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惜躲還躲不及呢。
她可不想跟這個飛揚跋扈的太後侄女扯上什麽關係。
“小二哥,本公子一會兒還有事,”她將甜點推給小二哥,“你幫我說聲謝,將這甜品送回去吧。”
小二哥遲疑著不肯走,蕭允惜笑容有些繃不住了,臉色逐漸冷了下來,“本公子不吃甜食,請退回去。”
荷糖沒弄清楚怎麽回事。
不過自家主子不喜歡,她肯定要說話的。
“聽到沒有,我們公子不喜歡。”
“快點送回去。”
小二哥以為這是個好差事,沒準還能收點打賞,卻不想人家不領情。
隻能訕訕的收回點心,“那小的這就給姑娘送回去。”
小二哥往外走的時候,荷糖忍不住抱怨道,“好像誰吃不起幾塊點心似得。”
蕭允惜吃飽喝足,打算走人了。
遇到田盼兒能有什麽好事。
她家裏已經有那麽大一團亂麻了。
怎麽解決她還沒想到辦法。
再豎起一個敵人,下場不得比前世還慘啊。
蕭允惜帶著荷糖出了酒樓。
想到田盼兒一會兒要去戲樓,有心避開,可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去戲樓看看,實在說不過去。
“荷糖,你說戲樓應該很大吧?”
荷糖不解道:“公子您什麽意思?”
蕭允惜:“就是應該沒那麽巧能碰見熟人吧?”
荷糖:“您不會說剛才那個紫衣姑娘吧?”
蕭允惜:“難道你想惹這個麻煩?”
荷糖:“您認識她嗎?”
蕭允惜:“如果我沒認錯,她應該是太後的侄女。”
荷糖被嚇了一跳:“太後的侄女?”
“那不是喜歡咱們王爺那個?”
蕭允惜:“你也知道?”
荷糖:“怎麽不知道,她以前還來過咱們府。”
“隻不過那會我一直在後院伺候,一直沒機會見她。”
“聽府裏的姐妹說,她喜歡王爺,找人提了好幾次,王爺沒表態,她就自己跑府裏找王爺,可惜咱們王爺還是沒同意。”
“我還聽說,就連太後都找過王爺呢。”
蕭允惜知道田盼兒喜歡周遠琛,也知道田盼兒前世沒少去王府。
可她沒想到,在這之前,田盼兒已經行動了。
那麽漂亮又有背景女子,周遠琛還能拒絕,可見他這是一門心思的等他的白月光啊。
蕭允惜胡思亂想的一陣,心裏懨懨的,打算回府了。
沒想到從戲樓經過的時候,聽見裏邊的靡靡之音,鬼使神差的還是帶著荷糖走了進去。
包廂視野開闊,可惜離台子太遠。
蕭允惜猶豫了下,在大廳裏選了個離台子最近的位置。
雖然田盼兒說過要來看戲,可她沒約到人,多半不會來了。
想及此的蕭允惜,安心了。
要了兩盤幹果,坐下來和荷糖兩個一邊吃著幹果,一邊等著開戲。
這戲樓算是京城最火的一家了。
每天都人滿為患。
兩個人剛坐下來的時候,大廳裏稀稀疏疏的還沒幾個人。
沒一會兒,所有的座都滿了。
還有一些人沒有座,幹脆站在了後邊。
蕭允惜回頭大略掃了一眼,都被這裏熱鬧的氛圍給驚呆了。
她活了兩世,竟然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壯觀的景象。
心情也跟著雀躍起來了。
隻可惜,她的心情才好了一會兒就被人給攪亂了。
不知道田盼兒何時來到的戲樓,就坐在她身後。
此刻正端著一盤水果,眨著她那水靈烏黑的大眼睛盯著她。
“公子,請。”
蕭允惜:“……”
她尷尬又不是禮貌的抱拳道:“姑娘客氣了,蕭某剛吃過飯。”
語畢,她趕緊轉過了身。
端端正正的坐好。
後脊梁像爬了一層螞蟻,弄得她神經特別緊張。
荷糖注意到她的異樣,悄聲問道:“公子,您怎麽了?”
