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惜眼睜睜的看著鳳鸞宮被收拾的幹幹淨淨,連片布料都沒剩下。
徹底絕望了。
明顯是周遠琛故意的。
不想讓她再住鳳鸞宮。
可她今生嫁進來的三個月,再加前世嫁過來的三年,都住在這鳳鸞宮裏。
早已將這當成了家。
忽然離開,她哪裏舍得。
再說,前世也沒有這事啊。
周遠琛每晚都來鳳鸞宮對她予取予求。
不過來的時候,她就自己住在這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打擾。
今天讓她搬進紫陽殿,嚇得她兩腿都軟了。
這以後被周遠琛嫌棄了,她不是連家都沒有了。
“王爺有沒有說為什麽?”蕭允惜仍然抱有一線希望,試探道。
流螢不待見她,別說流螢不知道原因,就是知道,她也不會說出來。
當下保持著對當家主母的客套道:“奴婢不知。”
蕭允惜也沒想過從她這裏問出來。
不過是不死心而已。
此刻她心慌意亂,又不敢忤逆周遠琛,隻能在流螢的監視下,來到了紫陽殿。
前世成親三年,除了周遠琛帶她去冰床嬉鬧的時候進了幾次紫陽殿。
重生後還沒來過這裏。
紫陽殿要比她的鳳鸞宮大很多。
一不小心就會迷路的那種大。
蕭允惜不喜歡這裏,空****的,沒有歸屬感,
心裏琢磨著,怎麽才能求得周遠琛允許她再回紫陽殿。
路上的時候,她想過好幾種辦法開口求他。
可是一入紫陽殿,注意到他冷冰冰的眸子,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臣妾給王爺請安,”蕭允惜盡量學著姐姐的樣子,溫溫柔柔的走到周遠琛麵前,俯身行禮。
沒敢看周遠琛的臉,隻覺有兩道極其鋒利的光芒落在她的頭頂上,嚇得她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出門了?”男人低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蕭允惜呼吸一緊,慌忙回道:“聽丫鬟們說,清風苑的戲很好聽,臣妾便悄悄的去了一回。”
周遠琛目光如炬,今天的出宮的事情已經被他知道,宮外的事情哪裏還瞞得過去。
索性如實說了出來。
等他自己查出來,她私自出府,再加故意欺瞞兩重最,隻怕更沒好處。
“隻去一回?”周遠琛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蕭允惜忍不住發起抖來。
“昨天,昨天也去了,隻是沒看成,今天才又出去的。”
她說到這裏,眼裏擠出一絲水花來,眼淚汪汪的抬起頭,看向周遠琛:“臣妾知錯了,以後再也不去了。”
周遠琛沒想到,一想溫柔膽子比兔子還小的王妃,竟然敢背著他出府。
“你還知道錯了?”
蕭允惜慌忙跪下:“求王爺責罰。”
這府裏除了荷糖,再沒有偏向她的人。
這會被王爺訓斥,她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周圍看好戲的眼神。
尤其是流螢,大概都想到她被王爺趕出王府的狼狽樣了。
好在周遠琛還算個人,默了片刻,隻冷冷的說了句:“記住你的身份。”
聲音雖然嚴厲,可聽起來不像要責罰她的樣子。
蕭允惜稍微放鬆了一些,她壯著膽子抬起頭看向周遠琛。
注意到他冰冷的眼神,慌忙低下了頭。
“起來吧,”聽見周遠琛讓她起來,她稍微遲疑了下,做出很後悔的樣子,在荷糖的攙扶下站了身。
“謝王爺。”
“擺膳吧。”周遠琛沒再和蕭允惜計較,背著手,踱著步子去了餐廳。
蕭允惜沒想到,她擅自出府這麽大的事,竟然被他輕輕揭過了。
看來她這個替身還是有用的。
你看,周遠琛都沒狠心責罰她!
前世兩人一起吃過幾次飯,但是次數太少,時間又遠,蕭允惜已經沒什麽印象了。
隻記得自己很緊張,什麽都不敢吃,什麽都不敢動。
拘束的不成樣子。
勉強吃了些菜,她都懷疑飯菜不是從嗓子咽下去的。
過後自然消化不良了。
今天的她比前世還緊張。
畢竟她今天溜出府,被人抓住了。
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她和周遠琛一人占了一麵,中間能坐開十幾個人。
這樣的吃飯方式,也不知道有什麽好往一起湊的。
蕭允惜眼觀鼻鼻觀心的想,周遠琛肯定是覺得看著一張酷似他白月光的臉更下飯。
可她吃不下去。
本來飯量就小,今天又在外邊吃了一些。
現在又麵對一塊大冰坨,有胃口才怪了。
蕭允惜挑挑揀揀的吃了些,端著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總不能比周遠琛早吃完,她還是再等一會兒吧。
周遠琛似乎注意到她沒吃多少東西,冷言冷語的問道:“沒胃口?”
