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品國歎道:“我哪有教她的本事?小軒從小就對武術感興趣,最初我因為曾在部隊呆過,所會的武術也不少,就自己做了她師父,教她練習武術。她天賦非常好,無論是什麽拳路腳法,都可以在短時間內精通。到她九歲的時候,我就意識到自己來教,無法幫助她得到更大的提升,所以我給她重新找了個師父。”

林征興趣大生,問道:“誰?”能教出曾軒這種水平的武術家,這個“師父”至少也該是滕嶽那種宗師級的武者。

曾品國緩緩道:“不是誰,而是一本書,一本我多年前無意中購入的武術教材。”

林征再一次呆住了。

曾軒的拳術是從書上學的?!

外行或者不明白他為什麽驚訝,事實則是這麽多年來的經驗讓他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沒有好的導師,無論身邊有多好的教材,也難以學到教材的精髓。

當然,在特戰隊時學到的那些武術,都有前輩教官當老師,但是坦白說他們作為一個特戰隊員,是不可能專於武術的。因為任務的多樣性,他們更傾向於綜合能力,所以要想學好武術,林征隻有求諸外力。為此,他才會趁著每年的外派任務期和休息期,在各地尋訪奇人異士,拚命學習其精華,從而獲得今天的成就。

但是曾軒居然能從一本書上學到如此高明的拳術,還掌握得如此爐火純青,這讓林征想不驚訝都不行。

這得要多高的天賦才行?

“於是從九歲起,我就隻擔任她的身體素質訓練師,武術方麵我一切都靠她自己mo索。就這樣,持續多年後,十六歲時她報名參加了全國武術大賽,並且一路高歌猛進,殺入了總決賽。”曾品國繼續述說,“那件讓我們整個曾家從此懷恨終生的傷心事,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林征不禁有點緊張起來,隱隱感覺到這事很不簡單。

“當時我在西陲還隻是市政府的辦公室主任,不上不下。一天,我正在上班時,突然接到小軒的電話,她很慌張地告訴我,說有人欺負她,讓我去救她。”曾品國說著歎了口氣,“小軒的母親在她小時就過世了,你可以想像得到,我會多疼愛這個女兒,所以一聽這話,立刻拋下了所有事,趕到了事發點,奪天拳館。”

“等等,你說奪天拳館?”林征愣了一下。又有這麽巧的?

“西陲的拳館少之又少,六年前最出名的拳館就是森以鬆師傅的奪天拳館,我和他還算有點交情,自己又不能做他的陪練,所以讓小軒在他那裏進行實戰訓練。”曾品國解釋道,“你也知道奪天拳館?”

林征知道這拳館還是從孟金和陳馭風兩人處,雖然沒見過,但是也知道森以鬆的水平在申正這種級別之上,點頭道:“以十六歲的曾軒來說,在他那裏訓練確實還可以。”

曾品國繼續道:“走進拳館的那一刻,我完全驚呆了。”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眼中閃過無法抑製的怒火,但同時卻掩不住眼底掠過的一絲心有餘悸。

六年前,奪天拳館的正廳內,隻有寥寥數人,其中包括了年僅十六歲的曾軒,以及館主森以鬆,還有幾個後者親信的拳師。

但除了曾軒外,所有人在曾品國踏入的一刻都倒在地上,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點傷勢,捂xiong抱腿地蜷著。奇怪的是,他們的傷勢都沒有重到讓人站不起來,這些人卻沒一個敢站起來。

曾軒含淚站在這些人旁邊,一副想扶他們卻不敢去扶的模樣。

正廳內平時是森以鬆的座位的那張太師椅上,一個年紀不過三十來歲的男子正悠閑坐著。他臉形修長,雙眼看似輕浮,但偶爾掠過的厲芒卻能讓曾品國這堅強的前軍人也暗自心驚。

“這就是你爸?”那男子見曾品國進來,轉頭問曾軒。

曾軒看見自己父親,眼淚登時嘩啦一下狂湧而出,就想撲過去。

“就站在那裏,不要動。”男人輕聲細語地道。

曾品國不能置信的目光中,曾軒嬌軀一震,竟真的站在那裏不動了。

“你好,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慕容掠,姓氏很簡單,名字是‘掠奪’的‘掠’。”那男子溫文爾雅地道。

曾品國畢竟擁有過硬的心理素質,沉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那男子慕容掠笑了笑:“緣份吧,我在外麵遇到了令媛,然後想和她有進一步的接觸,但是……她不肯。”

“說清楚點!”曾品國看著女兒不斷趟出的淚水,心如刀割。但是眼前這詭異情景讓他清楚地意識到時,這個叫慕容掠的很不簡單,不宜妄動。

慕容掠莞爾道:“這還不夠清楚?好吧,我在拳館外麵遇到了曾軒,誇了她一句漂亮,她對我武力相向,但是我很不喜歡這種事,所以決定懲罰她,讓她明白不該這麽粗魯,現在夠清楚了嗎?”

