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中國選手對日本選手。

中國選手叫‘鄭蛋蛋’,河北滄州人,八極門生,出自武術世家,無戰績,第一次參加此種比賽。

日本選手叫‘田木七郎’,空手道高手,戰績是三十二場,三十一勝,一負,戰功赫赫,手段毒辣。

鄭蛋蛋的開場白把所有人的興致都提了起來,別管他最後是勝是負,就憑他這股子打倒小日本的勁頭,台上的看客都叫起了好。

這時主持人跳到了台上,用著煽動的語氣介紹道:“蛋蛋,蛋蛋,別光說不練,也別對不起你褲襠底下的兩顆蛋,今天我看好你!”

蛋蛋嘿嘿一笑,用力的拍打了兩個褲襠道:“俺這兩顆蛋可是鐵蛋,砸都能砸死那小日本!”

“嘩!~”

台上一陣哄笑後,日本選手帶著兩名經濟人低調的跳上了擂台。

不得不承認小日本不論在什麽地點,都是那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別管真假,他一上台,就九十度的對著四周鞠躬致意。

“揚子,這鄭蛋蛋沒有任何戰績,你為什麽還要讓咱們押他贏?我看那小日本也不簡單,看到他的眼睛,讓我想起了曾經在獄中見到的一個殺人犯,他身上的殺氣很重。”張自強擔憂道。

“是啊,雖然我知道八極拳在格鬥方麵很強,但那些強者都是宗師級別的,可是這鄭蛋蛋年紀不大,他能行嗎?”樊剛也插嘴問道。

張揚搖了搖頭:“八極拳博大精深,據我所知,日本的空手道之中,就有八極拳的影子,根據曆史記載,當年八極拳可是流傳到日本後,日本才興起的空手道。”張揚麵色平靜的道:“八極拳的神秘色彩流傳著很多民間版本,雖然不知真假,但其真正的實力卻不容小窺,當年溥儀皇帝的貼身侍衛兼武術教官就是八極宗師李書文的大弟子。將介石的的第一警衛也是八極弟子,還有咱偉大的毛老人家身邊,也曾有八極弟子做警衛。這些都是有據可查的。”

“如果鄭蛋蛋學得八極拳的三成精髓,那打敗那個什麽七郎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張揚可以說也算是八極弟子,當年他可是跟著虎子學了四年的八極拳,到最後他與虎子切蹉時,虎子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對八極拳很精通,用虎子的話說,他就是一個天生練拳的貨!

“還有這麽多故事?毛老人家,還有老蔣,還有末代皇帝的侍衛都是八極門生?這可不得了哇……”張自強聽得津津有味,樊剛也是無比的向往。

“看比賽吧,開打了。”張揚目不轉睛道。

這時擂台上的鄭蛋蛋已經和田木七郎戰到一處,空手道以剛猛著稱,而田木七郎的黑帶段位赫然到了七段,那種傳說中的入宗之境的段位。

鄭蛋蛋本人看似粗曠,但心機卻細密入微,二人交手後,同樣是試探,並沒有使用真正的殺招。

張揚看出二人是屬於那種伯仲之間的功力,而此時,他們如果想勝出的話,第一要比技巧,第二要比耐力,第三才是比過人的冷靜。

這種生死相博馬虎不得,如果有一個不慎,將會萬劫不複。

二人拳腳相博,剛猛生風,拳拳都會暴發出那種沉悶的撞擊之聲,而台上更是沒有了喧嘩,都在安靜的觀看這場生死之戰。

三分鍾後,台上眾人發出一聲驚呼,而擂台上的鄭蛋蛋則被田木七郎的技巧攻擊之下,擊飛了出去,直到滑到圍欄處才停了下來。

“哇”的一聲,鄭蛋蛋口吐鮮血,胸口劇烈起伏,剛才這一記攻擊,張揚看得清清楚楚,田木七郎是以巧力化解了鄭蛋蛋的背山靠,拳中胸口。

鄭蛋蛋狠狠的抹去嘴角的血液,再次做了個起手勢,目光緊緊的盯著田木的步法。而田木則麵色平靜,雖然體力消耗非常大,但看樣子還是比鄭蛋蛋強過不少。

這時張揚的眉頭皺了起來,鄭蛋蛋的技巧不錯,但缺少的卻是實戰經驗,這種以命相博的拳賽,鄭蛋蛋竟然沒有靈活運用八極拳的精要。

“小日本,我日你姥姥。”鄭蛋蛋的心理素質還是太低,隻敗了一手後,就徹底亂了方寸,再次進攻時,不論是步法還是拳招,都破綻百出。

田木七郎終於詭異的露出一絲獰笑,他並沒有因為鄭蛋蛋的辱罵而憤怒,相反更加冷靜,更加沉穩。

“砰,砰,砰。”又是中了兩拳一腳,慌亂的鄭蛋蛋這一次比剛才還要嚴重,來的快,回去的更快,從肩膀到腰部,還有小腿,都遭到田木的淩曆攻擊,甚至鄭蛋蛋的左小腿開始發抖,有著站不穩的趨勢。

