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人體機關

“既然公子已經挑明了來意。”公輸仇幹枯的麵孔上,也是露出了一絲頗為興奮的笑意,對著嬴泉說道:“若是老朽沒有猜錯,公子可是為了對付墨家而來?”

“正是如此。”嬴泉點點頭,接著說道:“前輩慧眼,一眼便將本宮來意看透了。”

“嗬嗬嗬。”公輸仇嘴角微微的咧著,“公子追殺蓋聶引出墨家出手,在江湖上已經不是什麽小事情了。若是老朽沒有猜錯,公子是想要讓老夫出手破解墨家的機關城吧?”

“正是如此。”嬴泉也是輕輕的一笑,跟聰明人打交道是非常輕鬆的,章邯是聰明人,這位公輸仇也是不一般。

說是老奸巨猾,也是不為過的。

機關城之外。

“這是什麽人?”公輸仇看著地上的一具屍體,出言問道。

“此人是流沙四天王之一的無雙鬼,死在了蓋聶的劍下,一劍封喉。”嬴泉對著公輸仇說道。

“這樣說來,死了有不少時間了吧?”公輸仇輕輕的點點頭,看向了嬴泉。

“算算時間,已經超過半個月了。”嬴泉也是頗為奇怪,死了十五天以上,他的屍體竟然依然完好無損,這不得不讓嬴泉也感到奇怪。

“喂。”嬴泉看向了衛莊,輕輕的喊了一聲,之所以這樣喊,是因為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稱呼衛莊,到是衛莊提議,不如直接喊一個“喂”算了。

雖然在被人看來十分的不禮貌,但是與衛莊來說,卻是感到了一絲親切的感覺。

無他,因為當年在鬼穀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喊熹妃叫做“喂”的人,如今被她的兒子還回來,他認為這是理所應當。

當然和其中的關竅還有他一人知曉,嬴泉是不知道的。

衛莊緩緩的回過了頭來,他們現在也算是處在一種合作的狀態,無論是誰拿到蓋聶的人頭,機關城總是要先破了的。

“什麽事。”衛莊依舊是那一副冷酷之中帶著一絲陰沉的樣子,給人的感覺異常的壓抑。

“當然是無雙鬼了。”嬴泉指了指,接著說道:“此人......”

“無雙修煉的是獨門的煉體術,已經快要大成,不用說是十五天,就算是十五年也照常如此。”衛莊給出了他的解釋。

“老朽有辦法讓他起死回生。”聽到衛莊這樣說,公輸仇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精彩,隻是搭配上他的麵容著實有些。

“起死回生?”衛莊不屑的笑笑,看著公輸仇,並沒有說話。

隻是意思再明顯不過,你人老了,隨意的吹牛,我就聽聽,不生氣。

“你不信?”公輸仇的帶著一絲挑釁的神色,迎著衛莊的目光對視了過去,沒有絲毫怯意。

“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吧?”一邊的赤練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也是沒落也是一閃而過,若不是嬴泉向來相信自己的眼裏,恐怕都要以為那是自己出現的錯覺。

其實衛莊的神情也是出現了許些的不自然,隻是在嬴泉的眼裏,這貨一直是這樣子,並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隻是身體上複活,老朽並不能讓他的思維再回來。”公輸仇也是輕輕的一歎,接著伸出了自己的機關手,對著二人說道:“老朽有一個構思已經埋藏在內心伸出很久,今日見到此人,才知道老朽的這一套機關術就是為了他才創造出來的。”

“什麽機關術?”衛莊的眉頭輕輕的皺皺,看著公輸仇問道。

“人體機關術。”公輸仇頓了頓,接著說道:“並不是向老朽這樣用活人的思維控製機關的身體,而是要用機關為主,來控製整個身體。隻是可惜當年研製出來之後,老朽用了很多戰死的士兵做實驗,才發現,若是沒有一個強健的體魄,根本無法撐起這一套機關術......所以後來便不了了之,廢棄到了一邊,直到剛才,老朽看到了這俱身體,才知道什麽叫完美。”

“我類個擦。”嬴泉下意識的打量了著這個相貌驚人的老頭子,感情這家夥還有這樣的口味啊,這是不是就是科學家的原形?

