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問君何處去

邪月不知飛馳了幾日,但是周圍的綠蔭漸漸的失了色,變得淡黃,這幾日竹傾明都騎著邪月在樹林中前進,餓的時候就打點野味,不知不覺的就已經到達了玉門.

"邪月,停下來吧."傾明輕輕地撫摸邪月,說起來,邪月也算是傾明的長輩,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邪月為什麽可以活這麽久.

邪月一點點的減慢速度,然後趴了下來,傾明從邪月的身上下來,然後把傾城的琴再次背到自己的

身上,極為輕巧的,卻是小心翼翼.

"暄輝,傾城在玉門城裏是嗎"竹傾明對著懷中可愛的銀狐柔聲問到.

暄輝掙開了竹傾明的懷抱,跳到邪月的背上,然後"嗚嗚"的叫了兩聲,抬起玲瓏的小爪子,指了指遠

方,然後摸了摸邪月的背,邪月跟著暄輝指的方向走去.

竹傾明怔了怔,馬上跟了上去.

走了半個時辰不到,他們就到了一個小村子裏.

邪月停在村子外,沒有前進,竹傾明自然知道邪月是什麽意思-----畢竟就算是以打獵為生的獵戶

族人,見到邪月這麽大的狼都會恐懼,更何況這些村民和邊疆商人

這個村子裏似乎沒有幾個人,而在的人幾乎都忙著做活,有的燒水,有的劈材,有的做飯,極為的淳

樸的民風,讓竹傾明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仿佛京都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都在這一刻被洗滌的幹

淨.

"大叔,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人,留著長長的藍發,有一雙藍眸,皮膚很白,如同仙女一樣"竹傾明馬

上找了一個老人問道.

老人抽了口旱煙,憨笑著對竹傾明說:"我們家的二丫長的和你說的一樣,小夥子,我看你挺不賴,要

不要做我們家的上門女婿"

"啊"竹傾明愕然,連忙苦笑著說道:"大叔謬讚了,在下恐怕沒有這個福氣......"竹傾明馬上跑

開了,有向其他幾戶人家詢問,不過,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倒是人人都樂的讓他做上門女婿.

竹傾明露出失望的神色,慢慢的走向了村外.

"小夥子."那個最早說要竹傾明做上門女婿的老人,沒了當初憨實的笑容,有些鄭重的對竹傾明

說:"你如果要找人,不妨到村外的一個山丘上去,這裏村子多,你一個一個找,什麽時候是盡頭你

可以在那裏大喊你想找的人的名字,那裏可以將聲音傳的很遠."

竹傾明漸露喜色,恭敬的問道:"老人家,請問那個山丘在哪裏"

"那裏有一片梨花林,現在還盛開著梨花,你很容易找到的."

"謝謝您."竹傾明很快的跑了出去,就在出村口,和一個魁梧的男子擦肩而過.

魁梧的男子走到那個抽旱煙的老人麵前,看著老人略帶笑意的臉,問道:"嶽父大人,發生了什麽事

情您好像很開心"

老人微微一笑:"行天,剛才有個小娃來村裏找人,你知道嗎他找人時那患得患失的表情簡直是很

你當初找我的娃兒的時候一樣,讓我想起那時候的你們."

"隻是景色依舊......故人何在......但願我們身上的悲劇不會在他們身上重演."

竹傾明騎上邪月,飛快的奔上了梨花林,然後輕身一躍,順著梨花樹的枝幹,輕盈的登上了開滿梨花

的樹冠.

竹傾明站在最高處,往下望去,玉門的邊疆美景盡收眼底,煙霧繚繞,朦朦朧朧,玉門的奇景宛如帶著麵紗的美人,越是想要看清,越是離你甚遠,但仿佛隻要一伸手,又能把美人抱在懷中.

"傾城~"竹傾明獨立於梨花樹冠之上,遺世獨立,飄然謫仙,他一遍一遍的叫喚著傾城的名字.

然後苦笑著坐在梨花樹冠上,將傾城的琴擺放在腿上,潔白纖細的雙手緩緩的落在琴弦上,嘴唇微

微的張合.

玉門裏的人幾乎都聽到了竹傾明的喚聲,大家都隻是笑了笑,因為這裏的人都喜歡用這種方法去向自己的愛人表達愛意,他們自然把竹傾明歸到了這種情況去.

但是陋屋中的傾城卻是一驚,到底是誰在叫他為什麽這個人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傾城摸著牆,緩緩地走了出屋子,他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的跟著聲音往前走,如果他可以說話,他一定會大聲問-----你是誰

"亂離中笑離亂,還有月白風緩,看那江山如晦,花紛墮離人去不返.一段緣分兩段,兩生花開彼岸,

看亂紅紛紛飛,不聞離歌見離散.亂紅紛飛,不聞離歌見離散.血色淡,烽煙唱幾番,仿佛當時指尖溫

暖,唇間那聲輕歎.去殘陽下看花燃,望不盡河山,隻為兩手相挽,歲月一刻靜安."

好熟悉的曲子,好熟悉的聲音,究竟是誰傾城緩緩地從懷裏掏出玉簫,跟著琴聲歌曲,吹奏了起來.

梨花隨著席卷的風兒飄**,帶起竹傾明兩鬢的秀發,悸動著,琴聲透露出悲傷,哀鳴的歌聲唱出了心

酸-----傾城,你究竟在何處

突然,竹傾明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圓潤的簫聲!而且是在和他琴瑟和鳴.

竹傾明一喜,抱著琴唱著,縱身飛下梨花樹,輕輕地落在邪月的身上,邪月的感官比

人類更靈敏,它早已聽清了簫聲的方向,竹傾明一落在它的身上,它就明白的,四肢一張,飛快的衝

了出去.

竹傾明沒有停止彈琴唱歌,他怕自己一停下來,這簫聲也會消逝.

吹著玉簫的傾城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什麽指引了一般,不斷的向竹傾明的方向走去.

他吹著玉簫,絕色的嬌顏,花容嫋娜,玉質娉婷,宛若謫仙-兩彎黛眉似初春柳葉,隻是深藍的

雙眸看不到情緒的波折,瓊鼻朱唇,天工巧裁,潔白如雪的肌膚,淺暈微紅.

一頭柔順藍色的長發在發尾處以黑緞帶緊緊結起,偏有幾絲不安份的掙脫束縛,在涼風的吹拂下隨

風飛揚.

那輕盈的體態,仿佛在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就能盡顯天地間的美景,道不盡的嫵媚,數不完的風情,天姿國色也不足矣用來修飾他的容貌.

與他迎麵而來的男男女女莫不駐足凝望,再也不能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那一刻,他們才算是知道,何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