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他們剛入這個小島上開始,葉易晨便莫名的開始對劉梓陽百般戲弄。好似一個從天而降的惡魔忽然盯上了一旁村子裏的白斬雞,非吃到嘴不可。

可這一切的起因卻也不過是劉梓陽剛從沙灘上醒來,看到半裸-身體的自己,和一臉邪魅的盯著自己看的葉易晨而開始。

原本三個大男人互相看遍全身也不應有什麽不妥之處,可劉梓陽卻莫名的麵紅耳赤起來。

事後他在知道了這些之後還死鴨子嘴硬般的說,‘換做是你被人脫光了衣服,然後被兩個不懷好意目光的男人盯著看,你怎麽想。’

兩人聽後笑而不語,一連幾個幾個小時都沒有正兒八經的理過這個腦子短路的劉梓陽。

司徒磊倒是還好,畢竟相識已久,就算真有什麽不正經的傳聞,袁夢都也能一笑置之不予理會。

可這次偏偏是葉易晨,這個時而如女人般妖魅,又能似魔鬼樣冷冽的男人。他本想借此機會逗劉梓陽一番,沒想到竟真被當成了同性戀,一路上都敬而遠之。

月影朦朧,三人終於離開沙灘開始步入小島深處。

幾株葉子奇大卻又叫不上名的植物,越往深處走,樹丫就越發的濃密。時而走著走著就迎麵撲過來一大片綠茵,讓人不由得膽顫起來。

劉梓陽一路悶不吭聲,拿著一根樹杈左打右扇,臉上滿是心浮氣躁的表象。

“你是在鬧別扭嗎?”葉易晨跟過去拍了拍劉梓陽的肩膀問。

本來就已是天色暗沉,深處在這孤島密林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離開的煩躁早已讓劉梓陽憂心忡忡。突然被葉易晨這麽一拍,夜幕寧靜又詭異的氣氛讓他一個沒站穩便踩空了腳下。身體猛的朝一麵被樹蔭遮住的斜坡處傾倒下去。

“小心!”

暗不見底的樹蔭斜坡,葉易晨想都沒想的就順勢撲了下去將他拉住,兩人擁在一起順著弧度滾了兩滾後才停下來。

司徒磊聞聲趕來朝下麵望去,喊了幾聲不見回應。剛準備下去一探究竟,劉梓陽那熟悉的慘烈叫聲便從坡下傳了上來。

“葉易晨,你能不能不要碰我!”

葉易晨起身拍了拍身上沾著的幾片葉子,看了看身後僅差十幾厘米就要墜落的更深不見底的坡下:“我要是不碰你,你現在還有命在這抱怨?”

“那,那我也不會謝你的。”劉梓陽看了看身後那黑不見底的坡下,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也不禁有些後怕。

葉易晨微笑了一下,不再理會他的別扭,抓著垂下的藤枝回到坡上與司徒磊匯合。

“別鬧了。”司徒磊淡漠的對著剛爬上來的葉易晨說。

他悠然一笑,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扭頭看了看坡下正笨拙的拉扯著藤蔓卻怎麽都爬不上來的劉梓陽,隨即對司徒磊使了個眼色。

“你拉他一把,我可不想被個男人誤會。”說完,他便一個人先行一步朝前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道多久,身上沒有食物,更沒有指南針或是手表之類的東西。仰麵朝天,低頭厚土。

忽然覺得這個遊戲被袁夢鬧的有些過了頭,要是真的像剛才那般出了什麽危險,恐怕在這荒島之上,真是任誰都不知道。

突然,劉梓陽停了下來,他抬頭看著樹杈上影影倬倬的好似懸掛著什麽東西。隻是礙於天色過暗而看不太清楚,便忙喊著司徒磊到他這邊來。

三人順著懸掛物的方向一路走去,最後順著懸掛物所在的下方,在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中找到了兩個大紙箱。

兩個紙箱似乎是被人從空中以降落傘的方式投擲下來的,所以傘蓬被懸在了樹枝上,紙箱便撐不住重量的脫線掉進了灌木叢中裏。

三個人粗手粗腳的把紙箱劃開,裏麵分別是一箱食物和一箱礦泉水,還有手電筒和三節備用電池。

葉易晨看了看箱子裏的東西,隨後在邊緣處找到了一張紙片,看過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樣子她們這次是玩真的了。”

兩人的目光朝著葉易晨手中的紙看去,隨即臉上布滿了黑線。

“夢夢這下真的不會放過我了。”劉梓陽看完後煩躁的撓著頭,那張白皙可愛的小臉上也頓時風起雲湧的扭捏到一起。

忽然,劉梓陽猛的抬起頭來,眼裏滿是怒焰的死死盯著正悠哉的靠在一顆大樹幹上喝水的葉易晨。

清月如紗,柔順輕薄的月光如天空傾瀉而下的一束透明的光,自然的落在依樹而立的葉易晨身上。白皙的皮膚在月光的滲透下顯得好似透明一般若隱若現。

嘴角的清水沿著頸部潺潺流下,白嫩而又纖長的頸,領如蝤蠐。鎖骨窩深淺適度,線條柔和清晰。喉頭隨著水逐漸灌下而高低起伏,帶著水流的反射出的輕柔月光而更加誘人。

劉梓陽本還氣焰凶凶的雙眸,在怒視了他一會兒後,竟稍加平緩了些心緒。眼中多了一絲還放不下的倔強,和臉頰的一抹嫣紅。

這時,葉易晨也發現了一直盯著他看的劉梓陽。他把手中的水瓶扔到一旁,略帶一絲不解的看著他。

他的目光清澈明亮,如月夜中閃爍的一塊豐盈的玉石,在飽經了一夜的風霜雨露後,表明凝集起了無數晶瑩微光。

“劉梓陽,你,怎麽了?”葉易晨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便開口叫到。

被葉易晨這麽一叫,劉梓陽才猛的回過神來,那頭扭向一旁,隻覺得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熱感湧上。

