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挽救方樂

我試著問我媽知道我是誰嗎?

她瞪著眼睛看我:“你這話說的,我連自己的親閨女都不認識了嗎?”

背脊冒出一層冷汗,看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感覺好像有兩個靈魂在他們身體裏互換,一個是我過去的父母,一個又好像停留在很多年前。

我一點也找不到突破口,飯後又一次往枯井邊走。

陵遊再次出聲阻止我,隻是這次我不聽了,我把身子壓低,對著自己的肚子跟她說:“我知道你怕死,可現在我也陷入僵局裏,你如果不能幫我,我隻能去柳樹邊看看能不能遇到蕭煜行。”

陵遊沉默了幾分鍾,而我已經看到了枯井外麵的圍牆。

上麵積著厚厚的雪,把曾經破敗的牆麵粉刷一新,連垂到外麵的柳條上都成了白色的,銀裝素裹,竟然莫名好看。

我突然想到,要是蕭煜行也在裏麵,那此時肯定也穿著一襲白衣,安靜站在樹下,他身上唯一的點綴就是那繡著金邊的線,而這些都壓不住他絕世的容顏。

“從那個瘋子入手。”陵遊終於又開口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憤怒,顯然對我的事很惱火,可又無可奈何,所以說完這句,後麵就又跟了一句:“你最好長點心。”

我沒應她,折身往方樂家裏去。

這個時間還早,村裏大多數人家都沒出來,我從我們家走到村子西北角,再從那裏轉到方樂家,路上就留著一串我的腳印,孤單而冷清。

方樂家的大門今天是從內插著的,我站在門口敲了很久,才聽到裏麵有人走出來的聲音。

三嬸看到是我,就錯開身子說:“青青來了,快進來了,外麵多冷。”

她比以前和善很多,我有點不太適應。

跟著她走到屋內,我都沒敢開口說話,怕方樂聽到我的聲音再一下子竄出來。

三嬸給我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裏,我就開始打量他們屋內的情形。

他們家的房子是現在很流行的平房結構,屋子很深,橫著從中間隔開,東西各有兩間睡房,剩下兩間打通就是客廳,而後麵一層則又分四間,有臥室,有衣帽間,還有浴室。

家裏收拾的還算幹淨,隻是客廳的牆上貼了一張不倫不類的神相。

是過年時我們貼到廚房裏的灶神,但畫像的邊角,不知是誰惡作劇,還是怎麽了,用黑色的粗筆寫著四個字“觀音菩薩”。

昨天三嬸應該就是對著這個畫像說話的。

我打量房子的時候,三嬸也在打量我,她比我想像的精明,我很快就知道了她今天善待我的原因。

方樂躺在**很久了,昨天卻因為我他站了起來,還拿把刀要砍死我。

她出去的時候裝作若無其事,估計後麵很快就想到了,我能使方樂站起來,現在我親自上門,她肯定要留我,也試一下方樂的反應。

我要從方樂入手,也有很多事情要她幫忙,精明總比傻乎乎的好,就應著她的心問道:“聽我爸媽說,三叔的病不太好,我現在回來的也少,都沒來看過,到底怎樣了?”

說起這個,三嬸的淚珠就滾了下來,她往東邊的臥室看一下,聲音提高幾分:“青青啊,多謝你孝順,還想著你三叔。

他就不是當官的料,弄這一個小村長,當初我就說不讓他接,他非不聽,你看看才做這麽幾天,就染上了病。”

聽得出來,她是故意說給屋內人聽的,但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方樂竟然沒出來。

我也是豁出去了,一邊安慰她,一邊說:“三叔住哪兒,我去看看他吧。”

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三嬸當然願意,幾乎是小跑步就往門口跑去。

她開了門,又故意大聲說:“方樂,青青來看你了。”

我走到門口,就看到方樂向我這邊所扭頭,他的眼睛直直瞪著,因為幹瘦本來就突出來的眼珠,這會兒像是要掉出來一樣。

兩隻如柴的手抓著床單,牙齒也咬的緊緊的,恨不得把吞下去的樣子。

沒有直接竄起來殺我就是好事,盡管我也不知道原因。

仔細看了他的情形,除了瘦和凶狠,似乎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或許因為我不懂這些,根本看不出來。

但是他這間臥房的布置,卻很奇怪。

一般窗子朝南的臥房,我們習慣於床頭朝東,這樣在風水學上來說,是最有利於人休息的,而且床要與窗口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是他的床就在窗下,且床頭是朝西的。

東麵牆上則掏了一個洞,有A4紙大小,上麵還蓋著一塊紅布,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東西。

床的北邊擺著兩盆枝條蔓延的盆栽,長的竟然很旺盛,此時枝條已經爬了一地,還有的攀到了方樂的床邊。

除此之外,裏麵再無別的東西,顯的空**冷冽。

薄如風曾經跟我說過一些風水,向一宏也偶爾會提及,當然他們那個時候隻是看到了什麽地方,順口的一句,沒有要係列教我的打算。

但此時看了方樂的臥室,每一樣都不適合居住,可他卻睡在這裏。

我問三嬸:“你們一直住在這屋嗎?”

她馬上回:“是呀,這不是東屋嗎,從房子建好,我們就搬了進來,你弟弟妹妹他們就睡到西屋和後麵的屋裏去。”

農村人很少有主臥次臥之分,一般會用到方位,東位上,所以長輩會住在東屋,小輩就會住在西邊的房間裏,多餘出來的才會做為客房。

三嬸應該是看出來我不是單純來看方樂的,他們現在求醫無門,簡短的幾句對話,已經把希望轉移到我的身上,就接著往下說:“不過你叔現在病成這樣,我怕吵到他,晚上都是睡在客廳的。”

我點頭,實在不想看到方樂仇恨的眼神,就從房間裏退出來問她:“那臥室裏的東西是什麽時候擺的?”

三嬸的臉竟是一紅,很快把頭低下去,好半天才支吾出聲:“有個一兩年了吧?”

“不是我叔當村長後擺的?”我連忙問。

她搖頭,眼睛已經不看我,完全垂了下去。

我要從這裏入手,有些話明知問了他們可能會恨我,還是得說。

“三嬸,你應該聽說過一些我的事吧?”我開口,同時看著她的臉。

三嬸就把頭抬了起來,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但是她很快就掩蓋下去,隨後搖頭說:“那些都是瞎說的,農村人沒有見識,你是出過門,讀了書的人,別往心裏去。”

我就笑了起來,接著她的話說:“我還沒說是什麽事呢?”

她明顯一愣,但很快說:“不管別人說什麽,咱們自己行得正就行。”

她太精明了,我現在都懷疑我三叔的村長,根本不是他自願的,而是三嬸從中擺布。

略一思索,已經有了主意,坦言回她:“行的正是真的,不過有個鬼丈夫也沒錯,而且他還挺厲害,你們應該都見識過。”

我觀察著她極力壓製的神色,繼續說:“而且你知道因為他,我也認識了很多人,之前三叔請過的向家,還有薄先生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你跟向家還有聯係?”三嬸沒等我說完,就已經站了起來,繞過麵前的茶幾,一下子抓住我的手,人幾乎跪下去。

我大概有了數,向她點頭說:“有呀,我這次就是剛從向家回來,之前也去過幾次,他們向家道術的祖師爺我都見過。”

沒有絲毫吹牛,三嬸的手也越抓越緊,我感覺手上的血液都被她切斷了,手指發硬,忙著抽出來問:“嬸,你怎麽了?”