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衝突（上）
三個人從外麵走進來。掌櫃臉色一變，連忙迎上去說道：“吳少爺，嗬嗬，難得光臨小店，請進！請進！”
吳少爺根本沒理會掌櫃，徑直走到案桌前，伸手去摸符熊皮。郭十二眉頭微皺，說道：“別**……這麽大的人了，一點禮貌也沒有！”羅戰抬手打開吳少爺伸出的手掌，說道：“一邊去！”
掌櫃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他並不知道郭十二是什麽人，秦子路隻是告訴他，郭十二他們是秦氏家族的貴客，沒有詳細說明眾人的身份。
吳少爺，名叫吳申熙，是西符門駐秦廣城的代表的兒子，在秦廣城是有名的紈絝子弟，而且他是一位獸咒士，平時就很驕狂。
任何商家或者家族，對四大門的人都不敢招惹，即使秦家在秦廣城有如此龐大的勢力，也不敢招惹西符門的人，不是因為膽小，而是沒有這種實力，隻有門派之間才彼此不怕。
掌櫃一把拉住秦子路，小聲道：“怎麽辦？這如何是好？”
吳申熙大怒，他退後一步，將手扶在腰上，這是咒士出手前的標準姿態。郭十二扭頭道：“羅大叔，他要是敢出手，就殺了他！”聲音清脆響亮。
羅戰應聲抽出符刀，盯著吳申熙，說道：“小子，考慮好了再動手，別後悔就行！”
吳申熙這時候才看見郭十二等人胸口的標誌，他的確驕橫不講理，但也不是傻子，知道對方是北符門的弟子，而且從標誌看，是內門弟子，這種人可不好惹。他硬著頭皮說道：“我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打架的！”
郭十二說道：“你買你的東西，來搶我的東西幹什麽？”
掌櫃這才找到機會，急忙說道：“這是少爺拿出來的……不是我們小店的！”
啪！
吳申熙怒道：“你他媽的不早說！”
郭十二在前世就非常討厭這種家夥，他說道：“你在我麵前耍威風嗎？羅大叔！抽他！”
吳申熙的胸口也有職業標誌，顯示他是西符門的弟子。羅戰等人對西符門的人本來就很反感，一聽郭十二發話，二話不說，閃身就抽出一巴掌。這一記耳光將吳申熙打蒙了。他身邊的兩個獸武士這才反應過來，怒喝一聲衝了上來。
小峰笑道：“我討厭這家夥！”他猛地竄上去，大腳掄起就踹，一腳一個，兩個獸武士被踹飛老遠。
吳申熙也看見了羅戰和小峰胸口的標誌，兩個符武師，不用都出手，隻要有一個出手，就能屠掉自己這邊三人。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們敢打我？”
郭十二笑道：“羅大叔，再抽他！”他在上一世見多了這種貨色，驕橫霸道，欺軟怕硬，對於這種人，狠狠地揍一頓，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羅戰大笑著撲了過去，他很喜歡郭十二處理問題的方式，太他媽過癮了。他一把揪住吳申熙的衣領，正手反手陰陽耳光，抽得那小子腦袋亂晃，嘴角流出一道血線。吳申熙抓狂道：“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
郭十二笑道：“不錯，很倔強……我喜歡！”他抽出一把匕首，來到吳申熙麵前，輕輕頂在他的下頜處，說道：“我一刀就可以從這裏穿進你的大腦，嗬嗬，要不要試試？”
吳申熙忽然明白過來，對方是真的敢殺自己，從對方笑眯眯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冰冷的殺意。一股寒意直衝腦門，他可恥地尿了。
“不……不要殺……不要殺我……嗚嗚……”
郭十二忽然發現一灘水跡順著吳申熙的褲腳擴散開來，他不禁傻了眼，歎了一口氣，收起匕首，說道：“羅大叔，放開他……喂！你可以走了！”對於這種軟蛋，他也沒有心情欺負，嘴裏嘀咕道：“既然知道怕……幹嘛還那麽囂張，何苦呢？何必呢？真是的……居然尿褲子，老子忍！還以為你是一個小霸王……”
吳申熙哭著跑掉了。羅戰忍住笑，說道：“十二，你才像一個小霸王。”
郭十二苦笑著搖搖頭，說道：“羅大叔，我隻是一個小孩子，不是小霸王，嘿嘿，不過，偶爾客串一下小霸王，也蠻好玩的。”
羅戰不懂得什麽是客串，但這不妨礙他的理解，說道：“那小子可不簡單，看樣子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是咒士了，你可要小心一點。”
郭十二說道：“不去煩那個，我還小……不懂事。”
羅戰無奈地苦笑，郭十二的確小，才九歲，可是他的所作所為，連大人也比不上。
郭十二走到掌櫃身邊，問道：“你不要緊吧？”
掌櫃眼淚汪汪道：“我……我沒事……”他心裏有點埋怨郭十二，得罪了西符門的人，以後自己可就麻煩了。
