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以羏利用街道縱橫交錯,迅速甩開跟在他身後的蠢貨,轉身溜到一處僻靜的巷子,正當他洋洋得意時,一個悶棍把他打暈在地。冰冷刺骨的潑在他臉上,模糊間熟悉的身影拿著手帕替他擦拭臉上的涼水。

吳以羏適才看清 眼前的人是周麗雲,自己被她綁在一間廢舊廠房中,吳以羏奮力掙紮,卻被死死綁在椅上。周麗雲坐在他正前方開口道:“蘇處長,別浪費力氣了,你是掙脫不開的。”吳以羏索性放棄掙紮開口道:“周小姐,這麽大費周章的把我請來,是有什麽事嗎?”

周麗雲語氣難掩愧疚道:“很抱歉,有些事希望蘇處長可以配合。”吳以羏無奈開口道:“我現在這樣,任你擺布,我若不答應,豈不是死路一條?”周麗雲拍手道:“不愧是蘇處長。”

周麗雲拿出名單道:“這幾個人,我需要你配合我進行刺殺。”吳以羏定睛看去笑道:“我也別無選擇不是嗎?”周麗雲替他鬆綁,從未想過事情會如此順利,正在她疑惑間。

吳以羏開口道:“這幾個人,向來與我麵和心不和,我並不是幫你,不過是為自己鏟除障礙,救你也不過是向牽製山口泓杉。”周麗雲雖說不算了解吳以羏,但他心狠手辣聞名全上海,眾人當他是閻羅刹鬼,避之唯恐不及。

吳以羏暗暗記下名單,第一個下手對象吳以羏選擇楊治,原軍統上海站情報科報務員,隨鄭天林落水,擔任76號情報處副主任,檢察組組長,深得繪子信賴,他這個人好酒貪杯,尤其是上好紅酒,與吳以羏關係一般,但私下和蘇紹群多次聯手調查他的身份,雖並無進展,但也是威脅,既然周麗雲樂意動手幫忙,吳以羏決定做個順水人情,鏟除隱患,幫助軍統。

吳以羏未免自己身份起疑,事前以品嚐新酒為由,約山口泓杉和楊治同到仙樂斯舞廳進行品嚐,周麗雲混在眾多服務生中,伺機動手。

周麗雲按照原定計劃端酒上台,替楊治斟酒時,發現山口泓杉正走進門,一時疏忽酒撒到楊治身上,周麗雲連聲道歉,周麗雲的在場在山口泓杉意料之外,原以為吳以羏又有何詭計,沒成想卻在周麗雲身上。山口泓杉微微蹙眉,嘴角微抽,這一係列的緊張反應都在周麗雲眼裏心裏。

周麗雲顧不得山口泓杉的擔心,一開始便料到彼此會有針鋒相對的一天,周麗雲緊緊跟隨在楊治身後,慢慢熊袖中抽出鋼絲,楊治再不濟也是軍統老牌特務,警惕性非常人能及,從剛才周麗雲的失態,就已經看出端倪。

山口泓杉不動聲色跟在身後,擔心周麗雲出事,命喪舞廳。還未等周麗雲動手便回身一個飛踢在她腹部,之前舊傷烙下隱疾,周麗雲痛摔在地。楊治迅速轉身麵對周麗雲掏出槍道:“對不起,不論你是誰的手下,今天你必死無疑。”

山口泓杉眼見情勢不對,迅速掏出尖頭,向楊治脖間劃去,一刀斃命,血驟然噴薄而出。周麗雲不知如何麵對山口泓杉,山口泓杉將她從地上扶起,一言不發。吳以羏站在大廳拍手稱快道:“嘖嘖嘖,周小姐,您還真是遇到了個好男人。”

山口泓杉扯住吳以羏領口怒道:“我不管你有何陰謀,麗雲若出任何意外,我要你和繪子拿命來償。”山口泓杉一眼不發替她拿藥療傷,他不想知道她究竟在執行什麽任務,殺什麽人,隻要她不出意外,平平安安。

周麗雲深夜闖進蘇公館,拿槍抵在吳以羏頭部怒道:“誰讓你將他牽扯進來的?”吳以羏抬手推了推周麗雲的槍,痞氣十足道:“周小姐,這是掉腦袋的事,我怎可能不找根保險繩呢?”周麗雲將槍收好開口問道:“下一個是誰?”

