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他?”

“揚州另一組合,與鐵掌追魂互別苗頭。揚州另有幾位大爺級人物,他們並不尊奉南天君的旗號,明裏彼此相安無事,表麵上承認鐵掌司令人的地位,骨子裏勾心鬥角互扯後腿。”

“原來如此。”他突然轉身舉步。

“咦!你怎麽向手轉?”姑娘一證。

“到寧園。”他沉聲說。

“哎呀!白天危險。”

“你在外麵策應,我進去。”

“這……”

“快走,別讓他們改變主意離去。”

“你進去我一定也進去。”

姑娘腳下一緊:“這本來就是我的事,昨晚我誤以為你把我製住留在國外的,幸好不是,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快走啊,他們一定正在得意洋洋地吃早膳,舉杯慶祝引誘我們進城的詭計成功。”

他已經沒有機會質疑了,姑娘已像驚鹿的當街飛奔。

兵員神速,他也急於趕往寧園。

寧園的人並沒在早膳時得意洋洋,而是一個個臉色沉重氣憤填膺。南天君更是感到痛心疾首,真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費了不少心機,布下天羅地網,總算如願以償,把彭剛誘來了,在計謀上可說是十分成功,控製了情勢抓住主控權。

可是,三四十名精銳,依然無法將彭剛置於死地,結果反正而傷亡慘重,難怪身為司令人的南天君,痛心疾首欲哭無淚。

北進擴張地盤受挫,己明白表示實力不足,連吞並鄰境地盤也未能如願,哪能進而雄霸天下?

更糟的是。失敗後的後遺症,將陸續爆了,先後一一搬上台麵。

中天君不會善了,將從湖廣南下吞並鄰接的地盤。將截斷大江以西的堂口碼頭,甚至會向下遊發展至江右,斷大江的主要財路。

地盤內的各方龍蛇,也可能乘機向他的權威挑戰。

甚至連一些親信也會戈,因為他身邊的高手心腹,已經所剩無幾,控製四境的四大遊神,隻剩—個而已。

樹倒猢猻散,他將麵對眾叛親離.境內群雄並起的局麵。一方之雄地位岌岌可危,吞並其他三天君獨霸天下的夢想,將隨這次的失敗而成空。

他們在膳堂早膳。

還有四桌三十餘名重要心腹在座。

有幾個已露出不再馴順的神情,對未來全部憂心忡忡,提起彭剛,已經沒有人再表示強烈的拚鬥勇氣了。

一群失敗者,哪還有旺盛的鬥誌?

“長上。”

那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用不著怎麽穩定的口吻說:“必須當機立斷,趕快撤離揚州,到南京和彭小狗周旋,諒他也不敢在南京禁地撒野。”

“不,不能讓他到咱們的腹地去鬧。”

南天君咬牙說:“在屋子裏與深入的賊鬥,屋子裏的家具就遭殃了,必須拒賊屋外,才是防賊的妙策。用緊急召集令,把各地能派上用場的人召集,在這裏和彭小狗決一死戰、我不信他真是萬人敵。”

“長上請三思。”

中年文士苦笑:“各是能召開的可派用場的人並不多,驅羊鬥虎有用嗎?而且,各地的重要弟兄,如果不在各地坐鎮,那些野心勃勃的地方龍蛇乘機發難,後果如何?以揚州來說,鐵掌追魂陳兄弟,就不能有效掌握其他三位表麵尊奉咱們的旗號,暗中心懷鬼胎候機自立的牛鬼蛇神。不客氣地說、隻要陳兄弟有了什麽三長兩短,揚州必定群雄並起,江北就不是咱們的肉食地盤了。派更強的人來收拾殘局,也將事倍功半大費周章。”

在江湖稱雄道霸的豪霸們,淘汰率是十分高的,一旦失勢,隨時會有人起而代之。

連江山也經常改朝換代,江湖的地位起落更為修烈,一旦倒下去,想重新爬起來就太難了。

“可是……”南天君並不蠢,但不甘心。

“犯不著和這種獨來獨往,無根無底的人玩命。”

中年文士繼續獻策、曉以利害:“年輕的初生牛犢誌在揚名立萬,那股銳氣是難以克當的。但銳氣保持不了多久,長上犯不著和他在氣勢上爭短長,咱們可以用大量的金銀,找人來對付他,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件事,可交由鳳姑娘主持,她對與妖魔鬼怪打交道駕輕就熟,最好能及早進行。”

“不,我帶人前往淮安清河縣。”

周雲鳳堅決地說:“和彭小狗周旋,那是舍本逐末,缺乏遠見的作法,須從根本上解決。根本在霸劍天罡和李狗官身上,我要帶了人火速前往清河,不惜任何代價挖除根苗,決不能讓彭小狗鬧到咱們的地盤內製造風潮。他在揚州再鬧下去,咱們唯一的後果是退出江北了,我會找得到武功超絕的高手,把清河鬧得天翻地覆。揚州的人對付不了他,你們可以把他往南京引,逗引他馬不停蹄各地奔波,不讓他趕回淮安,我就可以把這件事辦妥,今天就動身,我要出其不意直搗黃龍。”

這的確是消除禍患的良策、舍本逐末與彭剛周旋,在自己的地盤內打打釘殺殺,即使能獲勝。也將損失慘重,得不償失。

再討論片刻、便決定依計進行。

南天君帶了親信撤至南京,吸引了彭剛的注意。

同雲鳳帶了她自己的心腹,兼程北上前往淮安,對付霸劍天罡除去李知縣,在淮安下式建立碼頭安置堂口,這是最佳的根本大計。

彭剛將如失巢的鳥。返回淮安也將無枝可棲了。

一頓早膳還沒有填飽肚子,警號已劃空而至。

“怎麽一回事?”南天君驚跳而起,失手落箸。

“有人闖園。”