“這麽打下去,他必敗。”張揚揉了揉太陽穴,雙拳不停的攥緊,然後再鬆開,反複的做著如一的動作。

“那怎麽辦啊,咱們的錢可都全壓上了……”樊剛和張自強麵麵相窺,他們也沒想到鄭蛋蛋會這麽浮燥,這麽不經打。

“不急,鄭蛋蛋體質比較好,抗擊打能力也不錯,他還有機會。”張揚拿出煙盒,自顧自的卷了一支,獨自點燃後就站了起來,從台上向著擂台處走去。

“揚子……”樊剛和張自強看到張揚竟然走向了擂台時,竟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張揚走遠了之後,二人才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田木七郎沒給鄭蛋蛋喘息的機會,黑帶七段的他,在這種地下拳賽中不知殺過多少人,而此時鄭蛋蛋就是他的又一個獵物,他要擰斷鄭蛋蛋的脖子。

“呼!~”剛勁的拳風撲麵襲來,鄭蛋蛋躲閃不急,正中麵門,一個後倒,就被砸倒在地,口鼻噴血。

“臨敵交手搶“三前”,拳家周身皆手法。”突然間,誰都沒有注意到已經走到擂台下的張揚,在安靜的場地內,竟然聲音宏亮的說了一句話,一句讓倒地不起的鄭蛋蛋,全身打了個激靈的話。

這時候,所有人才把目光注意到張揚的身上,一身隨意的休閑裝,古銅色的皮膚,寬寬的肩膀,淩曆的劍眉,還有那麵不改色,冷靜沉穩的鋼毅臉龐。

田木七郎似乎感覺到鄭蛋蛋的異動,所以腳步向前一劃,眼裏殺機一現,手臂翻轉著,砸向了鄭蛋蛋的腦袋。

張揚深吸一口氣,緊盯著倒地半昏迷的鄭蛋蛋繼續道:

上下緊相隨,內外俱合一。

搖膀按提纏,發足勿過膝。

手到足不到,打人不為妙。

手足一齊到,放人如撥草。

發勁威猛時,穩紮己重心。

出手似閃電,莫失心中線。

臨敵交手不留情,留情遲慮如自殺。

無招有勢是“籬笆”,無形是我門中寶。

就在張揚剛剛說到一半時,鄭蛋蛋就奇跡般的跳了起來,通紅的雙眼布滿了血絲,隻不過卻絲毫沒有掩視心中的興奮之情,張揚的話似乎是一劑良藥一般,竟然莫名其妙的使他下意識的手臂前擋,腳步前滑,膝蓋頂出。

“轟”

田木七郎的殺招終於被擋下,鄭蛋蛋搖晃了兩下腦袋後,什麽起手勢都扔在了一邊,竟然用著雄壯的身體再次向著田木七郎靠了過去。

張揚的嘴角揚起一抹寬慰的微笑,從容的走回了坐位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興奮起來的鄭蛋蛋忘記了一切,八極拳術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再也沒有剛才的生疏,也沒有剛才的拘禁。

“他缺少的隻是實戰經驗和心理上的戰術,這種比賽再打五場,鄭蛋蛋再次對上田木的時候,二十招之內,田木必敗。”張揚很淡定的對著樊剛和張自強分析道。

整整五分鍾後,擂台上終於分出了勝負,田木以肋骨骨折,肩膀脫臼而敗北,鄭蛋蛋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內腑的傷害遠遠比外傷嚴重得多。

比賽結束時,田木是被抬著出去的,鄭蛋蛋同樣也是被抬著出去的,隻不過鄭蛋蛋還能保持清醒,而田木卻陷入了昏迷。

這種奇跡之事發生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張揚,看向了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一個人,一個可以以幾句話就鼓動鄭蛋蛋反敗為勝的人。

相反,張揚依然很平靜,並不是他是有意裝逼,而是在他以前的生涯中,這種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或許不知道張揚真實經曆的人,都無從知曉這男子為什麽會這麽從容,但如果知道張揚經曆的人,一定會對這種事件不屑一顧,因為他張揚當年有一個外號叫‘刑者’,意寓行刑之劊子手。

當然,除了少數人知道刑者是誰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知道刑者的真正身份。

至於刑者的傳說,這幾年不論是在黑道之中,還是在暗世界的殺手中介組織之中,都銷聲匿跡了。

但誰又知道,如今的刑者已經變成了一個市井之中,為了生活而奔波的廢品收購站長呢?

傳奇的身份已經成為過去,他不想回憶,也不想向任何人提起過去,他隻希望在放逐自已的後半生中,活得快樂,活得安逸,活得灑脫。

當然,人的命運,往往都是命中注定的,至於將來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