次考試,有兩次機會,她隻能重新再來。

錢朵朵被安排到一旁休息,晚點兒會安排她再考一次,如果兩次都不通過,她隻能重新報考,等下次考試通知了。

坐在休息大廳等候的時候,唐景森打來了電話,“朵寶兒,聽說你今天考試?”

聽到他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她頓時紅了眼眶,“祝你訂婚快樂。”

“朵寶兒,有沒有想我?”唐景森此刻衣冠楚楚,置身於訂婚宴現場,可是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給錢朵朵打電話。

唐景森的伴郎團相當強大,林逸凡、顧錦辰、陳安澤、他的金牌律師李軒。

他打電話給錢朵朵的時候,他的伴郎團人員全都聽見了,因為他們就站在他身邊,愛河的對麵就站著鄧卉。

“景森,音樂響起來了。”林逸凡提醒了一句。

“我要考試了。”錢朵朵聽到服務台喊她的名字。

“朵寶兒加油,考到駕照,我就回去看你。”唐景森說完掛斷了電話。

錢朵朵抬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唐景森說離開十天,其實他已經十二天沒有回蘭苑了。

她的例假在吃益母草雞蛋第十天的時候就來了,她想告訴他,醫生誤診了,她沒有懷孕,可是電話打過去,卻是安娜接的,告訴她唐景森不方便接電話。

因為有唐景森的鼓勵,錢朵朵第二次考試,一把就過了,當場就出成績了,98分。

從考場出來的時候,老黃還在那兒等她,今天唐景森訂婚,老黃卻在為她服務。

“錢小姐,考的怎麽樣?”老黃看錢朵朵,就像看自己的女兒一樣,那慈愛的目光,讓錢朵朵感覺溫暖。

“考了98分,科目三的成績出來了嗎?”錢朵朵問道。

“過了,可以報考科目四了。”老黃笑著說。

錢朵朵點點頭,看了一眼窗外,“唐總說,我考到駕照,他就會回來。”

“那就考吧,你腦子好使,理論考試,肯定過。”

錢朵朵不想說話,回到蘭苑的時候,蘭姨煲了香濃的雞湯端了上來,“來,趕緊喝碗雞湯,然後上樓休息吧,這幾天要多注意休息。”

喝完雞湯,錢朵朵就上樓休息了,來例假,沒什麽精神,什麽都不願意想,隻想睡覺。

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紅姐打來的。

錢朵朵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紅姐,我是朵朵。”

“你沒事吧?”紅姐關心地問。

“挺好的,今天考科目二,九十八分通過,我很厲害吧。”錢朵朵扯開話題說。

紅姐歎息一聲,“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你和他是兩個世界裏的人。我還是那句話,能遇到他是你的造化,最終如何,誰也說不了。”

“訂婚又不是結婚,結婚還能離呢。”紫玲直接一把搶過紅姐的手機,大聲喊道。

“紫玲,別亂說話。”紅姐斥責了一句,把手機奪了回來。

錢朵朵知道她們倆是關心她,她其實真的不難過,唐景森和鄧卉訂婚是遲早的事。

“朵朵,看開一點兒。我今天打電話給你,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柳如煙回來了。”紅姐在電話裏說。

錢朵朵怔住了,“我不想見她。”

紅姐歎息一聲,“畢竟是你媽媽,她說已經遠遠地看過你了。”

“嗬嗬。”錢朵朵尷尬地笑了笑。

柳如煙走的時候,錢朵朵還小,很快就忘記了她的長相。

但是外婆很執著,經常將她的照片拿出來給錢朵朵看,告訴她,那個是她的媽媽,有一天,她媽媽一定會回來。

“唐景森已經的秘書已經安排她和你外婆見過麵了,你外婆手術的時候,她會在,你到時候……”

錢朵朵竟無言以對,“那是我外婆,比我親媽還親的人,我不能不去。”

“那就見一麵吧,你們母親倆分開十幾年,也該見見了。”紅姐勸道。

“紅姐,你就不好奇我在哪兒見到她的嗎?”錢朵朵自嘲地笑道。

紅姐想了想說:“她說,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是因為唐景森在,所以你們沒有相認?”

“我和唐景森車震,震到湖裏去了,是她和她先生把我從水裏拉起來了。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可能是見到外婆後,看照片才知道是我。”錢朵朵覺得有些事逃避不了。

“真是作孽,她該多傷心啊,你小小年紀就……”

“外婆住在那麽好的療養院,她的手術費從哪兒來,我想,我母親應該很清楚。”錢朵朵說到這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紅姐,你是說,安娜安排她見的外婆?”

“是的。”紅姐點點頭。

錢朵朵突然覺得自己好傻,那天,她那麽躲避柳如煙的目光,始終低著頭,肯定引起唐景森的懷疑了。

她已經不想知道唐景森和柳如煙是如何聯係上的了,也不想知道。柳如煙對唐景森說過什麽,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一開始是被逼的,但是現在,她自願的。

“紅姐,外婆手術的時候,我會去。對於她,我能坦然麵對,不敢麵對我的人是她。”錢朵朵似是想通了。

她在湖邊會躲避柳如煙的目光,是覺得車震掉進湖裏,被人救上來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論到母女關係,柳如煙為她付出的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晚飯錢朵朵吃的很少,莫名地沒有胃口,唐景森今天訂婚,現在應該在新房和未婚妻度過吧。

“錢小姐,你今晚吃的很少。”蘭姨看見桌上的菜沒怎麽動。

“蘭姨,你說,他還會回來嗎?”錢朵朵突然問道。

蘭姨笑了,拉開椅子,在錢朵朵對麵坐了下來,“你知道唐總離開蘭苑的那天晚上說什麽嗎?”

“說什麽?”錢朵朵不解地問。

“他問我落水後,受涼例假推遲吃什麽,我說吃益母草雞蛋。然後他讓我給你做,好好照顧你,把屋裏清理一下。他從來不曾懷疑你,你們去醫院,然後回來蘭苑,全都在別人的監視裏。”蘭姨微笑著說。

“你說什麽?”錢朵朵震驚地看著蘭姨。

“唐總心裏跟明鏡似的,背後那人無非就是想借懷孕事件離間你們倆,想破壞你們的感情啊。如果沒有得手,很可能會有其他極端的手段。三年前,已經死了一個許小姐了,唐總他是在保護你。我剛開始也以為他是真的發怒了,那麽狠地對你,可是他臨走前,交待我的那些話,我就懂了。”蘭姨沒有明說,但是整個事件,背後之人錢朵朵已經猜到是誰了。

讓唐景森沒有辦法違背的人,除了他的父親還能是誰?

她落水以後,是陳安澤給看的,他是醫生,隨便在藥裏加點什麽,讓她例假推遲或者不來,對於他來不是難事。

陳安澤的背後是唐老爺子,唐景森很清楚,所以他拒絕了重新換醫院檢查。

因為他知道,既然要做假,那必然是走遍鳳城所有醫院,檢查結果都是一致。

隻是這些不陽光的事,唐景森不想告訴錢朵朵罷了,她隻想讓她遠離這些陰暗的事,簡單快樂地活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