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者的身份,還要從張揚十五歲之後講起。

爺爺的死亡,一度使張揚陷入了不知所措,對未來沒有了目標。

那時候起,他整天出去亂逛,後來手頭拮據之下,他也沒選擇到處行醫,畢竟誰會相信他這麽一個半大孩子是中醫大夫?況且他也沒有行醫執照。

十五歲下半年,在京城酒吧中喝多了酒,打了一架,然後被酒吧的老板看中,叫張揚跟著他,給他開工資。

然後張揚就成了這老板的得力打手,整天幫著老板到處打架,砍人。也正是這期間,張揚學壞了,喝酒、抽煙、賭錢、打群架,泡馬子等等,啥壞事都幹。

十六歲年初,他老板把幾個得力的打手都叫到了一起,稱有一單買賣,誰幹,就能得到五萬塊錢。

那時候的五萬塊錢,相當於現在的五十萬,甚至一百萬。

張揚那時候是所有打手中最小的一個,也是社會經驗最少的一個,當老板一說完,他就站出來說要幹。其它人則沒表態。

最後老板把其它人趕了出去,隻留下他,稱那‘買賣’是殺人!不過他也告訴張揚,他才十六歲,殺人不犯死罪。就算被抓住,也最多勞教幾年而已。

當時張揚特唬,為了表忠心,為了五萬塊錢,又經老板一番哄騙之後,果斷的幹了。

十六歲初,殺一人,得五萬,而後跑路,再沒回到老板那裏。

但是他就算跑路了,也在別的城市,與老板有著聯係。

十六歲那年夏,老板說還有一單買賣,你幹不幹,這一次是八萬。

張揚那時候跑得並不遠,就在石家莊,而且五萬塊錢早就被他揮霍一空了。他說幹。而後又殺一人。

殺完這一人,得到錢後,張揚再也沒有聯係那老板。

心理逐漸成熟的他,也是在這一年,在石家莊,認識一個瘸子,那老瘸子是個中介人,殺手中介人。

所以十六歲那年秋,張揚通過瘸子,又殺一人,但得到的錢比較少,才三萬而已。

張揚學會了孤獨,不再亂花錢,殺過人後也有很長時間害怕,連門都不敢出,隻能躲在出租屋內,聽到警車聲就會跳起來。

一晃,張揚到了十七歲,又在夜總會認識一老板,跟著那老板打架,要債,成了社會盲流,同時也暗中接瘸子的‘單’。

真正刑者的外號,是在他十八歲那年,瘸子告訴他的,因為他連續兩年來,接了十三單,殺了十三人,這十三人張揚也不知是好是壞,甚至還有兩個是女人。

當然,那時候他已經是個無惡不作的劊子手了,在他的世界裏沒有好壞之分。

老瘸子告訴他,由於他這兩年來幹得漂亮,所以道上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刑者。

不過當瘸子告訴完他之後,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於當天晚上,他把瘸子殺了,然後切斷一切聯係,跑到了天津,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他還是殺人劊子手。

在天津當上了保安、打手。

這期間,從十五歲到十八歲,他進了四次警局,被拘留四次,全都是打架鬥毆。

十八歲下半年,他又從天津,跑到了廣州。在廣州呆了兩年,結識一人,那人叫‘離歌’,張揚通常叫他鴿子,也正是他昨天晚上打電話的那人!

而這個離歌,他不知道具體身份,但他卻有一身好功夫,通過離歌,張揚也陸續再接單。

二十歲下半年,他又回到了石家莊,因為離歌突然消失了,走之前隻留給他一個電話號碼,但張揚打過去時,卻總是關機。

再次回到石家莊後,張揚認識了虎子,而後一起鬼混了四年。當然,這幾年內,他與離歌又聯係上了。直到二十三歲下半年,離歌有一天突然來到了石家莊,讓他跟著去一趟綏芬河。

張揚去了,在綏芬河幹掉了一個當地的大混子,黑道人,綽號孫老虎,東北黑道,包括俄邊境都非常有名。

也正是這一次的殺人,使他刑者的身份揚名暗黑世界。

而後二人偷渡去了俄羅斯,在俄羅斯呆了兩年,然後回國,離歌再次失蹤,說是又出國了。而他聯係上了虎子,隻不過那時候的虎子,跟著老板去了南方。

回到北京後,張揚沒有再混,這些年也積攢了一些存款。

而且這一年,他已經二十五歲了,本命之年。

老話說,本命年犯太歲,而他這一年也真真的犯了太歲,也不知怎麽就心血**了,竟然鬼迷心竅的去找了自已的父親,然後跟蹤了幾天,趁著他父親身邊無人,在餐廳等人時,把他親生父親給暴揍了一頓,牙都打掉兩顆,一條腿也打骨折了。

這廝狠起來是真狠。

再然後,他沒跑,等著警察來抓,他父親官好像還不小呢,竟然給他定了個重傷害,還有以前的案底加起來等等,判他五年。

當然,張揚並沒有與他父親相認,警察審案時,他也說看他不順眼,就揍他了,就這麽簡單。

不過兩年半後,由於他表現好,減刑,出獄。

出獄後,他來到了中海,重新做人,從新開始,用手頭上的存款,收購了一家廢品收購站。

____

張揚來到中海後,不想與過去有任何聯係,什麽刑者打手之類,他都不想再沾了,兩年多的苦窯大獄,說實話,他真蹲夠了。

他隻想下半輩子,自由自在,自我放逐。所以他收斂了所有一切,收斂了自已的張揚個性。隻是今天晚上,他實在不想看到同是八極門生的武者落敗,所以才會走下去,用心理暗示的方法,激厲那八極門生鄭蛋蛋!

