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瘦漢子毫不猶豫地追了進去。

入巷過半，林征忽然減速，最終停步轉身，冷冷看著奔近的對手。

那高瘦漢子終於發覺不對，也減速停步，警惕地看著四周。

林征冷冷道：“你抓不到我，再追也是白費功夫。”

高瘦漢子沉著臉道：“我隻知道抓你是我的任務，如果不能活捉，至少也要殺了你！”

林征麵容解凍，哈哈大笑：“好自信！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殺了我！”

高瘦漢子凝神看他片刻，臉色古怪起來：“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你不覺得我敢一個人追過來，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是我對手嗎？”

林征皺眉道：“這我倒沒看出來。就算我用不了拳頭，也不至於不是你對手吧？”

高瘦漢子沉聲道：“你不覺得手臂越來越沒法用力了嗎？”

林征一愕，抬起胳膊，活動了兩下：“你從哪個角度看出我這兩條胳膊沒法用力的？”

這下輪到那高瘦漢子一愕，臉色一變：“怎麽可能！剛才你跑那麽快，現在蠱粉至少也該滲透到你上臂，我不信！”一個箭步跨前，抬手就是一拳轟了過去。

林征毫不避讓，左臂揮格，登時把對方那拳化解。但高瘦漢子那招卻是個虛招，左拳已悄無聲息地追襲過來，動作之快，連林征也不禁有點吃驚。

撲！

林征換右手橫揮，格開對方拳頭，立刻墊步起腳，疾踢對方小丨腹。

高瘦漢子右手已經收了回來，沉掌下按，穩穩擋住對方那腳同時，腳下一個奇異的繞步，迅速貼近林征左側，屈肘ding擊，動作有法有度，顯然不是一般混混那種胡纏亂打。

林征眼神一厲，喝道：“好一個通臂拳！”知道對方拳力驚人，不敢硬扛，立刻側身閃避，心裏卻大感奇怪。

通臂拳是一門國術，能有對方這種程度的造詣，絕對是業界高手級的人物，怎麽會甘於給苗青玄當打手？

那高瘦漢子沒想到他叫得出自己的拳路，心下驚疑，趁勢退開，心中暗奇：“蠱粉好像真的沒影響他的手臂，怎麽會這樣？”

林征看他神色，已知道怎麽回事。他的身體受過殘酷的藥物訓練，苗青玄的這種藥粉雖然厲害，但也隻能起到有限的作用。直接接觸的地方受到了影響，但卻沒法蔓延開來，這一點大出對方預料。

換句話說，他的確小瞧了苗青玄，但是苗青玄也小瞧了他。

眼見對方沒有受到蠱粉的更大傷害，高瘦漢子立刻萌生退意，猛地一個轉身，向著來路奔去。

林征哪給他逃跑的機會？全力爆發，隻奔出數步，已經越過那人，探腳攻去：“想跑？沒那麽容易！”

高瘦漢子完全沒想到他的速度竟比之前逃跑時快了這麽多，心裏一驚，雖穩身應對，但氣勢上已經輸了一截，連著被逼退了三四步，才找到一個反擊的機會，長拳疾出。

他的拳勢快而狠，然而對上林征這種靈活度超強的對手，卻像一拳打在了棉花裏，根本找不到點。林征隻一個閃

身，不但避過他的攻擊，而且貼身近去，抬膝就ding。

高瘦漢子反應也是相當快，竟仍來得及沉手去格。

至此，林征對他的實力已經相當了解，連續幾個快速膝ding，最後一次時那人終於擋不住，硬生生被ding中了小丨腹，悶哼一聲，跌退兩步，勉強站穩。

林征讚道：“不錯！”快步前邁，雙腳不斷起踢，從不同角度向那人狂攻。高瘦漢子擋了七八腳，竟是毫無反抗之力，心內駭然：“他這什麽腳法？”

殊不知林征的攻擊是源於各種武術而自成一派，追求的是攻擊的高效，是比常規概念的“自由搏擊術”更自由的格鬥術，根本找不出現有的武術套路來對號命名。一輪狂攻後，高瘦漢子終於露出破綻，被林征一腳踹正了腰眼，翻出四五米摔落在地。

因為對方算得上高手，林征這一腳沒有留多少情，那人倒地後連爬起來都成問題。林征緩步逼過去時，那人掙紮著向後退，靠到牆邊無處可退時，他恨聲道：“有種就殺了我！”

“放狠話很多時候隻是種懦夫行為。”林征停了下來，在他麵前米許外蹲下，“你這種身手的拳術家，不該是別人的打手才對。回答我幾個問題，問完後我就放了你，否則為了避免你再去幫姓苗的，今天我不得不大開殺戒了。”

那人臉上露出決然神情：“那你殺了我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不說是因為你義氣，還是因為你不敢說？”林征戲謔地道。