蕭允惜一驚,思慮了半晌才敢開口:“在外邊吃了一些。”
周遠琛:“……”
滿桌子的飯菜都沒胃口,蕭允惜注意到周遠琛門口有碗蜜沙冰。
實在忍不住了,給荷糖使了個眼神。
荷糖會意,走到周遠琛身邊,將蜜沙冰端了起來。
卻不想,小碗剛被她端到手,就聽周遠琛一聲不帶任何感情的命令:“放下!”
荷糖手指一抖,小碗哐當一聲落在了桌子上。
蜜沙冰融化成水,晃動起來,順著青瓷小碗的邊緣灑了一些出去。
嚇得荷糖大驚失色,慌忙跪在地求饒:“王爺饒命,奴才沒拿穩。”
蕭允惜的神經也緊緊的繃了起來。
她不過就想吃碗冰,怎麽和要了周遠琛的命似得。
礙於身份的原因,她敢怒不敢言,隻能緊張的看著周遠琛。
周遠琛看見荷糖慌忙跪地,皺了皺眉。
神情極為不悅的吩咐站在旁邊伺候的大太監徐公公:“吩咐下去,以後王府任何吃食都不準用冰。”
徐公公不慌不忙的應道:“喏。”
周遠琛瞥了一眼荷糖:“記住了,不許王妃用冰。”
荷糖雖不理解,還是小心的應道:“奴婢記下了。”
蕭允惜之前懷疑過,是周遠琛太小氣了才不許她用冰。
現在看來,周遠琛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小氣。
竟然不許全府的飯菜用冰,這大夏天的,是想熱死人麽!
對於蕭允惜的不服氣,周遠琛假裝沒看見。
反正他的命令就是天,誰也不能違背。
當然了,他還不知道蕭允惜在府外用冰的事。
蕭允惜表麵慌張,心裏卻是得意的。
家裏不吃就不吃唄。
酒樓的蜜沙冰一點都不比家裏的差。
等她找到機會,再偷偷的溜出去就好了。
周遠琛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提醒道:“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府。”
蕭允惜:“……哦。”
這一頓晚飯,蕭允惜飯沒吃多少,氣沒少生。
怎麽有周遠琛這麽不近人情的人。
算了,誰讓她寄人籬下呢。
不過今晚,她可沒什麽心情伺候她。
別怪她半夜借著噩夢的引子,再踹他高貴的屁股。
蕭允惜一直住在鳳鸞宮。
今天第一天搬進紫陽殿,對裏邊的一切都很陌生。
沐浴更衣,更是沒法自然起來。
好在荷糖一直忙前忙後的伺候著,才沒讓她有太多的不適。
之前在紫鸞宮,每天晚上她穿的都比較涼爽。
一來她怕熱。
再者,衣服單薄,能顯出她的姣好的身形,方便周遠琛盡快進入狀態。
這是她作為王爺的女人,應該做的事情。
可是今晚,她完全沒有心情。
特意讓荷糖挑了身保守的內衣,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除了手腳和臉,一絲肌膚都不肯露出來。
她也沒伺候周遠琛更衣,自己收拾妥當,先爬上了床。
擔心周遠琛會對她做什麽,又扯了一條被子過來,將自己包好。
雖然有些熱的受不住。
可她現在就是不想伺候那個狗男人。
為什麽周遠琛忽然讓她住進紫陽殿?
蕭允惜睡不著,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這事。
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他們皇家又不是平常的百姓人家,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蕭允惜本想在周遠琛上床之前睡著。
可她今天經曆了太多,像戲文裏的故事,一遍又一遍的往她不太大的腦袋裏擠。
哪裏有一點睡意。
忽然聽見腳步聲,她呼吸一滯,緊緊的閉上了眼。
周遠琛身穿白色長袍,胸帶沒係,露出大片噴薄有力的胸膛。
他走到床邊,低頭默默的看著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卻在裝睡的的女子。
燈光下的女子,睫毛輕顫。
他無奈的彎了下嘴角。
竟然還敢女扮男裝偷逃出府,也不知道誰給她的膽子。
這麽熱的天,蓋這麽厚,不怕捂出痱子來。
周遠琛遲疑了片刻,伸手去扯她的被子。
蕭允惜下意識的抱緊被子。
這麽熱的天,冰都不讓吃,還好意思扯她的被子。
她就是要罷工,不伺候他!
“不熱?”男人低沉的聲音有力的傳來。
嚇得蕭允惜心口一緊,慌忙鬆開了被子。
知道自己裝睡的事情躲不過去了,她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
解釋道:“臣妾還沒完事,王爺如果有需求,不如叫兩個美人過來。”
“臣妾這就回鳳鸞宮。”
看她多識趣。
周遠琛知道蕭允惜的月事是裝的。
聽太醫說她身體不好,根本就沒想碰她。
此刻聽她先提起來,默了片刻問道:“不舒服?”
蕭允惜沒明白周遠琛這個不舒服指的什麽。
斟酌著回道:“是有點。”
周遠琛知道她誤會了,糾正道:“我問你同房的時候不舒服?”
蕭允惜:“……”
這種事是能拿到明麵上來談的?
作者有話說:
周遠琛:本王的技術有那麽差?
蕭允惜:說你時間太長了,能改?
周遠琛:姿勢和技術都可以改,唯獨時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