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如同一塊新鮮出爐的炭火,半扁不圓的掛在空中,偶爾會落下一塊燒焦了的炭屑,無巧不巧的落在沙灘上這三個怎麽曬都沒有絲毫變黑跡象的男人身上。

烈日下的他們此時正滿頭大汗的低頭在尋找著什麽東西。

雖現在身處海邊,可這片海岸卻像是一座死島,放眼望去,這片遼闊湛藍的海水像是隔絕了他們與外界的出路一樣,將他們牢牢困頓於此。

劉梓陽擦著額上滲出的細密汗珠,滿臉不耐煩的踹著腳下的細沙:“阿磊,孤島逃生不是我們這麽玩的好吧,好歹要給我們準備點吃的和線索吧。”

司徒磊瞥了一眼滿腹牢騷的劉梓陽,不予理會的繼續在這荒蕪的沙灘上左摸右看的找尋著人為留下的蛛絲馬跡。

“喂,你好歹給我點心裏安慰啊。”

“與其浪費力氣安慰你,不如快點找到線索逃出去,難道你不想快點離開這和袁夢解釋清楚嗎?”司徒磊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個時候你跟我談解釋,還不都是你們害我的!!別人度蜜月都去什麽馬爾代夫,法國巴黎濟州島,為什麽我們要被困在這裏搞逃生。”

劉梓陽說著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枯樹幹上,嘴裏還連聲抱怨著‘不玩了不玩了’。

“其實,荒島逃生這種遊戲也蠻好玩的,隻不過有人實在是膽小又害羞,陽娃娃什麽的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一直跟在他們身邊悶不做聲的葉易晨忽然開口,且走到劉梓陽身邊,用一種意猶未盡的玩弄眼神看著他,並發出一聲輕緩的笑。

“葉易晨你閉嘴,在這裏你最沒有發言權了,尤其是對我!”

劉梓陽見狀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因為兩人身高懸殊了大概幾厘米,劉梓陽自覺氣勢上輸人一截,便自覺的站在了那根枯樹幹上來自我平衡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可臉卻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像是一顆半熟的蘋果。

炎陽炙人,劉梓陽像個倔強的孩子一樣站在樹幹上遲遲不肯下來。而葉易晨,纖長的手指微掩嘴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在烈日下犯二。

“別鬧了,在找不到線索一會兒太陽下山,我們都要露宿海邊了。”

司徒磊看了看天,空中海鷗盤旋,這個小島除了遠處的礁石和海岸的幾株快要枯死的椰子樹再無其他。他們半**上身,很明顯是什麽準備都沒有的就被人扔到了這座小島上。

“阿磊,為什麽你結婚度蜜月,這個家夥也要跟我們在一起!”他指向一旁半眯著眼睛隱笑的葉易晨說。

“怎麽說我們也有多年交情了,而且要不是我退一步海闊天空,司徒也娶不到珞琳,於情於理我在這都沒什麽不妥之處。要是在往遠了說,倘若珞琳以後有了孩子,叫我一聲幹爹都不為過吧。”

葉易晨搶先一步接過劉梓陽的話茬,說著,臉上竟露出一絲喜不勝收的表情。燦爛的笑容隨海風一並輕撫而過,那雙白皙纖長的手雖擋在唇邊,可依舊沒有掩飾住眉眼間的喜悅。

“咳。”

一旁的司徒磊幹咳了一聲。

-

-三天前-

“司徒磊,你和葉易晨唱的這是什麽戲,乾坤大挪移?”

婚禮過後,袁夢雖滿心歡喜,可還是抑製不住身體裏那顆八卦的心。用手肘撞了一下司徒磊的胳膊,好奇的問道。

司徒磊笑而不語,以往那張冰山棱角的臉,現在卻常年春暖花開的如美麗的天涯海角一般,讓人那些原本熟悉他的人看了都不由得渾身發麻。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也快別笑了,在這樣下去我身上的皮都要褪掉好幾層了。”袁夢好似進入了南極一樣,搓著自己的胳膊遠遠逃開。

銘輝的畢業典禮足足進行了三天,從各大院係歡慶一直到學生會新任會長的任職,工作轉交,以及收尾。

袁夢鬼鬼祟祟的從網球社的後門溜出來找我們,一臉壞笑的把我和狄嵐拉進旁邊無人的體育館,在我們耳邊窸窸窣窣的說著。

然後便看她和狄嵐麵麵相覷,笑的忘乎所以。

“這樣做不好吧。”我心有所忌的看著她們。

“好好好,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珞琳學姐,你難道想看著他們一直針鋒相對的樣子嗎,夢夢這個主意簡直是…”狄嵐說著,豎起了大拇指。

