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黑衣人首領的這句話,宛凝竹的漆黑的瞳仁瞬間閃過一團奇異的紅色。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基地的姐妹們卻是比誰都清楚,那就是別徹底的激怒婉婉。因為被激動的婉婉,其實,是很怕的。

記得小姐妹們在一起訓練的時候,婉婉被聘請來的特聘教練指著額頭罵雜種,婉婉隻是平靜的問他:“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教練哪裏在乎這麽一個小不點,當即就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話。

婉婉憤怒的表情瞬間冷靜了下來,就那麽一腳踹向了自己的教練。教授自己的教練怎麽會不清楚自己學員的實力?隻是一隻手臂就輕鬆的阻擋住了婉婉的攻擊。可是他哪裏料到婉婉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用自己的一腳對付自己的教練?她借著教練手臂的一擋之力,瞬間一躍,雙腿夾住了教練的脖頸,身體向後一仰,將教練的身體狠狠的甩了出去,在教練身體落地之前,婉婉像是發了瘋一般衝向了教練,張嘴死死的咬住了教練的大動脈,用力一扯,在教練驚恐的視線之中,婉婉咕咚咕咚喝掉了教練的鮮血!

當婉婉被大家拉開的時候,婉婉的嘴裏全是熱乎乎的鮮血,而她的眼眸也變得一片慘紅!

那個被婉婉喝掉鮮血的教練直接昏死了過去,而婉婉也眼珠一白,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婉婉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當她蘇醒過來之後,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都變得異樣了。她們的師傅甚至專門帶婉婉去看了心理醫生,專門為她做了催眠,這時,朝夕相處的大家才知道婉婉竟然有著令人心酸的過往。

婉婉一出生就沒有父母,被一個好心的家庭撿了回去,可是,周圍的小朋友和大人總是用異樣的目光對她指指點點,說她是撿來的雜種,說她是被人丟棄的掃把星。因為自從撿了她,她的養父母相繼去世。

婉婉再次成為了孤兒。

聽著別人的指責,婉婉一次次的哭,夜夜的流淚,終於在把眼睛哭紅的一天,婉婉再一次被一個長舌婦點著額頭說雜種,是掃把星的時候,婉婉出其不意的一頭撞倒了這個長舌婦,長舌婦摔在冰涼的井台上,被上麵的尖銳的鉤子刺中腹部而死。

婉婉隻是冰冷的看著這個女人,決然轉身離去。

在這個世界上,沒人可以叫她雜種,她是有名字的,她叫婉婉!這是養父母給她起的名字,永遠沒人可以侮辱這個名字!

我叫婉婉!

黑衣人首領手中的長刀從他的肋下,狠狠-插過,宛凝竹竟然沒有躲閃,生生的承受了對方的一刀!

“沒人可以說我的兒子是雜種!我的名字叫婉婉,我的兒子叫天寶天貝!”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手中的鞭子狠狠一收,隻聽到哢嚓一聲,那黑衣人首領難以置信的回頭看了一眼宛凝竹,脖子一軟,頭顱一下子耷拉在了後背之上。

宛凝竹一把抽出了長刀,身體一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手指上瞬間被熱乎乎的鮮血覆蓋,該死的,還是受傷了!

上官采白一眼看見宛凝竹受傷,頓時大叫一聲:“快上馬車!”

宛凝竹用從自己腹中抽出的長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艱難的站了起來,卻並不是朝著自己的馬車方向走過去,而是搖搖晃晃朝著那剩下的二十幾個黑衣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淡淡的月色下,瘦小的身影突然變得異常的高大了起來。

宛凝竹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傷口,一邊往前走著,赤紅色的眼眸在淡淡的月光下,是那麽的妖異,是那麽的詭譎。

那剩下的二十幾個黑衣人見自己的首領命喪這個女人之手,而這個女人竟然不懼身上的重傷,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竟然連連退了好幾步。

上官采白站在了宛凝竹的身邊,兩個人背靠背站在了一起,一高一矮,在這慘淡的月色下,竟然有著無盡的威勢。

“我們分散進攻!一半人攻擊這一男一女,剩下的人對付馬車裏的孩子!”不知道那個不知道死活的突然冒出了這句話,他根本不知道,現在馬車上的兩個孩子根本就是宛凝竹是死穴啊!那是她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存在啊!