對一切都是十分的探索精神,哪怕是碰觸到了禁忌的領域。

“你想要,給了你便是。”衛莊輕輕的點點頭,對此他並沒有什麽異議,也可能說是他的天性薄涼。

到是一邊的赤練,眼中再次流露出了許些不忍,但是在看到衛莊的時候,那些沒用的感情,都化作了狂熱,對於衛莊的狂熱。

如果說赤練是一團燃燒著的烈火,那麽衛莊便是赤練永遠也無法融化的堅冰。

“前輩現在就要改造無雙麽?”雖然嬴泉也是隱隱有一絲期待,但是眼下禁忌領域科學探索的什麽的還是先放到一邊的好,現在最要緊的是攻破墨家的機關城啊。

墨家機關城議事大廳。

“現在秦軍已經將咱們機關城團團圍住,這可如何是好?”盜蹠也是墨家的一員統領,此刻難免發著牢騷,“要我說,就不應該去救這個蓋聶,救了他一命,反倒是給咱們墨家找來了禍端。”

盜蹠,中分短發,顏色棕黃,後頭紮一個小辮,前頭落下來兩綹發束,身材也是十分的纖瘦。

身穿天青、月白兩色對開的斜襟布衣,與普通墨家弟子的黑白分明相似,但紋理更精致,戴黑色護臂,腰前係帶長而飄逸,小腿上綁有厚重、可拆卸的銅板,腳腕上的布結和一雙暗黃色的船鞋是其獨有的裝束。

此人也是墨家統領之一,號稱“天下第一神偷”、“盜王之王”,擅長飛簷走壁,輕功卓越,絕技是“電光神行步”。

雖然生性油滑,嘴巴不老實,看似不太可靠,但骨子裏也有著認真、執著的一麵,危難時刻絕不臨陣脫逃,說白了就是“口是心非”之人。

雖然他此刻是這樣說,但是當日的營救行動若是少了他,恐怕也是萬萬不能成功。

“就算是不救蓋聶,當時蓉姑娘的處境可是也看到了。”一邊的大鐵錘提出了反對意見,接著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連蓉姑娘的安慰也不管了?”

此人身材異常魁梧,不論何時何地都是**這上半身,使用一柄帶有鏈條的巨型鐵錘“雷神錘”,雷神錘也是他修煉的武學。

若是他也被公輸仇看到,不知道會不會也生起做成機關人的心思。

大鐵錘是燕國下級軍官,由於反感為富不仁、竊國欺民的貴族、高官而屢遭迫害,險些在戰場上被作為誘餌犧牲掉,後被墨家巨子救出,從此成為墨家統領,死心塌地追隨墨家反秦。

性格豪爽、重義氣,但暴躁易怒,是墨家中性格最為急躁爆烈的男子。

“這個.....那個......”盜蹠一時語頓,但是轉眼之間接著說道:“若是隻需要救蓉姑娘一人,我一個去就能救得出來,而且還不會暴露機關城的位置。”

“可是事實上,還有一位小姑娘。”高漸離也是輕搖著頭說道:“若是你一個人去,一直跟在蓉姑娘身邊的高月小丫頭怎麽辦?你能救得了一個,又如何帶著兩個人突圍?”

高漸離褐色的散披長發,款款的背在身後,一縷劉海擋麵前,卻是流露出幾分秀雅的氣質。眉毛修長,收鋒急而有力,眼睛狹長,眼神淩厲,瞳色為藍色,疑似修煉“易水寒”造成的變異。

高漸離原本隻是燕國琴師,燕國酒肆、妃雪閣等多地彈琴,也是比較有名氣的。

高漸離與曠修、荊軻二人互為知己,尤其敬重大哥荊軻,當年易水河畔與荊軻相和的一首“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流傳千古。

說道對殺死荊軻的蓋聶的恨意,在坐的眾人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他了,就算是如此,當日他依舊是放下了仇恨,不惜為墨家引來強敵,也參與了對蓋聶的救援。