與樊剛他們離開地下拳場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點多,第三場比賽勝出的是美國黑人,而第四場重頭戲也是美國黑人與泰國拳手的對戰。

不過泰國拳手果然名不虛傳,五分鍾之內,擊斃了黑人,也是今天晚上整場拳賽唯一的死亡名額。

整整四場比賽,張揚全押全中,最後樊剛和張自強帶來的錢足足翻了四倍,二人也很慷慨的分別拿出二十萬扔給了張揚。

這就是賭博,而且是豪賭。

張揚他們出來的時候,走的是四個通道中標誌著1號出口的暗門,那暗門近百米長,出來時竟然是一戶普通平房的廚房。

直到此時,張揚才發現,此處平房區的數十家,包括整個胡同的所有平房,都是地下拳場的秘密通道。

對於如此之大的手筆,張揚也暗自咂舌不已,能有如此實力在中海開設此拳場的人物,恐怕也是那種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吧?

半夜一點,所有賭客陸續駕車離去,張揚也慢騰騰的開著他那破捷達,隨著車流湧入市區。

樊剛與張自強可能剛贏了錢的緣故,聽說今晚他們兩個要去夜總會玩群-p大戰,不到天亮不回家。

張揚雖然這一年多很是放浪不羈,但終究還是小打小鬧,偶爾和某女發生個一夜情,吊個大學生的馬子而已,要他去找小姐玩群-p?他還沒有那種興趣。

用他的話來講,老子風流不下流,要玩也得玩良家的啊,找群小姐算什麽事兒?。

副駕駛的坐位上扔著四大捆百元大鈔,整好四十萬,雖然他不是那種超級大財迷,但這四十萬掙得如此輕鬆,他還是樂得連嘴都合不攏了,一路哼著小曲,叨著小煙卷,心裏尋思著是不是明天換輛車的時候,向著環城路方向拐去。

也許那破捷達感應到自已的主人要把他拋棄了,所以不知哪根筯不對,剛拐上環壞路幾百米後,排氣管子突然放了幾個炮,緊接著‘吭哧’幾聲就熄火了。

“操,不會吧,老子還沒決定要不要換呢,你就給老子下馬威了?”張揚使勁的砸了砸方向盤,一臉的苦笑與無奈。

“最起碼你讓老子對付到家啊,停在這算什麽?罷工還是威脅?”

雖然嘴裏有一萬個不滿意,但他張揚也是無奈,打了幾次火就是不發動,無奈之下他隻好下車檢查,雖然不是修車工,但小毛病他還是能應付的。

拿著手電筒,把機蓋打開,張揚先檢查了一遍油路後,發生並沒有問題時,又開始檢查電路,隻不過手電筒的光亮再強,也不及白天的陽光啊,黑燈瞎火的,他根本看不清。

正在他著急上火時,車後麵一輛支著大燈的轎車快速的開了過去。

起初張揚並沒在意剛剛過去的轎車,雖然已是半夜,但中海這不夜城,夜貓子忒多,在環城路上碰到幾輛車不足為怪。

隻不過那車剛開過去幾十秒不到,就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刹車聲,緊接著轎車開始後退,一直走到張揚麵前時,轎車才停下來。

張揚在轎車刹車的時候,就一直留意著呢,當轎車倒回到他身邊時,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因為轎車是一輛法拉利f430,紅色的,而且這輛車似乎在那平房區的胡同裏麵停著了。

法拉利的車窗被打開,兩個眉心目秀女子的腦袋也探了出來。

“哇,真是他耶。”坐在副駕駛上的是個小女生,最多二十一二歲,穿著時髦,拎著的手提包都是那種國內根本買不到的奢侈品。

開車的女子也是二十四五的年紀,短發,穿得很簡潔,也沒有化濃妝。

說話的就是副駕駛上的小女孩,她滿臉好奇的與那短發女子打量著張揚。

“兩位有事?”張揚賊兮兮的瞄了瞄兩個女子一眼。

兩個女子可能感覺到張揚那色兮兮的目光,所以小女子一瞪眼:“看什麽,看什麽,沒見過美女呀?”

