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愫漸生
回到家的言麗晴，情緒上好像沒有多大的變化，也沒有別人說的什麽頹喪啊、一撅不振什麽的，看起來跟平時沒太多差別。
可是林思言知道，她的媽媽不一樣了，無論是她的眼神、還是她牽強的嘴角都不是以前的言麗晴了，以前的她至少是堅強的，可現在無論怎麽看她的身上已經沒有這種氣息。
回家第二天，學校來電話了，問林思言是繼續請假還是要回學校上課。她是想留在家裏陪母親的，畢竟她們相處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每每想到這裏她就無法麵對，不知道以後的人生該怎麽辦！可是母親讓她回學校去，說她留在家裏也是無用，她看到反而心煩，林思言不想她煩心，第三天一早就回去了。
剛到校大門口就看到正從車上下來的李哲浩，李哲浩也看見了他，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怎麽樣了，你媽媽好些了嗎？你呢？”李哲浩關切的問著。
“我沒事，那天謝謝你，李老師！”林思言先搖了搖頭接著向他道謝。
“嗯……不要想太多了！如果需要幫忙隨時來找我，一般情況我都在學校的！”李哲浩是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如此這樣已是不一般了。
“好。謝謝！”林思言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誠懇的道謝，然後走開。
李哲浩看她單薄的背影漸漸遠去，久久才回過頭來向宿舍樓走去。林思言沒有發現她的數學老師看她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也是，現在的她除了母親的事再也放不其它的心思來了吧。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林思言天天都在擔心中度過。每天即害怕家裏來電話又害怕不知道媽媽的情況，夢玲玲看到她這樣，心疼得不行，卻也沒有辦法，隻能陪著她。
陳誌朋也知道了這事，天天都會打電話給她，哄她、安慰她，可還是不見效，162的個子本來就隻有百來斤，現在是不知輕了多少，天天看著瘦啊。
這幾天數學課時，李哲浩都在默默注意著她，看到她現在雙眼空洞、麵容消瘦憔悴的模樣，是急在眼裏，疼在心裏啊。好幾次想把她叫起來好好訓斥一頓，也終是礙於老師的身份不好太親近而作罷。
又是幾天過去了，算算日子，媽媽回家已經25天，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林思言天天打電話回去都聽到是報平安，可她這心裏還是不放心的，醫生也跟她說了，像她媽媽現在這種情況，最多也就2個月的日子，而且這還得看她的心情。
從這兩天的電話中她也能聽出，媽媽地聲音不一樣了。有些暗啞、好像很吃力似的，這讓她更加擔心，是不是媽媽的情況不好了，可怎麽會呢？醫生不是說2個月嗎？
她不敢在想下去，怕自己受不了。
晚飯時間，在夢玲玲的勸慰下，林思言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然後回了宿舍。
晚8點左右她接到家裏的電話，當時她太緊張，一直看著電話不敢接，夢玲玲這段時間一直跟著她、陪著她，就怕她承受不住做出什麽事來，見她一個人站在床邊一手拿著電話不接，就喊了她兩聲，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就走過去拍了一下她肩膀。
她好似剛回過神來，看見電話還在響立刻就接了起來。
“喂，媽……”林思言輕聲到。
“言言啊，我是外婆……你晚上能回來嗎？你媽媽她說想你了，想看看你，能回來幾天嗎？”電話那頭外婆輕聲的說道。
剛開始林思言一聽到不是媽媽的聲音，她一顆心馬上就提起來了，後來聽到外婆說是媽媽想她了，想看看她，她的心又放下來。至少不是壞的消息，隻是她媽媽這麽多天沒看到她想她了，其實她何嚐不是天天都在想著她。
“好，外婆我等下就去請假，你們在家裏等我喔！Byebye！”林思言輕聲說完就往門外走去，夢玲玲拿上手機也跟著她出去了。
林思言又請了3天假，她想在家多陪媽媽，可是這麽晚了，公交車早已不開了，他們這條線比較偏遠，這樣的公交都是隻開白班，不開晚班的。林思言想了想，先跟夢玲玲回了宿舍，隨手拿了幾樣東西裝進背包就打算回家。
夢玲玲要送她到校門口，她隻讓她出了宿舍院子就讓她回去，說到了家馬上打電話給她，夢玲玲見她這模樣也沒再說什麽，隻說讓她這一路注意著點，畢竟是晚上了又是一個單身女孩子。
林思言來到新修的教師宿舍樓，敲響了李哲浩的門。
“誰？”裏麵傳來李哲浩一成不變的清冷聲音以及朝門口走來的腳步聲。
“誰？”李哲浩再次出聲並且拉開了門。
“李老師……能不能請你幫個忙？請你送我回家一趟？”林思言雙目直視著他，那眼神中有難為情、也有著請求。