站在一旁的曾軒隻顧落淚,卻沒有反駁。很顯然,在這事上慕容掠並沒有說謊。事實上她此時心裏已經在非常後悔,為什麽要惹這個陌生人,她本來以為他是個普通人,現在當然知道他是個惡魔一樣的存在。

曾品國看著女兒的神情,心裏一沉。他當然清楚女兒的個性,她柔美的外表下,有著因為母親早逝而早熟的自尊心,對於異性的任何評價都相當敏丨感,無論是誇獎還是貶低。

“坦白說,我本來隻是路過,但是很少有人能像令媛那樣激怒我,所以今天的懲罰我一定要完成。為此,我才讓她把你找來。”慕容掠輕描淡寫地道,“哦,忘了說一句,地上這幾位不是我傷害的,他們全都跟我同樣的觀點,認為令媛該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配合了一下我。”

這幾句說得曾品國一時mo不著頭腦。他跟森以鬆的關係還算不錯,沉聲道:“老森,你們沒事吧?”

森以鬆仍蜷著身子側臥在地上,正好麵對曾品國,臉上露出無奈神情,低聲道:“我……我沒事。曾主任,抱歉,這事……這事我隻能……”

“嗯?你是說你不讚成我的做法?”慕容掠忽然道。

森以鬆明顯地吃了一驚,忙道:“不,我讚成!曾主任,小軒確實做得太過火了,這……你還是勸勸她,讓她答應了吧。”

“答應什麽?”曾品國雖對森以鬆的態度變化感到驚訝,但是仍是優先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以鬆等幾人臉上都露出尷尬又無奈的神情。再怎麽說曾軒也算是這裏的弟子和師妹,但他們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

“小妹妹,你自己來說吧。”慕容掠忽然道。他的神情仍是悠閑自在,仿佛不是在談論什麽令人緊張的事,而是在和朋友閑談。

曾軒嬌軀明顯地顫了一下,抽咽著道:“爸……爸,他……他說要……要把我變……變成女人……”

“什麽?!”曾品國瞬間大怒,二話不說,大步朝慕容掠奔了過去。

“不要!”曾軒尖叫道,想撲過去攔他。

“不要攔他。”慕容掠適時柔聲道。

曾軒瞬間僵住。

曾品國幾步奔到慕容掠麵前,雙丨腿穩紮於地,右拳狂揮過去。他在部隊也是一等一的格鬥高手,見對方這麽沉著冷靜,知道肯定有問題,所以出手雖然看似很猛,其實留有餘力,是個虛招。

砰!

那拳穩穩命中慕容掠xiong口。

曾品國一呆。

對方仍是保持坐姿,並沒有起身閃避,完全是一副任他來打的姿態。但是拳頭和對方xiong口接觸的刹那,他感到對方像是縮了一下,讓他這一拳沒有打實。

“力道不錯。”慕容掠若無其事地道,“很好,現在你們曾家兩代人都打了我,這筆帳到底該怎麽算?”

“算你娘!”曾品國怒吼一聲,反手又是一拳。既知對方不會躲,這一拳他立刻加大了力度。無論對方是誰,敢欺負他女兒,就是找死!

撲!

一聲輕響,曾品國已經停住了動作,反手揮擊的左拳離對方麵門不過十多厘米的距離,被對方一隻精瘦而有力的手穩穩抓著。

曾品國下意識地用力一抽,卻發現拳頭像是生根般動都動不了。

“讓你打一下你就該知足了。”慕容掠眼中厲芒一閃而過,突然一振臂,推了出去。曾品國超過一百六十斤的身體竟被這一推硬生生推得連退了五六步,差點退到了正廳門外,他才拿樁站穩,心內的震驚有如濤天巨浪,狂湧起來。

他在部隊時就是以重拳而著稱,力量當然不會弱。但是對方居然能夠輕鬆接住他那拳,還把他推這麽遠,這份力量,絕對是遠遠超出常人想像!

慕容掠再不看他,轉頭看向曾軒:“你爸也打了我,我想殺了他,你覺得怎麽樣?”

曾軒失聲尖叫:“不要!”

慕容掠微微一笑:“如果我非要殺他不可呢?”

曾軒咬住了嘴唇,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曾品國不是有勇無謀之輩,聽到這裏,已知事情絕對不簡單,反而沉下氣來,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慕容掠理都不理他,仍看著曾軒:“剛才我就說了,能眼看著這幾個人受罪而不屈服,不代表你能看著你親人受罪還能堅持。看清楚,我要動手了,你什麽時候改變了想法,就說句話,我會馬上停手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緩步朝曾品國走過去。在椅子上時還看不出,一站起來,他立刻顯出過人身高,整個身體雖然偏瘦,但是卻予人一種精悍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