吳以羏覺得奇怪問道:“為什麽是我?”周麗雲側首看他良久道:“我也不知道,總覺你並非表麵上如此簡單。”吳以羏點點頭道:“下一個馮玉書,愛好古董,此人向來深居簡出,但手握大量秘密資金,是日本人在上海的半個經濟支柱,不少搜刮民脂民膏,我不知道你們殺他做什麽,但此事我會親自動手幫你。”

周麗雲總覺眼前這個男人神秘,不似他表麵的嗜血殘忍,更是三番兩次就她於險境,她疑惑問道:“你究竟是誰?”吳以羏恢複往日的吊兒郎當道:“我不過是鏟除異己,周小姐別誤會。”電話突然響起,打破兩人的平靜,吳以羏接到繪子電話,示意周麗雲別出聲。

吳以羏迅速趕往仙樂斯舞廳,繪子問道:“你和楊治一同來的?”吳以羏佯裝無辜道:“還有山口先生,隻不過我和山口先生先行離開舞廳。”山口泓杉假裝不知發生何事道:“對,我和蘇處長因為工作先離開了,之前倉庫和情報丟失有新進展,我便和蘇處長趕回辦公。”

繪子疑惑問道:“為何楊副主任,會單獨留在此處?而不是選擇協助你們辦公?”晴氣本勘察周圍回複道:“因為這杯紅酒,楊副主任愛酒如命,如此上

好的美酒當前,他怎麽浪費下班時間,返回加班呢?”繪子適才想起,楊治愛酒如命,尤其是上好紅酒。大野清平下令嚴查刺殺之人,務必將他捉拿歸案。

吳以羏一方麵安特地打造適合行李箱的小型斧頭,交給周麗雲,另一方麵讓孫尋聯係靠得住的古董商,透露消息給馮玉書,稱他手上有上好的元青花瓷瓶,馮玉書向來有收藏古董花瓶的愛好,便托人幾經輾轉聯係孫尋,稱願用高價收購古董花瓶。

吳以羏喬裝打扮跟在周麗雲和孫尋身後,就在馮玉書抬起花瓶鑒別真偽時,周麗雲悄悄拿出斧頭,重重向馮玉書頭上砸下,血跡頓時四散噴開,噴在他們每個人的衣服上。一行人迅速撤離馮公館,第二天馮玉書被人刺殺在家的消息便通過報紙不脛而走。

一連亮起刺殺,讓特高課尤為震動,抗日分子猖獗,大野清平下令打死捕殺抗日分子。吳以羏利用萬林,借由萬林之手打擊76號在上海角落布下的各個特務。

名單上最後一人便是原軍統高級情報員,截獲國民黨多次秘密計劃並破譯,在敵後戰場收買軍統人員,策反多人落水的大漢奸蔣良方,他擁有高超的業務能力,若加以好好利用不失為一個良將,奈何他好色**逸,軍統上層多有禁忌。

他更是冒犯毛局長情人,遭受打壓,經此一事,便落水成為漢奸。吳以羏將蔣良方的每日出入時間交與周麗雲。周麗雲得知蔣良方最愛去會樂裏尋歡作樂,周麗雲便扮成妖嬈舞女吸引蔣良方的注意力,伺機動手。

周麗雲妖嬈舞姿迅速吸引眾人注意,吳以羏坐在角落,事先買通的嬤嬤按照計劃,將周麗雲介紹給蔣良方,周麗雲軍統訓練班出身特工,貌美身形姣好,舞姿動人,最重要的是她有張人畜無害的小臉,蔣良方向來對女色毫無抵抗力。

吳以羏端著酒杯,混跡於舞池中,靜等周麗雲得手,熟悉的身影跳入吳以羏眼簾,令他心頭一驚,難道是蘇紹群派來跟蹤?所有刺殺吳以羏都派人跟蹤偷拍,他示意梁龍拿出相機,記錄下這一切。吳以羏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上前詢問道:“方秘書?您穿成這樣來會樂裏,不太好吧。”

方倩倩環視四周:“蘇處長,屬下有一事相求。”說著便要雙膝跪地,吳以羏連忙扶起,疑惑道:“方小姐這是?”方倩倩拉拉身邊的女孩道:“這是我每每方琴琴,雖說我是76號秘書,但琴琴被蘇紹群侄子賣來會樂裏,我一直沒能有能力,救她於火海,求蘇處長搭救。”

