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剛回到家,我便嗲聲嗲氣的撒起了嬌。

老媽明顯不吃我這套,一副早就看穿了我的小伎倆的樣子。一邊躲閃我,一邊用淩厲的眼神傳遞給我一種消息,那就是‘有事求我?沒門。’

然而,以往的實戰經驗告訴我,越是困難就越要向前,隻要我越挫越勇,老媽終會服輸。

“媽,我要考試了,你就不能關心關心我嗎。”我拽著她的衣角故作小可愛般的撒著嬌。

“既然要考試了你就去複習啊,在這粘著我幹什麽。”老媽甩開我的手,不以為然。

“不是,我們考試要去杭州,你看,我可不可以去?”我扭頭看著她,眼睛忽閃忽閃的朝著她不斷放電。

“杭州?”老媽驚的差點在茶幾那絆倒,不過這反映倒是和我意料中的一樣。

“去也行,就當作是旅遊吧,你也該出去玩玩了,不過…”

我媽的意思已經表現的很清楚了,隻是沒有說的那麽直接,我秒速的看穿了她的心思,趕緊攔下來:“媽,學校不讓帶家屬的,你別想了。”

“那你也不能去,人家孩子到那考完試就玩去了,誰能管你…”

“我都這麽大了還用別人管,再說那麽多人呢,我也丟不了。還有袁夢,她會陪我的,你就放心吧。”

“那丫頭我看靠不住,一天天跟個小瘋子似的。”我媽總是這樣,喜歡誰不喜歡誰統統寫在臉上,藏都藏不住。

“媽,你就讓我去吧,包括往返在內就半個月,袁夢其實特靠得住,你看她那健碩的體格就知道,肯定沒問題。”

我繼續糾纏著老媽,希望她能鬆口。可顯然沒有什麽實質的效果,反而真的把她給惹生氣了。

無奈,我隻好暫時乖乖的閉上嘴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既是想著下步該怎麽做,也是心裏有些不痛快。

我伏在窗台上看著外麵發呆,隻見幾個居委會的人不知何故三五成群的朝我家走來。

此時,我媽正一臉笑顏的跟居委會的幾個大嬸山南海北的聊著,遠處便見到爸爸正邁著四方步往家走。我眼珠一轉,趕緊甜膩膩的叫了一聲爸爸,然後開始了我的說服戰役。

“爸,我給你看個東西。”

還沒等他換好鞋,我便連拉帶拽的把爸爸拽進了客廳,然後從背包裏拿出杭州那邊的資料和校區手冊。

媽媽這時候走了過來,故意把盤子放的很大聲,然後幹咳了一下又瞪了我爸一眼後回到了廚房。

“你惹她了?”爸爸小聲的問我。

“更年期了,咱倆先別理她。”我拉著爸爸繼續看。

不一會兒,我爸便被我幾句話說的有些雲裏霧裏飄飄然了,按我先前所想的,成為了支持我出門的有力戰將。

“誒,媳婦,你過來看看,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說的一點沒錯,看這風景多漂亮,我上學時候哪有這好事,還旅行,大米飯管夠就相當不錯了。”

“爸爸,我也去好不好,上次我住院每天都來醫院陪我那個袁夢記得吧,她也去,我倆做個伴肯定沒事,我也能自己照顧自己。”我見縫插針,一邊順著我爸的話敲邊鼓,一邊用眼神偷瞄媽媽的臉色。

“行,去吧,這也是一次機會,多出去看看你也能獨立點。”爸爸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可廚房的老媽耳朵早已伸的像隻兔子,且一直在一旁偷聽著我們倆的談話。

“你別跟著孩子鬧好不好,她自己出門怎麽行,上次那小丫頭你也看到了,做事情毛手毛腳,再說都是一群孩子出去玩,誰能好好的管她。磕著碰著的怎麽辦。”

老媽又開始機關槍,隻不過這次挨槍子的人不是我。

“差不多行了,孩子都多大了,你還能總在懷裏抱著嗎。四海之內皆兄弟,以後還得靠朋友靠自己生活。你要不讓她去那就報個旅行團咱三口人去。”

