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蒙蒙,晚風習習。

在老刀的陪伴下,陸遊漫步在通往鎮外的小路上。這是一條林間小路,晚風吹得樹葉沙沙做響,螢火蟲在樹木間翩翩起舞。走在這樣的路上陸遊突然想起那個女孩呂寒煙來,假如是兩個人一起漫步在這條小路上將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想到這,陸遊的心一下飄了起來,恨不得身邊的老刀立刻變成呂寒煙。

沒走多遠,陸遊突然心有所感,低聲道:“有人跟著我們”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陸遊發覺自己的耳朵變得異常靈敏,一些細小的聲音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

老刀微微一驚,伸手握住刀柄,剛要回頭卻被陸遊拉住了。

“不要回頭,回頭就被對方發現了,看到那顆大樹了嗎?跳過去”說到這陸遊突然停下腳步,他知道隻要自己停下腳步,後麵的人為了不讓自己發覺就會藏起來,這也正好給了自己和老刀藏身的機會。

果然,在陸遊停下的一瞬間,身後的樹木發出了一陣極其細微的響聲。陸遊知道時機到了,果斷地一拉老刀,兩個人迅速跳到樹後藏起身形向後望去。

過了好一會,後麵才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時間不大,兩條身影出現在陸遊的視線內。這兩個人顯然沒想到陸遊兩個人會突然失蹤,來到陸遊和老刀藏身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咦!剛才明明看到他們倆向這個方向走了,怎麽突然消失了呢?”聲音嬌柔,竟是個女人的聲音。

另一個人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天這麽黑,我怕…”也是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輕啐了一口小聲道:“膽小鬼,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這姓楊的我怎麽看怎麽不象好人,他深夜外處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可不能眼看著他害人”

聽到這個聲音陸遊真是又驚又喜,萬萬沒想到跟在自己身後的竟是呂寒煙,隨即明白她一定是看到自己外出,才偷偷跟出來的。心中也忍不住佩服,這丫頭膽子確實不小。

想到這輕咳一聲由樹後轉了出來,看著呂寒煙微笑著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呂小姐難道也是和在下有著同樣的心思嗎?嗬嗬!那可太好了,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正如陸遊所料,呂寒煙確實是看到陸遊二人鬼鬼祟祟地溜出來而起了疑心,本想叫上潘虎一起來的,誰知這小子喝了幾杯悶酒之後竟早早就睡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偷偷地跟著陸遊溜了出來。

眼見自己的行蹤被陸遊發現,頓時慌了手腳“我…這個…”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

陸遊暗恨老天黑得這麽快,不然呂寒煙此刻的臉色一定十分迷人。微笑著向前湊了幾步道:“既然姑娘主動來和在下約會,那在下也隻有卻之不恭了,你看這夜色如此美麗,我們不妨一起走走,順便加深一下感情…”

呂寒煙一下清醒過來,後退幾步嬌喝道:“你胡說什麽?誰主動來和你約會了?你走你的,我…我們回去”說著拉起身旁的侍女轉身就走,腳步比來的時候快多了,竟有點要逃命似的,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如此怕陸遊。

要不是和丐幫的人約好了。陸遊真想追上去,可也知道這件事還不能讓她知道,暗自歎了口氣轉身對老刀道:“走吧!”

老刀看了看呂寒煙的背影,忽然明白過來,輕聲一笑道:“少爺喜歡上她了?”

陸遊苦笑著道:“喜歡又有什麽用?她都快嫁人了”

“嘿嘿!快要嫁人不是還沒嫁人嗎?再說了,就算她嫁人了又能怎麽樣?您想要她,一樣不也能搶回來嗎?”

陸遊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說不愧是丐幫的人,果然有點邪性。

不知走了多遠,兩個人終於走出小鎮。鎮內還有一絲燈火,而鎮外卻隻有借著月光才能看清東西。

正走著,路旁草叢中突然跳出兩個人來,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利刃,黑亮的眼睛在夜色中放射著野獸般的光芒。

老刀連忙護在陸遊身前沉聲道:“太原常舵主座下老刀護送少幫主到此,幫中弟子還不快快向少幫主見禮?”

兩個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是不是少幫主得見過萬堂主才知道,兩位裏邊請,萬堂主已經恭候多時”語氣雖緩和了不少,卻也沒有恭敬的意思,顯然還不太相信陸遊真的是少幫主。

這種情況早在陸遊意料之中,當下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前邊帶路吧!”

在兩個黑衣人的護送下,幾個人魚貫走進了樹林,沒走多遠,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火光。陸遊身邊的一個黑衣人把手指放在嘴上“噓”地吹了起來。隨著哨音,前方也響起了哨音,跟著一個粗獷的聲音道:“人帶來了嗎?”