“靠,我剛才在想什麽,他可是個男人啊。”劉梓陽別過頭小聲的嘟囔著。

忽然,灌木叢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無序的葉子摩擦聲。

在這樣孤島中心的樹丫密林中,本應有點什麽風吹草動就足以讓人膽戰心驚一陣了。可一想到這是我們幾個聯手設計的驚險蜜月之旅,三人也就都沒把這些異常當做一回事了。

“從袁夢留給我們的字條上看,她們是能夠清楚掌握我們的動向的。所以為今之計想要快點找到珞琳結束這場遊戲的話,我們最好是分頭行動會更效率一些。”

葉易晨說著,隨手拿起一片椰樹上脫落的大葉子便躺了下來。

“也是,反正這種地方倒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分頭行動總比一棵樹上吊死要好。”司徒磊對他的意見也表示讚同。

“那先睡一覺,明天一早你走東,我走南,劉梓陽隨意。”葉易晨伸了一個懶腰,把手枕在頭下似乎是就準備這樣睡上一宿。

“喂,什麽叫我隨意。葉易晨你…”劉梓陽的話還沒說完,隻見灌木叢中隱約閃過一絲寒光,恍惚間一條棕色纖長的軀體從空中一晃而過。

窸窸窣窣的聲音戛然而止,四周寂寥的好像就隻能聽到海風和煦吹過的聲音。

除了劉梓陽意外,似乎誰都沒有察覺到那聲音,那雙眼睛,還有那一閃而過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

“阿磊,快跑!”

劉梓陽突然大吼一聲,用力拽起躺在地上還沒明白過是怎麽回事的葉易晨撒腿便跑。

草叢中那陣淩冽的寒光閃動了幾下,似乎也被劉梓陽的那一聲大吼驚到,趕緊把才探出了三分之一的小腦瓜藏回到灌木叢中。‘喵~’的叫了一聲後遠遠緩慢離開。

除了劉梓陽,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覺得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麽危險的東西才會如此緊張,便誰都沒有多慮的隨著他的聲音一出,紛紛朝著不同的方向跑開。

風急電掣的奔跑,風略過他們的臉頰,細密的發絲在速度下變的像一柄柄細利的鋼針,隨著樹葉一同刮蹭刺痛著皮膚。

劉梓陽時而回過頭看著自己身後拉著的這個男人,忽然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或許是他與葉易晨針鋒相對時從未占過上風,此刻卻也有了保護他的時候而平衡了心態。

又或許,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態度和心理上的‘異動’。

劉梓陽拽著葉易晨的手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到自己累到跑不動了才停下,不顧地上泥濘的躺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路的狂奔,讓他們和司徒磊徹底走散。慌亂中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朝著哪個方向跑的,是前進,還是後退。

“剛才發生了什麽麽?”葉易晨的體力一直比劉梓陽要好得多,他喘了幾口大氣之後就馬上恢複了過來。

“你,你和阿磊一點野,野外求生意識都沒有嗎,剛才的灌木叢裏有,有蛇啊。”劉梓陽躺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

“蛇?”葉易晨顯然不太相信劉梓陽的話,但他終究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

隻不過,剛才劉梓陽那般二話沒說的拉起自己就跑,雖剛剛睡著有些意識還有些模糊,可這樣被一個男人拉著手奔馳在沙灘森海,這種異樣的感覺和體驗到也是頭一次。

看著身體有些偏瘦弱,但卻白皙如女孩子一般的劉梓陽,他的表情忽然輕鬆下來,悠哉的坐到地上,仔細的端詳起了劉梓陽那張仿佛怎麽都長不大的娃娃臉。

幹淨,清透,奔跑過後額上留下的汗水,還有微微皺起的眉心。微張著嘴,粗礦的喘著氣。

“劉梓陽,你不是很討厭我麽,剛才為什麽要拉著我跑的那麽快?”葉易晨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寫滿了好奇和興致。

“嗯,怎麽,你不滿意?”劉梓陽躺在地上,扭過頭看著他。

這種被居高俯視的感覺對他來說並不是第一次了,深邃黑眸,妖魅而又富有玩弄意味的嘴角微微勾起。

葉易晨此時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俯視著他,且頭越來越低,緩緩的朝他逼近。

他心裏頓感一陣發毛,可身體卻無力起來。隨著葉易晨逐漸的靠近,劉梓陽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眉心也皺的更加的緊。

嫩白清透的臉,漸漸泛起了一絲紅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