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日本人的陰謀

蕭鷗欣喜的看著手中的稿子,“我今天連夜把它過一遍,明天開始改寫,鄔老板,你明天下午叫人來拿第一天的連載稿子吧。”一探身抓過陸一鳴身邊的皮箱,把稿子書籍都放在裏麵,拎起來就走,“回見了兩位。”

陸一鳴驚叫:“我的皮箱,哎,這可是正宗的法國貨,可貴了,你不能連它也拿走啊。”起身作勢要追。

一雙柔夷把他拉坐在椅子上麵,鄔妍君笑盈盈說道:“你就別逗了。”

陸一鳴嘿嘿一笑,坐下來說道:“說好了,前期的操作成本,包括廣告費、租飯店的費用,人員的工資,還有蕭老哥的潤筆費,我們一家一半。”

鄔妍君奇道:“這是為報社的連載,你自己為何要負擔一半?”

“連載結束以後,出版權歸墨雅出版公司所有。”陸一鳴道。

“好,隨你。” 鄔妍君突然撲過來,揪住他的頭發,整個豐滿的胸脯已經貼到他的臉上了。

陸一鳴看她來勢凶猛,到不敢閃避,怕她撲空摔在地上,隻是在口中叫道:“妍君,你幹什麽?”

鄔妍君格格笑道:“我看看你腦袋到底是用什麽做的,哪來這麽多鬼主意。”

陸一鳴感受她的柔軟,陣陣香氣撲來,他大感吃不消了,強自壓住自己的欲火,用力推開,開玩笑道:“你準備把我悶死啊。”

鄔妍君也知道有些失態了,便回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麵,兀自麵孔紅紅的,端起一口茶水喝了一口,掩飾自己。

不行,這樣遲早會出事,何況這又是一個如此妖豔的美女,如果自己和她有什麽越軌之事,如何對得起蕭鷗老哥,不如……

“妍君。”打定主意,陸一鳴叫道。

“嗯?” 鄔妍君微笑的看著他。

“你今年才二十三歲,就準備這麽過下去?”陸一鳴說道。

鄔妍君身軀微微一震,含羞笑道:“你說呢?”

“一個人生活不容易,尤其是一個女人……”

鄔妍君低下頭,專注的聽著,心兒咚咚的跳。

“……,乘年經的時候再找一個合適的人吧,也有個依靠。”陸一鳴說著,聽聽沒有回應,便問道:“哎,你在聽嗎?”

“我聽著呢。” 鄔妍君的聲音如同蚊子一般小。

“妍君,有個人一直在默默的喜歡你,你可能不知道……”陸一鳴想起蕭鷗居然也寫情書就感到好笑。

芳心如蜜糖,這個家夥要繞多大的圈子啊,喜歡自己就直說好了。

“……他雖然年齡有些大,但是也不算太大。”陸一鳴道。

不就快到三十了嗎,大我七八歲也不算什麽,鄔妍君想。

一咬牙,陸一鳴把這層紙捅開,“妍君,其實蕭大哥是一個不錯的人,雖然有些不拘小節……”

蕭大哥?他怎麽扯到蕭鷗那裏去了,鄔妍君抬起頭:“你說什麽?”

“我說蕭大哥,他一直在暗暗的喜歡你,其實他人真的很不錯的……”陸一鳴喋喋不休的推介他的老哥。

鄔妍君的一顆心直沉到底,他竟然為蕭鷗做媒,自己的一片愛意,竟然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多麽可笑,多麽可悲……

他還在說著什麽,鄔妍君一個字也聽不見了,終於她尖叫起來:“你說夠了沒有!”

陸一鳴一愣,他轉頭望著她,隻見她眼含淚珠,臉色煞白,雙唇顫抖,狠狠的瞪著自己。

“你怎麽了?”陸一鳴不解的問。

鄔妍君爆發起來,叫道:“你是我什麽人!是我父母嗎!是我哥哥嗎!我嫁不嫁人關你什麽事!”