吳以羏看來蘇倩倩是真心,此時他心生一計,順勢答應下來。周麗雲完成任務遠遠大喊句:“蘇處長?這位是?”吳以羏刮刮她的鼻子道:“一個朋友。”周麗雲走出會樂裏大門後,吳以羏示意梁龍跟拍蘇琴琴。

吳以羏將照片交給老餘:“幫我查查這個人的底。”老餘看見照片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是?”吳以羏道:“方倩倩的妹妹方琴琴。”老餘驚訝道:“蘇紹群的秘書?”吳以羏點點頭:“我要全部資料,包括方倩倩的。”

老餘最近很少被吳以羏安排參加行動,大部分時間都在做資料搜集,老餘很是明白吳以羏的用意,無非是希望組內的情報工作更勝一籌。老餘很快便將方家姐妹底細查的一清二楚,大部分和方倩倩坦白內容並無區別,但方家姐妹的父母卻是個謎團,甚少有人知道,這方家姐妹就是何來曆,方倩倩與蘇紹群還有著不可明說的關係,但即使如此,也不能解釋為何蘇紹群不願搭救方琴琴。

吳以羏手握萬林全部資產信息,會樂裏的花裏弄是萬林手下最賺錢的實業,想要搭救方琴琴,唯有請萬林出馬。吳以羏在萬林麵前展示方倩倩和方琴琴的合照道:“萬主任,您看看。”萬林接過照片驚訝道:“這是方倩倩,蘇紹群的秘書,她旁邊這個是?”

吳以羏接道:“方琴琴,方倩倩妹妹,照片是在花裏弄拍的。”萬林憤然拍桌道:“好個蘇紹群,借由各色人等監視我!蘇處長,這照片從何而來?”吳以羏笑答道:“萬主任,有個人一直授意我保護扶持您上位,您認為我的身後之人是誰?”

萬林不是傻子,吳以羏背後的人是繪子,是整個特高課、76號人盡皆知的事情,萬林問道:“那蘇處長可有對策?”吳以羏答道:“方琴琴之事交由我處理,利用方琴琴要挾方倩倩,反監視蘇紹群,您看如何?”萬林滿意點點頭,吳以羏利用萬林之手,收納蘇紹群心腹,如此更有利於工作開展。

吳以羏花高價外加日本人**威,逼迫花裏弄嬤嬤同意方琴琴贖身,並派人通知方倩倩。姐妹團聚多麽感人溫馨的場麵,方倩倩心裏清楚,吳以羏不會再毫無好處的情況下,搭救方琴琴,開口問道:“蘇處長,可是有什麽吩咐?”

吳以羏踱步環繞方倩倩仔細觀察道:“方秘書,你與蘇紹群關係匪淺,既然他有意要挾你,你也受著

這份要挾,何必開口求我幫助呢?”方倩倩料到吳以羏會如此盤問坦**道:“因為,我想擺脫蘇紹群的控製。”

吳以羏微笑道:“既然如此……”說著將蘇琴琴拉到身邊道:“琴姑娘就暫時由我保護,你幫我反監視蘇紹群,聽從我的安排,我保你妹妹不必出入風月場所,衣食無憂。”方倩倩知道自己此時別無選擇,若惹惱了這位76號閻王,她和妹妹都不會有好結果,當務之急是如何擺脫76號,為此方倩倩隻得選擇答應。

孫尋和老餘強烈反對吳以羏將反監視蘇紹群一事告知繪子,但吳以羏有自己的計劃,上頭要求他加快調查日本行軍計劃,他不得已選擇利用繪子的感情,自己也迷失在利用和真情之間,無法自拔,76號眾人表麵上對繪子敬畏有加,實則大都聽命於大野清平,繪子處境尷尬,看似有實權,卻被山口泓杉分化。

吳以羏願意幫助繪子握住76號這柄利劍,幫她對付山口泓杉,替她遮風擋雨。不顧眾人反對,吳以羏夜訪繪子住所,對她誠實道:“方倩倩從此會聽命於你我。”繪子感到十分詫異道:“方倩倩?蘇紹群的秘書?你用什麽方法逼她聽命於我?”