“你的車壞了?”短發女子倒沒怎麽介意,似乎這種事很正常一般。

張揚聳了聳肩:“它罷工了。”

“用我們稍你一程嗎?”短發女子繼續說道。

“這……”張揚看了看法拉利後麵的窄小空間,又回過頭看了自已的破車一眼道:“那就麻煩了啊。”

“姐,為什麽要稍著他?我不幹,他不是好人。”小女孩不滿道。

“哎哎哎……”張揚聽到小女孩的話後,打趣的逗了起來,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好人啊,告訴你啊,哥哥我可是生活在紅旗下的良好公民。”

“你才不是我哥哥呢,我哥哥可沒你這麽寒酸,要品味沒品味,要車沒車,我看你啊,回頭直接把你的車扔進廢品收購站吧……”

“如你所願,明天一早我就叫人把他扔進收購站,老子受夠了它的臭脾氣。”張揚偷偷的打量了短發女子一眼,發現她並沒有流露出不高興後,就屁顛屁顛的把破車上的四捆大鈔取出來,然後把車鎖死後,才走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道:“妹子,麻煩你下車啊,要不我鑽不進去啊。”

“姐……”小女孩似乎還是不願意讓張揚上車,所以哀怨的看了短發女一眼。

短發女歉意的看了張揚一眼後,拉著小女孩的手道:“彤兒乖,讓他坐進來,你不是喜歡幫助別人嗎。”

“哼,反正是你的車,不怕弄髒我沒意見。”彤兒不情願的走下了車,厭煩的對著張揚喊道:“快進去,外麵好冷。”

張揚麻利的從副駕駛的位子上鑽進了車裏,懷裏依舊捧著他的四捆百元大鈔。

“這是你今晚贏的?”短發女看了張揚一眼道。

“是啊,以後真希望能多來幾次這種地方啊,這他娘的可是一夜暴富啊。”張揚感慨道。

短發女將車發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那你就來啊,我們今天也贏了不少,這還多虧了你呢。”

“哦?什麽意思?”張揚不解道。

“我在第二局之後,就跟著你押注了,沒想到全對,所以還要感謝你呢。”短發女回答道。

“嗬嗬,我也是瞎蒙的,碰巧了的。”張揚嘿嘿笑了兩聲,眼神不時的偷窺短發女的粉頸,他發現這短發女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身高,但不論從長相,還是從氣質,甚至是皮膚來看,這女人絕對比美女明星還要**。

“瞎蒙的?我看未必吧?我聽韓哥說你在擂台下說的那段話是八極拳的精要,想必你的身手也很不錯吧?”短發女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道。

“一般一般,全世界第三,我要上去打的話,今天晚上的拳手全加上也打不過我三個回合……”張揚驕傲的昂著頭,一副高手的樣子。

“撲哧”一聲,副駕駛上的彤兒哈哈大笑起來,剛才她可是一直沒答理張揚的,但現在卻因為張揚的吹牛而暴笑道:“你的臉皮還真厚,太能吹了吧?”

張揚心裏暗笑一聲,他知道如果自已假意說不會功夫的話,兩個女孩肯定不信,所以就索性說了實話,隻不過往往實話說出來時,別人會更加不信。

“如果……”短發女一邊開著車,一邊淡淡道:“如果你真那麽曆害的話,就給彤兒做保衛吧,彤兒剛剛回國,身邊還沒有保衛呢。”

“姐,你不會喝多了吧?晚上你才喝一杯啊,怎麽說胡話?你竟然信他的話?讓他做我的保鏢?”彤兒被短發女的話給震驚了,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短發女。

張揚也被短發女的話弄得一楞,他也不明白這短發女為何說出這種話。

“怎麽?不同意嗎?”短發女從倒車鏡裏看了張揚一眼道。

“呃……我剛才是瞎吹的,我哪裏會什麽功夫啊,當不得真,當不得真。”張揚尷尬的解釋道。

短發女搖了搖頭:“韓哥是不會看錯人的,他說你手上有功夫,而且很強,至少比那鄭蛋蛋要強。”

“嘿嘿,練著玩的,不會打架,不過要是給美女當保鏢的話,應該沒問題。”張揚幹笑兩聲,眼珠子也在亂轉著,此時他的心思還真活了起來,如果接近一下這兩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到時候弄上床來一次雙飛,那可比樊剛他們玩小姐爽得多吧?

“好,那就談談薪水問題吧。”短發女表現出她幹練的一麵,雖然那彤兒滿臉的委屈,但似乎不敢太過反駁一般。

“呃,薪水啊……”張揚摸了摸法拉利的真皮坐椅,搖了搖頭道:“薪水好說,每個月給個十萬八萬就成了,也不用太多。”

“砰”的一聲,彤兒狠狠的捶了車門一下道:“你還要臉不要了?十萬八萬?你當你是中南海保鏢啊,還是當你是美國fbi特工啊?”

“不要生氣嘛,價錢好商量,好商量,三四萬也成。”張揚嘿嘿的幹笑著,反正他是抱著玩的心態,獅子大開口把短發女嚇跑也罷,他可不在乎那幾萬塊錢,最重要的是他還在收購站呢,如果真給她們當保鏢去了,收購站誰管理?

“成交,不過正式工作前,還需要進行考核,通過後,每個月三萬,合同為一年一簽製,你覺得如何?”短發女再次表現了她幹練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