高瘦漢子吃驚地看著他：“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苗青玄是什麽樣的人，我大概也能看出來。”林征輕鬆地道，“如果他是個重情義的，就不會用自己那麽多兄弟去做誘餌。假如這次宋晚山真的派人去追，你覺得他那些‘誘餌’能活下來嗎？”

高瘦漢子沉默不語。

正如林征所說，苗青玄派出那些人本來就沒期望他們會回來。隻是沒想到這次宋晚山沒追去，那些人才有了一線生機。

“這樣吧，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了你。”林征念頭一轉，忽然道，“隻要你不再去幫苗青玄，怎麽樣？”

高瘦漢子愕道：“你不怕我陽奉陰違？”

林征哈哈一笑：“我自認為看人還是有一手，你不是那樣的人。”

高瘦漢子哼道：“好自信！”

林征神秘一笑。其實他隻是故意那麽說，以試探這人的性格。他雖然自信自己的眼力，但是多年來的經曆早告訴他，再好的眼力，也有看錯人的時候，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看人，去看事實。試探就是查探事實的最好辦法之一。

“怎麽樣？答應還是不答應，你一句話就能決定。”林征追問了一句。

高瘦漢子猶豫了一會兒，突地頹然道：“我不能答應你。”

這個答應既在林征意料之外，但也在他預料之中，他露出訝異神色，問道：“為什麽？”

高瘦漢子一咬牙，道：“我如果不跟著他，不出一個月，就會死得連渣都不剩！”

“什麽！”林征失聲叫了出來。

“我姓孟，單名一個金字，曾是一名拳師。但那是在五年前遇到苗青玄之前的事了，”高瘦漢子露出一絲苦笑，“我當初不該看不慣他欺負人，胡亂插手，後來才知道，惹他根本是我自不量力！”

五年前的一個傍晚，西陲市，點金街的一個拳館外。

西陲市是台州市以西千餘裏外的一個省會級城市，規模上比台州要小得多，比江平也隻是略大。因為不是國家經濟開發城市的緣故，盡管行政單位上要高出江平，但是西陲無論在人口還是經濟上都沒法和江平比較，算得上偏遠地區。

點金街是條不大的街道，來往行人非常多。這天孟金正從拳館出來，準備去他一個學生家裏進行單人輔導。剛出大門，就看到不遠處圍了一群人，還有女人尖叫聲從人堆傳出來。

孟金大感疑惑，快步走了過去。他個子高，站在外圍就能看到裏麵的情景，隻見四個混混樣的家夥圍著兩個穿著市一中高中校服的女學生，其中一個滿臉邪笑，正伸手抓著一個女生的胳膊。後者拚命掙紮，還不斷叫著救命，但周圍圍觀的人雖然多，一半是看熱鬧的，另一半卻都敢怒不敢言。

“住手！”孟金看得大怒，一聲暴喝，探手去撥圍觀人群。他自小學習通臂拳，身強體壯，力量又強，一般人哪扛得住他的力氣？登時被撥出了一條通道，讓他走了進去。

“是孟老師！”有人認出他來，驚喜道。孟金在拳館已經呆了三年多，這條街上幾乎無人不識，加上他為人和善，所以很有人緣。

人圈內，四個混混同時看向突然闖入者，其中一個麵容冷峻，目光陰狠，冷冷道：“哪來的雜魚敢攔你爺爺的樂子？”

孟金並不理他，一步踏前，一把抓住了那邪笑的混子手臂，喝道：“放開她！”手上一加力，那混子登時不得不鬆手，使出全身力量和他對抗，一張臉脹得通紅。

旁邊的冷峻男子哼了一聲，抬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向孟金麵門。孟金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和人打架，見這人拳速不怎麽樣，左手一抬，一把抓住了他拳頭，一拖一拽，想把對方拉近來個近身重拳，給對方一個教訓。

哪知道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馬步沉身，穩住身形的同時抬腳就踢，這次是直接攻擊孟金襠下，更比上一拳還要狠毒。

孟金脾氣不算爆，但也被對方這一腳激怒，鬆手退開半步，避過對方那腳的同時喝道：“找打！”改退為進，長拳如炮彈般直擊而去。

那冷峻男子一驚，連格兩記長拳，想找個空隙反攻，孟金卻不給他這機會，一通猛攻逼得他連連後退，從人圈內一直退到了人圈外。

旁邊三個同夥眼見自己人不妙，急忙撲近，試圖來個以多打少。孟金夷然不懼，暫時放棄了追逼那冷峻麵孔的混子，回身幾拳把那三人揍翻在地。

冷峻男子怒喝道：“媽的！你敢跟老子做對！”

孟金收回拳勢，厭惡地道：“少在那把自己當號人物了！做對？對你這種人渣，這隻能叫‘教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