吳以羏摸摸繪子的頭寵溺道:“方法你不必管,以後蘇紹群的一舉一動都在你我監視中,不必擔心他,大野清平的舉動也在你我眼裏。”繪子每每麵對吳以羏都是百感交集,當年不辭而別傷他至深,重逢後更是逼迫他做出太多違心之事,如今為了握住76號這柄利劍讓他忙前奔後。

吳以羏寵溺問道:“你吃晚飯沒?”繪子呆呆搖搖頭,吳以羏在廚房忙前忙後,許久不曾做過日本菜,技藝有些生疏,吳以羏做了繪子最喜歡吃的味增湯和飯團,端到她麵前,盯著她吃完,眼神寵溺,刹那間包容天地。

楊治、馮玉書、蔣良方的死,引起日本軍部震怒,下令全城捉拿凶手。山口泓杉自上次在仙樂斯與周麗雲一別後,周麗雲再次消失在他的視線。吳以羏連日對上海各個地區進行地毯式搜索,依舊一無所獲,大野清平責怪吳以羏辦事不利,借口將蘇紹群拉進搜查隊伍中,蘇紹群再次得到重用得攬大權,利用大野清平的幫襯,動手將吳以羏一腳踢出搜查隊,想要獨吞功勞。

蘇紹群如意算盤打的再想,他終究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方倩倩每日按時報告蘇紹群的行進地點,周麗雲接到吳以羏情報便換地躲藏,幾番搜查下來蘇紹群也一無所獲,大野清平卻意外不再追究,此事便就此不了了之。大野清平究竟想做什麽?這點另吳以羏摸不到頭腦。

大野清平借76號**處副處長遇刺身亡的借口,命令蘇紹群兼任副處長,萬林兼任組長,吳以羏協助管理。蘇紹群親自介紹新進76號的兩名檢察組員:“這位是陶嘯,這位是曹鵬,這兩位是新來的**員。”陶嘯率先伸出手開口道:“蘇處長,你好。”

吳以羏簡單微笑點頭。曹鵬自進入76號第一眼變注意到坐在**器前的陳辰,目光久久留戀,蘇紹群在旁邊在旁提點,他才回過神,伸出手道:“蘇處長,我是曹鵬。”吳以羏依舊微笑點頭揚聲道:“歡迎新同事。”曹鵬主動要求坐在陳辰旁邊,吳以羏有意讓陳辰從他身上的到有用線索,便沒有拒絕。

繪子深夜拜訪蘇公館,幽會吳以羏,悄悄走進廚房從背後將他緊緊抱住,調皮道:“猜猜我是誰?”吳以羏無奈搖頭道:“繪子小姐,這樣玩了很多遍,不覺無趣啊。”吳以羏拍拍繪子的手道:“去客廳等著,很快有的吃。”繪子津津有味吃著吳以羏精心準備的大餐,吳以羏借機打聽道:“新來的那個人,你知道他們的底細嗎?”

繪子從未懷疑吳以羏,順口答道:“他們兩,一個是原軍統叛徒,一個是中統叛徒,大概就這些,他們業務能力很粗色,其他的也就沒什麽。”

吳以羏點點頭寵溺道:“慢點吃,別噎著。”繪子對他全部察覺,上次深夜探查繪子住所,毫無所獲,這段時間上級催的越來越緊,但計劃依舊毫無頭緒,繪子似乎對此事也是一無所知,這份計劃是否真的存在,吳以羏不得不在心中打一個問號。

孫尋和梁龍按照吳以羏的安排,將照片寄給山口泓杉,果不其然,山口泓杉約無意向單獨見麵細談。山口泓杉將照片狠狠摔在吳以羏桌上:“說吧,你究竟要什麽?”吳以羏整理好照片開口道:“我暫時沒什麽要的,你三番四次為難繪子,這一切隻是我替繪子教訓教訓你。”

山口泓杉笑道:“蘇處長,您這態度轉變真快。”吳以羏不願跟山口泓杉多說,奪門而出。老餘奉命調查陶嘯和曹鵬的底細,大抵和繪子所說並無區別,吳以羏命令陳辰借機接近曹鵬,套取情報。陳辰對吳以羏已然死心,不論她對吳以羏再好,他心裏終究隻有繪子,對於他的命令大都是惟命是從,孫尋和梁龍繼續對山口泓杉的監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