畢業典禮結束,依照銘輝的習俗,舞會是必不可少的項目。

葉易晨依舊是走到哪都能成為女生矚目的焦點,而狄嵐打從我的婚禮結束後,便搖身一變成為了最佳女保鏢。寸步不離的跟在葉易晨旁邊,像轟蒼蠅一樣的驅趕著一顆顆飛來的紅心。

嬌小的身材,凶神惡煞的樣子,隻要有人試圖靠近她便會衝上去用眼睛和行動殺死這群來者不善的‘敵人’。

我們依照袁夢的計劃,三人分頭行頭的把劉梓陽,葉易晨,司徒磊三個人灌醉,然後帶回房間。

接著我們隻要等袁夢早就雇好的人一來,便把這三個爛醉如泥的大男人裝箱帶走,啟程送往最後的目的地。

--四個小時前--

當著三個人昏昏沉沉的醒過來,眼前的景象早已不是記憶結束時的銘輝小禮堂,而是一片白浪滔天的……海中小島。

身上的衣服也被全部扒光,換成了上身半裸,下身沙灘褲的度假裝扮,隻不過這眼前所在卻與他們的裝扮大相徑庭。

司徒磊和葉易晨對視了幾秒鍾,幾乎是同時笑了出來。

“看來你也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司徒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浮沙,雖有些無奈,可完全是欣然接受了現在的處境。

“就憑她們那點小伎倆。”葉易晨笑著起身,然後兩人把還在一旁昏睡的劉梓陽叫醒。

劉梓陽剛一睜眼,看到司徒磊和葉易晨正低著頭看著自己。葉易晨的臉上更浮著一絲與生俱來的邪魅。

眼前的景象在加上自己**的上身,和宿醉未醒的混沌大腦。換做是誰一時間大概都很難接受。可他們卻誰都沒有想到,劉梓陽竟然‘啊…’的一聲慘叫起來。並且捂著自己的上身連連後退。

“梓陽?”司徒磊見狀忙過去扶他。

可劉梓陽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居然踉蹌起身的跑了起來,嘴裏更是不住碎語著,‘阿磊你別過來,別來過,讓我冷靜一下。’

劉梓陽那本就白皙的小臉在被這樣一嚇後顯得更加慘白,甚至微醺帶紅,像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姑娘一樣嬌嗔。

“司徒,你打過靶嗎?”葉易晨見狀走過來,拉住司徒磊問。

“初中之後就沒碰過了。”

“要不要,在這試一試?”

說著,葉易晨的嘴角揚起一絲邪惡的笑,朝著一旁的椰子樹就是狠狠的一腳。幾個未熟的椰子掉落下來,他遞給司徒磊一顆,自己拿著一顆。

兩人對視了幾秒鍾後,默契的把手中的椰子一同朝踉蹌而行的劉梓陽身上投擲了過去。

……

隨著一聲慘烈的叫聲,幾隻大鳥不知道從哪裏應聲飛起,零散的飄落下了幾根羽毛後消失在了眼前的汪洋之中。

劉梓陽揉著被椰子打中的小腿和手臂,眼角本能的滲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梓陽,你怎麽了?”司徒磊看著臉色越發難看的劉梓陽詢問道,一時間也沒有明白為什麽他的反應會這麽強烈。

可葉易晨卻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拍了拍司徒磊的肩膀叫他退後。然後自己緩慢的坐了下來,眼睛逐漸眯成了一條細縫。

“緊張?害怕?還是,想再來一次呢?”

葉易晨一臉邪魅的用手輕輕捏起劉梓陽的下巴,玩味十足的看著他那張清透微紅的臉,身體逐漸向下,將劉梓陽壓在了自己身下。

“葉,葉易晨,你幹什麽。我,我不喜歡男人的…”劉梓陽結結巴巴的想要推開他,可無奈剛被椰子打中的肩膀還隱隱作痛,完全使不上力氣。

“你喜不喜歡跟我沒關係。”那張妖魅的臉逐漸逼近劉梓陽的唇,而下巴也被也被葉易晨那纖長而有力的手指捏到漸漸泛紅,卻仍沒有鬆開的意思。

光漸漸被遮蔽,葉易晨白皙而又菱角分明的身體輕然的服在劉梓陽的身上,妖嬈的輕語,漆黑的眸中透出的邪魅氣息,像是一個被上帝所眷顧的惡魔,無論做什麽都不會被責罰。

“哐…”

忽然從空中落下一顆沙灘排球,精準無比的打在了葉易晨的頭上。

本來兩人的臉就離的很近,這一球毫無準備的襲來,葉易晨的臉便隨著外界的力量真的吻上了劉梓陽唇…

……

“啊……”一聲尖銳刺耳的嚎叫猛的從空中傳來。

司徒磊循聲朝空中望去,隻見狄嵐正死命的抓住恨不得馬上從直升機上跳下來,且正用生命在咆哮的袁夢。

“劉梓陽,你居然敢泡男人!!我跟你沒完!”袁夢咆哮著被狄嵐拉了回去,直升機也隨即關上了門,飛速的駛離了這個小島上方。

葉易晨拍了拍身子起身,揉著頭一臉不以為然的用手指輕拭了一下自己的唇。隻留下沙灘上呆若木雞的劉梓陽還躺在那裏,不明-真相。

“司徒,剛才發生了什麽?”葉易晨問還目不轉睛盯著天空的司徒磊問。

隻見司徒磊指了指遠方海岸線處徐徐升起一道橫幅:

【荒島逃生之找新娘蜜月之旅,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