蕭允惜悄悄用扇子點了點身後,用口型道:“有人。”
荷糖下意識的看過去,蕭允惜慌忙阻止:“別看。”
田盼兒坐在蕭允惜身後,是荷糖的斜後方。
她稍一偏頭,眼角的餘光正好掃過田盼兒。
心裏一緊,連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這人不會追著她家娘娘來的吧?
田盼兒用手裏的唐宮美人團山敲了敲荷糖的肩膀。
荷糖歪著身子,緊張的看了一眼蕭允惜。
蕭允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裝沒看見。
荷糖隻能自己應付。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回頭問道:“不知道姑娘有何指教?”
田盼兒看了眼荷糖的位置,又看了眼自己的位置:“懂?”
荷糖不想懂。
可她也不想得罪人。
隻能裝糊塗:“小的蠢笨,不懂。”
田盼兒還沒見過這麽不懂事的小廝,她起身走到荷糖身邊,揪著她的衣服領子,使勁把人扯開。
荷糖本想寧死不屈,可她和王妃是偷偷跑出來的。
自然不能鬧得太大。
到底還是順著田盼兒的力道站起了身。
就這樣,田盼兒坐到了蕭允惜身邊。
荷糖隻能轉到蕭允惜身後坐好。
蕭允惜假裝不知道身邊換了人,隻專注的盯著戲台。
隻可惜好戲還沒開始。
田盼兒湊近蕭允惜,也不知道怎麽努力才把自己柔弱的一麵表現出來。
“公子,您也過來看戲呀,我們還真是有緣。”
蕭允惜被她這聲矯揉造作的聲音驚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她揉了揉耳朵,慢慢轉向田盼兒,硬擠出一絲笑,道:“是有緣。”
田盼兒順勢問道:“不知道公子怎麽稱呼?”
蕭允惜拱手道:“鄙人姓蕭。”
田盼兒柔聲道:“原來是蕭公子啊,不知道府上是哪家,現住哪裏?”
蕭允惜心想,您打聽的還真多。
幹脆把八字給您得了。
蕭允惜當然不能說真話。
隻道:“家父是城外養豬的,也不是什麽公子,就是混口飯吃,對了,姑娘喜不喜歡吃豬肉,我讓我爹明天殺口大肥豬,給姑娘府上送過去。”
田盼兒的一張粉臉逐漸僵了下去。
這麽漂亮的公子,家裏竟然是殺豬的?
這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等。
她如果還可以包容……
這殺豬的屠戶,可就拿不上台麵了。
如果她真嫁給一位殺豬的,他爹還不得和她斷絕關係。
再說太後姑母能饒得了她嗎?
她前幾年對周遠琛一見鍾情。
可惜了那塊木頭,始終對她無感。
她天天巴巴的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還得不到半點回應。
好不容易看見這麽一位俊秀的青年公子……
怎麽就是個豬二代呢?
難道他們大周男子的基本盤都這麽高了,連殺豬屠戶家的公子都這麽清秀了?
不會是騙她的吧?
田盼兒是不服輸的性格,越被人拒絕勇氣越足。
她不死心的接道:“豬肉倒是罷了,多謝公子一番心意。”
她拐彎抹角的問道:“公子家裏既然是養豬的,那令尊應該很壯碩吧,怎麽公子……這樣單薄?”
蕭允惜大概能猜到田盼兒在想什麽。
憋著笑道:“這還不是我娘的功勞麽。”
“實話跟姑娘說吧,我娘是我們那座山裏遠近聞名的大美人……”
田盼兒心裏越來越涼,怎麽還是山裏的美人?
