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女王

我有些歉意的對許雯說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但是我什麽也沒帶,還是不要去了。”

其實我不討厭這個女孩子,那天雖然是她撞了我,可是她後來誠懇的向我道了歉,而且還熱情的和我說,願意和我做朋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看的出她也是一個大方可愛的人,我樂意接受她的友情。

許雯無所謂的攤一下手,“不用帶禮物,你們都能來就是我最高興的事了。”她又笑嘻嘻的問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看你很親切,眉眼兒上看怎麽看都覺得咱倆有做姑嫂的緣分,要不然你給我做我嫂子如何?”

我當即嚇傻了眼。

我現在很淩亂,自今年夏天開始,我接二連三的遇到稀奇古怪的事,圍繞在我身邊的男男女女,個個都是國色天香,獨樹一幟,治衡忠情,董忱煸情,呂俊也是個不錯的人,還有那許軒,雖然是不了解,可是也是個風流人物,至於這認識的女人,劉思思,可謂是坑爹的奇葩,至於這許雯,那也真是俗世裏的絕妙佳人兒啊,時髦又可愛,伶俐又刁鑽,我不禁也有些欣欣然,怎麽隻到了二十四歲,我才開始重新認識這個世界,重新交友了呢?

我看著窗外,隻看風景一路倒退,象是在往海邊開,忍不住我好了奇,“許雯,你要帶我去哪裏?”

沒想到她向我狡詐的一眨眼:“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你和我哥哥配成一對啊!”

我好笑也笑不出來了。

原來她是帶我去海邊遊艇俱樂部。

此時正是黃昏,一輪橙色的夕陽圓盤一樣掛在天上,映著紫色的天幕,正緩緩西沉,夕陽下,海邊所有白色的遊艇都籠上了一層金紗,看起來比浪漫風景畫裏的色彩還要有味道。

她停了車,向我瀟灑的揚一下手,“到了,毛豆姐。”

我下了車,猶豫不決,想了下,還是跟她走。

我跟著她一道往海邊走,她和我解釋:“是我哥哥朋友的遊艇,今天我們大家出海去玩,在海上不管吵到什麽程度都不會有人投訴。”

我心道:“是啊是啊,可是這如果要是駕駛不當,顛覆一船國寶。”

想到這裏我趕緊閉嘴。

走到碼頭盡頭,我放緩了步子。

許雯向船歡呼:“到了。”

我遲疑了。

一個穿白色休閑服,深藍色長褲的高個子年輕人從中艙走了出來,悠閑的倚在遊艇欄杆上,夕陽下,他溫暖的唇角也泛著漂亮的光芒。

是許軒,我一下怔怔了。

他看見了我,向我微笑:“嗨,毛豆。”聲音也很親切,溫和,就象是在偶像劇裏癡情的男主角在喚我,嗨,親愛的。

我走了神,心中在想,我是不是很花癡?

我向他也報以一個使勁裝出來的淑女型的微笑:“嗨,許軒。”

許雯一步就跳到了船上,許軒卻是向我伸出了手,其實上船下船這號子事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當兵的那三年,我沒少喝海水,鍾鋒舟也爬了好多次了,可是現在不同,我不是在部隊,我是一個妙齡女孩子,當有男孩子約我時,我要表現的矜持,要鎮定,要淑女。

我向他靦腆的笑下,然後把手交給他。

他把我手指捏住,隻往前一勾一拉,輕而易舉的就把我拉到了船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卻用力把我往他身邊一拽,我一下撲倒了他的懷裏,頓時我嚇壞了。

船還有些輕微的顛簸,我撲在他懷裏,傻傻的二百五樣的看著他。

他也向我笑,問我:“漂亮的公主,我已經準備了白馬和嫁妝,你現在可以和我私奔了嗎?”

我眨眨眼,竟然傻傻的問他:“你是在講怪物史瑞克的對白嗎?”

他嗬的一笑,“那麽提問你,怪物史瑞克裏麵,最可愛的一句話是什麽?”

我毫不猶豫的答道:“每天最快樂的事就是每天多愛你一點。”

他一下笑了,非常開心,滿臉都洋溢著炸洋蔥卷般膨鬆的微笑。

我聽他輕輕在我麵前說道:“這一次,我選對了人!”

………

這條遊艇上麵有兩層,最底下還有一層是休息間,算是非常豪華的遊艇了,現在我們坐在二層的甲板上開心的燒烤聊天,許軒親自給我們做料理師。

他把大蝦穿在竹簽上放在烤架上烤,抹上醬料,海鮮的濃香飄散開來,誘的人饞涎欲滴。

許雯和另外幾位朋友坐在二層艙裏唱卡拉OK,大家唱歌喝酒,玩的不亦樂乎。

天漸漸暗了,星星亮了起來,遊艇上亮了燈。

許軒問我:“我聽說你和董忱,是師兄妹的關係?”說著把一根大蝦遞給我。

我剝那個蝦殼,頓了下,我問他:“你調查過我?”