“想動我的兒子,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1”宛凝竹厲聲叫了起來,手中的長刀朝著對方狠狠的劈砍了過去。

馬車中的宛天寶宛天貝呆呆的看著自己那已經徹底瘋狂的母親,不知道為什麽,兩個孩子竟然呆在了那裏。

上官采白手中的判官筆也毫不留情的刺向了對方,他用自己的行動捍衛著馬車上的那兩個孩子的性命。

宛凝竹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顧忌,自己的視線已經徹底變得通紅一片,她就像是受傷的野獸,不停的咆哮著,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語,手中的長刀朝著對方狠狠的劈砍過去,在長刀之後,不是暗器就是毒藥,紛紛朝著對方招呼了過去。

看著那殺紅了眼睛的女人,像是有理智的瘋子,每一個被她碰到的人不是奇異的七竅流血而亡就是身體瞬間化為一團血霧,詭異的消失。

逐漸的,宛凝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

可是不管宛凝竹如何發瘋,她的體力都是有限的,加上她身負重傷,拚了一陣之後,身體一陣劇烈的搖晃,顯然是已經支持不住了1

而上官采白本身就是重傷未愈,這一番掙紮下來,也是身上重新添加了幾道新的傷口了。

兩個人氣喘籲籲的背靠背站在一起,馬車上兩個孩子眼眶含淚,呆呆的站在了那裏。

而那二十幾個黑衣人,也隻剩下了幾個人,每個人都用驚駭的目光看著他們。

“這個女人,不是人!”有人顫抖的說道:“她的手段好毒辣!”

“胡說!她分明是人!”另外有人開始反駁她:“她隻不過是擅長用毒而已!隻要我們幾個一起攻擊那個女人,讓她沒有時間用毒,隻要殺死那個女人,那麽我們就可以完成使命了!”

“咳咳,咳咳!”宛凝竹劇烈的一陣咳嗽,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血。

原本就虛弱的她,更是感覺一陣頭暈。

不能倒下,堅決不能倒下!自己還有兒子要去守護!自己死了,那兩個兒子怎麽辦?

宛凝竹此時除了腹部的那道傷口之外,後背上也多了幾道傷痕,將她身上的衣服徹底染成了淒美的紅色,映著她妖異的紅眸,月色下,是那麽的淒美,詭譎。

“看,她都吐血了,隻好我們加把勁,就可以完成任務了!”黑衣人見宛凝竹吐血,頓時興奮了起來,原本褪去的鬥誌也重新回到了身體裏。

上官采白焦急的看了一眼宛凝竹,他此時此刻非常的感動,其實宛凝竹大可以不管自己走掉的,可是她沒有!可見她是一個多麽重承諾的人!她拚著自己的性命戰鬥到現在,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了吧?

“婉婉姑娘,你走吧!如果他日我能活著見到你,我對你的承諾永遠有效!”上官采白感激的說道。

“廢話!現在我不是為你而戰,而是為我的兒子而戰!我要用鮮血告訴這個世界,我的兒子是有名字的,他們不是雜種,不是沒有父母的!他們叫宛天寶,宛天貝!是我婉婉的兒子!”宛凝竹瘋狂的大叫了起來,馬車上的兩個孩子瞬間張大!

娘親,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捍衛自己的尊嚴!

“殺!”宛凝竹重新提起刀,朝著剩下的幾個人,重新發起了自己的攻擊!

上官采白眼眶一陣濕潤,也提起了自己的判官筆衝向了對方。

可是,兩個人真的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了,在衝向對方的路上,腳下一軟,一下子昏倒在了地上,徹底的陷入了昏迷!

對方本來見對方主動衝向自己,早就嚇的魂飛魄散了,可是對方竟然意外的昏迷了過去,幾個人頓時大喜過望,白撿了個大便宜啊!

幾個人對視一眼,準備用手裏的刀給對方補上一刀,徹底了結了對方的性命。

突然,馬車上突然響起了兩個稚嫩的聲音:“不許碰我們娘親!”

兩個小小的身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衝到了宛凝竹的身前,用自己稚嫩的小小的身體擋住了凶手的刀,目光堅定的說道?“隻要我們活著,就絕不允許你傷害娘親!”

“哈哈哈哈哈————”這幾個黑衣人瞬間爆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這是他們今年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兩個隻有六歲的小毛頭,竟然敢口出狂言,說要保護自己的母親?對付這樣的小毛頭還用的著武器,一隻手機可以活活掐死!

宛天寶宛天貝昂然站在宛凝竹的身前,張開小手,守護著身後昏迷的母親。在他們的眼裏,他們是男子漢,保護母親,是他們天經地義的責任!

一陣風過,吹拂樹葉唰啦啦作響,像是在哭泣,也像是在安慰。

一聲歎息,從空氣中悠然傳來。這一聲歎息,更多的是憐憫,更多的是讚賞,還有說不清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