鐵掌追魂臉色大變,跳起來整理兵刃:“我這座寧園,今後永遠不會安寧了。天殺的混蛋,但願來的不是彭小狗。”

“彭小狗已被引進城了。”一名中年女人不驚地說:“你可不要信口胡說,影響士氣製造恐慌。”

鐵掌追魂懶得回嘴,慌亂地搶出膳堂準備應變。

一陣隱隱警鑼聲傳到,表示入侵的人快要進國了。

“彭小狗又來了!”前麵大宅傳來狂叫聲。

來人竟然是彭剛,出乎意料之外,叫聲把心懷恐懼的人,嚇得鬥誌全消。

幸好平時的應變準備充分,片刻間,寧園又成了寧靜的空園,人都藏匿在待命攻擊的位置,似乎南天君已失去豪氣和信心,居然不敢以三十餘名高手,麵對彭剛的一把刀。

兩人以快速的腳程,闖入空寂無人的園門。

大白天闖園,在裏外便被警哨發現了,不見有人出麵攔截,兩人並沒感到意外。

“真需要放火嗎?”

姑娘闖入廣闊的中院,仍然不見有人出麵,無法肯定天南天君一群首腦,是否仍然藏身在內,想逐屋尋勢不可能。

“大概非放火不可了。”彭剛拔刀在手,向大廳石階接近。

“要不要先搜內堂?”

“他們就希望我們入屋窮搜,闖入他們的天羅地網。”

彭剛登上廳廊,在合抱大的右廊柱砍了兩刀:“裏麵一定有複壁、密室、地窟、逃生地道,怎麽搜?他閃既然認為看穿我了,我就成全他們,如其所料放上一把焚園烈火,讓他們高興高興。”

一聲暴震,他踹開了中廳門,兩根粗大的門拱自中而折,沉重的廳門發出震耳的碰撞聲。

大廳不易找到引火物,所有的沉重雕花檀木家具,也不容易在短期間引燃,也難引起可焚屋的烈火。

“先打破東廂,裏麵一定可以找到引火物。”彭剛拔出左廳門一根四尺長沉重門拱,開始擊毀大廳的華兩擺設,堅牢沉重的桌幾椅案,在門拱的掃擊下。紛紛碎開四散,發出隆然暴響。

通向內堂的左右兩堂口,終於有人搶出。

“彭方,你太過份了吧?”左內堂口搶出的周雲鳳,搶入堂下厲聲尖叫。

右內堂口搶出的是仆婦和小侍女,被電劍飛虹截出攔住了。

仆婦曾經挨了電劍飛虹的一枚飛虹針,知道厲害,不敢貿然動手遞劍,拉開了馬步失去上的勇氣。

小待女也知道厲害,也立下門戶,與仆婦並肩聯手,等候電劍飛虹撲上。

“是否過份,你心中明白。”

彭剛逼近冷冷地說,刀勢將對方籠罩在威力圈內:“你料定我不忍心放火,真被你找出弱點了。被人找出弱點,不是愉快的事,我越想越不甘心、所以重回寧園放火。沒想到你居然還在,是有意等我嗎?”

“天殺的賊胚!你到底要什麽?”

“要你死,我已經再三說過了。你如果不是健忘、就是故意裝白癡。”

“你如果真的不是霸劍天罡派來的人,應該彼此平心靜氣商量,你要什麽我給什麽、甚至我能給的都給你,你要什麽就有什麽,你滿意嗎?”周雲鳳爆發似的尖叫:“交換的條件是,你不要過問這件事。”

“可恥,你把我活報應看成什麽雜碎?”

彭剛虎目睜圓,語聲震耳:“我隻要你的命,其他什麽都不要。南天君賺了無數的造孽錢。你父女的武功可脅迫無數敗類,替你們造孽賣命,你已經知道,威迫利誘對我無效。今天,你們報應臨頭。”

“彭兄,你聽我說……”周雲鳳又來軟的,嗓音居然變得嬌嬌柔柔充滿女人味。

刀光一閃,刀氣並發聲似殷雷。

彭剛以行動作答複、刀勢猛烈有如雷霆霹靂。

虛影連閃,周雲鳳像在原地施展化身術,間不容發地逸出刀光的籠罩,刹那間換了七處方位。

雙方人影重現,彭剛仍保持在一丈左右麵麵相對,刀勢仍然保持在控製圈內,隨時皆可能爆發猛烈的攻擊。

這刹那間,他僅攻出開始攻擊進的一刀,不理會對方閃避所幻化的七個虛影,最後現身恰與第七個虛影保持距離,並沒有費精力向虛影攻擊。

“七煞幻形術,每一幻更可行致命一擊,但你已恢複精力,居然每一幻皆隱忍不發,確是奇跡。”彭剛由衷地讚揚,口吻仍帶有譏消味。

“你在等我暴露弱點,所以我也隱忍不發。”

周雲鳳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了,減少了幾分女強人女霸的氣勢,有了女人味:“你不否認我是你最強悍的對手吧?”

“沒錯,我不否認,所以,你現在還活著。”彭剛躍然欲動,口氣平和,但強大的氣勢澎湃著爆發性危機,任何時候皆可能將刀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