“也不算調查吧,你說你在禦煌樓打工,我便找人打聽你,結果一打聽人家就說,毛豆?咦,她和我們大師兄是師兄妹的關係哦,我很好奇,你和他真的是師兄妹?”

我想了下,說道:“我其實不是董師伯的徒弟,不過我爸爸和董師伯是同門師兄弟。”

許軒哦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原來伯父就是佟品年師傅的親傳弟子,若幹年前,佟品年先生也是廚界的翹楚,不過他過世了,原來伯父是他的親傳弟子,失敬,改天有時間要拜訪一下伯父。”

我隻是笑笑。不好說什麽。

他看著我吃,竟然給我又親自剝蝦殼,我一下覺得不好意思,趕緊低聲製止他。

“那麽客氣,”他向我含笑,“我們是這麽親密的關係,何必這麽拘束?”

我啊了一聲,正準備進攻一根雞翅膀,一下子不好意思了。

想了下,我也真夠大膽的,現在社會處處都說壞人當道,抵防壞人,我卻和一個並不熟悉的人上了賊船,如果這條船真的是賊船,我到了海上就算有一身本事,那最大的本事也隻能是跳到海裏喂王 八。

哦,海裏沒王 八。

他站了起來,倚著欄杆,很悠然自得的欣賞海景,我在背後看他的背影,那一抹白襯衣,白的耀眼,帥的讓我心裏撲撲亂跳。

忽然,我心裏有一種難過的感覺。我放下了雞翅。

董忱在做什麽呢?

天天和他在禦煌樓唇槍舌劍,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玩世不恭,他罵我,“你就背著我勾三搭四吧!”

我氣的和他拌嘴,可是真的想起來,我反而特別喜歡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感覺。

月朗星稀,我竟然在這個有些煸情的場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董忱。

“在想什麽?”許軒忽然轉過了身,問我。

我嚇了一跳,趕緊說道:“我……,我其實在想,這個蝦腦可以做什麽菜,因為我們在吃蝦的時候,好多時候都是把蝦腦去掉了,象我剛才在吃燒烤時也是把蝦腦丟掉了,所以現在我就在想,蝦腦可以做什麽菜。”

他嗬的一笑,輕輕爽爽的答我:“蝦腦可以燉臭豆腐。”

我一口雞翅噎在了嘴裏。

忍不住我說他:“你怎麽就跟臭豆腐叫上了勁。”

他向我眨眨眼睛,非常有味道,“你不是也喜歡吃臭豆腐?”

我隻好尷尬的笑笑,“還記得呢!”

他揚眉:“那可不,我們說好了要私奔的,那麽有意義的見麵,怎麽能不永生銘記呢!”

我苦笑著說道:“我是不是挺另類的?比方說,其他的女孩子都是溫柔的懂事的賢惠的,偏偏就我與其他人不一樣,所以你感覺比較新鮮是不是?”

他一直看著我笑。

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咳嗽一聲之後,隻好拿過一瓶果汁喝,他卻還在偏頭看我,我隻好捧著果汁又轉過了頭,給他個後背。

他在我身後樂的嗬嗬的。

真該死,我心想,這怎麽和所有人在一起,那感覺都不如和董忱在一起來的痛快呢,有時候把他損的連翻白眼,他一句話也答不上來,隻好恨恨的叫我:“你這口毒牙啊!”我痛快的大呼小叫。

但現在和其他人,我卻不得不裝的矜持一些。其實我骨子裏不是這樣,我大大咧咧不修邊幅,可是為了要在其他人麵前裝的一幅淑女相,純良樣,我卻隻能收起自己的尖尖利爪,表現的十分溫順。

船還沒有開,隻是泊在碼頭邊上,看了下時間,我回頭問他:“那個,許先生。”

他更正,下額微抬,也有些頑皮:“不用叫我許先生,叫我許軒。”

我隻好說道:“是,許軒。我沒有習慣在外麵呆那麽久,要不我回去吧。”

“這麽快?一會兒出海了,你不出海?”

我搖頭,“不,我不想出去。”

他點頭,“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他下艙和許雯打招呼,“雯雯,我送毛豆回去,你們不要鬧的太瘋。”

許雯向他擠眉弄眼,“知道了!你快去快去,我不打擾你,也絕對不向爸爸媽媽告密!”

他搖頭,“死丫頭。”

他把我一直帶到了岸上,這次由他開車,問我:“要不要再去吃點東西?”

“不要,我吃的很飽了。”

“那好。”他發動了車子,“我們約會吧?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來一場我們兩個人的約會如何?”

啊?我正往手心裏倒薄荷糖,他一發動車子,我嚇一跳,人往後一塞,一塊糖豆又拍到了我的鼻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