“行,你就慣著她吧。倆人合夥欺負我。”每次老媽說不過我們的時候就反過來說我們欺負她。這也表示我和爸爸大獲全勝了。

隔天我便到學校去把錢給交了,以免夜長夢多,老媽在變卦的話就很難在說服了。之後我便開始籌備人生中的第一次旅行…

-

清晨,我剛到學校門口,便看到葉易晨正依在門口眼神縹緲的東瞅西看。

我過去和他打了個招呼,問他在這幹什麽。

他卻笑著說,在等我。

一時間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等過我,更何況是這個我才認識不久,原還被我當做頭號流氓的人。

我歪過頭好奇的看著他,心總覺得不可思議。

自從那天他把小毛球帶到學校來之後我們就很少碰到,畢竟相差一個年級,活動時間還是有差距的。

“誒,你可別用這眼神看我,我不是來占你便宜的。”他忽然警惕起來,腰板站的筆直。

我看著他,心想這小子真是一點不會說話,看來他也知道當初是他占了我便宜,隻不過一直跟我裝傻充愣罷了。

“那你現在等在這,又是想來占誰便宜的?”我故意這麽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什麽時候才能把我從色狼的分界線內劃出去。”聽到我的話之後他果然又慌張起來,那張臉看上去也十分好笑。

“說吧,你大清早就在這等我幹什麽?”我直截了當,潛意識裏依然不太喜歡和他說話。

“今年的旅行你去嗎,去的話我正式邀請你,咱們倆一起搭個伴吧。”

清晨的陽光此時照在葉易晨俊秀的臉上,讓他的笑容顯得更加清爽,卻也透著些晨霧迷離,讓人看不清是真是假。

“這學校連旅行都要有搭檔互助嗎?”

“我對杭州比較熟悉,可以帶你到處玩玩,你也不想到了那邊考完試就天天蝸在寢室吧?”

“不用了,我有朋友會陪我的。”

“你的朋友是海苑的吧,跟我們不是一個航班,也不在一個校區。反正還有時間,你可以考慮一下,我隨叫隨到…”

說著,他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紙,他似乎是早有準備,知道我會拒絕,便提早寫好了手機號準備在這時候交給我。

我接過那張看上去隨意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麵字簡潔工整,一個簡單的號碼也被他格式劃分的很清晰明了。

不過,為什麽這號碼看上去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是幻覺,反正數字總是就那麽幾個排列起來,大同小異。

我把號碼存好後就刷卡進校,而他卻沒有進來,隻說今天有點事情已經請過假了,一大早特地等在這也不過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話而已。

自從知道了司徒磊是因為我和葉易晨的碰撞才那麽做之後,心頭的大石頭像被搬開了一樣輕鬆,可對於葉易晨總是突然的闖入我的世界的這件事,卻時常像是撒著小碎石一樣輕輕卻又頻繁的來打亂我的生活。就好像今天。

我承認我和劉梓陽都不是好學生,幾乎全班都知道我們倆就愛上課時搞小動作,下課後角落種蘑菇。第二節課才開始我們就又開始傳遞著紙條。

“海苑跟我們不是校區?”

“你說杭州那邊?”

“對呀,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媽讓我去,萬一真不是一個校區我豈不是完蛋了,你可得救我。”

“不是一個校區怎麽了,不是還有我嗎。”他把袖子卷起來做了一個有力的肌肉動作,以示安全。

我不削地朝他吐了一下舌頭,揮揮手。

“你就是信不過我,對了,早上校門口跟你說話那男的是誰?”

“我怎麽感覺你們一個個的都知道我的行蹤,這才幾個小時你就知道有個男的在校門口等我了,等到下午是不是全校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說,可能自從劉梓陽告訴我可能我被跟蹤了之後就有些草木皆兵。

“你生氣了?”

“沒有。”

“我也就是偶然看見的,都一個大門進出難免…”

“我真沒生氣。”我看出劉梓陽在極力解釋。之後我們便是好一陣的沉默。

此後的幾天葉易晨幾乎每天都在校門等我,跟我胡扯瞎聊,甚至有時還會到教室來。

劉梓陽一開始不以為然還照常跟我有說有笑的去著食堂,放學也必定送我到校門。可漸漸的我發覺他很在意葉易晨的出現。

兩人仿佛水火般不能相容,隻要葉易晨在,他就一定會找個借口離開,或者是帶我一起遠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