見她一直這樣看著自己等待著答案，李哲浩腦子裏迅速閃過她從前的樣子，大大的丹鳳眼微微上挑著，瓜子臉雖小卻也圓潤飽滿，菱形小嘴紅紅的微嘟，怎麽看都跟眼前這個人形憔悴地小女生聯係不起來，麵前的這個人，丹鳳眼還是大大的睜著，隻是那眼珠像是失去光彩的寶石，兩頰微凹再不似那般飽滿，淡淡的嘴唇緊緊的抿著，看得他心裏一緊。
這樣的她他怎麽會拒絕，他隻有滿滿的心疼與無能為力。
“你等我一下，先進來吧……”李哲浩剛轉身又回頭叫她先進屋裏來，他自己進了裏間蟋蟋唆唆一陣子又出來了，林思言看他好像是換了一件上衣，手上拿著車鑰匙。
“走吧！”說著兩人一起離開了宿舍樓。
車剛開出校門口，李哲浩看林思言那失神的樣子，實在忍不住說道，“林思言，你知道嗎？對父母最大的安慰就是照顧好自己！”
他承認他不會安慰人，也說不來什麽體貼的話，他想了好多話要對她說，可話到嘴邊卻隻有這一句。
林思言終於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她靜靜的看著他，眼淚就這麽無聲無悉的流了下來，如斷了線的珠子一發不可收拾。
李哲浩知道她在看著自己，他以為自己的話終於拉回她的注意力了，可他一轉頭卻看到她淚流滿麵的樣子，頓時就慌了手腳，趕緊將車靠路邊停下。
他以為自己還是說錯了話，惹得她情緒崩潰，心裏正奧惱的要死，卻聽到她已哭出了聲音。他再次手忙腳亂的在車內翻找起來，終於在副駕駛座前的匣子裏找到了紙巾。
李哲浩抽出紙巾趕緊就往她臉上招乎過去，他輕輕的幫她擦著臉上的淚水，想說什麽卻終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隻一邊靜靜的看著她一邊幫她把溢出的淚水拭去。
林思言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是她的老師，她知道他做這些是在安慰自己，可此時此刻，她能不能放縱自己一回呢？
她好想抱著他大哭一場，把自己這段時間的悲傷和壓抑一股腦的傾泄出來。
在媽媽的事情發生以前，她對李哲浩是有過幻想的，在她眼裏他就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她雖沒有談過戀愛，可心底裏對這種完美男人的渴望是有的。
她知道如果自己投入進去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她隻敢在晚上做夢的時候想一想，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有交集，更沒想過在他麵前痛哭。
可現在，她想這麽做，而她也確實這麽做了，林思言的手抓住李哲浩為她拭淚的那支手腕，慢慢拉近自己的臉頰。
李哲浩隻感到一支細嫩柔軟的小手貼在自己手腕的肌膚上，接著手心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那是她把臉頰貼到自己掌心的感覺，而她的臉上則是新染上的淚水。
她的目光透著傷感、不舍、糾結和渴望。
是，就是渴望，她渴望著此刻的李哲浩，渴望他的溫暖、渴望他的懷抱、渴望他的安慰。
她慢慢的靠近他，企圖能分享一些他的憐惜，可是李哲浩比她快一步的把她輕輕擁入懷中，左手撫著她的後背，給她無言的安慰。
林思言聞著他身上幹淨的氣息，感受到他的身體傳來的溫暖，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好像過了好久，又好像隻過了一下下，她輕聲說道。
“李老師，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她慢慢掙脫開他的懷抱，不能再這樣下去，再這樣她腦子裏又不知會再幻想些什麽了，或許她會想要得更多，更多一些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東西。
但是那種渴望是真的，她知道今天晚上她放肆了，本不該這樣子的，如果他剛剛抽回手那她該怎麽辦，對於她的主動她有些懊惱了。
她的情緒一會糾結、一會懊惱，李哲浩看著她也多少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無非是為剛剛的行為有些後悔吧。
但是他不後悔，他還有些開心，必竟這段模糊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能也不是他一個在唱獨角戲了，林思言應該也是對自己有好感的吧，要不然她不會在自己麵前失控。
這個想法讓他的心思有些雀躍起來。他轉過身看了看前方，然後又看了看手表，已經快9點了，要快點送她回去，要不然她媽媽該擔心了。
他看著她輕聲道，“好些了嗎？”
“嗯……”說完她微紅著臉將頭轉到一邊了。
看著她烏黑的直發，他真想摸摸看它的質感是不是和自己想象的那般潤滑，可他沒這麽做，他不想她更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