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衝突（下）
朱大昌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符熊皮，激動地問道：“這是在哪裏獵到的符熊，好家夥，這麽大的個頭，我估計……有大符武師出手吧？”他翻過符熊皮，仔細看著皮上的天然符紋，嘴裏不停地嘖嘖稱奇：“標準的力量型和防禦型的符獸，這皮……非常堅韌，真不知道是如何獵到如此恐怖的符獸。”
郭十二靜靜地站在一旁，也不催促。
朱大昌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半晌，才說道：“好東西啊！郭兄弟，有沒有轉讓的可能？”
郭十二笑道：“您說呢？”
朱大昌苦著臉說道：“呃，這個可不好說，就看郭兄弟的意思了。”
郭十二問道：“你是擅長什麽技能的符師？”
朱大昌眼睛一亮，說道：“我是專門製作符甲的，最擅長的是製作軟符甲，嗬嗬，這皮可是製作軟符甲的頂級材料！”
郭十二點點頭，笑著問道：“看完了嗎？”
朱大昌滿懷希望地說道：“嗬嗬，看完了，看完了……”說著退後一步，眼巴巴地看著郭十二。
郭十二走上前，收起符熊皮，說道：“那麽，就告辭了！”
“啊？走了？”
朱大昌急忙追趕了一步，叫道：“郭兄弟！郭兄弟！”
郭十二問道：“您還有什麽事情嗎？”
朱大昌給這個孩子整得鬱悶欲死，他說道：“難道你不想製作符甲嗎？”
郭十二很認真地點點頭，說道：“想啊！”
朱大昌精神一振，說道：“那就交給我來製作吧！我可是製作軟符甲的高手，你看，我是經過北符門認證的符師！”
郭十二說道：“可是……我沒錢！請不起符師！”他說得理直氣壯。
直到現在，羅戰才明白郭十二想幹什麽，小家夥是在拿符熊皮釣魚。
朱大昌也明白了郭十二在想什麽，無奈他需要符熊皮來提升自己的水平，尤其是整張符熊皮，裏麵包含著大量的天然符紋，其中肯定有自己沒見過的符紋，這種製作最能提升自己的製甲水平，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過，明知道是一個陷阱，他也要跳下去。
“這個……我不要錢，免費製作！”
郭十二一副很驚訝的模樣，說道：“不會吧，免費製作？還有這種好事？您哄我吧，哎，騙小孩子可不好！”
朱大昌恨不得當場發誓，他說道：“真的！你不信可以問掌櫃，我們朱氏商行是信譽卓著的！”
郭十二不會製甲，但他是符咒士，知道製作軟符甲要耗費大量的輔助材料，那可是很耗錢的，說道：“呃，我不信有這種好事，如果你製作完軟符甲，又來問我要輔助材料的費用，那我可就完蛋了，到時候……您要用我的符熊皮來抵賬，我可沒地方哭去。”
朱大昌被他繞昏了頭，說道：“好吧，我不但免費製作，所有的輔助材料都由我出，這樣如何？”
郭十二說道：“可是……我三天後也許就要離開了，給了您……我怎麽才能收到貨？”
羅戰心裏暗歎，這孩子太精明了，不但要免費還要速度快。他好奇地看著朱大昌，怎麽看這家夥都像一頭豬，這麽吃虧的事情為什麽要答應？他完全不理解一個符師對頂級材料的渴望。
郭十二笑眯眯地看著朱大昌，一副你不答應我就走的模樣。
朱大昌已經完全沉浸在得到符熊皮製作軟符甲的幻想中，他說道：“時間太緊了，嗯，輔助材料我有，可是缺少一樣……需要你提供。”
郭十二問道：“是什麽材料？”
朱大昌說道：“這隻符熊的血液，沒有這個……我就沒法製作。”他仔細想了一下，說道：“我一個人來不及，嗯，不過問題不大，我可以找一些符士來幫忙，他們會很樂意的。”
郭十二問道：“這張符熊皮，可以製作幾套軟符甲？”
朱大昌興奮地說道：“就看你需要什麽樣的軟符甲了，有簡單的胸甲，也有全套的軟符甲。”
郭十二很開心地開始報數，師傅肯定要一套，山南爺爺一套，還有自己親近的人，比如四個夥伴，羅戰大叔等等。聽了他的一通計算，朱大昌的臉都白了，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才說道：“郭兄弟，這張符熊皮雖然夠大，但是也架不住做那麽多軟符甲啊。”
“啊？不夠哦，那就多做點胸甲和護臂之類的，這應該夠了吧？”
朱大昌這才鬆了一口氣，真要按照郭十二要求的人數做，他是絕對不可能辦到。