蕭允惜假裝沒注意到她的神色,繼續道:
“當然了,這還得多謝我那個有眼光有能力的外公。”
“當年我外婆也是十裏八鄉的大美人,我外公聽說了之後,帶上人連夜趕到我外婆家,將我外婆搶到了山上,後來有了我娘,再之後有了我。”
蕭允惜越說,田盼兒的臉色越不好。
這蕭公子的父親是個殺豬的屠戶,她外公連個屠戶都不如,竟然還是個山匪。
聽他的口吻,不但不在意,反倒覺得稀鬆平常。
萬一……
一會兒把她擄到山上怎麽辦?
田盼兒想到這裏,臉色大變,她一邊起身,一邊行禮:“忽然想起本小姐還有事,這就告辭了。”
語畢,她拉著自己的小姐妹,一溜煙的出了戲樓。
生怕晚一步都會被蕭允惜給搶走。
蕭允惜看著她急急忙忙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
原來這田小姐囂張跋扈,卻是個沒腦子的。
這不很好對付嘛。
以前她習慣躲著,忍著,讓著,順著,不敢反抗,就算受了委屈也努力壓在心底。
今天戲耍了田盼兒,心裏可舒服了。
荷糖看見自家主子高興,也跟著高興。
“公子,您可真聰明。”
蕭允惜得意的扇了扇扇子,“那當然了。”
看完戲,聽完曲,蕭允惜帶著荷糖,美美的回到了王府。
本來她還打算去戲台後看看的。
一來她沒找到機會。
再者才出府就四處打聽,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反正距離哥哥對付蕭炎還有很長的時間。
也不急在這一時。
隻是今天的曲子實在太好聽了,她還沒聽夠就結束了。
明天她一定準時過去,再聽幾場。
就在這時,她看見流螢帶著十幾名婢女過來了,那氣勢仿佛過來捉奸一般。
蕭允惜不動聲色道:“你們幹什麽?”
流螢表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行禮道:“王爺請王妃過去用餐。”
蕭允惜一驚:“王爺回來了?”
流螢:“是。”
蕭允惜臉色大變:“……他,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流螢:“今天下午。”
一股不好的預感忽然襲來。
蕭允惜不由得攥緊了手裏的團扇。
周遠琛下午就回來了,她出門的事,不是被他知道了?
流螢很快解開了她的疑惑:“奴婢今天下午過來找了兩次王妃,都沒見到王妃的人影。”
蕭允惜:“……”
她還不想見周遠琛那張冷臉,能拖一時是一時。
“那個,晚飯本宮已經吃過了,你幫我轉告王爺……”
流螢仿佛王爺附體一般,嚴肅道:“王爺說了,以後每天晚上,您都要陪他一起用餐。”
蕭允惜:“……”
任命道:“好,本宮收拾一下就去。”
流螢傳完了話沒走,相反開始吩咐小丫鬟們收拾東西。
別的倒也罷了,竟然還把**的被子抱了起來。
嚇了蕭允惜一跳:“你們這是幹什麽?”
流螢很不願意解釋,但還是說道:“王爺說,將這裏的東西都送到紫陽殿。”
蕭允惜:“那我用什麽?”
連被子都帶走了,夏天可以將就,冬天再做一床嗎?
雖然做一床被子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
可這畢竟是她的婚被。
卻聽流螢用不容拒絕的口吻道:“王爺說了,以後您跟他一起住紫陽殿。”
蕭允惜:“……為什麽?”
流螢:“王爺怎麽吩咐,奴婢就怎麽做。”
蕭允惜今天一天的好心情,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以後每天晚上都跟他住紫陽殿,那不是每天晚上都要被他折騰了?
這才安靜了幾天,好日子就到頭了。
作者有話說:
大修了一下。
明天恢複更新。
前邊刪了一些,周遠琛的弟弟妹妹,女主的哥哥也即將登場了。
豐富了一下劇情和人設。
希望小可愛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