陸一鳴蒙住了,還在不知趣的解釋:“我這是為你好,蕭大哥雖然大一點,但……”

“我告訴你沈黙,你少管我的事情!” 鄔妍君拎起坤包咚咚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哼!什麽人啊,莫名其妙!”陸一鳴想不明白,自己那裏錯了。

連續幾天,陸一鳴沒有和鄔妍君聯係,她也沒有打電話來,隻是小姚又送來了一紙箱情書。

吃過早飯,方蝶心拿來剛印好《妍報》,上麵《亂世佳人》的連載已經開始,由於有電影的轟動效應,反響很不錯,報紙的印刷量每天都在增加。

陸一鳴沒有事情,便窩在家中和蘇雅、方蝶心一起做《情書大全》第二卷的編審工作,蘇雅看著他這幾天有些反常,便問道:“默哥,怎麽沒有看你和那個鄔老板聯係啊。”

陸一鳴搖搖頭,悶悶的說:“沒事聯係什麽。”

“奇怪了,那個鄔老板以前是芝麻大的事情也要打電話來問你,現在怎麽變啦。你們吵架啦?”蘇雅問道。

“沒有啊。” 陸一鳴說

蘇雅道:“沒有,不會吧?”她神秘的問:“是不是你欺負她,吃她的豆腐了,結果生氣了。”

“我那裏敢欺負她。”陸一鳴到:“這個女人脾氣也太壞了,我不過把蕭大哥介紹給他,你看她那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給她介紹對象?”蘇雅向看外星人一眼的看著他,“你頭腦沒毛病吧。”

“怎麽啦?”陸一鳴問道。

“蝶心,你聽見了嗎,他要給鄔老板介紹對象。”蘇雅笑的前仰後合,“默哥,她沒打你都是輕的。”

“為什麽?” 陸一鳴道。

蘇雅道:“還問為什麽,你知不知道……”

叮鈴鈴,電話鈴響起。

方蝶心走過去拿起電話:“喂。好,你等等。”她捂著話筒的陸一鳴說:“默哥,找你的,是鄔老板。”

陸一鳴賭氣道:“你就說我不在。”

方蝶心道:“默哥,她好像挺驚慌的。”

“啊!”陸一鳴跳了起來,接過話筒:“妍君,怎麽啦?”

“沈黙,你快過來啊,這裏來了一個日本人,非要和我們合作。”鄔妍君在電話裏十分慌張。

日本人來合作什麽?陸一鳴說:“你先拖住他們,不要答應什麽,我馬上就到。”

“蝶心,快,打開大門,我要出去。”放下電話,陸一鳴飛快的穿好衣服,皮鞋,向車庫跑去。

方蝶心剛打開車門,陸一鳴已經開車衝出大門,向報社疾馳而去。

一路狂奔,別克車在報社大樓門前嘎然刹住,輪胎和道路刺耳的摩擦聲引得路人都停住腳步回頭觀望。

小姚正等在門口,看見陸一鳴的到來,立刻迎上去說:“沈先生,你可來了,我們老板都急死了。”

陸一鳴一步兩個樓梯的上樓,問小姚:“你們老板呢?”

“正在主任室和他們談話呢。”小姚小跑跟在後麵說。

陸一鳴停住了腳步,對小姚說:“你把她叫出來,我問問情況。”

小姚把陸一鳴請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裏坐,上樓去叫鄔妍君。

一會兒,鄔妍君便下樓來了,幾天不見,她有些消瘦,一見麵就說:“沈黙,怎麽辦啊,怎麽辦?”

陸一鳴問:“來了幾個人,他們要談什麽?”

“一個日本人,一個中國人,他們要入股我們報社。” 鄔妍君焦急道。

“你是什麽態度?”陸一鳴問。

鄔妍君說:“這還用說,當然不能同意了。”

“那就拒絕他們啊,還有什麽可說的。”陸一鳴道。

“可是……” 鄔妍君還有些擔憂。

“怕什麽,這是中國的地方,這是公共租界,他們能怎麽樣。”陸一鳴說道:“走,我們去會會他們。”

推開主任室的門,兩個男子在沙發上麵正襟危坐的。鄔妍君說:“介紹一下,這是沈黙先生,我們報社的……”

“副社長。”陸一鳴及時的接過話頭,省的她又把社長的帽子安排給他。

左邊的一個男子站起來了,這人約有三十歲,雖然個子不高,但站起來腰板挺得筆直,一看就知道有軍人的氣質,他微微一躬,說了一通日本話。

陸一鳴聽懂日語,知道他說的是:“你好,我是伊藤幸二。”剛要答話,伊藤幸二身邊的那個人突然站起來用中文說:“這位是伊藤幸二先生,是上海伊藤實業株式會社的社長。”

陸一鳴一看,這人卻是張佩雄,心中有些奇怪,他怎麽和日本人混上了,他含糊和兩人握手,說道:“兩位請坐。”

