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東是豪門大族的少爺,他的父親‘文豪’,也是內家拳手,修練古體術的,傳承自‘形意門’的一個分支。

薑伯與文豪是師兄弟,他們最小的師弟叫‘偉力’,也算得上是文少東的師叔了。

文豪於香港起家,六七十年代在香港就暫露頭角,憑借個人的聰明,敢拚敢殺的勁頭,逐漸在香港混得風生水起。後來成立了公司,越做越大。

直到現在,連中海都有了分公司,其子文少東親來坐陣。

這個文少東也很不簡單,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按理說鬼九在他文家很重要,也算是一個人物,但是現在鬼九失蹤,他根本沒打算為鬼九報仇,根本沒打算與張揚為敵!

他不會為了一個家族中養的打手,與一個極度危險的人做生死仇敵的。

甚至到現在,他為了與張揚和解,竟然主動示好,購下了不外賣的名人字畫,贈與給張揚。這個人做人沒得說。

“張先生,鄙人賠禮了,賠禮了!”這文少東一出來,就連連抱拳揖首,保持著歉意的微笑,就好像他做了多麽對不起張揚的事情一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文少東出來就賠禮,出來就抱歉,倒也弄得張揚一楞一楞的。不明白這人什麽時候得罪自已了?

“你認得我?沒認錯?”張揚希奇道。

“張先生,絕不會認錯的,鄙人文氏集團總經理文少東,前幾天小女對張先生失禮,還請張先生不要怪罪,管教無方,管教無方!”

“文少東!”張揚聽到這個姓氏之後,立即全身出現了緊繃狀態,那文小姐能調動鬼九那種高手刺殺自已,那麽這個文少東的身邊恐怕更是有高人存在。

張揚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嚴肅起來,雖然文少東在賠著笑臉,但他現在還無法分辯這文少東是什麽意思。

“張先生請聽說我。”文少東笑道:“剛才張先生在挑選字畫時,鄙人與女兒正在內堂,也恰巧通過監控錄像看到了張先生,所以為了表示對張先生的誠意,這副字畫送給張先生便是!”

張揚古怪的打量著文少東,而文少東似乎也沒有做賊心虛的表現,與張揚正視,額首點頭。

終於,大約過了十幾秒後,張揚咧開嘴笑了起來,道:“如此,那就謝謝文先生了。”

文少東連連擺手,而後抽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道:“不客氣,不客氣,這是我的私人名片,日後還希望與張先生常聯係!”

張揚雙手接過這張名片,以表達對文少東尊敬之意,其實文少東這個人實在是會做人,見了麵,人家就賠禮道歉,笑容可掬,態度恭謹,讓你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就算是真有仇的話,看到他如此作派,恐怕火氣都會消去七分。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時候,張揚沒有必要折了他文少東的麵子,因為他還要想這副畫呢。

當然,他到現在也沒猜到文少東到底想幹什麽。

“文小姐的事,我也有過錯在先,隻希望文先生不要怪罪才好。”張揚終於提起了文文的事情,主動提起的,他想探探文少東的口風。

“小孩子嬌生慣養,一群學壞了的富二代而已,張先生不必介懷。”文少東聽到文文之後,臉色就板了起來,像個嚴父一般,威嚴無比。

張揚惋爾一笑,一個當爹的說自已的女兒是學壞了的富二代,看樣子這個文少東非尋常人!

“還有鬼九先生之事,我也很抱歉,當時並不知道他們是誰,以為是仇家上門,所以也就沒了分寸,事後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張揚也解釋了一下鬼九之事,畢竟他殺了鬼九加上司機,一共四人,這件事不解釋一下,也顯得沒有足夠的誠意。

“原來是這樣,是小女魯莽了,怪不得張先生的……”文少東歎息一聲,說實話,鬼九死了,他們文家還真有損失。

當然,有損失也不代表他文少東會衝動,會不顧一切與人交惡。

文少東父親文豪的書房中掛著一副字,那副字是國內一位國學大師給提的,隻有八個,叫:與人方便,與已方便!

這句話也是他文家的警世恒言!

“字畫包好了!”這時候,莊老板把那副畫收好,卷到了畫筒裏,遞給了張揚。

張揚倒也沒有客氣,示意小寡婦拿著畫後,對著文少東抱拳道:“我倒是沒有什麽名片,不過日後還是希望與文先生多多聯係的,今天,文先生贈畫,張揚感激不盡。”張揚大步的走到櫃台處,主動拿起筆,寫下了自已的電話號碼,雙手送給文少東!

