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成親以來,蕭允惜每晚都被周遠琛折騰到筋疲力盡,渾身酸痛。

即使這樣,第二天她還是會早早的起來,或自己動手,或盯著傭人動手,給他準備好早飯。

再服侍他起床更衣洗漱。

直到目送他出門遠去。

為什麽不是每天都親自給他做早飯?

原因很簡單。

她一連做了七八天早飯,每天都被他嫌棄。

之後,她便沒了親自動手的心思。

哪怕有一次,得到他的鼓勵,她都會堅持下去。

以前蕭允惜一直想不明白這件事,明明她已經很用心了,自認為做飯的手藝還算可以。

甚至,她不自誇的想,比府裏的廚娘做的都要好。

可就是不合符他的口味。

重活一世,蕭允惜終於明白了。

嫌棄她做的飯菜不好吃,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他不喜歡她。

連帶著她做的飯菜都要嫌棄。

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娶她回來!

和她上床的時候就沒嫌棄過她的身子?

還不如殺了姐姐那個便宜丈夫,把人搶回來。

把人搶回來?

蕭允惜想到這裏,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依仗周遠琛這種變態的性格,沒準還真是他把人殺了。

周遠琛這個混蛋,先把妹妹娶回家,做掩護,再把心上人的丈夫殺死,神不知鬼不覺。

可真是天衣無縫。

……

重生後的第二天早上,蕭允惜說什麽都不會早起了。

雖然她早就醒了,可她一直閉著眼睛假寐。

就不信周遠琛能把她從**拎起來。

反正她鬥不過姐姐,早晚要給人讓地方。

如今再討好他,又有什麽用。

還不如隨性一點,自己不好過,也絕不給他好臉色。

至少在姐姐進府之前,她還有利用價值。

否則她這個掩護就白娶了。

還怎麽光明正大的把姐姐帶回府。

雖然他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可他也不能一手遮天。

畢竟除了政敵,上頭還有個小皇帝。

說白了,他怎麽也得要點臉。

朝廷裏有事,周遠琛得早些趕過去。

今天醒的比往常早了些。

感覺到身邊清淺的呼吸。

周遠琛有些詫異。

成親三個多月,他每天睜開眼的時候,夫人都不在**。

女子沒蓋被子,纖細的身體臥在大床的另一邊,和他拉開很遠的距離。

隻穿了一條薄薄的淺黃色汗衫。

鬆鬆垮垮的絲綢衣料落下來,露出白如羊脂的香肩。

周遠琛盯著她的肩膀,喉嚨緊了緊,默了片刻,隨手扯過被子蓋在了女子的身體上。

轉身下了地。

這麽熱的天,忽然蓋過來一條大棉被什麽感覺?

蕭允惜有理由懷疑周遠琛要害死她。

可她偏不敢動。

別說半夜踹他事情,沒法解釋。

就是現在,她根本無法自然的麵對他,怕也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

直到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消失,她確定人已經出了臥室,忽然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周遠琛,你個大混蛋,這麽熱的天,還給我蓋被子,是想捂死我啊!”

聲音未落,那道熟悉的人影去而複返。

明晃晃的出現在了她麵前。

蕭允惜呼吸一滯。

險些從**掉下去。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周遠琛。

男人冷如寒冰,眼眸深邃,仿佛不認識她似得盯著她的眼睛。

蕭允惜大腦飛快的轉著,再像半夜假裝做噩夢了,能混過去嗎?

如果混不過去,會不會像那個犯了錯的門子一樣,被他活活燙死?

蕭允惜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後脊梁緊緊的繃著,胸口像堵了什麽東西。

“我……”

不想這麽快就死翹翹,她隻能盡力找個完美的借口。

可她從小不夠機靈,人也不怎麽聰明,還木訥,口齒又不夠伶俐,關鍵時刻,別說完美的借口,隨便一個借口都想不起來了。

還以為這頓責罰是少不了的。

畢竟人家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比晉國公府的那些少爺小姐,手段狠辣著呢。

可沒想到,對方看了她一會兒,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又做噩夢了?”

也沒等她回答,人就出了屋。

蕭允惜:“……”

這是怎麽回事?

真以為她在做噩夢?

可她點名道姓的罵了啊。

就算做噩夢,這麽罵他也會生氣吧。

還是這會兒沒時間,等著晚上回來收拾她?