郭十二也不知道這家夥心裏的想法，他說道：“給我請最好的製衣師傅，用這張符獸皮製作幾件皮大衣，嗯，要最快的速度，給你兩天時間，怎麽樣？”
掌櫃苦笑道：“這是符獸皮，不是普通野獸皮，不一樣的，要專門的符師才能加工，我們秦家隻有符士，處理不了這種符獸皮，要不要委托別的商行製作？”
郭十二驚訝道：“要符師才能製作？”隨即他就明白，符獸皮極其強韌，普通人恐怕連剪開都難，更不用說處理加工，看來是自己想當然了。他說道：“算了，那就不麻煩你了。”他伸手收起符獸皮。
忽聽有人喝道：“且慢！”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郭十二也明白，在前世，這叫做財帛動人心，而在這裏，珍稀的符獸皮，比財帛還要動人心。他扭頭看去，又有五個人走進來，為首的中年人氣度不凡，胸口的標誌是符師。
郭十二不予理會，抬手收起符獸皮，緩緩地將藏符袋收入懷中。
那個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看到幾人胸口上的職業標誌後，他才放下架子，和氣地問道：“這張符獸皮是誰的？”
郭十二歪著腦袋，盯著他的眼睛，半晌，才說道：“這位大叔，符獸皮是我的，請問……有什麽事情？”
中年人驚訝地看著郭十二胸口的標誌——符咒士，忍不住問道：“小兄弟，貴姓？你多大了？”
郭十二並不忌諱自己年齡幼小，有時候他覺得年齡幼小也有很大的便宜。他笑道：“我叫郭十二，九歲。”
中年人有一種要吐血的感覺，他駭然道：“九歲！符咒士！”然後他又看到兩個符武師和另外四個孩子，心裏更是驚異。有符武師作護衛，這個小孩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他可不像珍皮坊掌櫃那麽見識淺薄，心裏很清楚九歲能成為符咒士是多麽不容易，不是絕頂的天才，怎麽可能這麽快進階。
“嗬嗬，我叫朱大昌，是朱氏商行的符師，幸會！幸會！”
郭十二目瞪口呆道：“豬大腸？大叔，您的名字真是……了不起！”
朱大昌喜笑顏開道：“是啊，人家都說這名字起得好！嗬嗬。”
郭十二心道：“好吧，裝傻是不？我也會……”他笑道：“大叔，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您去忙吧。”他招呼眾人，轉身向門外走去。
“哎，哎……郭兄弟請留步。”
郭十二笑眯眯地回身道：“哦，朱大叔有事？”他裝傻裝嫩的水平極好，羅戰看了忍不住要笑，他和郭十二相處了那麽久，知道小家夥又要折騰人了。
朱大昌心裏別扭，這孩子怎麽這麽難對付。他竭力露出和藹的笑容，說道：“剛才我看到了一張符獸皮，那是你的嗎？”
郭十二反問道：“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朱大昌苦笑道：“沒，沒問題……”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郭十二點點頭，笑道：“哦，沒問題，那就好，我們走！”
朱大昌又氣又急，連忙叫道：“郭兄弟！”
郭十二站住，轉身道：“我說，朱大叔啊，你逗孩子玩啊……”
噗哧！
羅戰扭過頭去，使勁憋住笑。這孩子太壞了，把一個符師逗得氣急敗壞，還不得不露出一副笑臉。
朱大昌尷尬地笑著，說道：“哎，不是啊，我隻是想要……想要看看那張符獸皮！”他終於說出了想要說的話，心裏竟然一陣輕鬆，剛才憋得太難受了，總算是說出來了。
郭十二說道：“符獸皮有什麽好看的，難道你沒有見過符獸皮嗎？”
朱大昌不止是苦笑，他簡直有點懼怕這孩子，一句簡單的反問，就觸到了他的痛處。符獸皮他不是沒有見過，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完整的符獸皮，一張完整的符獸皮，必然包含著一係列天然符紋，其價值不可估量，是製作符甲的最好材料之一。
朱大昌不好意思說自己沒有見過完整的符獸皮，說道：“嗬嗬，我當然見過符獸皮了，隻是沒有見過符熊皮，嗬嗬，多見識一下，沒有壞處，嗬嗬。”
郭十二想想算了，朱大昌一直很和氣，沒有像吳申熙那樣盛氣淩人。他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笑道：“好吧，可以給您看，不過，希望您別提過分的要求，這張符熊皮可是我師傅的。”一眨眼的工夫，這張符熊皮就成了師傅的。
朱大昌興奮地搓著雙手，連聲道：“讓我看看！嗬嗬！”
郭十二心裏有點鄙視這家夥，他隨手拿出藏符袋，取出符熊皮，說道：“這是符熊的皮，還算完整，您看吧！別太久了，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