“額......”這下子盜蹠徹底的熄了火。

“那個天明究竟是什麽人?”雪女突然開口說道:“竟然能讓蓋聶做出這樣的決定?“

雪女,趙國人。曾是名動天下的舞姬,精習琴棋書畫,趙舞獨傲群芳,擁有一副傾城容貌,愛慕者無數,嬴泉的母妃當年也是見過她的一舞,到現在依然是十分的惦記,久久不能忘懷。

雖然她當初不在現場,但是發生的事情,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尤其是知道蓋聶是為了一個叫做天明的小鬼,放棄了自己在如日中天的大秦繼續效力的機會。

這也讓他對蓋聶這個人有了不同的看法。

“不清楚。”高漸離輕輕的搖搖頭,接著說道:“而且蓋聶拚死保護的那個天明,我們也沒能救出來。”

“對方應該不會為難一個小娃娃吧?”坐在主位上的班大師,第一次發言。

班大師乃是墨子後裔,是一位相當和藹的老者。

也是墨家統領中地位最高者,非攻機關術專家,以善於發明各種機關而聞名。

本來是一介木匠出身,由於幼年的一次意外導致失去一條手臂,從此開始鑽研和製造各種機關。

看起來是個糊塗的老頭兒,實際上在機關術上有著天人一般的精湛技藝。

墨家的四靈獸,還有四爪蜘蛛,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公輸仇便是將此人當做自己最大的對手。

“秦人向來殘暴。”一個枯瘦的的老者突然開口說道:“殺個把個小孩子,對他們來說應該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的吧?而且你們不要忘了,這個小孩子也是嬴政下令通緝之人。”

這位枯瘦的老者,自然也是墨家的統領之一,叫做徐夫子。

人稱“劍之尊者”,著名的鑄劍大師,他手中鑄造出的寶劍,都是劍客們夢寐以求的神兵利刃,精通采五金融和青銅的冶劍技術,名劍“水寒”就是出自他的手中。

水寒劍,便是高漸離的佩劍,名列劍譜第八位。

而高漸離也是憑借此劍在江湖上創下了諾大的名頭,在墨家,他的武功也是僅次於墨家的巨子的。

“未必。”端木蓉輕輕搖了搖頭,看著徐夫子說道:“這個小娃娃好像是認識那個秦國的皇子,還叫他傻哥哥......而且那個皇子,除了有些惱怒之外,好像並沒有否認的意思,而且那個皇子好像是有什麽顧忌一般,對那個叫天明的孩子,並沒有生出殺心。”

“蓉姑娘一般是不會看錯的。”一邊的盜蹠趕緊讚同道。

“但是他對蓋聶的殺心,卻是那麽的明顯。”端木蓉的眉頭輕輕的一皺,看著眾人說道:“這個孩子,才是事情的關鍵。”

“隻是可惜。”盜蹠也是十分配合的說道:“我們救回來的隻是一個沒用的蓋聶,而不是關鍵的小娃娃。”

“咳咳。”主位上的班大師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好像是在示意盜蹠收斂一些。

“其實等到蓋聶醒來,直接問他不就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麽?”班大師好像是在救場子,而偏偏有一個砸場子的......

大鐵錘卻是略微有些喪氣的說道:“隻是也不知道這機關城,能不能堅持到蓋聶醒過來。”

本來有些喧鬧的場景,卻是因為大鐵錘的一句無心之間,瞬間靜止,眾人也紛紛把目光對準了說出了這句話的大鐵錘。

“那個,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大鐵錘帶著一絲求助的意味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徐夫子。

“哼!”徐夫子,臉色不善的冷哼了一聲,“明日去我那裏打一天的鐵。”

“等等。”端木蓉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眼中爆出了一絲神采,看著眾人說道:“我好像知道那個皇子是什麽人了。”

“什麽人?”

“我記得十多年前,我還在師父的門下學藝。”端木蓉開始了她的回憶:“曾有一個秦國人讓師父給一個秦國的公子治病。”

“隻不過,當年師傅並沒有答應,不是不想治,而是治不好。”端木蓉苦笑了一聲,接著說道:“那個公子就是秦國熹妃為嬴政剩下的兒子,是一個天生的癡呆兒,就算是師傅的醫術出神入化,對於這樣的先天缺陷,也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