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兩個字淡然而又清晰,從其眼底流露出的冷漠卻是散發出一絲堅定!這兩個字,使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唯有那許太醫一臉的讚賞。

梅子不管其他,將許太醫手裏的信箋拿回,收入了腰間,轉身笑對那個孟家士兵,淡道:“謝謝小兄弟幫我找回與果兒的信了!我在孟家花園找了許久,真不知你是何時偷去的?”

見小士兵全身不自覺一抖,又是一僵,她的笑容未減,隻是聲音變得冰冷,眼睛也是瞬間蹦出了冰冷:“一會兒,你跟我一起進陣,我要讓你好好看看孟家人被你害成了什麽樣,而我又是怎麽救他們的!我不會對自家人痛下殺手,果兒是我的親人,孟家人也是!!”

身子不再轉回,猛得將帳簾掀開,冷怒道:“我要進陣,無人能阻。裏麵兄弟的生死,不能浪費在這些軟磨硬泡上!東方睿,押著這士兵,我們一起進!”

說著,身子已經急速閃出。東方睿也是不假思索,直接拽著那個跪於帳內的士兵一同閃了出去。

蕭青墨眉頭輕蹙,加快速度追出,在營口擋住了梅子閃動的身子。

梅子一愣,看著他眼底除了冰冷還是冰冷。心底提起的那絲鬱結之氣,很快就轉向了掌心,抬手猛得向他拍了過去。

蕭青墨沒曾想她會直接對他動手,本是能輕鬆閃過,卻是直接伸手接了她一掌。

梅子也是一驚,小手下的力量雖然不大,估計也是震動了他一絲。

隻是他輕蹙的眉頭居然這個時候鬆下來,與她相對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眼底居然流露出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輕柔,還有那不自覺變得淡輕的話:

“你沒穿盔甲!”說著,便拉著她往她帳篷的方向走去,梅子的小手在寬大的掌中,很快就被他的冷捂出了熱汗。

覺得一股刺骨的冷目正在掃著她的後背,當看到顏如雪站在軍帳口含怨帶怒地看著她時,不自覺地將手一縮,冷道:

“王爺,紅梅不習慣穿盔甲,太重!”

“命令!”他並沒有鬆開緊握的力量,也沒有停止半絲步伐!梅子實則無奈,被王妃殺人般的目光惹得心頭煩亂,也真是不願意穿那盔甲,便是猛得抽回了小手,一邊轉身一邊急道:

“那盔甲紅梅真是穿不來的,還請王爺收回命令!”說著,小身子繼續往營口跑去!

哪曾想,蕭青墨的大掌一伸,一把攬上了她的腰際,隻覺得騰空一轉,便被他抗在了肩膀上!

“喂!你——”這個旋轉很熟悉,那便是在閣樓通宵看球賽的梅子,被青墨強製抗下樓的情形。梅子心頭一滯,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青墨,你放我下來!”萬幸,這句話沒有第三個人聽見。萬幸,那個王妃已經拂袖而去,而他也抗著她進了帳篷。

由於本就是顛簸了一陣,由於她那脫口而出的話,將她放下時,他不小心碰了一下她麵上已經鬆懈的麵具。

“啪!”地一聲,銀色的修飾輕輕落地!

梅子一驚連忙低下頭去,快速地撿起。背過身,剛要重新戴上,手腕被一個強而有力的大掌牽製住,猛得一扯,便將她的身子板正,慣性地撞上了他寬大的胸膛……

散落的發絲滑落於白皙的臉龐,麵若凝脂,染上一抹耀眼紅潤;彎眉細月,懸掛兩旁精似墨描;明眸波動,流露靈轉朦朧之迷;瓊玉鼻圓,一點紅痣宛若傲梅;櫻紅滴唇,開啟一絲嬌息歎出:

“王爺,您弄疼紅梅了!”

緊握腕中的大手猛得張開,仍似未過神來。他本是氣她的固執,氣她的不從命令,並沒有冒犯之意。她是美,美得如一尊精致的瓷麵娃娃,讓人覺得遠,又覺得近,想嗬護卻怕弄碎!

隻是,為何,會那般的熟悉?熟悉地一絲心痛向他襲來。眼睛已經收不回來,淡直地望著她將發絲整理好,又將麵具重新戴於嬌麵之上,且是將綁於腦後的細繩打了好幾個死結!

冷清的聲音傳出她的嬌唇:“王爺,盔甲之事,恕難從命!”

直到那傲然的小身子掀簾而出,纖纖玉影奔出營口,沒出了煙霧彌漫的陣地之時,他的麵容才現出一絲不應該有的朦朧,還有那個吐出來都使自己嚇了一跳的字音:

“梅……”

沙啞深沉的聲音拉回了自己的神誌,眉頭猛蹙,高大的身子走出嬌小的帳篷。一步一步走至營口,望著前方一片毫無確定的迷霧,俊麵微暗:

“她怎麽不帶士兵?”

立於一旁的許太醫倒不若他那般凝重,麵上現出一絲輕鬆與信任,淡笑道:“那丫頭說了,她是進去帶士兵出來的!還說什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終於,那深深鎖於眉心的糾結淡淡化開,麵容恢複了往常那般冷冽。

不過處的偏帳,白簾上撫上一隻秀白的手兒,一雙柔美的眼睛望著帳外的丈夫。看著丈夫臉上的冷漠,及眼底掩飾不住的擔憂。

這一刻,她終於確定了,他再也掩飾不住心底對那東方紅梅的情意!這一刻,她也終於確定了,自己的那個決定終究還是對的!

**

梅子與東方睿挾著那位揭發梅子與東方果兒私通敵信的士兵,鑽進了孟家陣地!被一片朦朧之白包圍時,梅子與東方睿立即警覺。

雖已入陣地,居然一個守陣士兵也見不到。哪可能頃刻之間全部失蹤?小奇傳來的微微口哨,她還能清晰聞得,隻是方向太模糊,尋來甚難!

一旁的士兵頓時發起抖來,轉身就想跑出陣地,卻被東方睿一把拽了回來。

‘撲通——’一聲,那士兵跪了下來,低求:

“紅梅將軍,你放了屬下吧,屬下還不想死!您也別走下去了,不然……都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