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今天放學很早,我便來到球場旁看劉梓陽打球,畢竟除了這個我也沒有其他的業餘活動可做。

我悄悄的坐在球場周圍的椅子上,雖然現在天氣已經正式步入到寒冬的陣營裏,可球場上的他們已然滿頭大汗了。

隻見他身手矯健的投進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回位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一旁的我。

“你怎麽沒回家,葉易晨今天沒來找你?”他的口氣中透著些酸。

“他幹嗎天天來看我,我又不是他媽。”

“哈哈,你要是他媽他爸不得美死。”他邊說邊到背包裏拿出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珞琳,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談件事。”

“嗯,你說吧。”其實我心裏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我來也隻是想說清楚,總覺得不能在這麽拖延下去。

“我希望你能和葉易晨保持距離,拋開你和阿磊的事不說,不管你們之間有沒有什麽這都與我沒有關係。今天我隻說葉易晨這個人,我見不得他總纏著你,真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還是覺得你想多了,就像以前你以為我和司徒磊怎麽樣了一樣,其實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他曾經追著我跟我道歉,隻說見不得我對他像仇人一樣,想交個朋友而已。”

我不知道我的解釋有沒有用,隻是不想讓劉梓陽總像對待一個侵略者一樣的對葉易晨,一個學校的我們難免經常相見,鬧的太僵終歸不好。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為什麽他會那麽巧的出現在醫院還和你撞到在一起,如果這一切都是巧合的話,那張照片肯定是有人早就等在那裏拍下來的吧。他現在又突然的以各種方式來接近你,這正常嗎?”

我一時之間被他說的無言以對,我從沒想過這一切會是有誰在暗中安排的,隻把它當作一個巧合來看待。

“我從未想過這個世界有那麽複雜,當一個人能看到我不為人知的優點,願意和我相處下去,我就會對他付出真心,僅此而已。”

“也許你是這麽想的,但誰又能保證他是什麽樣的人。你剛才的話隻會給人一種你在袒護他的感覺。”

“我袒護他…”聽到他這麽說不知道為什麽激動起來。

“你靜下來的時候好好想想吧。”說著他把我從椅子上抱下來,放到輪椅上,又重新回到了球場。

我無精打采的來到校門,果然葉易晨已經等候在那裏。

我心想著,這個撒碎石子的人又來了,好煩。尤其是剛聽過劉梓陽的話後,更加感覺到心裏的那片陰霾是怎麽都逃不開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或許它本身就是空白的也說不定。

“你怎麽還沒走?”我問他。

“你不喜歡見到我是嗎?”

我一直覺得隱藏心事是最難不倒我的,沒想到一下就被他發現了。我有些不太自在,既不想說謊,也不想傷人。

“算了,我知道…”他笑了一下,笑的很勉強,也許也是在嘲笑著自己。

“我來也沒什麽事,我不會對你說‘你不願意見到我就直說,我不會再來’這種話。因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不必敷衍。”

他像是個精靈的狐狸,擅長洞察人心,更不會說虛假的話來討好他人。

可我卻時常覺得,他所謂坦誠真摯的話,卻總透著亦真亦幻的成分,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後天就要走了,你決定好要不要讓我來做你的導遊了嗎?”他悠然的說著朝我走來。

“真的不用了,你也有你的朋友,各玩各的吧。”

“你別拒絕的這麽早,後天決定吧,你還有一天的時間去想,而我也還有一天的機會。就算你最後不願意我作陪,到了杭州之後我就是想帶你到處玩你又能奈我何呢。”

他突然彎下腰來看著我的臉,似乎是想知道我聽到這番話後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而我好像本能一樣的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並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他。

“害羞了?”

此時的葉易晨就像一個壞小子,又一次被我劃進了臭無賴的分界線裏。

腦子裏一直是亂糟糟的一片,他那無賴的樣子,不講理的言辭時常徘徊在我的耳中。

直到回家後,我才有時間靜下來去想劉梓陽的那番話,也許我是真心不願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計劃好的,這種步步為營的生活對我來說真的太費腦細胞了。

我幾乎咬遍了十根手指也想不通,每次我糾結一件事的時候就去咬著手指,一根一根指心指背的換著咬,隻要想不明白手指就要被我繼續迫害。

突然腦袋亮了:“對,這一切可能是被誰算計好的,但是其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警戒線就應該解除了。”

我突然明白了過來,然後使勁的拍了一下沙發。這回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便興奮的叫爸爸給我拿雪糕。

“剛才還當思想者呢,這麽會兒就又閑不住了?”

