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無主

發現“天-朝”都被口口掉了我修一下文哈~

而且……我後台明明顯示“主要由打刀和太刀組成”,怎麽發出去就變成“全部由打刀和太刀組成”了呢?喵喵喵?後文還有藥哥呢!

練紅霸會說日文,卻不是很好,至少有一些不太常用的詞匯他是聽不懂的。

比如先前將死的溯行軍所說的“經文”,比如現在鶴丸國永所說的“巫女”,他皺著眉歪了下頭,短刀向他嘶鳴了一聲,讓他臉上尚且平靜的神色頓時褪去了。

“別打!別打!我是說靈力很像……”付喪神冒著冷汗看那把巨大的刀斬落在他先前站立的位置,紅發的孩子麵無表情把刀拔-出來,紅瞳鮮豔而傲慢。

“我不知道你是誰,那也與我無關,但你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你跟天平之甍瓦解部隊有什麽關係?”練紅霸的語法磕磕絆絆,很難聽清,他的口音有些過於字正腔圓,並不太適合輕盈軟和的日語,不過“天平之甍瓦解部隊”卻說得非常清晰。

“我是援軍,不過並不打算出太多的力,隻想在邊緣收集一些資源。”鶴丸國永大體能猜出這個紅發孩子之前在說什麽,他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顯得沒有攻擊性,畢竟平白無故打一場架也不是他所願。

而且,這個孩子身上的氣息,總能讓他想到服務於zheng fu的巫女。

有明亮的微笑,溫柔的靈力,走動間緋f飄動,情緒低落的付喪神們在她們的治療之後,會振作起來重新投入新的戰場,她們無疑是時之政-府裏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銀飾嘶嘶鳴叫著給練紅霸翻譯,練紅霸聽過之後,緊繃的身體有所緩和,他甚至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他用天-朝的語言向銀飾說道,“先前溯行軍說的地方,以我們目前的兵力無法攻克,最好跟他們合作。”

銀飾晃了晃頭顱,顯而易見是有些擔憂的,但他最終還是點頭認可了練紅霸的話。

溯行軍死前給了他們一個地點,那裏,輕裝部隊押送著大量小判和資源待命,偽裝成異地客商的樣子。如果能截斷這條資源補給線,前線的天平之甍瓦解部隊無疑會兵敗如山倒!

“要合作嗎?我想你也需要資源和小判。”練紅霸這些關鍵詞向來是說不錯的,鶴丸國永稍稍挑眉,露出感興趣的神情,這些東西任誰也不會嫌多。

用著s刀給他的兵力,資源到手之後全部扣下,鶴丸國永的算盤打得很好,既然想讓他來當炮灰,就要做好大出血的準備。

黑衣金眸的付喪神笑了,“你想怎麽合作?”

練紅霸張了張口,隨即,他露出了有點惱怒的神情。他的日文並不好,閱讀還勉強可以,聽說完全是一團糟,作戰計劃要詳細縝密才行,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跟對方交流……

“啊,抱歉,很為難吧?”付喪神似乎更愉快了,他拿出了一個四方的布製的東西,“不介意的話,請用這個,放在身上就可以zi you對話了。”

短刀向他尖銳的嘶鳴了一聲,顯然當他沒安好心。

“安心吧,在被弓矢指著的情況下,我可不敢輕舉妄動。”

短刀瞥了一眼自己一方的弓兵,不滿的弓起身體,練紅霸卻抓著他丟到了稍遠的地方,“安全起見,先離我遠點。”

一個弓兵隨即上前,接過鶴丸國永手中的東西,回來交給練紅霸。

這看起來是個四四方方的淡藍色小布袋,五瓣花的花紋零星散落,上麵的“學業守”三個字練紅霸還是認得的。

短刀焦急的竄了回來,生怕練紅霸遇到什麽危險,練紅霸一直盯著這個奇怪的東西,然後抬頭看對麵的付喪神。

“這是禦守,之前出陣的時候從供奉學問之神菅原道真的天滿宮求的。他曾擔任過遣唐使,看你的打扮,恐怕是海那邊來的人。”這一次,鶴丸國永的每一句話練紅霸都能理解了,就算是很難的人名和地名官職名也毫無障礙,他有些奇異的看了手裏的禦守一眼,指腹摸了摸上麵的繡字,像一隻貓好奇的用爪子勾勾感興趣的東西。

鶴丸國永忍不住笑了,眼神軟和的看著練紅霸,見他收起了禦守,驅馬前行幾步。

“這是我的誠意,那些資源和小判,我很感興趣。”

“四六分成?”練紅霸趕時間,甩出心理價位,鶴丸國永聞言也不拖遝,痛快的應下,兩支人馬短暫的聚攏到一起,向著遠方的雨幕奔馳而去。

練紅霸選擇與黑鶴結盟,丙子椒林那邊的戰場同樣迎來了友軍。陰森可怖的溯行軍與華美端莊的付喪神坐在一起,對比異常鮮明,然而就算這樣,也沒有一個人露出羞慚的神色。

他們的脊背挺得筆直,天-朝上國的風流寫意永遠在他們身上留著一個尾巴,就算在異國顛沛,也未曾磨滅那種風骨。三日月宗近輕輕的感歎一聲,飲了一口溫熱的梅子茶,酸甜微甘,頗有野趣。