郭十二說道：“小峰大叔，等一會兒派一個人去朱大叔那裏，嗬嗬，我們先回去了。”他又扭頭對朱大昌說道：“對了，朱大叔，你們住在哪裏？待會兒我會派人送過來。”他沒有立即給出符熊皮，而是打算回去以後，再派人送去。
朱大昌已經很滿意了，他連聲道謝。
羅戰在一旁撓撓頭，心裏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賠錢還賠輔助材料，反而要謝謝郭十二，這世上似乎沒這道理。
朱大昌依依不舍地跟隨在郭十二身後，說道：“郭兄弟，我跟你去，回你的駐地，嗬嗬，讓你派人跟我走……”
羅戰直接無語，心裏不禁長歎，竟然有如此極品的符師。他見慣了傲慢的符師，在北符門，得罪誰也別得罪符師，因為他們是製作符的人。
朱大昌帶著四個手下，屁顛顛地跟著郭十二，滿臉堆笑，看得羅戰等人目瞪口呆，還以為郭十二施展了某種秘術，竟然讓一個符師如此神誌不清。
珍皮坊的掌櫃將他們送到店鋪門口，心裏總算放鬆下來，他覺得這孩子就像一個瘟神，早送走早好。
秦子路問道：“少爺，還要去什麽地方？”
郭十二看著眼巴巴的朱大昌，知道要見好就收，不能太過無理。既然朱大昌的姿態放得如此之低，自己再為難他，就有點不厚道了。他笑道：“我們先回家，先解決朱大叔的事情。”
朱大昌感激地說道：“郭兄弟，謝謝啦！嗬嗬！”
羅戰實在看不下去，他轉身就走，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抽朱大昌。作為一個符師，這也太沒有骨氣了。
小峰在秘境的時候，對郭十二就很佩服，他這是第一次見識小家夥玩人，他不像羅戰那樣氣憤符師的沒骨氣，反而是對郭十二更加佩服。
一群人順著大街向秦氏家族走去。
走到一個路口，郭十二忽然笑了起來，說道：“羅大叔，要打架了！”
羅戰抬頭望去，也不由得笑了。隻見吳申熙咬牙切齒地站在街角上，他帶著十幾個人，其中有四個獸武師，還有一個獸咒師，其他的都是獸武士，這家夥居然想報仇。大家心裏都明白，在秦廣城不能殺人，吳申熙的目的很明確，他是要報複郭十二。
西符門和北符門弟子之間的爭鬥從來都沒有間斷過，在野外下黑手的很多，更多的是像現在這種情況，比試打鬥，誰失敗了誰就被侮辱一番，雖然不殺人，但是比殺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吳申熙躲在兩個獸武師的身後，氣勢洶洶地說道：“是他！就是那個小孩！”他不敢上前，隻是躲在背後叫嚷。
羅戰等人一陣惡寒，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竟然如此猥瑣，真是西符門的恥辱。
朱大昌奇道：“這不是西符門的吳申熙嗎？他要幹什麽？”
郭十二說道：“還能幹什麽？帶著一幫獸武師來欺負小孩子！”他高聲叫道：“吳少爺！你速度很快嘛……”
吳申熙恨恨地嚷道：“我當然要快！這次我看你怎麽辦？哈哈！”
郭十二搖搖頭，說道：“吳少爺，我不是說你來得快！我是說你……換褲子的速度快！”
吳申熙大叫道：“你……你……你……”
羅戰和小峰等人哈哈大笑，郭十二罵人都不帶髒字的。吳申熙氣得快要發瘋，他尖叫道：“我要殺了你！”
郭十二冷冷地說道：“你要殺誰？你又能殺誰！”
站在人群中的那個獸咒師上前一步，說道：“老夫是西符門的獸咒師，小家夥，你是北符門的內門弟子，誰是你的師傅？”
郭十二問道：“你是他什麽人？”他指著吳申熙道。
獸咒師很傲氣地說道：“他，是我兒子！”
羅戰上前一步，說道：“你們西符門的人還真是孬種，打了兒子，來了老子，真他媽的差勁！”
朱大昌嚇了一跳，門派弟子爭鬥，可不是他這個商行符師可以摻和的，他趕緊退後一步，緊張地看著。
郭十二冷冷地說道：“我師傅是誰，你不配知道，有什麽事情就衝我來吧！”
這句話比抽人耳光還要狠。吳申熙叫道：“爹！您看他多囂張！爹，給我報仇啊……”
獸咒師臉色鐵青，他不是氣郭十二，而是被自己的兒子給氣的。兒子白癡，他可不是白癡。
羅戰忍不住搖頭，說道：“老兄，你這兒子……唉，一巴掌打死算了，省得出來丟人現眼！”
郭十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