張佩雄顯然沒有認出陸一鳴,用居高臨下的聲音說道:“伊藤先生立誌於上海經濟的發展,向在上海進行多方的投資,他對你們報社的報紙很感興趣,有意想和你們合作,把報紙做大,擴大影響力。”

陸一鳴挨著鄔妍君在沙發上坐下,氣定神閑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說道:“張少爺不跟你老爺子回浙江杭州,卻跟日本人搞在一起,也不怕丟你老子的臉麵。”

猝不及防聽到這句搶白的話,張佩雄一愣,張口結舌回答不出來,麵孔通紅。

伊藤幸二對中文本來就不是太好,陸一鳴又是用道地的上海話說出,他更是不懂,看見張佩雄突然變得很尷尬,連聲用日本話問:“他說什麽。”

陸一鳴又淡淡的說道:“你告訴那個伊藤,我們報社沒有對外合作的打算,多謝你和那個日本人的好意。”說完,端起茶杯,悠閑的品了一口。

張佩雄嘰裏咕嚕和伊藤談了一通,聽了他們的談話,陸一鳴差點把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這個張佩雄的日語水平實在蹩腳,說了半天,才勉強把意思表達清楚,看來這個少爺還是半吊子,什麽事情都做不好。

聽張佩雄說完,伊藤幸二臉色變得很陰沉,他用日語對張佩雄說:“問問這裏誰說了算,他是不是代表社長的意思。

張佩雄結結巴巴的開始翻譯。

陸一鳴不等他翻譯結束,就接口說道:“我和鄔小姐說話都不算,我們老板說了算。”

張佩雄不再翻譯,盛氣淩人的說道:“你們老板是誰,既然你們說話都不算,我們找說話算數的去談。”站起來就走。

鄔妍君在陸一鳴身邊驚疑不定,心說:怎麽又冒出來一個老板?搞什麽啊?

伊藤幸二見張佩雄突然站起來,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不滿的說:“張桑,你幹什麽?”

張佩雄這才注意到自己越過日本人,自作主張了,便又給他翻譯了半天。

伊藤幸二臉色更加難看,對張佩雄說到:“問問他們,他們的老板是誰?“

陸一鳴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的報社是大英帝國威廉勳爵創立的,本部在香港,這裏是分部,你們的建議我剛剛和在英國的威廉勳爵通了電話,他的回答是no。”看見鄔妍君疑問的目光,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為什麽?” 伊藤幸二問道:“他說了什麽理由嗎?”

陸一鳴搖搖頭,“他沒有告訴我們。”

“那麽你們能把勳爵先生的英國聯係方式告訴我們,我們直接和他聯係。” 伊藤幸二皺眉說道。

陸一鳴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再好也沒有了,鄔社長,請你把威廉勳爵的電話號碼拿來告訴伊藤先生吧。”

鄔妍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自己信口開河,那裏來的威廉勳爵,那裏來的號碼。”她來到自己的辦公桌邊,裝模作樣在抽屜裏找來找去,然後說道:“對了,剛剛不是你要打電話給威廉勳爵,從我這兒把號碼拿去了嗎?”她又把球踢回來了。

陸一鳴好像突然想起來似的拍拍腦袋,“對啊,在我的辦公室裏,伊藤先生你等等,我下樓去取來。”說著,轉身出去。

留下鄔妍君獨自麵對著伊藤幸二和張佩雄,她不知道說什麽好,怕給說漏了,看看有些冷場,便拎起茶壺,給他們續水。心中想:“這個家夥不會溜了吧。”

好在陸一鳴片刻就到了,他手中拿著一個紙片,交給伊藤說:“這是威廉勳爵在倫敦的電話號碼,你們自己聯係再好不過了,免得我們為難。”

伊藤接過紙片,仔細的看了看號碼說聲:“謝謝。”便欲起身要走。

陸一鳴好像不經意的問道:“伊藤先生從日本來,知道不知道日本有個田島家族?”

伊藤回憶了片刻說道:“在日本姓田島的人很多,沈先生和他們是朋友。”

“哦,不是,威廉勳爵的祖先參加過八國聯軍,進攻北京的時候和田島是戰友。”陸一鳴道。

“是嗎?”伊藤突然興奮起來,如果找到這個田島事情就好辦多了,他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們有個合作公司的經理姓田島。”

陸一鳴悠悠的說道:“威廉勳爵一次酒後和我們談過,他的祖先在爭奪一個圓明園的的珍寶的時候,和田島發生了爭執,被田島打成重傷回國以後不久就去世了,他發誓永遠不會原諒日本人的。”

伊藤如同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這個倫敦的電話不用打也知道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