“我想,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便是擊潰天平之甍瓦解部隊。”他的措辭雅而靜美,卻也很是直接,“已經沒有過多的時間可以耽誤了,他們明天就會發動總攻。”

丙子椒林認可他的觀點,隻是戰略如何,他心中尚在思索。

七星劍匆匆而入,神情有些憂慮,“椒林,紅霸仍然沒有趕來會合。”

丙子椒林長長歎息,他就知道,放練紅霸入戰場就像把魚放入大海,輕易是拽不回來的。

“銀飾沒有發消息回來嗎?”丙子椒林不死心的試圖挽回一下,換來的是七星劍麵無表情的一張臉,“鹿島和銀飾向來最寵紅霸,怎麽可能反對他的決定。”

他們之間的交流全程使用天-朝語言,不過三日月宗近誕生的時代,恰巧是這個國家整個顛覆在上國華美浪潮之中的時代,除了音韻差異造成的些許誤解之外,他完全能聽懂兩個溯行軍的對話,隻不過良好的教養讓他保持了沉默。

七星劍出去傳遞消息去了,即使希望渺茫,他還是希望一則語氣認真的消息能夠把練紅霸從危險的戰場上拉下來。

“見笑了。”出乎三日月的預料,丙子椒林坦**的說起了剛才的話題,“我們平常的交流習慣用天-朝語言,如果這對你產生冒犯,非常抱歉。”

他淡淡的笑了笑,燃燒的魂火似乎都變得溫柔起來,“那孩子……用你們這裏的說法,是我們的主君,不過尚且年幼,尚且需要多加引導,否則會折斷的。”

“我並不介意。”三日月語氣柔和,視線穿過朦朧的雨簾,“不過真好啊,如果有主君可侍奉的話,我們的夥伴就不會走上那條荊棘之路了。”

丙子椒林非常敏銳,“你指的是鶴丸國永暗墮一事?”

三日月微微一怔,隨即恢複了從容的笑意,“溯行軍的情報果然靈通,是,鶴丸在三個月之前暗墮,也許是日複一日的枯燥命令讓他厭煩,也許是突然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這些在我們付喪神之中,已經成為了逐漸蔓延的絕症。”

“有的刀劍,即便離開主人,也可以保持自我,有的則不行。劍,畢竟是要有持劍人揮舞才能發揮力量的東西……想必你們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丙子椒林笑而不語,他盤起腿,換了一個不太風雅但很舒服的坐姿。

“主君的問題暫且不提,你們此行大概有多少人手?”

“是正常的一隊編製,主要由打刀和太刀組成,太刀占多數。”

“戰力很強啊……”丙子椒林心中的把握更大幾分,卻仍然很是頭痛。如果最擅長戰略的水龍唐刀還在,他不會這麽被動,那個家夥最擅長以弱勝強以小搏大,可惜……

大抵天妒之才都會早夭吧。

而且,比起他們這邊的戰局,練紅霸那邊更令他擔心。那個孩子宛如熊熊燃燒的烈火,他的火苗現在也許還很微小,但是總有一天會燎原,他所能做的,隻有盡力保護,不讓對方美麗的光焰熄滅在綻放之前。

七星劍再一次拉開門,他身後還跟了一個人,對方近乎於灰的短發有些桀驁的樣子,但是他的神情卻是平靜的,正坐下來的時候,他的眼中的眸色近乎凝滯。

“長穀部。”三日月宗近向這位付喪神點了點頭,“隊伍的狀況如何?”

“……第一次與溯行軍合作,彼此心中還存有戒備,但這並不影響戰場發揮。”付喪神冷漠的說道,接著又自嘲的笑了笑,“反正,隻不過是茫然的揮劍而已。”

如果追隨的舊主個性過強,zi you之後反而會手足無措,壓切長穀部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確切的說,信長麾下的刀劍都處於一種恍惚迷茫的狀態中。那樣豔絕的男人就如同他葬身的那場大火,掠奪著一切,從此以後,信長的刀劍們無主再不可前行!

三日月宗近又是輕輕一聲歎息,眼角的餘光瞥見七星劍湊到丙子椒林身邊,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麽,七星劍氣結的拿出了通訊儀器,聲音微微提高。

“你倒是自己去勸啊?我怎麽勸得動那個小魔王!銀飾?銀飾那種沒有立場的家夥你指望他什麽?!”

丙子椒林連忙安撫,自己接過通訊器道了一聲失禮,起身到外麵去了。

他就在回廊下,房間裏隱隱約約也能聽到他的聲音,冷雨在眼前蕭條淒清的刮過,他的語氣卻溫柔的如同春日。

“小祖宗!你到底想怎樣?孤軍深入嗎?!”

“不是,沒有看不起你……”

“當然想要資源,可是,可是太危險……”

“紅霸?!什麽叫‘遇到襲擊下次再聊’?對麵有多少人?!別逞強啊喂!紅霸!”

通訊掛斷了,丙子椒林木然的看著通訊器,轉過身,發現自己剛才離開的時候沒有關上拉門,屋子裏的三個人靜靜地看著他,氣氛有點尷尬。

丙子椒林有點發抖,因為悲憤,“七星,孩子大了……”

七星劍深呼吸,用力把他扯進來。

“事已至此,還是好好製定戰略吧,我們可不要給紅霸拖後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