蕭允惜本來想著,好好計劃一下重生後的事情。

可是因為早上罵了攝政王,提心掉膽了一天,哪裏還有心情計劃這些。

偷偷逃走吧,聽說大周出行的要求十分嚴苛,必須有當地官府開的證明才能走。

所行目的地,途徑哪裏,理由等等都要寫清楚。

沒有這些,別說女子,就算是男人也沒辦法通行無阻。

萬一被人抓回來,下場隻怕更淒慘了。

蕭允惜擔心周遠琛責罰她,又找不到可以商議的人。

按理,這個時候,她應該把陪嫁丫鬟叫過來,幫忙商量個對策。

可她的陪嫁丫鬟都是晉國公夫人指派的。

哪會和她一條心。

沒準她這邊說完了,那邊就跑晉國公府打小報告去了。

而她來王府時日尚短,也沒有培養起貼心的婢女來。

別說重生後才進府三個月,就算是前世,她嫁進王府三年都沒有自己的貼心婢女。

就這麽一直熬到太陽落山。

算著周遠琛該回來了。

她的精神越發的緊張起來。

也是她靈機一動,忽然想起前世,她來葵水的事情。

因為一年都來不兩次,每次的時間都特別長。

而這個時候,周遠琛是不會進她房間的。

也就是說,她可以借著葵水這件事,求幾天安穩日子。

正好有時間琢磨琢磨,接下來的路。

周遠琛再狠厲暴怒,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懲罰她。

隻不過這事瞞不過伺候她的婢女。

她這個王妃做的,竟然連這麽點小事,都要處心積慮。

當務之急,還是要培養兩個對她忠心的婢女。

不過這事急不得,先得過了今晚這關才行。

府裏負責照顧王妃飲食起居的大嬤嬤是一名叫流螢的女子。

前世,蕭允惜就領教過她的厲害。

流螢對她這個王妃,表麵上倒是恭恭敬敬的,可骨子看不起她這個國公府的庶女,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心思。

對攝政王忠心耿耿。

對她這個王妃,敷衍了事。

蕭允惜絕對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事情。

也不能讓那幾個和她關係好的丫鬟知道。

正在發愁之際,看見荷糖端了一盤點心過來。

心裏忽然亮堂起來。

如果蕭允惜沒記錯,這個荷糖和流螢有仇。

據說她是和姐姐一起進的王府。

可她姐姐辦錯事,被流螢羞辱之後,跳了王府的荷花池。

之後荷糖雖然表現的很平靜,可誰能真正放下這種仇恨。

前世荷糖也曾經向她示過好,可惜她本著小心謹慎,絕不給周遠琛找麻煩的心思,拒絕了荷糖。

今生,倒是可以互相幫助。

想及此,蕭允惜喚過荷糖:“你過來。”

“是,”荷糖將點心端到蕭允惜身邊,小心翼翼的回道:“王妃有事請吩咐。”

蕭允惜身穿藕色的抹胸長裙,閑閑的靠著貴妃椅,捏起一塊點心,小咬了一口,像閑話家常那般的問道:“你叫什名字?”

“來王府幾年了?”

“家裏還有什麽人?”

諸如此類。

荷糖都一一回答了她,沒有半點敷衍。

蕭允惜還算滿意。

她清了下嗓子道:“說什麽吩咐,本宮來王府才不過兩三個月,對這王府哪有你們了解。”

“倒是還要指望你們提醒著點。”

荷糖不敢接這話,慌慌忙忙的跪下道:“奴婢不敢。”

“奴婢來的再早也是奴婢。”

“您是這王府的女主人,是當家主母,奴婢隻有盡心盡力伺候的份,隻求王妃滿意。”

這句當家主母,蕭允惜還是挺喜歡聽的。

可以說,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這王府從上到下,真正把她當成女主人的,隻怕就荷糖一個。

“好了,你先起來說話。”

荷糖聽命站起了身,“謝王妃。”

蕭允惜:“既然你當我是女主人,那我就交給你一件事。”

“如果能辦好,以後你就是來我身邊伺候吧。”

來王妃身邊伺候,那就是王府裏的一等婢女了。

以後的身份地位還用愁麽!

荷糖是個聰明的,趕緊跪地磕頭:“王妃吩咐,奴婢必定肝腦塗地。”

蕭允惜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懷疑:“隻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膽子。”

荷糖知道,今天是她唯一的翻身機會,無論如何都要抓住了。

當下道:“但請主子吩咐。”

“奴婢就是搭上這條小命,也絕對幫主子完成。”

這話說的蕭允惜笑了起來:“什麽小命,你想多了。”

荷糖:“……”

蕭允惜勾了勾手指:“近前來。”

荷糖將耳朵遞給蕭允惜。

蕭允惜便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她。

荷糖聽了之後,笑道:“王妃,您就放心吧,奴婢保證完成您的交代。”

周遠琛忙了一天,本應該渾身疲憊,可想到家裏軟軟糯糯的女子,立刻精神了起來。

他回府之後,先清洗過了,換了身玄色常服後來到兩人的婚房。

成親後,不管他回來的多晚,夫人都會等他一起用飯。

今天自然也會像往常一樣。

他命人備了壺酒,小酌之後,再繾綣一番,愜意人生不過如此!

卻不想,他不但沒能等到夫人精心準備的晚飯,還被丫鬟擋在了門外。

“王爺,王妃今天身體不適,已經睡下了。”

“睡下了?”周遠琛呢喃道,“我進屋看看。”

也不知道府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沒眼色的婢女,竟然再一次擋住了他的去路。

“王妃來了葵水,肚子疼了一下午,剛剛睡下。”

“這一擾,怕是一宿都睡不成了。”

周遠琛:“……”

他現在是被人拒之門外了?

作者有話說:

周遠琛:早上挨罵,晚上還不讓進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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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下章發出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