“帶到了,萬堂主在嗎?”

老刀見這些人如此稱呼少幫主,忍不住就要發火。陸遊輕輕一拉老刀,示意他稍安勿燥,舉步向火堆處走了過去。

柴翁家不管有什麽秘密,陸遊都不放在心上,但他卻不能眼看著丐幫的人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潛意識裏盡管不肯承認自己是丐幫的人,可接觸多了,自然而然也把他們的事當成了自己的事。

火堆處是樹林內一片空曠的場地,此時正有二三十人圍坐在四周,而這些人也早沒了白天那種流民的模樣,各個擰眉立目,眼看著就是一群十足的盜匪。

看到這種情形,陸遊也有些意外,從前遇到的那些丐幫中人,那個見到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怎麽這些人不是丐幫的?

老刀實在忍不住了,大聲道:“你們頭領是誰?好大的膽子,見到少幫主不來參拜,就不怕幫規責罰嗎?”

這時人群中一個壯漢站了起來,來到陸遊的麵前上下看了陸遊幾眼道:“你說你是少幫主,誰能證明?我怎麽就從來沒聽過本幫出了個少幫主?你隻要能拿出你是少幫主的證據,大夥給你磕頭認錯,不然你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這個人說話的時候眼中精光時隱時現,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而陸遊卻覺得這個眼神好象在什麽地方見過,隻是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這時人群中又站起一個人,來到陸遊和老刀麵前道:“白天我們之所以撤回來是有人認得太原的老刀,不過卻沒有人知道本幫什麽時候多了個少幫主這件事,剛才胡兄弟也說了,隻要你能拿出證明你身份的東西,我們就跪地給您磕頭認錯,我老萬說話從來都算數”

老刀氣不打一處來,沉聲道:“在太原的時候陰長老已經命常舵主遍傳幫中弟子,少幫主即將遊曆江湖,要各處兄弟好生接應,你難道沒接到這個消息嗎?”

先前那個說話的胡姓壯漢冷哼一聲道:“現在招搖撞騙之徒多了,拿不出證據就說明他是冒充的”說罷眼睛惡狠狠地瞪向陸遊。

“是他”陸遊猛然想起在那見過這雙眼睛了,當日在芳菲閣內,他為了幫助元佐出手用椅子打飛了一個黑衣蒙麵人,後來幾個人又轉過來同時圍攻自己,而其中正有一個人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心下雪亮,當時小七就站在自己身邊,這個人怎麽可能不認識自己?被自己打飛那個人不知是死是活,不過看這小子的樣子是報仇來了。他是想借著這些人不知底細的人將自己弄死在這裏,哼!老子豈是那麽好弄死的?

想到這冷冷一笑道:“芳菲閣的漏網之魚,今天你還想逃嗎?”

胡姓壯漢見陸遊認出自己,不由大吃一驚,縱身後躍,可他起身快,陸遊的手比他還快,在他的腳尖還沒離地的時候已經牢牢卡在了他的脖子上。隨著幾次動手的成功,陸遊已經對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十分的自信,而似乎運用起來也格外的得心應手。

用力抓牢不讓他動彈,心中暗恨他挑撥事端,抬起另一隻手左右開弓在他的臉上狠狠地煽了十幾個耳光。

這一下事起突然,等眾人明白過來的時候,陸遊的耳光已經打完了,而那個胡姓壯漢也被陸遊盛怒下的一陣耳光煽得暈了過去。陸遊鬆開手之後,身子慢慢地軟倒在了地上。

“你…你敢出手傷人?弟兄們抄家夥”姓萬的頭領猛地抽出單刀向後躍開幾步,他也怕被陸遊鬼魅般的身手抓住。

陸遊冷笑一聲猛地拉開衣襟,火光映襯下,那塊玉上的小蛇似乎又活了過來,慘碧的光芒照在陸遊的臉上,說不出的妖異。

這塊玉天下隻此一塊,而且也隻有老幫主敢佩帶,丐幫沒有不知道這東西的。

姓萬的頭領看清陸遊脖子上的東西之後臉色大變,突然扔掉單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道:“屬下不知道少幫主親到,罪該萬死,還請少幫主高抬貴手,饒過屬下…”

他後麵那些幫眾不用吩咐,也都紛紛跪下向陸遊不主地磕頭認錯。

陸遊原本也沒有要怪罪他的意思,哼了一聲指著地上被自己打昏的那個壯漢道:“都起來吧!找根繩子把這小子綁起來,我有話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