我接過雪糕美滋滋的靠在沙發上玩手機,隻覺得想通了一個大問題,特別有成就感。

正胡亂按著打開手機收件箱時候,忽然看見一條來自葉易晨的短信。

我心想著這是什麽時候發來的,我怎麽都沒聽到?而且還在一些垃圾短信的後麵霍然寫著‘已讀’。

我趕忙按進去,裏麵的內容讓我覺得好不容從一個旋窩裏爬出來又掉進了另一個更大的旋窩裏。那封來自葉易晨的信息裏寫著:“生日快樂。”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那天夜裏給我發短信的是他,為什麽那麽早他就知道我的手機號,為什麽還要裝作傻傻的不直接跟我說。他到底是什麽人?

一連串的為什麽在我的腦子裏渾濁的攪拌著。

我回到房間準備給葉易晨打個電話問清楚,可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的狀態。我把手機扔到**,煩躁不安。

不一會兒手機想起,一條短信傳過來:“想我了?”是葉易晨發來的,我趕緊回過一條:“我問你,你知道我手機號多久了。”

這個問題像是難住了他,半響沒有得到回複,我拿著手機躊躇在房間。突然手機響了,是他。

還沒等我說話,他便率先開口:“我知道你手機號將近兩個月吧。還有什麽問題要問的嗎,我電話費多,不怕聊…”電話那邊的他聲音悠哉,好像早就知道我會發現一樣。

“哪來的,兩個月前我還沒買手機呢,你怎麽知道。”

“你猜。”

突然心頭湧起一股他好煩人的感覺:“那沒事了,拜拜…”我心煩意亂不想在聽他說半句話。

“別阿,那我告訴你另一個秘密做交換好不好。”他緊張起來,生怕我真的就這樣掛掉電話。

“我對你的秘密沒興趣,我隻想知道我的手機號碼是誰告訴你的。”我聲音很堅決,不怕暴露我就是在威脅他。

“好吧,你去校內網的學生資料裏看,隻要是在校學生的資料裏麵都有,你去搜一下我的名字就會得到驗證。”

我聽後嚇了一跳,這不應該是個人隱私嗎,怎麽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貼在學校網站裏。

我沒有掛斷電話而是直接打開電腦去到銘寒的校內網站,然後在學生資料的搜索處填上了袁夢的名字。

果然如葉易晨所說,很快的袁夢的所有資料就被調了出來,學生卡上的照片,聯係電話,年部和所屬社團一應俱全,甚至連家庭住址都赫然在目。

緊接著我挨個的嚐試著,又輸入了劉梓陽和司徒磊,無一例外。

“喂,你還在嗎?”葉易晨有些著急,開始叫我。

“在,沒事了。”

“什麽沒事了,你生氣了?”

“我沒生氣,我還有事先掛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跟他沒話可說,彼此在電話裏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隻覺得越發的尷尬。

“如果生氣,記得捏它打它摔它,別憋在心裏。”說完他率先掛掉了電話。

“嗯?”

捏它、打它、摔它。這些話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好像在哪有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似得。

我正想著,忽然回過頭,一直放在窗台上的那枚來自外星的小紅球便映入眼簾。

第一個在半夜對我說生日快樂的人,第一個除了爸爸媽媽之外送我禮物的人,第一個親過我的人…

這個我不喜歡的人,這個我從來沒有把他當作一回事的人。就像劉梓陽說的,我現在已經弄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又為什麽要這般的接近我。

混亂中,我決定同意這次葉易晨的邀請,讓他全程做我的向導,這樣劉梓陽和袁夢也能好好的去玩,而我也能弄清楚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因為明天就要起飛,所以今早我起了個大早的來到學校,想著考完試之後便是我期待已久的寒假,可以安逸的躲在被窩裏睡懶覺混日子,頓時心情美得比頂頭的藍天還燦爛。

葉易晨照例又出現在校門口,可今天不同的是劉梓陽也站在那。

可他們卻好像完全當作對方不存在一樣,和屹立在校門口的守衛一樣鐵青著臉站在一旁,不說、不笑。

這陣容好像是從未見過的花舞新場景“四大門神。”麵對眼前的這倆人,我是真心不想進去。

“珞琳…”他們倆幾乎是同時叫我。

“你倆,今天都好早。”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此時兩個人雖然神情也已經恢複自然狀態了,可仍然能感受到那股不友好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決定好了嗎,要不要跟我走?”葉易晨問。

“嗯。”我隨意的答著,但卻沒注意到此時劉梓陽的臉色逐漸的陰暗下來。

他放下手裏拎著的包,握緊拳頭突然狠狠的朝葉易晨的臉上打了過去。這突然發生的一幕讓我措手不及。

我不等我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的時候,被打倒的葉易晨便輕佻的擦了下嘴角的血跡站起身來:“來,再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