文少東心裏感歎這個張揚果然有江湖人的作派,禮數方麵周全,辦事條理清楚,他確信這張揚也是古武世家的傳人了。

“告辭!”張揚再次與文少東抱拳後,帶著小寡婦大步而出。

文少東抿嘴微笑,起身相送到畫齋門前,依舊友善無比。

不一時,張揚與小寡婦消失在人流之中,而文少東與再一次與莊老板返回內堂。

內堂內,文小姐氣鼓鼓的,眼圈發紅,因為她不明白她爹為什麽和那個張揚攀交情。

倒是薑伯心中感慨萬千,文家後繼有人了,文少東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秉性,做人不失厚道,擅於交際,擅於在壞的環境中尋找到好的突破口,擅於把壞的事情,變成好的!

“爹地,我要去英國!”文文看到文少東進來後,就耍起了脾氣,甩起了臉子。

文少東一楞,咪著眼睛看了女兒一眼道:“好!”說完,他也不待文文回答,就拿出電話,打了出去,道:“準備明天的機票,飛倫敦的,聯係英國方麵的杜伯特,小姐要去英國那邊實習!”

文文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爹地,她剛才隻是撤撤嬌而已,哪成想她爹地竟然當真了?真要把她送去英國?

“爹地,我開玩笑呢,爹地……”文文是實在不想回英國去,那邊哪有國內好玩啊,而且她還不想離開韓大鼻涕呢,兩人還沒玩夠呢。

“你也不小了,知道有些玩笑開得,有些玩笑開不得,家族這中這些年表麵上根深不搖,但其實已四麵楚歌,我不想因為你的不懂事,而在一些細小方麵,你認為隻是‘玩笑’方麵,葬送了我文氏家族,文氏家族的人開不起玩笑!”

“你去英國冷靜一段時間,也算是與那個韓進軍徹底了斷吧,我和你爺爺商定,並不打算與韓家真正聯姻,所以你去英國也好,在那邊上進一些,你也知道,在家族之中,女孩與男孩地位同等,隻要你出色,家族的重要職位,就會交給你!”

“不與韓家聯姻?”文文臉色一陣慘白,身體搖晃了一下,她和韓大鼻涕就差點暴**了,啥事都幹過了,現在又不聯姻了?

“為什麽?當初你不是說我可以與進軍接觸嗎?”文文尖叫起來道。

“我隻是說接觸而已,你既為文氏財團的文氏後人,難道沒有大局意識嗎?你在英國的學業都白學了嗎?女孩子要懂得欲擒故縱才算得上真本領!”其實文少東這也是恨鐵不成鋼了,他這個女兒,在英國受的高等教育,學了很多知識,但有些方麵就是一白癡,有時候甚至連白癡都不如,一點家族意識,家族的大局觀都沒有。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那個譚氏海天訪華團的譚夢,還有方氏財團的‘方華’,這兩個女孩子也和文文差不多大小,但這兩個女孩子的本事卻是翹首一指的,大局觀非常強,頭腦非常靈活。

“什麽大局觀我不懂,我也不想聽,韓家怎麽了,你最開始讓我接觸,現在又要我們分開,為什麽,為什麽?”文文不理解,所以質問起來,哭泣起來。

薑伯苦笑的搖了搖頭,他們文家的這個小姐,還真就是商業白癡。至於為什麽,明眼人不用猜都知道。

韓家靠什麽起家的?韓家是黑道起家的,中海雖是很有地位,豪門望族,但指不定哪一天就要陰溝翻船的,他韓家之所以一直風生水起,那也是‘上麵’沒有動他韓家,如果‘上麵’的旨意下來,他韓家會在一夜間破敗的。

韓家與他文家不能比,也沒法比,他文家是港商,數十年的經營,已經和違法之事占不到半點關係了,現在做的也是正行,正經生意,即便與韓家合資做生意,那也是正當生意。

而如果一旦與韓家聯姻,到時候他文家就會很被動,最重要的是,文文的半生幸福也就沒了,所以文少東做得沒錯,文豪做得沒錯。

至於文文不理解,那也隻能是她這個女孩頭腦太過簡單了,沒有家族大局觀,小民意識而已。

“莊老板,我們就先告辭了,讓您見笑了,剛才那副畫價值多少,你在年終的時候,都列在清單上便是,可千萬別讓您虧了本,我們先走!”文少東不想讓別人看笑話了,這文文再鬧下去,指不定鬧成什麽樣呢,所以給薑伯使了個眼色後,就與莊老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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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此時的張揚和小寡婦二人,正蹲在一個攤位前,翻看著一些似乎剛出土不久的老物件。

張揚手裏此時拿著的赫然是一支長約二尺有餘,似銅非鐵,似玉非石的棍狀物體,上麵生著鏽,還有些泥巴的棍狀物件,二指粗細而已。

這個物件張揚沒看之前,曾被好多人看過,但沒有一個人叫得準這物件是什麽,連攤主都隻說聲稱此物件是某大物件上的邊角。

張揚手裏此時就在把玩著這髒舊不堪,沒有人認得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